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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村里都说你在乱传鸡瘟的,你能不知道?!”

    林芩看着张霁舒的背影,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婶子,你怎么就相信是鸡瘟,认为这药有用?村里人都说是我乱说的。”

    其实张家的老宅子也还在,只是破败

    建国前,张家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他们这片人祖上都是给张家打工的。就他们村现在的村委所在地都是原来张家的房子。

    她又做什么了吗?怎么就丢她的脸了?原来女儿一直是这么看她的吗?林芩心里一阵抽痛。

    程悦这一天过的并不愉快,如她所料,妈妈昨天跟人打架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一般来说,母鸡生多少跟吃食有关,她家的鸡也是正常喂法,就是糠加菜叶,偶尔锄地时挖到了蚯蚓虫子也会带回来给鸡吃,基本上一天五个蛋是没问题的。

    林芩之前同村书记张福贵说的话并不假。

    “砰!”

    不论老少皆是如此。

    张霁舒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又不是没脑子。”

    “行,我来找你拿药的。”

    她跟这个时代千千万万个农村妇女一样,靠着种地和饲养家禽过日子。尤其是在丈夫死后,林芩更得靠着这两样了。

    林芩闻言一时愣住了,这么直接的吗?一点儿废话都没有。

    下午有两只母鸡也开始出现精神萎靡的情况,林芩给它们又另寻了处地方隔离开来,而最先发病的大公鸡看着跟上午并无差别,林芩松了一口气。

    连接新旧房子的木门被猛的踹开,林芩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猛的转头,看见程悦。心里有些窝火,正准备说话。

    “呃,是我说的。”

    “对!都说你在传鸡瘟!说你为了报复大家乱传鸡瘟!”程悦冲林芩吼道。

    张霁舒没直接回答,先认真看了林芩两眼,才回道,“嗯。”

    但是想来应该是她去找村书记的事儿被人发现了,才会有这么离谱的传言。

    张霁舒见林芩没回答,又补了一句,“不白拿,给钱的。”

    “婶子,您这么晚过来是有啥事吗?”

    程悦的脸颊因为猛烈的情绪而泛红,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眼睛更是瞪向林芩,不满和恼怒表露无疑。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就不能像兰姨一样,温温柔柔的吗?

    林芩:……

    程悦简直要炸了!

    鸡冠变成了紫红色,说明情况更严重了些。林芩不敢耽误,忙道,“那我去给您拿药。”

    原来丈夫在世时,会偶尔帮帮这位的忙,可惜这老太太为人有些古怪,始终亲近不起来,所以林芩与对方的并不太熟悉。

    她家有十只鸡,其中母鸡九只,平均一天能捡五颗蛋。

    许是林芩的伤心和失望表现得太过明显,程悦没再继续追问,转身走了。

    只见门外是个一身深色衣服的老人,身形瘦削,但腰杆挺直。即使是在晚上,一头银丝也梳理的一丝不苟。许是因为常年绷着一张脸,两颊的法令纹格外明显。不过林芩却是一眼注意到她的眼睛,坚定锐利。

    林芩拿她没办法,只能把程悦的那份饭菜留在锅里温着。

    她真的搞不明白了,跟她妈打架的就是宋军他妈,他怎么好意思带头嘲笑呢?他自己不觉得丢脸吗?

    林芩有些无力,她没料到女儿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因为传言就断定她会这么做吗?

    林芩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来了。”

    本来在学校就很烦躁了,结果放学回家,一进村里就听说她妈在宣传鸡瘟,被人议论纷纷。www.qingxian.me

    看来药起了作用,不然按照这鸡瘟的正常病症发展来看,肯定已经恶化了。

    林芩愕然,唇角微扬,心里的郁闷似乎也驱散了许多。

    她家确实是村里最不希望出鸡瘟的。现在家里的钱票不多,就指望着鸡蛋能卖了换钱。而且没钱卖肉吃的时候,鸡蛋也能偶尔给孩子打打牙祭,补充些营养。

    林芩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一回家就这副模样。

    至于张霁舒的态度,从始至终林芩就没在意过。

    倒不是林芩心大,而是习惯了。

    林芩穿上衣服,出了房门,站在廊檐上询问,“谁呀?有什么事?”

    然后她最讨厌的宋军还在学校带头嘲笑她。

    建国后,就不兴地主那套了,张家作为地主被打倒。后来又经历了那十年运动,张家就彻底败落了,反正最后就剩下张霁舒一人。张霁舒其实原来不住青石村的,只是后来那十年期间才又搬回来的。

    “林芩,我是张霁舒。找你问问鸡瘟的事。”声音冷硬,听着有些不近人情。

    养鸡倒是攒下一些钱财,之前的那么多债务,多是靠着卖鸡蛋和卖鸡才能还上。

    可还不等她开口,程悦就已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你能不能不要再做让我丢脸的事了啊!?每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现在还要造谣!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啊!”

    只是晚饭吃的并不愉快,因为程悦根本就没有出来吃饭,一个人躲在房间里。

    张霁舒?

    “那怎么都在说你乱传鸡瘟?”程悦并不相信,眼睛里满是怀疑。“就你一个人发现了鸡瘟?为什么你要去说。别人看不出来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林芩没有别的营生。

    张霁舒那可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

    林芩翻账本时发现,如今约莫一斤鸡蛋能卖上一块二,算下来一个鸡蛋能值一毛多。

    张霁舒听得仔细,听完后认真问了林芩药片的价格,林芩也没假装大方,如实说了价格。

    今天的晚饭比昨天早了很多,因为林芩下午在家时就已经做好了。

    毕竟八十年代的鸡屁股银行可不是吹的。

    默了默,林芩继续问道,“婶子,你家有多少只鸡啊?出现症状的又有几只?”

    林芩在后院精心伺候着鸡,连程悦回来都毫无所知。

    要按照老黄历来看,张霁舒是张家的嫡系,张福贵则是旁旁旁支的后代。不过,如今都是新中国了,已经不兴这些了。

    虽然她在面对宋军时毫不示弱,并未败下阵来,但是她真的很厌烦这样的事一再发生!

    所以下午时候,林芩喂鸡时又在食物和水里都加了适量的药粉,然后就一直观察着。

    “一共五只鸡,有两只出现了你说的症状,其中一只的鸡冠变成紫红色。”

    林芩看过锅里的饭菜已经被吃了后,简单洗漱后回房睡觉。

    林芩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惊讶,竟被误解了意思。赶忙问道,“婶子,您家的鸡出现症状了吗?”

    张霁舒如今住的是个泥砖房,就在林芩隔壁。

    更多的钱是换不来的,毕竟交完公粮之后所剩不多,经历过困难年代的人,总要留点粮食才能安心。能换钱的法子就只剩下养鸡卖蛋。

    这样算下来一天得有近六毛钱的进项,一个月就有十八块,可不少了。所以她家的鸡可万万不能出事,尤其是她还有了经验的情况下。

    张霁舒没说多余的话,可林芩觉得自己似乎被鄙视了。刚刚张霁舒看她的两眼似乎在说,没症状没病我干嘛来找你。

    说起来,张霁舒跟村书记张福贵还有那么一丝沾亲带故的。

    因为这重生后和女儿的第一次争吵,林芩心里很是难受,可还是打起精神,将大半心神放在鸡群身上。直到晚些时候发现两只母鸡状态好转,才彻底放下心来。

    当然,不止是她一个人习惯,但凡从青石村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习惯张霁舒的态度。

    其实种地只能说是能吃饱饭,就这还是因为前年分产到户之后才有的好日子。

    林芩半点不知外面的事态发展,她一直在家观察鸡群的状态。www.ruchu.me

    说完这话,张霁舒又迈开步子继续走。没再理会林芩。

    她不敢看村里人的表情,一路又气又急的跑回家。

    林芩动作利索,没两分钟便从屋中出来,把用纸包好的药送到张霁舒手上,仔细说明了用量还有使用方法。另外还特别提到了病鸡隔离和鸡圈打扫的相关细节。

    除了初见面时惊讶于张霁舒的直接,后来她便想起来这位的处事风格,就习惯了。

    她妈就不能让她少丢点脸吗?

    林芩愣了两秒才想起来,这是住在她隔壁的那个老太太。

    “我乱传鸡瘟?”林芩难以置信。

    据说张霁舒早些年还留过洋,结婚对象也是个富家少爷,是留学时的同学。据说当初结婚时,可热闹了,不过那会她还小,不太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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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习惯了。

    只是还没等她彻底睡熟,就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不管林芩如何腹诽,面上却是赶紧应声,打开了院门。

    林芩立在原地,想了想,这话是说村里人没脑子吗?

    “我听张福贵说,是你去找他说有鸡瘟的?还说你这儿有药?”张霁舒丝毫没有寒暄的意思,开门见山的问道。

    *

    “我做什么了!你一回来就跟我大吵大嚷的?我是你妈还是你是我妈啊?”林芩反问。

    她自己并不在意,可面对女儿的责问,她必须解释清楚,“我没有乱传鸡瘟。我只是发现鸡出现跟鸡瘟相似的症状,请村书记排查情况提醒下大家而已。”

    张霁舒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的把钱给了林芩后道了声谢,便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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