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复制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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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他知道有个人在凝视他，从他出生之前就开始的凝视，温柔、专注又热烈。

    ——十八年前的2月22号。

    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祁究出生在这一天。

    祁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又换回了那套有标志性意义的黑色风衣。

    祁究又在静默中等待了片刻，他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再度小心翼翼确认道：“喂，079？你还在吗？”

    “079，到现实世界后，你的空间还能正常使用吗？把孩子放里边应该可以暖一些，他实在太冷了。”

    怀里的小祁究似乎感觉到了冷，开始哇哇哇大哭起来，祁究试图摇晃着哄了几下，但天气实在太冷了，即使很努力地用风衣包裹着，怀里的婴儿也并没有停止哭泣。

    他看着他在实验室被创造出来，看着他在溶液里成长，此刻也是他在尽全力保护着他，将他安全地送到一个新鲜的世界去，让他在那里正在长大，然后回到创造他们的地方去寻找他。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日午后，大片大片雪絮迎面刮来，铅灰色的阴云低低压在地平线上，一排排秃掉的白桦树将枯枝伸向城市边缘。

    海水逐渐退潮，气泡破裂的声音也在淡去，呼啸的风声覆盖了一切。

    这是祁究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也是他记忆开始的地方。

    万一…万一这个问题，永远得不到回答了，他该怎么办？！

    “你还在我的身体里吗？”他的声音很轻，还有些抖。

    连接「规则图鉴」污染物排放口的现实世界坐标，竟然是福利院的旧址所在城市。

    祁究提议说，可身体里的079并没有作答。

    他是079，他的新娘。

    ——计划很顺利，他终于完好无损地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破败的建筑物填满城市的每个角落，烟囱一刻不停地工作着，有火车疾驰而过，鸣着笛驶向北方的雪幕。

    “079？怎么回事？”

的时候，让祁究回忆起在复制人研究所培养皿里的感觉，生命的意识在溶液里苏醒、萌芽、像蒲公英一样洒向广袤的大地。

    不安感蔓延，祁究开始害怕。

    祁究的感官在一点点苏醒，就好像沉睡太久的人刚刚醒来那样，他需要重新让自己适应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