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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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涛哥是吗？”挨打的胖子红着脸说，“我们也在等他呢？”

    &ep;&ep;它们自认为是在开音乐会，虽然不要门票，但也希望听众多多、掌声多多。可辛苦一天的农民伯伯累都累坏了，那里会搭理这些什么与噪音无异的音乐呢？

    &ep;&ep;张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ep;&ep;在高塘下车后，他又踏上了村里连接外面世界的那条小道。www.shumobao.com

    &ep;&ep;“哈哈！涛哥，你恐怕走不了了。”胖子打趣地说，“你媳妇刘静追来了！”

    &ep;&ep;张涛在小巷子一棵古槐树后看完这一幕，悠长叹息一声就离开了。

    &ep;&ep;做名人，真他妈的辛苦。

    &ep;&ep;快到校门口时，保安刘全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向张涛打着招呼，“涛哥，考完了！”

    &ep;&ep;“那还用说！涛哥是谁呢？那是一中前五十的角色，这次至少是重本，甚至就可能是十大名校！”胖子何志平夸耀道。

    &ep;&ep;“真的没看到，我们也在等他呢。”小文认真地说。虽然他比张涛还要大二岁，但涛哥的话还是要听的，这是高中三年来养成的习惯。

    &ep;&ep;不过，恨归恨，高考这几天他依然全力以赴。十年磨砺，成败在此一举，能不慎重吗？

    &ep;&ep;这些事情让他心情更加恶劣起来，他没有往下深想，埋头往家里赶去。

    &ep;&ep;高考这三天真是万般煎熬的三天。这不！从考场出来的张涛神色有些疲惫与落寞，就像感情遭受过什么巨大创伤，或者是刚在烈日下忙完双抢上岸。

    &ep;&ep;这条小道留下了他太多的足迹，也撒下了太多的欢乐与痛苦，它一直刻在他的心里，刻在他对家乡的记忆里，它一头连着他的根，一头通向他的梦想。

    &ep;&ep;他一向痛恨这种高考制度，他认为它是僵化、落后的制度，极大的禁锢了人的思想与创造力，纯粹是用以分数为尺寸的模具在刻人，刻出一个个形态几乎无二的所谓人才。

    &ep;&ep;“就说没看到我！”张涛警告道。

    &ep;&ep;“出了什么事呢？”惊恐与担心仿佛闪电从张涛心里掠过，一种有亲人可能惨遭不幸的阴影顿时严严将他包裹。他摔掉心中郁闷，加紧往学校跑去。

    &ep;&ep;操场上聚了一大堆人，大家都吵吵嚷嚷喊着什么，似乎情绪都很激昂。吵嚷声中更夹杂着凄惨、悲切的哭喊声。这声音是女子发出的，有些耳熟，不过张涛一时还判断不出究竟是谁。

    &ep;&ep;猛子与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静的颤抖，忘记了回话。其他人则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茫然失措，都盼着别人来撒这个谎。

    &ep;&ep;后天就是出榜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想到这点，一种担心与恐慌沉沉地向他压来，他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ep;&ep;“涛哥！”校园里不断有人与他打招呼，一脸的热情与欢情，仿佛老熟人一样。

    &ep;&ep;“涛哥，考得怎么样呢？”王猛大大咧咧地喊道。还是这样一句让张涛讨厌回答的话。

    &ep;&ep;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检测的只是这样一场考试；一个人的命运也只是由那几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分数就给予决定。与其说这彰显的是一种公平，不如说体现的更是一种毫无人性残酷。高考充其量只是现代版的科举制而已。

    &ep;&ep;张涛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气质高雅、肌肤雪白的女孩正急急地从后面向他们追来。

    &ep;&ep;涛哥在学校名气太大，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他低着头绕过花园的小道往外走去，可仍然避不开众多粉丝们问询的目光与热情的招呼。

    &ep;&ep;接着他又笑着说，“要么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回家后你再把今晚的新鲜事告诉我。”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ep;&ep;“不了，我今天必须回去！”张涛掰开猛子的手，坚决地说，“你们知道，我得去看我叔叔。”上段时间他就听说他叔叔已病入膏肓、在弥留之际了。

    &ep;&ep;“我必须回去，你知道的，我叔叔小时候对我可好了。如果看不到他最后一眼，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张涛态度更加坚决。

    &ep;&ep;“什么？”大家一脸的迷惑与不满。

    &ep;&ep;“涛哥，一定要回吗？也不差这一晚上吧！”高子迟疑着说道，“你看晚上班上还要搞聚会呢，你走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ep;&ep;“文哥，涛哥呢？”刘静觉得稳重、诚实的小文应该会说真话。

    &ep;&ep;“涛哥也真是，毕业聚餐也不搞，什么事情这样急呢？”张涛的离开让大家有些索然无味，不少人更是发起了牢骚。

    &ep;&ep;“涛哥！”敏感、老练的彭小文觉察到张涛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与忧愁，他心里产生了不详的预兆，莫非涛哥考得不理想吗？他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用一种探究与关切的目光看着张涛。

    &ep;&ep;距离家乡越近，他便感到特别的亲切与温暖，许多儿时的记忆和有关家乡的一些事也纷涌心头。

    &ep;&ep;这中间只有小文一直一言不发，默默地走着。他回想与琢磨着张涛的语气与表情，那种不祥的预兆愈来愈强烈。可他不敢把它说出来，这会遭到兄弟们集体嘲讽甚至打击的。

    &ep;&ep;整个山冲显得格外静谧、详和，只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昆虫、青蛙什么的照旧不知疲惫的卖弄般的吟唱它们并不是很悦耳的歌曲。

    &ep;&ep;“这些狗日的煤老板，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巴子，都是残酷无情的刽子手。”

    &ep;&ep;张涛埋头赶着路，白天的事早被他摔倒脑后了，就像路边那颗被他踢飞到黑暗里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石子。山冲的夜色一点也没有将他吸引，他的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情，神色有些浮躁与忧郁。

    &ep;&ep;“还可以吧！”张涛淡淡的回答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ep;&ep;“切！刚才我在后面还看到他的身影呢？”刘静一脸的不相信。

    &ep;&ep;“你这死胖子，你看什么看！”刘静在胖子手臂上打了一掌，生气的说：“你们都是哑巴了吗？”

    &ep;&ep;“那确实，只要涛哥发挥正常，应该是有冲击十大名校的实力的。”棍老李凡点头赞同道。

    &ep;&ep;“走！走！喝酒去！”猛子一把扯住张涛的手热烈的说：“　为我们的老大提前祝贺！”

    &ep;&ep;“这真是怪事了，我明明看到他跟你们在呢，怎么一眨眼又不见了呢？”刘静疑惑地向四周搜寻着。

    &ep;&ep;他有些留恋和忧郁地扫了他的兄弟们一眼，就快速往旁边一条小巷子仓皇走去。刘静是他相爱三年的恋人，如果被她缠住了，他恐怕就真走不了了。

    &ep;&ep;一想起这下井的事，许多乡亲们在煤矿误事的悲剧又一一在张涛脑海里浮现，他心里止不住又涌起莫名的愤慨。

    &ep;&ep;“涛哥呢？”刘静气喘吁吁地问道。由于赶得急，她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上面又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饱满的胸脯急促的颤动着，更显得妩媚动人与光彩夺目。

    &ep;&ep;“高考真是太残酷了！”他心里突然崩出这么一粒恐怖的呼号。它是一场没有销烟的战争，更是一场残酷无情、鲜血淋漓的战争。

    &ep;&ep;不过，跟随而来的却是一种更为沉重的酸楚、苍凉与无奈。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自己的家乡虽说也有所变化，但其贫穷、落后的面貌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

    &ep;&ep;想起这些事，张涛心里百感交集，又温馨又酸楚。他沿着家乡这条进冲的小道，埋着头不疾不缓向前跑着。

    &ep;&ep;到刘家铺的时候，张涛看到村小学前面的操场上灯光通明，一盏盏矿灯射出的亮光在夜空中交织，让整个山冲都分外亮堂起来。

    &ep;&ep;如果不是附近有井下，可赚点钱补贴家用的话，家乡人恐怕依然会靠着那几亩薄地过着苦巴巴的日子。

    &ep;&ep;“那你问他们吧！”胖子委屈的说道。

    &ep;&ep;刘全接着又讨好似的说：“涛哥，你的兄弟们都到外面等你呢。”说完，他朝外面噜了噜嘴。

    &ep;&ep;“涛哥！”十指帮那些早已经出来、守在大门口的兄弟们，一看到老大便纷纷围拢过来。

    &ep;&ep;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天幕繁星点点，月如银盘，毫不吝啬的撒下它乳白色的光芒，象给大地山峦披上了薄薄的轻纱。

    &ep;&ep;张涛避开小文的目光，扭头问高子，“高子，你今天回吗？”高子蒋能清与他可说是真正的发小，小学、初中、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

    &ep;&ep;跟着他又回想起从考场里出来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