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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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或许顾如海碍于面子，不肯承认自己戴了绿帽子，但又很想折磨这个便宜儿子，于是以结丹为借口，逼迫顾雪城服用一些霸道的虎狼之药，毁了他的根骨，顺便还能羞辱责罚他？

    鞭子落下，在少年单薄的脊背上带起了一串鲜红的血珠，顾雪城狠狠颤了一下。

    “见过城主！”管事、小厮们登时跪了黑压压一片，在那沉重的威压之下，个个都匍匐在地，几乎抬不起头来。

    顾如海身型高大挺拔，保守估计一米九左右，一身华贵的墨黑色灵狐皮大氅，长眉入鬓，目如寒星，高鼻薄唇，容貌堪称非常英俊，只是眉眼间充满了极其暴戾的气息，就连威压也是杀气凛然，让人胆寒。

    顾如海啜了一口灵茶，冷冷道：“周悦，给本座狠狠地打。”

    一串猩红的血珠登时溅了起来，顾雪城一声不吭，身子轻颤了一下，十根手指头深深抠进了雪地。

    松了口气的同时，周悦又有些疑惑，按照原著那段剧情，顾如海不愿意收顾雪城为炉鼎，更不愿意用自身修为助他结丹，可为什么却赐了凝元丹，还焦急地督促顾雪城结丹？

    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啊，每个男人心中的梦想！

    等等，难道顾如海“不行”？不会吧，看他那副霸气侧漏的模样，不像“不行”啊。

    看着顾雪城怔然的样子，周悦心中更是叹息，这孩子生来命苦，性子又柔弱，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善意，原身长年虐待他，自己又刚刚羞辱过他，他如今应该非常害怕自己，当然不会相信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周悦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大反派要出场了！那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主角受又爱又恨的宿敌、屠了大半个修真界的冷血仙尊——凌霄城主顾如海！

    “哎哟我的城主啊，何必劳烦您老人家动手，属下来教训少城主便是了。”周悦硬着头皮，努力模仿原身谄媚的嘴脸，一扭头又对顾雪城怒目而视，跟川剧变脸似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城主！”

    四夫人赶紧上前，把顾如海扶回太师椅，柔声道：“城主，喝口热茶吧，让周峰主教训少城主就是了，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对了，如此庞大的威压，娇弱的主角受撑得住吗？

    周悦满脸堆笑：“城主您放心，属下一定好好教训少城主！”

    啪！！！

    然后他转过身，狞笑道：“少城主，得罪了！”

    周悦不由得有些担心，他偷偷扭头看了顾雪城一眼，只见少年直挺挺地跪在雪地里，脸色有些苍白，但单薄的背脊居然没有弯下去，只是有些摇晃，仿佛风雪中的一朵小花苞。

    “啪！！！” 随着一声脆响，茶盏正正砸在顾雪城膝前的青石板地上，直接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登时溅了顾雪城一身，裸露的手背和脖颈迅速起了大片密密麻麻的水泡！

    啪！！

    顾雪城趴伏在雪地上，勉强抬起眼睛，看了周悦一眼，那双黑水晶般的清冷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有一片让人胆寒的森然杀意。

    眼见顾如海上前一步，似乎还想继续踹顾雪城，再这样踹下去，小孩儿估计命都没了，周悦来不及多想，随手拎起一条鞭子，冲上去挡住顾如海，然后对着顾雪城便是狠狠一鞭！

    下一刻，一群黑衣侍卫鱼贯而入，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在簇拥中缓步迈进后院，庞大的威压如同瀑布一般，轰然压下！



    周悦擦了一把额上的薄汗，转身望向顾如海，小心翼翼道：“城主，少城主他……好像快不行了。”

    周悦暗暗忖度，看来这位美娇娘，就是碧荷院的四夫人了。根据原身记忆，顾如海有十几个小妾，这个四夫人是最受宠的一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原配给顾如海戴了顶绿帽子，生了个顾雪城之外，其他小妾都无所出。

    炼制凝元丹？周悦赶紧搜索原身的记忆碎片，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凝元丹是一种极其霸道的丹药，虽然对结丹有好处，但对根骨却有坏处，而且服用后会腹痛如绞，非常痛苦，所以基本没人用这玩意儿。

    是了，这小孩儿只是故作坚强，用冰冷的外壳保护自己罢了，唉，小可怜儿。

    “见过城主。”周悦也按照原身记忆，深深弯腰作揖，原身是个高级修士，勉强没有被威压压得趴下去，但那滋味儿也并不怎么好受，仿佛背了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七八十鞭之后，顾雪城还是晕了过去，背脊、臀部、大腿一片血肉模糊，原本雪白的衣衫几乎看不出颜色。

    啧啧，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周悦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抬起眼皮，偷偷向顾如海瞟去。

    啪！

    啪——

    周悦心中怜惜，手里的鞭子就有点挥不下去。

    顾如海自然不知道这位低眉顺眼的得力属下在腹诽些什么，他不紧不慢地用白玉茶盏盖撇着浮沫，淡淡道：“顾雪城，本座让周悦给你炼制的那两枚凝元丹，你都用了？”

    啪！！

    顾如海垂眸望着顾雪城，眸色冰冷无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一字一顿道：“三、年。本座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内，你可能结丹？”

    周悦感觉自己发现了某个了不得的大秘密，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暗戳戳地打量起了顾如海。

    他咬了咬牙，索性狠下心来，不再犹豫，劈手又是狠狠一鞭！

    顾雪城沉默片刻，轻声道：“孩儿无能，未有进展。”

    周悦脸上不动声色，心跳却加快了几分，掌心也微微汗湿了，除了稍稍有些紧张之外，他还有种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兴奋感。

    周悦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方才的嘲讽起作用了，这位主角受虽然娇弱，但还是有些骨气的，原著那段“求做炉鼎”的剧情应该不会发生了。

    虽然心中万分同情，但周悦也不敢再拖延，乌黑油亮的鞭子如同毒蛇般翻卷而出，狠狠掠过少年单薄的背脊！

    可是，顾如海还在后面看着呢。周悦咬了咬牙，尽量放柔了眼神，偷偷对顾雪城做了个嘴型：“好孩子，别害怕，我会避开要害的。”

    顾雪城心中正杀意沸腾，几乎想把这狗奴才碎尸万段，化为湮粉，他看到周悦的嘴型，不由得微微一愣，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这狗奴才在说什么？好孩子，别害怕？

    他还没完全想明白，顾如海已经站起身来，缓缓踱到顾雪城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年。

    虽然挺歹毒的，但大反派被戴了绿帽子，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可周悦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悦忍不住望向顾雪城，少年垂下眸子，低声道：“用了。”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又狠狠给了顾雪城两鞭，身子却有意无意地把父子两人隔开了，唉，主角受你忍着点儿，我这鞭子打不死人，你爹那腿脚可是能踢死人的。

    院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有落雪的沙沙声。

    周悦心中稍安，看来主角受虽然娇弱，但多少还是有些骨气的。

    顾雪城沉默地跪着，既不辩解，也不求饶。

    顾如海一边说，一边踱到院子正中，在一张宽大的紫檀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他带来的那位美娇娘立刻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柔声道：“城主，喝口热茶吧，这是下面进献的灵茶，对身子大有裨益。”

    周悦惊呆了，看书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这是公然虐待青少年儿童，虐待祖国的花朵啊！顾如海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高手”，居然做出这种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事！

    “……废物！！”顾如海盛怒之下，直接狠狠一脚，踹在了顾雪城肚子上！

    周悦心中有些不忍，可是此时此刻如果手下留情，万一被顾如海看出什么端倪，他们两个人都完了。

    “没用的孽障！”顾如海厉声道。

    院子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周悦也低眉顺眼地不吭声，眼角却偷偷观察着顾雪城，小孩儿垂着眸子，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又倔强又清冷，没有半分摇尾乞怜的样子。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如果顾如海真的“不行”，那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唯一的儿子是隔壁老王的种，自己又生不出来，所以心理变态，拼命虐待顾雪城这个便宜儿子。

    顾雪城低垂睫毛，轻声道：“孩儿无能。”

    原身就是个狗腿子马屁精，媚上欺下的小人，经常主动虐待顾如雪，顾如海倒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只是脸色十分阴沉。

    这时，顾如海冷冷地环视一周，缓缓收了威压：“都起来吧。”

    顾如海抬眸瞥了儿子一眼，冷冷道：“既然用了凝元丹，那结丹一事，可有进展？”

    四夫人赶紧轻轻拍着顾如海的胸口，一双美目柔情似水：“城主，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要不，妾身给您剥葡萄吧？这是刚到的紫玉葡萄，听说能增进修为呢。”

    周悦微微一愣，后背下意识有点发凉，可他毕竟看过原著，知道这个时候的主角受是多么无助，多么脆弱，甚至想要抛弃尊严，用那种最羞耻的方式去服侍男人，这样一朵娇娇弱弱的菟丝花，又怎么会有杀意呢？

    他琢磨着顾如海的态度，既然顾雪城能长这么大，看来顾如海暂时不想要这个便宜儿子的性命，只想留着折磨。

    顾雪城话音未落，顾如海劈手便将茶盏砸了出去！

    顾如海脸色阴沉，没有搭理她。

    这一脚没有用灵力，但顾雪城还是被踹得滚了好几圈，他趴伏在冰冷的雪地上，勉强支着胳膊，很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可是根本爬不起来，反而“哇”地一声，呕出一大口腥热的鲜血！

    顾如海被周悦挡住了，这一脚就没能踹下去，他不悦地瞥向周悦：“周悦，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