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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开车把上挂着小笼包骑得晃晃悠悠的电动车，两个人进店找了张桌子坐下。
“您客气。”汪霁说着从筷篓里抽出两双筷子，递给汪奕扬一双。
都说p8是普通人的天花板，汪霁离天花板就只差那么一步，但p7待这三年，上升和普调与他无关，转岗更是天方夜谭，看着同职级的陆续有人升上去，汪霁不得不承认自己混得挺惨，起点不低半路蹉跎。
汪霁笑着拍回去，算一算他俩有一年多没见过，上一次见面还是汪奕扬去上海办事情，两个人在汪霁公司旁边的一家冒菜馆里吃了顿不到二十分钟的饭。
因为就开在小区门口，店里的生意很好，几张木桌都已经坐满。
汪奕扬呼噜噜地吸溜面条，汪霁被汤烫到，微微张嘴散热气。
旁边一桌是对夫妻带着小孩，小女孩看着上幼儿园的年纪，两个小辫子上扎着粉色蝴蝶结，蝴蝶结上还带着钻，正拿着筷子和醋碟乖乖吃汤包，冷不丁被汤汁烫一下，小圆脸皱成一团，妈妈忙着拿纸巾给擦嘴，爸爸边乐边拿手机拍照。
三十年前汪霁爷爷还在乡里干党委书记的时候，好多人都劝老爷子把家迁到山下来，汪霁他爸汪云江都这么劝，反正都是公家的地，迁下来省的每天翻山走泥巴路，但老爷子正直无
被汪霁一筷子抽在了手背上。
两个人细细吃完，掏出折叠得整齐的现金放在前台装钱的盒子里，老板娘说：“今天还去遛弯？下雨地上滑呢。”
汪奕扬这边被一颗手打牛肉丸辣得够呛去自助区端来两碗冰粉，那边汪霁已经放下筷子在回工作电话了。
老板利索地答了声好，汪霁想了想说：“麻烦再来一笼汤包。”
“小心烫，”老板娘嘱咐，“醋和辣椒桌上都有，小咸菜在那边台子上，自家腌的豇豆和萝卜，随便加不要钱。”
又是连续五天加班，一个会接着一个会，灌下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杯浓缩咖啡，他看着Anda一张一合的精致红唇，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汪奕扬只当他是觉得好玩，点头说：“行。”
早早就入了春，可正逢倒春寒，比起那淡薄春意，冷冽的风和极低的温度总让人觉得还在过冬。
女孩嘟嘴：“不要，皮筋扎头发有印子，头发该不顺了。”
他读书早，研究生毕业进大厂时23，今年32，已经饱经风霜。
司机误以为是在和他对话，热情回应：“这个隧道过去再开几分钟就下高速了，小哥你去哪？县城里我直接给你送到家。”
小心地咬开一个小口，吸一口汤包里油香浓郁的汤汁，汪霁满足地眯起眼，待汤汁吸干净，他把包子皮放进料碟里裹满醋和辣椒油，一口包进嘴里。
云岭是乡里的一个小村子，整个乡不大也不富，一共只有三个村，都挤在一处。
《山中何事？》
县城里的早饭吃不出什么花样，汪霁和汪奕扬停好车，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填肚子。
老板边扯面边哈哈大笑。
月林县是个四面环山的小县城，早些年穷得叮当响，后来靠着绿水青山发展旅游业，经济好了不少。
无他，刚才那辆电动车上挂着的在塑料袋里颤巍巍流着油的包子实在太香。
角落那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安静许多，桌上放着两碗红豆稀饭并小咸菜，两个茶叶蛋再加两只菜包子。
汪霁和汪奕扬先开车到了乡政府，从乡政府再往山上开，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老板娘笑：“长这么帅，说话还那么斯斯文文的，来过一次我肯定就有印象，想着以后要往你碗里多捞几块鸭血。”
“嗯，回老家。”
山区的盘山公路一面靠山，一面是山崖，公路盘绕在青山之间，阴雨天山里尽是水汽，云雾缓缓绕着山体，烟雨濛濛。
汪霁摇头：“不后悔。”
“哟，那还有一段路呢，小哥你这是来探亲？”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温和隽秀的年轻人。
汪霁家和汪奕扬家都在上岭。
“总算是又见着面了。”他拍了拍汪霁的肩。
两个人在公交站台旁的深情拥抱引来等车人群的注目，汪奕扬在大爷大妈们探究的目光中缩回手，说：“走，上车！先去吃个早点，然后就回家。”
下了高速，汪奕扬已经开车在路口下面的公交站台旁边等着了。
两碗面条和一笼汤包吃得丁点不剩，付过钱，两个人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连锁超市。
虽已步入中年，但他看着还嫩得跟大学生似的，风霜只鞭打了他的心灵，没舍得对他的脸下手。
“说好了回来种地的，回头我上你家找汪叔汪姨要点种子和秧子。”
汪霁靠着车窗发呆，车里太过沉默，汪奕扬看他一眼问：“怎么，后悔了？”
两个老人笑得和蔼：“不遛弯了，去菜市场买点菜，孩子们中午回来吃饭。”说完并肩走了。
等到汪霁拿着行李箱站到他面前，指责汪霁不够义气到了市里居然不打电话让他开车去接是不是没把自己当发小的话就在嘴边，肢体却更快一步地上前抱住了他。
大概又是在同他说要多多学会看领导脸色，想要升职就要把握住每一个机缘。
“乡里家家都有地，怎么还有卖菜的啊？”汪霁好奇张望。
他拿小碟子调蘸汤包的料汁，多醋少辣椒，还顺手帮汪奕扬也调一碟。
不过不是探亲，是回来种地。
汪奕扬刚准备问他一个人傻笑什么，老板娘把面条和汤包端上桌。
汪奕扬也说：“哇，老板娘你生意这么好，客人的脸都看不清吧，居然还记这个。”
汪霁入职九年，当初校招时他一个理工科985本硕被调到非技术岗，在p5待了三年升p6，p6三年升p7，很快也很顺，但毫不夸张地说是他累死累活拿命换的，然后就不动了。
汪霁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一早上过快的心跳渐渐平稳。
一路都是人家，到了乡政府这条街上才有店铺和学校。汪霁以前没留意过，这会儿细看过去，发现这条小小的商业街种类居然很齐全，但毕竟是在乡镇，店铺规模都不大，最大的那家小超市也不过三个门面大小。
云岭村依着青山，村里原先分三个生产大 队，后来上头改革成了三个组，组的名字取得简单直白，从山脚往上分别是下岭，中岭和上岭。
“你那头三天没洗了，今天礼拜六更不会洗，管它顺不顺呢。”
汪奕扬说：“后悔也正常，那毕竟是上海，大城市，又是在大厂，一年赚的顶我们好几年，别说村里，就是我们那群高中同学，没谁不羡慕。”
对面一桌是对年轻情侣，两个人外套里面还穿着睡衣，大概是这小区里的住户，刚睡醒下楼觅食。女孩一手虚挽着头发一手拿勺子舀甜豆腐脑，男孩边看游戏直播边嗦面条，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我去旁边小卖部给你买根皮筋去。”
他拿指尖在车窗上随意勾勒两笔，认真道：“太累，想歇歇了。”
“最后一个隧道了，真的回来了。”他喃喃，最后几个字和云雾一般轻。
车里开了空调，汪霁拿手背贴了贴有些发烫的脸，把车窗打开了一点缝隙。早起下了场雨，此刻空气潮湿，他看着远处群山云雾缭绕，心跳都渐渐加快。
买了整整两辆购物车的东西，大包小包的拎上车，两人人开车回云岭。
“不是，你还真要种地啊？你要吃菜上我家地里拔呗，我家菜地里的菜都吃不完。”
汪霁脸微微红，低头捞碗里冒着热气的面条。
汪霁抬头：“啊？”
“老板，这你都不吃醋？”汪奕扬开玩笑朝老板喊。
周末早上八点半，整个县城还笼在睡意里，街上行人都懒洋洋的。
汪霁觉得自己像块电量耗尽的电池，在即将报废的前几秒他终于听清Anda的话：“汪霁，我们现在就是在一趟全速前进的火车上，要么积极主动抓紧上车，要么就被淘汰到火车身后去吸尾气……”
汪霁听见声音回神：“不麻烦了，您下了高速找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我不去县城，去云岭。”
上周的体检结果并不明朗，拿手捂着自己跳得不太正常的心脏，汪霁在那一刻，决定做一个被淘汰的人。
汪霁夹起一只胖胖的汤包：“当社畜当了快十年了，哪那么容易改。”
汪奕扬有样学样：“您客气。”
鸭汤面看着汤汁清淡，但入口极鲜，浓浓的鸭肉醇香，手擀出来的面条筋道爽滑，裹着汤汁送进嘴里，雨天早晨的几分阴冷都被这一筷子热腾腾的面驱散。
“现在乡下也不是家家都种地了，好多人都出去打工，挺多地都荒了。”汪奕扬说着看他一眼，“就比如你家的。”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伙子第一次来吧。”
汪霁老家的房子自三年前他爷爷去世后就没人住过，汪奕扬爸妈听说他要回来，几天前就开始帮忙收拾，水电网络燃气都是通的，家具电器也是全的，卫生也已经打扫好，他只用再买些生活用品就能住。
“老板，两碗鸭汤面加煎蛋和豆腐干。”汪奕扬和老板点单。
“滚蛋。”
他嘿嘿笑：“你真是上班上久了，说话那股子社畜味改都改不掉。”
“那看来我有的忙了。”汪霁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开荒。
半个月前，汪霁的顶头上司Anda找到他。
汪霁笑：“真没后悔。”
汪霁伸手去接：“谢谢您。”
] 避开车把上挂着小笼包骑得晃晃悠悠的电动车，两个人进店找了张桌子坐下。
“您客气。”汪霁说着从筷篓里抽出两双筷子，递给汪奕扬一双。
都说p8是普通人的天花板，汪霁离天花板就只差那么一步，但p7待这三年，上升和普调与他无关，转岗更是天方夜谭，看着同职级的陆续有人升上去，汪霁不得不承认自己混得挺惨，起点不低半路蹉跎。
汪霁笑着拍回去，算一算他俩有一年多没见过，上一次见面还是汪奕扬去上海办事情，两个人在汪霁公司旁边的一家冒菜馆里吃了顿不到二十分钟的饭。
因为就开在小区门口，店里的生意很好，几张木桌都已经坐满。
汪奕扬呼噜噜地吸溜面条，汪霁被汤烫到，微微张嘴散热气。
旁边一桌是对夫妻带着小孩，小女孩看着上幼儿园的年纪，两个小辫子上扎着粉色蝴蝶结，蝴蝶结上还带着钻，正拿着筷子和醋碟乖乖吃汤包，冷不丁被汤汁烫一下，小圆脸皱成一团，妈妈忙着拿纸巾给擦嘴，爸爸边乐边拿手机拍照。
三十年前汪霁爷爷还在乡里干党委书记的时候，好多人都劝老爷子把家迁到山下来，汪霁他爸汪云江都这么劝，反正都是公家的地，迁下来省的每天翻山走泥巴路，但老爷子正直无
被汪霁一筷子抽在了手背上。
两个人细细吃完，掏出折叠得整齐的现金放在前台装钱的盒子里，老板娘说：“今天还去遛弯？下雨地上滑呢。”
汪奕扬这边被一颗手打牛肉丸辣得够呛去自助区端来两碗冰粉，那边汪霁已经放下筷子在回工作电话了。
老板利索地答了声好，汪霁想了想说：“麻烦再来一笼汤包。”
“小心烫，”老板娘嘱咐，“醋和辣椒桌上都有，小咸菜在那边台子上，自家腌的豇豆和萝卜，随便加不要钱。”
又是连续五天加班，一个会接着一个会，灌下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杯浓缩咖啡，他看着Anda一张一合的精致红唇，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汪奕扬只当他是觉得好玩，点头说：“行。”
早早就入了春，可正逢倒春寒，比起那淡薄春意，冷冽的风和极低的温度总让人觉得还在过冬。
女孩嘟嘴：“不要，皮筋扎头发有印子，头发该不顺了。”
他读书早，研究生毕业进大厂时23，今年32，已经饱经风霜。
司机误以为是在和他对话，热情回应：“这个隧道过去再开几分钟就下高速了，小哥你去哪？县城里我直接给你送到家。”
小心地咬开一个小口，吸一口汤包里油香浓郁的汤汁，汪霁满足地眯起眼，待汤汁吸干净，他把包子皮放进料碟里裹满醋和辣椒油，一口包进嘴里。
云岭是乡里的一个小村子，整个乡不大也不富，一共只有三个村，都挤在一处。
《山中何事？》
县城里的早饭吃不出什么花样，汪霁和汪奕扬停好车，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填肚子。
老板边扯面边哈哈大笑。
月林县是个四面环山的小县城，早些年穷得叮当响，后来靠着绿水青山发展旅游业，经济好了不少。
无他，刚才那辆电动车上挂着的在塑料袋里颤巍巍流着油的包子实在太香。
角落那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安静许多，桌上放着两碗红豆稀饭并小咸菜，两个茶叶蛋再加两只菜包子。
汪霁和汪奕扬先开车到了乡政府，从乡政府再往山上开，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老板娘笑：“长这么帅，说话还那么斯斯文文的，来过一次我肯定就有印象，想着以后要往你碗里多捞几块鸭血。”
“嗯，回老家。”
山区的盘山公路一面靠山，一面是山崖，公路盘绕在青山之间，阴雨天山里尽是水汽，云雾缓缓绕着山体，烟雨濛濛。
汪霁摇头：“不后悔。”
“哟，那还有一段路呢，小哥你这是来探亲？”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温和隽秀的年轻人。
汪霁家和汪奕扬家都在上岭。
“总算是又见着面了。”他拍了拍汪霁的肩。
两个人在公交站台旁的深情拥抱引来等车人群的注目，汪奕扬在大爷大妈们探究的目光中缩回手，说：“走，上车！先去吃个早点，然后就回家。”
下了高速，汪奕扬已经开车在路口下面的公交站台旁边等着了。
两碗面条和一笼汤包吃得丁点不剩，付过钱，两个人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连锁超市。
虽已步入中年，但他看着还嫩得跟大学生似的，风霜只鞭打了他的心灵，没舍得对他的脸下手。
“说好了回来种地的，回头我上你家找汪叔汪姨要点种子和秧子。”
汪霁靠着车窗发呆，车里太过沉默，汪奕扬看他一眼问：“怎么，后悔了？”
两个老人笑得和蔼：“不遛弯了，去菜市场买点菜，孩子们中午回来吃饭。”说完并肩走了。
等到汪霁拿着行李箱站到他面前，指责汪霁不够义气到了市里居然不打电话让他开车去接是不是没把自己当发小的话就在嘴边，肢体却更快一步地上前抱住了他。
大概又是在同他说要多多学会看领导脸色，想要升职就要把握住每一个机缘。
“乡里家家都有地，怎么还有卖菜的啊？”汪霁好奇张望。
他拿小碟子调蘸汤包的料汁，多醋少辣椒，还顺手帮汪奕扬也调一碟。
不过不是探亲，是回来种地。
汪奕扬刚准备问他一个人傻笑什么，老板娘把面条和汤包端上桌。
汪奕扬也说：“哇，老板娘你生意这么好，客人的脸都看不清吧，居然还记这个。”
汪霁入职九年，当初校招时他一个理工科985本硕被调到非技术岗，在p5待了三年升p6，p6三年升p7，很快也很顺，但毫不夸张地说是他累死累活拿命换的，然后就不动了。
汪霁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一早上过快的心跳渐渐平稳。
一路都是人家，到了乡政府这条街上才有店铺和学校。汪霁以前没留意过，这会儿细看过去，发现这条小小的商业街种类居然很齐全，但毕竟是在乡镇，店铺规模都不大，最大的那家小超市也不过三个门面大小。
云岭村依着青山，村里原先分三个生产大 队，后来上头改革成了三个组，组的名字取得简单直白，从山脚往上分别是下岭，中岭和上岭。
“你那头三天没洗了，今天礼拜六更不会洗，管它顺不顺呢。”
汪奕扬说：“后悔也正常，那毕竟是上海，大城市，又是在大厂，一年赚的顶我们好几年，别说村里，就是我们那群高中同学，没谁不羡慕。”
对面一桌是对年轻情侣，两个人外套里面还穿着睡衣，大概是这小区里的住户，刚睡醒下楼觅食。女孩一手虚挽着头发一手拿勺子舀甜豆腐脑，男孩边看游戏直播边嗦面条，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我去旁边小卖部给你买根皮筋去。”
他拿指尖在车窗上随意勾勒两笔，认真道：“太累，想歇歇了。”
“最后一个隧道了，真的回来了。”他喃喃，最后几个字和云雾一般轻。
车里开了空调，汪霁拿手背贴了贴有些发烫的脸，把车窗打开了一点缝隙。早起下了场雨，此刻空气潮湿，他看着远处群山云雾缭绕，心跳都渐渐加快。
买了整整两辆购物车的东西，大包小包的拎上车，两人人开车回云岭。
“不是，你还真要种地啊？你要吃菜上我家地里拔呗，我家菜地里的菜都吃不完。”
汪霁脸微微红，低头捞碗里冒着热气的面条。
汪霁抬头：“啊？”
“老板，这你都不吃醋？”汪奕扬开玩笑朝老板喊。
周末早上八点半，整个县城还笼在睡意里，街上行人都懒洋洋的。
汪霁觉得自己像块电量耗尽的电池，在即将报废的前几秒他终于听清Anda的话：“汪霁，我们现在就是在一趟全速前进的火车上，要么积极主动抓紧上车，要么就被淘汰到火车身后去吸尾气……”
汪霁听见声音回神：“不麻烦了，您下了高速找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我不去县城，去云岭。”
上周的体检结果并不明朗，拿手捂着自己跳得不太正常的心脏，汪霁在那一刻，决定做一个被淘汰的人。
汪霁夹起一只胖胖的汤包：“当社畜当了快十年了，哪那么容易改。”
汪奕扬有样学样：“您客气。”
鸭汤面看着汤汁清淡，但入口极鲜，浓浓的鸭肉醇香，手擀出来的面条筋道爽滑，裹着汤汁送进嘴里，雨天早晨的几分阴冷都被这一筷子热腾腾的面驱散。
“现在乡下也不是家家都种地了，好多人都出去打工，挺多地都荒了。”汪奕扬说着看他一眼，“就比如你家的。”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伙子第一次来吧。”
汪霁老家的房子自三年前他爷爷去世后就没人住过，汪奕扬爸妈听说他要回来，几天前就开始帮忙收拾，水电网络燃气都是通的，家具电器也是全的，卫生也已经打扫好，他只用再买些生活用品就能住。
“老板，两碗鸭汤面加煎蛋和豆腐干。”汪奕扬和老板点单。
“滚蛋。”
他嘿嘿笑：“你真是上班上久了，说话那股子社畜味改都改不掉。”
“那看来我有的忙了。”汪霁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开荒。
半个月前，汪霁的顶头上司Anda找到他。
汪霁笑：“真没后悔。”
汪霁伸手去接：“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