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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我们之间？你话说一半是想表达什么？”
“这种事情就看你自己如何想象了，要往那方面上想也未尝不可。不过你这么早来找我，肯定也不是为了听这一两句我曾经的过往吧？”
我有些突兀地问她，她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
谕佳的用热烈而殷切的目光看着她，笑着点点头，她向我们微微欠身，快步离开，食堂里回荡起清脆的脚步声，随着她的身影一起消散在拐角。谕佳看了看自己杯中喝剩一半的啤酒，端起来又抿了一小口，然后拿起叶思朋留下的那一摞文件。
稍微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向波澜不惊的她居然流露出了几分急躁：
“我也就不去追究到底是没有发生还是你不敢去做了，毕竟我也不喜欢谈论八卦。言归正传吧，我要找你的事情和今天早你看到的有那么一点联系。”
“我当时邀她来我家，是她说她想拿我当模特练素描——她读大学时学的就是美术，想多练练绘画技术倒也正常，再加上她经常光顾我的书店买了不少书，于是我就答应了她。”
这样的考量确实合情合理，但我马上又好奇起另外一件事：
“比如说这是一个陷阱？”
果然如我所料，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单纯。我带着一丝试探，继续不怀好意地问她：
“啊……”
“没……没有啊。”
谕佳面不改色心不跳，说辞倒也有理有据：
谈笑间，我们很快吃完了早餐，侍者把我们面前的餐桌收拾妥当，叶思朋叶喝完了杯中剩余的红茶。她站起身来：
谕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来抽出信纸，堪堪通读了一遍，却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愤懑。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心平气和地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把信纸排到她面前：
她没有马上解释，而是轻轻从我手中拿过信纸，把它对准食堂天花板上的电灯，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清晰印在纸张上的水印。
“姐，叶小姐和羽音小姐相互认识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于贝鲁特港爆炸了。为了尽可能不暴露我自己，每次行动的时候，我都戴上了□□的头巾，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保证完全不被人认出来，比如说那个弦千渡。把夏洛蒂留给羽音是为了保险，让她做好秘书的本职工作，韦尔滕堡这边越安定，我们在意大利的行动才会更顺利。”
随着侍者为我们端上今天的早餐，谕佳又变回了到了往日里心如止水的样子，一脸平淡地祷告，然后三人开始享用尚且冒着热气的菜肴，以及微微冒泡的自酿啤酒。
“大概认识吧，我记得我曾经都向她们提到过对方，所以她们对彼此应该都有印象。至于她们有没有见过面，我就不知道了，思朋确实到过斯德哥尔摩，但我不清楚她有没有去拜访过羽音。”
谕佳咂了一下舌，无奈地咧着嘴，大概是想要苦笑，但又不让自己真的笑出来：
两位女士之间的话题也从调查与收集情报，变为普通女性之间的攀谈，包括但不限于托斯卡纳一处小众但环境宜人的温泉，慕尼黑某个酒店的烤香肠居然散发着轻微的朗姆香气，或者瓦伦西亚街市中的一份翻炒至金黄色的海鲜炒饭。
“当模特大概需要很高的耐心和忍耐能力吧？我听说需要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
“叶小姐不是说了嘛，你从前还会邀她去你家里过夜什么的，而且她也说了，她挺喜欢你……所以，很难说你们之间……”
“信是用英文写的，而且上面也没有提到这个神父在哪儿，你怎么能认定他在意大利？”
她确乎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抢先一步用一个无法回答的疑问堵住了我的嘴，于是反倒是我陷入了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只好打着哈哈为自己找台阶下：
“啊？但叶小姐不是已经去那边了么？”
“那现在叶小姐已经给了你一些情报，下一步呢？”
“这种事情让羽音小姐跟着你去，强强联合不是更好么？”
谕佳面无表情地搔了搔脸：
如果在经历完这一切之后，我还有幸活着，那我一定会亲自去到那些地方，即便不是去体验风土人情，也是给自己换一种活法。我把叶小姐提到的那些地方一一记下，深埋心中，期望着自己在有朝一日能够想起它们。
我也跟着急了起来：“姐，你也是圣护，术脉能量只会比羽音小姐更强，你就不怕暴露身份？”
“羽音小姐昨天对我说，你来了一趟我的房间，说是找我有事情。”
“我以前是开书店的，对各种纸张姑且也算是略有了解。这种纸的质感也好，还是纸上的水印也好，都说明它产自于意大利地区非常有名的法比亚诺造纸厂，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寄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身处北意大利地区。”
“你但凡动点脑子想想，也该知道羽音现在不该离开这里太远，至少她必须要留在巴伐利亚。她身上的术脉能量太强，相当容易被人感知，或者被某些暗中布下的结界侦测到，再加上她曾经是灵脉圣护，认识她的人有很多，但她不一定认识那些人中的每一个人。如果让她和我一起行动，目标太大，而且我敢肯定百分之百会暴露。”
她的神情分明是让我不要再多想，这样一来，我也不再对此事纠缠不休，继而终于想起了神谷昨晚说的关于她的事情。
“所以我们才要跟进，确保事情维持在我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哪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我也只能暗中拜托思朋去办，不太好把意图广而告之。有进展的是另外一边，一两个星期前我收到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一个自称神父的人，写下这封信在向我们求援，说他已经被人监视起来无法脱身，有别的执事听说了圣座的一个调查组到了雷根斯堡附近的修道院，于是往这里寄了一封信，大概是让羽音签收，但那天羽音并不在，信就到了我的手中。”
“你说到这个，我倒是还想问你呢，昨天从雷根斯堡回来之后，羽音就一直待在你的房间里，你们之间就没有发生些什么故事？”
“一个普通的执事就能得知圣座的秘密调查组到了雷根斯堡附近，这件事情本来就很离奇，你就不怀疑一下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画完之后，你和叶思朋小姐之间就没有发生些什么故事？”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让思朋帮我在意大利先进行一番调查，探探虚实。”
我欲言又止，但谕佳突然较真了起来：
《群青之塔》
“前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启程。从这里出发，大概下午四五点就能回到拉文纳，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会向你报平安的。”
“关于考利茨神父的？你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了？”
我长叹一口气：
她“哦”了一声，把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茶碟上：
若不是因为身不由己的颠沛，我也十分向往叶思朋小姐的生活方式，看向我姑姑的时候，她那发出光亮的双眸似乎也在说，她与我的想法别无二致。对于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的事情，听听别人的见闻，姑且能算是望梅止渴。
“这就是我昨天晚上要找你的原因，只可惜你那个时候正和夏洛蒂一起散步。不过现在说也来得及，而且还不需要我多做解释——我想让你跟我去一趟拉文纳。”
“确实如此，而且冬天的时候，还会有点冷。”
“然后你就把 这件事情瞒了将近半个月？”
没想到她会在意这样的细枝末节，我的心中在一瞬间浮现起一丝紧张。谕佳看着我，露出恶作剧般的偷笑，随即又恢复平淡：
她点了点头，端起红茶细品一口，又云淡风轻地添了一句：
“没有任何介绍的情况下去拜访，可能有些不合适吧？更何况你们之间……”
] “更何况我们之间？你话说一半是想表达什么？”
“这种事情就看你自己如何想象了，要往那方面上想也未尝不可。不过你这么早来找我，肯定也不是为了听这一两句我曾经的过往吧？”
我有些突兀地问她，她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
谕佳的用热烈而殷切的目光看着她，笑着点点头，她向我们微微欠身，快步离开，食堂里回荡起清脆的脚步声，随着她的身影一起消散在拐角。谕佳看了看自己杯中喝剩一半的啤酒，端起来又抿了一小口，然后拿起叶思朋留下的那一摞文件。
稍微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向波澜不惊的她居然流露出了几分急躁：
“我也就不去追究到底是没有发生还是你不敢去做了，毕竟我也不喜欢谈论八卦。言归正传吧，我要找你的事情和今天早你看到的有那么一点联系。”
“我当时邀她来我家，是她说她想拿我当模特练素描——她读大学时学的就是美术，想多练练绘画技术倒也正常，再加上她经常光顾我的书店买了不少书，于是我就答应了她。”
这样的考量确实合情合理，但我马上又好奇起另外一件事：
“比如说这是一个陷阱？”
果然如我所料，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单纯。我带着一丝试探，继续不怀好意地问她：
“啊……”
“没……没有啊。”
谕佳面不改色心不跳，说辞倒也有理有据：
谈笑间，我们很快吃完了早餐，侍者把我们面前的餐桌收拾妥当，叶思朋叶喝完了杯中剩余的红茶。她站起身来：
谕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来抽出信纸，堪堪通读了一遍，却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愤懑。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心平气和地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把信纸排到她面前：
她没有马上解释，而是轻轻从我手中拿过信纸，把它对准食堂天花板上的电灯，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清晰印在纸张上的水印。
“姐，叶小姐和羽音小姐相互认识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于贝鲁特港爆炸了。为了尽可能不暴露我自己，每次行动的时候，我都戴上了□□的头巾，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保证完全不被人认出来，比如说那个弦千渡。把夏洛蒂留给羽音是为了保险，让她做好秘书的本职工作，韦尔滕堡这边越安定，我们在意大利的行动才会更顺利。”
随着侍者为我们端上今天的早餐，谕佳又变回了到了往日里心如止水的样子，一脸平淡地祷告，然后三人开始享用尚且冒着热气的菜肴，以及微微冒泡的自酿啤酒。
“大概认识吧，我记得我曾经都向她们提到过对方，所以她们对彼此应该都有印象。至于她们有没有见过面，我就不知道了，思朋确实到过斯德哥尔摩，但我不清楚她有没有去拜访过羽音。”
谕佳咂了一下舌，无奈地咧着嘴，大概是想要苦笑，但又不让自己真的笑出来：
两位女士之间的话题也从调查与收集情报，变为普通女性之间的攀谈，包括但不限于托斯卡纳一处小众但环境宜人的温泉，慕尼黑某个酒店的烤香肠居然散发着轻微的朗姆香气，或者瓦伦西亚街市中的一份翻炒至金黄色的海鲜炒饭。
“当模特大概需要很高的耐心和忍耐能力吧？我听说需要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
“叶小姐不是说了嘛，你从前还会邀她去你家里过夜什么的，而且她也说了，她挺喜欢你……所以，很难说你们之间……”
“信是用英文写的，而且上面也没有提到这个神父在哪儿，你怎么能认定他在意大利？”
她确乎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抢先一步用一个无法回答的疑问堵住了我的嘴，于是反倒是我陷入了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只好打着哈哈为自己找台阶下：
“啊？但叶小姐不是已经去那边了么？”
“那现在叶小姐已经给了你一些情报，下一步呢？”
“这种事情让羽音小姐跟着你去，强强联合不是更好么？”
谕佳面无表情地搔了搔脸：
如果在经历完这一切之后，我还有幸活着，那我一定会亲自去到那些地方，即便不是去体验风土人情，也是给自己换一种活法。我把叶小姐提到的那些地方一一记下，深埋心中，期望着自己在有朝一日能够想起它们。
我也跟着急了起来：“姐，你也是圣护，术脉能量只会比羽音小姐更强，你就不怕暴露身份？”
“羽音小姐昨天对我说，你来了一趟我的房间，说是找我有事情。”
“我以前是开书店的，对各种纸张姑且也算是略有了解。这种纸的质感也好，还是纸上的水印也好，都说明它产自于意大利地区非常有名的法比亚诺造纸厂，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寄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身处北意大利地区。”
“你但凡动点脑子想想，也该知道羽音现在不该离开这里太远，至少她必须要留在巴伐利亚。她身上的术脉能量太强，相当容易被人感知，或者被某些暗中布下的结界侦测到，再加上她曾经是灵脉圣护，认识她的人有很多，但她不一定认识那些人中的每一个人。如果让她和我一起行动，目标太大，而且我敢肯定百分之百会暴露。”
她的神情分明是让我不要再多想，这样一来，我也不再对此事纠缠不休，继而终于想起了神谷昨晚说的关于她的事情。
“所以我们才要跟进，确保事情维持在我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哪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我也只能暗中拜托思朋去办，不太好把意图广而告之。有进展的是另外一边，一两个星期前我收到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一个自称神父的人，写下这封信在向我们求援，说他已经被人监视起来无法脱身，有别的执事听说了圣座的一个调查组到了雷根斯堡附近的修道院，于是往这里寄了一封信，大概是让羽音签收，但那天羽音并不在，信就到了我的手中。”
“你说到这个，我倒是还想问你呢，昨天从雷根斯堡回来之后，羽音就一直待在你的房间里，你们之间就没有发生些什么故事？”
“一个普通的执事就能得知圣座的秘密调查组到了雷根斯堡附近，这件事情本来就很离奇，你就不怀疑一下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画完之后，你和叶思朋小姐之间就没有发生些什么故事？”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让思朋帮我在意大利先进行一番调查，探探虚实。”
我欲言又止，但谕佳突然较真了起来：
《群青之塔》
“前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启程。从这里出发，大概下午四五点就能回到拉文纳，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会向你报平安的。”
“关于考利茨神父的？你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了？”
我长叹一口气：
她“哦”了一声，把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茶碟上：
若不是因为身不由己的颠沛，我也十分向往叶思朋小姐的生活方式，看向我姑姑的时候，她那发出光亮的双眸似乎也在说，她与我的想法别无二致。对于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的事情，听听别人的见闻，姑且能算是望梅止渴。
“这就是我昨天晚上要找你的原因，只可惜你那个时候正和夏洛蒂一起散步。不过现在说也来得及，而且还不需要我多做解释——我想让你跟我去一趟拉文纳。”
“确实如此，而且冬天的时候，还会有点冷。”
“然后你就把 这件事情瞒了将近半个月？”
没想到她会在意这样的细枝末节，我的心中在一瞬间浮现起一丝紧张。谕佳看着我，露出恶作剧般的偷笑，随即又恢复平淡：
她点了点头，端起红茶细品一口，又云淡风轻地添了一句：
“没有任何介绍的情况下去拜访，可能有些不合适吧？更何况你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