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3 章 番外：感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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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绸缎拿在手里的祁究倒是有点意外：“可以问问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的，是什么游戏吗？”

    在祁究彻底通关副本「404温泉街」后，该坐标点已经对所有旅人关闭了，但很快郁子小姐就回到该副本的坐标点，对废弃的温泉池群进行重新修葺工作，仅供自己和npc朋友使用。

    收到邀请函的079心思微动，很快就有了新的计划：“祁究，看来我们新的实验机会来了。”

    小猫咪抱在手里是柔软的，皮毛上的猫砂味暖烘烘扑面而来，混杂着空气里潮湿的泥土味,偶尔从窗外雨幕里传来几声鸟鸣，这样的午后安心得令人有些困倦。

    祁究眉头拧了拧，开门见山地摇头：“我不能接受。”

    

    “不会的，你的习惯和喜好会在这副身体里延续。”079俯下身子，将头埋在熟睡的小灰猫脖子间，让柔软蓬松的猫毛贴在自己脸上。

    “是的，我会服从你的指令，然后给予你同样的体验。”

    079和他拥有完全相似的喜好和习惯，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们合作盗取079的数据制造出了祁究自己，但在后续的相处过程中，是祁究亲手塑造了079的喜好和习惯。

    被无限放大的感官此刻会变得敏锐非常，吞咽的声音潮湿暧昧，被浓雾包裹的火焰在两人间蔓延。

    熟悉的声音在祁究耳边响起，被浓稠水雾浸透，染上了虚无缥缈的味道。

    “嘘，”079从兜里掏出一条绸缎丝带，“客人，请用它把我的眼睛蒙上。”

    他听到祁究在靠近，然后是彼此呼吸交缠的声音。

    。

    “是吗？”坐在餐桌对面的祁究搅拌加了鲜奶的萃取茉莉茶，“希望我教给你的东西，不要这么快还给我这个老师。”

    在经历过食疗及物理升温实验失败后，郁子小姐发来一封邀请函，她正结束了一项漫长的角色扮演工作，和木偶师梅丽莎邀请祁究和079到修葺后的郁之汤泡温泉。

    越是如此，越容易蛊惑人心。

    重新获得身体、并开启了感官系统的079开始探索属于自己的感官体验。

    079的身体永远维持着很低的体温，皮肤温度不会随着各种外在影响因素而产生变化，无论四季都像个冷血动物一样难以变得温暖，体温凉得非常恒定

    达蒙教授无奈地笑了笑：“是的，我已经猜到您的答案了。”

    在某个阴雨未晴的午后,收拾好碗筷的079将睡迷糊的小灰猫抱在腿上，动作轻柔地轻挠它的下巴和鼻尖，小灰猫享受地抖了抖胡须，翻了个身子又继续舒服地睡觉。

    感官系统对于一位无限怪谈世界的boss而言并不加分，甚至是个干扰项,毕竟感官影响情绪,但高高在上欣赏人类恐惧和死亡的boss并不需要情绪。

    祁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谢谢您达蒙教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祁究：“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祁究：“请问有什么可以解决眼前bug的方案吗？”

    很快，两人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后，就踏上了前往郁之汤的旅途。

    被蒙住眼睛的079必须先用指尖去触碰、感知他所熟悉的轮廓，才能完成指令。

    “不好说，”079卖关子地笑笑，“毕竟在温泉场里可以做的事，不仅仅是泡汤。”

    ——这是最危险、也最诱人的指令。

    露天池场的水雾实在太大了，潮湿粘稠的白色吞噬了一切感官，行走其中，有种误入幻境并迷失于此的错觉。

    感官是影响人类情绪非常重要的因素之一。【蝶舞阁】

    “祁究,在感官体验上,你是我的老师。”

    曾经的他作为「规则图鉴」里最古老的boss,在设计之初，是没有设定任何感官获取和反馈系统的，但在达蒙教授的帮助下,这次079的“重生”修补了没有感官系统的缺陷。

    “洗热水澡没用的话，泡汤是不是就可以排除在外了。”祁究道。

    祁究没有骗他，眼睛被蒙住之后，感知力会变得异常敏锐，他甚至能感觉到祁究身上的热度。

    “祁先生，我想您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达蒙教授笑道。

    祁究微微一愣，笑：“说得也是呢。”

    被蒙住眼睛的祁究笑了：“你知道我愿意的，花魁先生。”

    他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浓稠的白雾兀自流动。

    “很抱歉，祁先生，这是我的疏忽，听起来像是079这副身体感应温度而产生变化的按钮卡死了。”达蒙教授非常真诚地道歉道，“也非常感谢您能及时跟我们反馈bug情况，毕竟我们的实验还处于探索阶段，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请问这次你需要我怎么做呢？”祁究道。

    气息早乱了节奏，水雾像白色的火焰在蔓延，079的指尖颤了颤，开始发烫。

    冷郁的底色褪去，火焰肆无忌惮地燃烧。

    “第三，也是我目前最建议的方法，现如今温度缺失并未对079的身体使用造成太大影响，我们可以通过后续深入的观察去尝试着改变。”

    祁究很快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含义，他转过身，依言用绸缎覆住了079的眼睛：“你需要在眼睛被蒙住的状态下，听从我所有关于调动感官的指令，对吗？”

    祁究将这些生活的细枝末节看在眼里，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双手突然轻轻覆盖住他的眼皮，遮蔽了他的视线：“远道而来的客人，请问今晚愿意陪我进行一场游戏吗？”

    祁究认为，他的079必须拥有完整的灵魂。

    祁究像以往一样手提鬼火竹灯走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木屐敲击石板的声音在浓雾里回响。

    就好像祁究亲手制造了他自己的恋人一样，和他各方面都相似、相契合的恋人。

    或许是他们之前太心急了，079身体没办法升温的情况不一定需要通过实验室解剖暴力解决，他们可以尝试着各种提升体温的办法，这个尝试的过程，对两人而言比实验室这个选项有趣多了。

    陷入思考的达蒙教授沉默一瞬，谨慎地回答说：“要想知道bug存在的真正原因并解决，我们需要将079现在使用的身体回收到实验室里，针对问题进行研究，但这样的话，您恐怕…”

    “当然，”079用嘴唇贴着祁究的耳朵，凉凉的，“这个游戏叫做：感官游戏。”

    即使隔着绸缎与浓雾，他没办法看清祁究此刻的样子，但他已经在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描摹对方的轮廓与耳后那枚咬痕。

    兴许是周遭浓稠的硫磺味让他的血液流速变快，此时此刻，他错觉自己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烫。

    “据说人类关闭了视觉，其他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079的声音带着笑意，低低的，让人心底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这还是你对我说的。”

    但无论是感官还是情绪,都是构成“灵魂”很重要的一部分。

    祁究也不着急，正欲转过身继续向汤池深处走。

    “对于一位仿生人研究者而言，我这些建议或许不够严谨，但我始终认为生命体和机器不同，对于生命体而言，很多潜能是需要在成长的过程中引导开发的，当然，这需要足够的耐心和适当的运气，说不定这种保守的办法反而会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毕竟生命是很有趣的东西，拥有各种可能性。”

    准确地说，两人间互相塑造彼此，祁究复刻了对方的基因，且同时赋予了对方感官的体验和人类的情绪，一环扣一环。

    “花魁先生，又在玩什么游戏吗？”祁究脚步定住，回过头。

    不过，079的身体作为达蒙教授继祁究后最满意的“作品”之一，有个难以忽略的bug——

    “079，吻我。”

    感官体验很难用逻辑去推导和解释,比如面对同一个事物,用指尖和嘴唇触碰完全是不同的体验，触碰的时间不同,获取的感官也可以截然不同。

    这是祁究撸猫时常有的动作，现在也成了079的习惯。

    祁究用轻似呓语的声音，发出了第一个指令。

    达蒙教授迅速整理思路：“我把暂时可以想到的方案及其中利弊都告诉你：第一，研究室重新制作一副079的身体，在制造期间079可以继续使用原来这副身体，但弊端是耗时比较长，而且现在我们不清楚体温不变的具体原因，所以无法保证新制造的身体是否也存在相同问题、甚至可能面临更复杂的状况。”

    因为曾经寄宿在祁究的身体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第一次被赋予感官体验的079很快就适应了，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他发现感官是个非常复杂且有趣的存在。

    祁究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家伙的指尖变烫了，原本冷冰冰的温度彻底融化在相触的皮肤之上。

    不多久，祁究就听不到身后079的脚步声了，这家伙似乎偷偷脱掉了木屐，悄无声息跟在祁究身后。

    永远居高临下的079此刻被蒙住双眼，虔诚地等待对方发号施令。

    滚烫覆盖而上，祁究仰着脖子，苍白月光倾泻而下，在潮湿的石路上投下重叠的人影。

    “第二，就是刚才我给您说的，通过对现在这副身体的回收进行研究，很显然，您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

    079知道这点，祁究更是清楚，毕竟他是发出指令的人。

    发现这个bug后，祁究第一时间去了「今晚不必梦见电子羊工厂」寻找达蒙教授。

    按下感官系统的按钮，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盲盒，获取的体验难以预测又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