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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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银兰小声对晏盈说：“这位是教算学的兰夫子，很厉害的。”

    快走到膳堂，陆银兰正和晏盈说着自己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忽然就被一个人喊住了。

    因为正值吃饭时间，很多人都在路上，正好围观了这件事。

    因为是和陆银兰有关，晏盈不好插手，只在一旁看着。

    唐紫音和陆银兰在刚入学的时候，关系尚可。她知道陆银兰家境好，古道热肠，并不会吝啬借钱给她，在母亲生病之时就找上了陆银兰帮忙。而陆银兰果然借给了她。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唐紫音更加有恃无恐：“银兰，你就再帮我这一回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我阿娘真的很需要这一百两银子。”

    ②来自Baidu

    据晏盈的观察，时务斋的女孩子们都各有各的事要做，单说志向，可比只知道宅门闺斗的晏知她们强多了。

    陆银兰语气平静道：“我借给你三次了，你三次都没有还给我。”

    下了课。晏盈就和自己的新朋友陆银兰一起去膳堂吃午饭。

    唐紫音自知在崇文书院不讨喜，像她这样的身世，在这里自然是最底层的。要不是她那个舅舅指望着在书院里读两年书的她能卖出更好的身价，只怕也不会给她机会读书。

    她已经知道陆银兰是什么来历了，她是陆皇后的亲侄女，靖远伯的女儿，身份算挺高的了。可惜她志不在那些高门小姐普遍爱的经义上，而是算学，于是一头扑进时务斋，再也没搭理过经义斋。

    陆银兰也知道她们母女在顺安侯府处境不太好，所以能帮的她也就帮了。银子是她自己省下来的钱，从未找父母要过，她觉得自己有支配的权力。

    但之后唐紫音变本加厉，又找她借了两次，每次都将自己的处境说的艰难，说她阿娘快要病死了。而实际上陆银兰亲眼见到唐紫音将她借去的钱买了首饰，买了衣裳。

    晏盈是新来的，兰夫子心里有数，便先让晏盈介绍了一下，又鼓励其他学子引着新同窗一起学习。

    她想着，这个时候人多，陆银兰再怎么讨厌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推脱她。反正她名声已经是这样了，得了实惠才最重要。

    “银兰，我娘又病了，你能借我一点银子么？”来人是个面相清秀的姑娘，难以启齿地说出了自己叫住人的原因。

    叫住陆银兰的是顺安侯府的表小姐唐紫音。她母亲是老顺安侯的庶女，嫁人后夫君早逝，又无恒产，只得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寄人篱下。

    “是啊。陆大小姐，你出身好，不缺这点钱，紫音可没有你这么走运。”

    听着这些对话，晏盈立刻意识到不对，她正想说些什么，就见身侧的陆银兰动了。

    所以这一次，陆银兰不打算再借了。

“银兰。”就在这时，上课的夫子走了进来。“你将今日的习题分发一下。”

    经义斋因为女孩子多，自然就会出现分派系的问题，常常就有一些矛盾，但这种情况在时务斋是没有的。能够跑到时务斋来坐冷板凳的姑娘，大多有自己独特的喜好，所以才被其他人视作“异端”。

    ……

    时务斋里姑娘只有三十来个，可所学的内容颇多，每一门课都由不同的老师授课。学生少，有些夫子甚至是从国子监调过来身兼两职的，就会让两边学子一同上课，算学不是，但律法和军务是。

    她清秀的脸上隐有泪水。围观的女孩子们就有心肠软的已经开始替她说话。

    “紫音真的好可怜啊……银兰就不能讲讲同窗情面么。”

    作者有话要说：①关于经义和时务两斋的分类，最早出于北宋胡瑗。“故安定湖学，分经义、时务两斋，经义其体，时务其用。”胡瑗的初衷是很好的，但糟糕的是北宋之后的体系正如我们今日所知，逐渐滑向对经义的偏斜，为官人群中精通时务的倒成了少数。考中进士的对四书五经和理解都倒背如流，但真正为人父母官之后还要从头学起，该如何审判官司，如何修建农田，如何发展经济等。

    “银兰，你就帮帮紫音吧。不是有句话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么？”

    “不。我不想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