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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大人家中又他这么一个独子,众人心疼不已,老太太和赵夫人亲自来寻他,让他顺了儿子的心意,丞相大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和刑部交代了几句,让妥善照看庄继北。

    司徒瑞被逮捕的消息,没一日就传遍了京城,而后整个司徒府都被重兵包围,接受审查。

    温从回首,微微敛眸,“不懂吗,那我说的再详细点。传言,当今圣上有一位遗留在外的皇子,不知所踪,圣上有心要查,但毕竟是宫中秘事,只派了个别人私下探访。司徒公子,这个别人里,好像有你呢。”

    温从根本不会开口去问,也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

    如今的他也不是小时候的年幼无知了,一猜就知道这肯定是派系争斗,有人要对司徒家动手,所以才这么做的。

    他也算看明白了,根本没人在意什么火药案!

    当年官位低,也只是皇帝需要他官位低,需要他去处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此刻,左边的地牢内,用石头砌成的地牢,密不透风,没有窗户,也不散味,越往里走越黑沉,火把在两边过道挂起,幽黄的光反而让地牢里更显沉寂。

    司徒瑞反驳:“既是宫中秘事,我又从何知晓。既是宫中秘事,我一个无官无爵之人又怎会受此重任。”

    首当其冲便是当日被下了药的庄继北。

    但温从不会。

    第 29 章

    出息了。



    谁动了他,就是动了他爹,动了他爹,就是动了皇帝。

    这个逻辑观念顺清了,庄继北立马轻松不少,坐牢也坐得有滋有味了。

    “我并不关心什么火药。”温从用铁饼挑动着炭火,语气轻轻,“我只是想了解下,你,查得如何了。”

    那酷吏几句话,让人汗毛竖起,背后发凉。

    他爹是正儿八经的皇帝心腹。

    想当年,他爹升官,与常人大大不同,别人升官基本都是一级一级升,最夸张的也不过是跳了两级,如此都是凤毛麟角,实在罕见,足够让人敲锣打鼓搭个戏台唱足一月了。

    如今官位高,也是因为皇帝需要他官位高了,所以才让他在朝堂之上可以挥斥方遒。

    温从身旁的一位酷吏站出来,道:“温公子可听说过一种刑罚,名为薄翼千层,将人的双足放置于铁桶之上,满水烧火,当水变得滚烫时,双脚上的皮肉会一点点浮起,宛若薄翼,宛若千层肌肤。”

    有人作证,那丫鬟曾欲意去报官揭发司徒家的罪行,可却被司徒家的人发现了,而后残忍杀害。

    可他爹呢,飞跃式升官,别说连跳两级了,三级四级都是正常现象。

    阴气森森,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直冲脑海,也是这一刻,庄继北突然意识到,麻烦大了。

    仿佛上刑就是为了上刑,那张俊美的面容根本不见半点怜悯,微微低垂的眼睫,像是在思考着与审讯无关的事情。

    司徒瑞正襟危坐,沉声:“我没有私运火药。”

    庄父亲自寻刑部尚书,求他照顾一二。

    温从不再浪费口舌,轻轻笑了下。

    司徒瑞当初只听说温从是个狠人,可从未和此人有过接触,如今才知道此人的可怕之处,他那双眼,像是能将你看透!周身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好似在他面前撒谎是最愚蠢的把戏。

    温从道:“司徒公子,你可知我因何而来?”

    司徒家在朝局之上并非两袖清风,自有一派势力。

    长姐:“……”

    连他家都跟着遭了难。他的印象中,他爹当官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一路太平,官位从来是向上升,地位也从来是向上走,只有他爹把别的大人弄得焦头烂额,还没有人能把他爹搞到这一步——连自己的儿子都大牢了。

    火药案,是否是司徒家所做,很难说。

    旁人都因为如此惨无人道的刑罚而惊骇闭眼时,他却能安静地从头看到尾,最后在身旁人忍不住又一次提醒:“温公子,还要继续吗……”他声音轻柔地回一句:“继续。”

    他爹不存在斗不过。

    刑部尚书不禁笑道:“今日丞相大人也来找过我,早已经吩咐下去了。”

    将庄继北的话回去传给庄父的时候,庄父脸一黑,一边松口气,宽慰于儿子一切安好,一边又想抽一顿没出息自甘堕落的庄继北。

    旁人上刑,必然是要逼问出什么,或者会对受刑者说:“你说还是不说?!”至少也会这么吓唬下。

    温从被人称为笑面阎王,笑意绵绵,温声细语,让你察觉不出他半点手段,他也确实轻易不会出手,但一旦落到他手里,基本半死不活。就算有人侥幸活下来了,一听见温从这两个字也能活活吓成个疯子。

    三天后的黑夜,有人来领他走,庄继北以为是要放他回家了,谁知却见是将他暗暗押到了一个更幽深更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温从的语气十分温和,好似一池静水,不见波澜。

    良久,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单单是那刺心裂胆的气绝之声,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

    司徒瑞闭眼:“闻所未闻。”

    温从轻轻道:“继续。”

    一个刑罚结束,另一个开始,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足以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是祁王早已盯上了他,想要从他嘴里知道那件事,但又没有正当理由将他抓起来审问,所以才扯出火药案,以此为契机。

    他竟然进大牢了,新奇得很。

    有人状告司徒家偷运火药,证据确凿,那被扣压的商船上,平铺了一层火药,上方则用味道极重的松香遮掩,这艘商船正好就是司徒家的。

    说完,一旁的几个酷吏立马将人放置上去,上置铁桶冰水,下有熊熊烈火,水没一会儿就升温了,逐渐滚烫,传来司徒瑞的嘶吼声,火势不减,始终保持在烈火焚烧的状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牢狱。

    众人悄悄打量着站在那边的温从,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由祁王殿下接手此案,后命温氏协同刑部严查,必要水落石出。

    当初他和别人一样,震惊得不得了,一度怀疑这官位是不是他爹抢来的,可长大了才知道,当今世上,唯一能给他爹抢官位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圣上。

    就这样庄继北坐牢仿若享清福地待了三天时间。

    “司徒公子不愿配合在下。”

    如今细想,看来是有人要借题发挥,以死了一个丫鬟让其亲人上告,从而牵扯出火药案,顺势针对司徒家。

    像这种朝局之事,基本一天一个变化,今日你害我,明日我害你,今日我杀他,明日他杀我。

    温从经过调查,发现当初所谓自杀的那个丫鬟,的确不是自杀,是被杖毙的,而与这丫鬟有直接关联的人则都要被带走审问。

    和温从一起共事过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最大的威胁便在于此,没有任何外界因素能让他心情有起伏。

    拔出萝卜带出泥,任谁也没想到,半月前撞了石柱的那个丫鬟竟然身份也不寻常。

    庄家和司徒家有姻亲关系,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庄父那些日子忙里忙外,疏通关系,花了好大工夫,才将司徒家的人解救出来,免了封府,将那封状告敲定为疑案。庄父也欠了刑部尚书一个好大的人情。

    司徒瑞面色一变,佯装镇定,“温公子的话我听不懂。”

    手握兵权,制衡于朝野,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是皇帝的一双鹰眼。

    而后私运火药案的关键人物,也就是司徒瑞被重新押入了大牢。

    漫长,而无尽。

    只是一听见温从这两个字,众人便知,要出事儿了。

    那丫鬟家中的叔叔婶婶来闹事,一口咬定自家姑娘根本没有他们口中的什么□□之罪,也绝不可能是自尽,必定是因为司徒家的人见事情要败露,才杀人灭口!

    在场之人无不心之颤抖。

    庄继北进大牢了。

    可再一想,杞人忧天。

    有人将刑具抬了进来,司徒瑞面色大变,怒吼道:“温从!你好大的胆子!就算我有什么错,也该是刑部过问,你岂敢对我动私刑!?”

    “柳南风!”——

    长姐来见他时,心疼抹泪。他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能不去国子监,我觉得坐牢也挺好。”

    不再归刑部掌管,而由祁王命温从处置。

    庄继北想,他爹这次能斗得过那些人吗,万一斗不过怎么办。

    不过,既然是疑案,那就不可能轻易解决了。

    他唇的弧度似有笑意,可眼底却没有半分暖色,深不见底。

    庄父一讶,心道他和丞相也没那么紧密的联系,丞相能主动帮他家里的事儿?

    私运火药向来都是重罪,尤其是如今人证物证都直指司徒家,想要解困更是难上加难。

    也有可能不是,就是政斗的凭空污蔑,让他们损及势力。

    这可真是高估丞相大人了,丞相原先是绝不愿插手的,这趟浑水谁爱淌谁淌。

    但奈何赵煜宁在家中不吃不喝要死要活,闹得厉害,嗷嗷大喊:“庄继北都去坐大牢了,我也要去!要么你救他出来,要么我也去坐牢!”

    眼见刑罚过重,哪怕是酷吏都忍不住开口:“温公子,还要……”

    有可能是他们做的,只是当初能瞒住,如今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给他们致命一击。

    温从却不再言语,惋惜摇头,“你没机会了。”

    且安心吧。

    司徒瑞和庄继北同时被押到了地牢之中,连夜受审。

    向来如此。

    足足一个时辰,温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进去如何,出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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