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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颦蹙之间并无不满的神情，不过她向来都不会把逾矩的情感表露在脸上，就连喜怒哀乐都只是点到为止——哀伤时没有悲痛欲绝，欢愉时也不会忘乎所以，有的时候我还挺欣赏这样的性情。
“是的，而且她笃定圣多默就是‘真木智雪’，这其中有一种文字游戏上的联系。”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只得承认：“的确如此，在看她的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躲闪。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羡慕什么？不会别的娱乐方式，只能踩踩水坑自娱自乐？”
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但你说的共同语言与互相理解，恐怕并不包括我们之间那种过于亲昵的举止与暧昧。”
“这种事情只适合一个人干，两个人干既没有乐趣，也会让旁人觉得很蠢，那就还不如让你陪我去河边走走。”
她意犹未尽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向着庭院的大门走去：
“姑且提到了一些。”
“你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什么，我不得而知，但自从你们从贝鲁特回来之后，我就觉察到你对待羽音小姐有些疏离，反而对我逐渐熟稔起来。”
夏洛蒂：“并没有，其实我很少去那里，准确来说是只去过一次。”
她转过头看我：“因为我不想让那两位小姐偷听我们两人的谈话，也不想让她们知道你我之间的那些事情。这片地方，话语一旦说出口，便会消散在风中。话说回来，刚才你和池小姐聊了些什么？感觉你在她那儿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所以斯宾赛小姐，为什么你会认为，在河边与我说话更加合适？”
“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圣多默吧？”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夏洛蒂便在我与她之间占据了主动，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不适应，但似乎每次我试图扳回主动权时，她又会说出别的什么话，让我的企图前功尽弃。
我摇摇头：“并没有讽刺，我是真心这样觉得，甚至还有点羡慕。”
我有些讪然，想找个含糊其辞的说法糊弄过去，但夏洛蒂仍旧不依不饶：
“林先生这是在讽刺我？”
“我也一样，倒不是因为没有甘愿为之牺牲的人，而是我觉得舍生取义并不是神让我们做的分内事，更不是什么甘之如饴的快乐事。”
我不知她为何会对两位女士之间的 故事如此热衷。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我也懒得去深究背后的内涵，只是敷衍地回应：
她在轻言细语之间步步紧逼，这让我有些自乱了阵脚。我只好左右徘徊地说些无关的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只会觉得自己很蠢，所以饶了我吧。”
我站在旅店外的屋檐下，凝视着夏洛蒂纤细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唤了她一声。她停下踩踏浅水洼的脚步，回身看了看我，竟然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撑开伞步入雨中，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而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也不动声色跟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几秒钟过后，她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她眨了眨眼：“她们并不仅仅只是曾经的舍友与同僚好友这样的关系，但你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说的没错吧？”
“我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类似于‘受宠若惊’或者‘不胜荣幸’这样文质彬彬的措辞。”
我：“你经常去那边散步？”
“我们每个人不都一样么？无时无刻不在别人身上找寻过去的痕迹，或者是自己心中缺失的某种情感与慰藉。”
我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讨好：“可别这么说，我不也来找你一起踩水坑了嘛。”
斯宾赛小姐！”
“这是什么牵强的理由……”
她轻描淡写地说：“没有特别的原因，大概只是因为，在河边和你说话更加合适吧。”
看着她大概是故意为之的失望神色，我苦笑：
见我这样说，她抬起头来，微微皱眉：
“为什么？”
“稍微问了一些关于她过去的经历，比如说她和一位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之间的过往。”
《群青之塔》
我把谕佳告诉我的来龙去脉又向夏洛蒂做了一遍解释，而她也马上明白了这两个伪名与真名之间的联系。之后，她又关注起那个人做出过的选择：
她点头：“我同意，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回避你，反而在暗中推波助澜的原因，我也想从你的身上找到不曾有过的，或者已经失去的东西。”
她的眼神里居然闪过一丝狡黠：“你看待池小姐的眼神并不真切，有点像是在她的全身上下游离，仿佛想要从她身上寻找到一些什么。”
她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很符合你的风格。”
我有些讶异：“就是上次我陪你散步的时候？”
“我并不排斥我们之间做的那些近乎越界的事情，修女的本质是侍奉，至于侍奉神还是侍奉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我后来又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目光，于是我意识到你是在试图从我这里找到某种在池小姐那里找不到的东西。”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同龄人之间有更多共同语言，也更容易理解彼此。”
我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似的论断，然后这个话题就此终结。不过夏洛蒂随即抛出了另一个我不想提及的问题：
我苦涩地笑了笑，身旁这位少女的读心能力似乎远超神谷，但她毕竟不会读心术，那就说明她的观察能力之敏锐堪称恐怖。我只好点头承认，又抱着一丝莫名的期待问她：
夏洛蒂还在否定，但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高兴，这才是一个年青少女应该有的姿态。我很庆幸她的心中依旧留有温存，更加庆幸他似乎只有在我的面前，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温存。
“他就像是耶稣基督，如果让我做选择，我一定做不到像他那样义无反顾地自我牺牲。”
她平淡如水地说着本该是心灰意冷时所说的话，但她在恐怕并不是想表达这样的情感，不过我依旧心有戚戚焉，看待她的眼神也就越发于心不忍。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把想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哪怕这些话可能会刺伤本就已是千疮百孔的夏洛蒂：
于是五分钟之后，我和夏洛蒂又走到了河滩边，看着与上回别无二致的景象——只不过这次是在深夜。身边的这位小姐甚至在举手投足之间还表露出了一丝如愿以偿的满足，我有了一种想要大呼上当的被欺骗感。
我叹了一口气，逐渐意识到一种可能：眼前这位年青的女性，脑子里想的事情大概比神谷要多得多。如果我拒绝她的请求，那她也许会拿出更多的理由来让我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提议。除了点头答应之外，我别无选择。
“池小姐有说她和羽音小姐之间的故事么？她既然提及了与那个男人之间过往，那也一定会顺带把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说个大概。”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还真是好兴致。”
她把手背到背后：“比如说从来不会在乎什么绅士风度，但总会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话说回来，既然没什么事情，你就再陪我去一次河边吧。”
] 她的颦蹙之间并无不满的神情，不过她向来都不会把逾矩的情感表露在脸上，就连喜怒哀乐都只是点到为止——哀伤时没有悲痛欲绝，欢愉时也不会忘乎所以，有的时候我还挺欣赏这样的性情。
“是的，而且她笃定圣多默就是‘真木智雪’，这其中有一种文字游戏上的联系。”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只得承认：“的确如此，在看她的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躲闪。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羡慕什么？不会别的娱乐方式，只能踩踩水坑自娱自乐？”
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但你说的共同语言与互相理解，恐怕并不包括我们之间那种过于亲昵的举止与暧昧。”
“这种事情只适合一个人干，两个人干既没有乐趣，也会让旁人觉得很蠢，那就还不如让你陪我去河边走走。”
她意犹未尽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向着庭院的大门走去：
“姑且提到了一些。”
“你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什么，我不得而知，但自从你们从贝鲁特回来之后，我就觉察到你对待羽音小姐有些疏离，反而对我逐渐熟稔起来。”
夏洛蒂：“并没有，其实我很少去那里，准确来说是只去过一次。”
她转过头看我：“因为我不想让那两位小姐偷听我们两人的谈话，也不想让她们知道你我之间的那些事情。这片地方，话语一旦说出口，便会消散在风中。话说回来，刚才你和池小姐聊了些什么？感觉你在她那儿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所以斯宾赛小姐，为什么你会认为，在河边与我说话更加合适？”
“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圣多默吧？”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夏洛蒂便在我与她之间占据了主动，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不适应，但似乎每次我试图扳回主动权时，她又会说出别的什么话，让我的企图前功尽弃。
我摇摇头：“并没有讽刺，我是真心这样觉得，甚至还有点羡慕。”
我有些讪然，想找个含糊其辞的说法糊弄过去，但夏洛蒂仍旧不依不饶：
“林先生这是在讽刺我？”
“我也一样，倒不是因为没有甘愿为之牺牲的人，而是我觉得舍生取义并不是神让我们做的分内事，更不是什么甘之如饴的快乐事。”
我不知她为何会对两位女士之间的 故事如此热衷。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我也懒得去深究背后的内涵，只是敷衍地回应：
她在轻言细语之间步步紧逼，这让我有些自乱了阵脚。我只好左右徘徊地说些无关的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只会觉得自己很蠢，所以饶了我吧。”
我站在旅店外的屋檐下，凝视着夏洛蒂纤细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唤了她一声。她停下踩踏浅水洼的脚步，回身看了看我，竟然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撑开伞步入雨中，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而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也不动声色跟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几秒钟过后，她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她眨了眨眼：“她们并不仅仅只是曾经的舍友与同僚好友这样的关系，但你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说的没错吧？”
“我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类似于‘受宠若惊’或者‘不胜荣幸’这样文质彬彬的措辞。”
我：“你经常去那边散步？”
“我们每个人不都一样么？无时无刻不在别人身上找寻过去的痕迹，或者是自己心中缺失的某种情感与慰藉。”
我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讨好：“可别这么说，我不也来找你一起踩水坑了嘛。”
斯宾赛小姐！”
“这是什么牵强的理由……”
她轻描淡写地说：“没有特别的原因，大概只是因为，在河边和你说话更加合适吧。”
看着她大概是故意为之的失望神色，我苦笑：
见我这样说，她抬起头来，微微皱眉：
“为什么？”
“稍微问了一些关于她过去的经历，比如说她和一位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之间的过往。”
《群青之塔》
我把谕佳告诉我的来龙去脉又向夏洛蒂做了一遍解释，而她也马上明白了这两个伪名与真名之间的联系。之后，她又关注起那个人做出过的选择：
她点头：“我同意，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回避你，反而在暗中推波助澜的原因，我也想从你的身上找到不曾有过的，或者已经失去的东西。”
她的眼神里居然闪过一丝狡黠：“你看待池小姐的眼神并不真切，有点像是在她的全身上下游离，仿佛想要从她身上寻找到一些什么。”
她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很符合你的风格。”
我有些讶异：“就是上次我陪你散步的时候？”
“我并不排斥我们之间做的那些近乎越界的事情，修女的本质是侍奉，至于侍奉神还是侍奉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我后来又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目光，于是我意识到你是在试图从我这里找到某种在池小姐那里找不到的东西。”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同龄人之间有更多共同语言，也更容易理解彼此。”
我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似的论断，然后这个话题就此终结。不过夏洛蒂随即抛出了另一个我不想提及的问题：
我苦涩地笑了笑，身旁这位少女的读心能力似乎远超神谷，但她毕竟不会读心术，那就说明她的观察能力之敏锐堪称恐怖。我只好点头承认，又抱着一丝莫名的期待问她：
夏洛蒂还在否定，但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高兴，这才是一个年青少女应该有的姿态。我很庆幸她的心中依旧留有温存，更加庆幸他似乎只有在我的面前，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温存。
“他就像是耶稣基督，如果让我做选择，我一定做不到像他那样义无反顾地自我牺牲。”
她平淡如水地说着本该是心灰意冷时所说的话，但她在恐怕并不是想表达这样的情感，不过我依旧心有戚戚焉，看待她的眼神也就越发于心不忍。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把想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哪怕这些话可能会刺伤本就已是千疮百孔的夏洛蒂：
于是五分钟之后，我和夏洛蒂又走到了河滩边，看着与上回别无二致的景象——只不过这次是在深夜。身边的这位小姐甚至在举手投足之间还表露出了一丝如愿以偿的满足，我有了一种想要大呼上当的被欺骗感。
我叹了一口气，逐渐意识到一种可能：眼前这位年青的女性，脑子里想的事情大概比神谷要多得多。如果我拒绝她的请求，那她也许会拿出更多的理由来让我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提议。除了点头答应之外，我别无选择。
“池小姐有说她和羽音小姐之间的故事么？她既然提及了与那个男人之间过往，那也一定会顺带把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说个大概。”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还真是好兴致。”
她把手背到背后：“比如说从来不会在乎什么绅士风度，但总会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话说回来，既然没什么事情，你就再陪我去一次河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