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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方凤珠终于找到十一号车厢的时候,门口等待的穿同样制服的列车员小姐姐,赶紧帮着方凤珠提了一把箱子。

    她正整理着手里的吃盒,突然停了一下,再开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女人说完,拿着泡面桶,去加开水去了。

    “我这里有几桶泡面,你要吃吗?”女人很热情,自己要去泡面吃,还不忘问方凤珠饿不饿。

    等到她出来,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位时,发现对面有一个女人,年龄比自己大些,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那个据说天空很蓝,太阳很亮的甘南,夜晚的天空也是这个样子的吗,八月份的天空,可以清楚的看到夜空一片的银河吗?方凤珠忍不住幻想起来。

    想着想着,方凤珠独自个儿笑了。

    床铺三层,她买的是最下铺,所以行李就直接放到了床底。

    …

    她跟着大部队往左侧跑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刚刚叫那小伙师傅的称呼感到好笑。看那男孩子的相貌,可能比自己还小一些,怎么就叫人家师傅了。

    这片天空,是她看了二十三年再熟悉不过的天空,是她闭着眼睛,都能幻想出来的天空。

    透过窗户,外面天已经全黑,火车就像是一个在黑夜里快速奔跑的巨兽一样,疯狂的撕扯着一段段画家手里的暗色水墨画。

    “恩,第一次坐火车,有点不习惯。”方凤珠嘴角勉强挤出点笑容。

    进去后,方凤珠没想到,正是露天场地,现在接近八点,天蒙蒙有点黑了,但是她依然能看清楚,脚下有两个延展至很远的铁轨道。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对坐的女人也起来了,梳头发的时候,看到方凤珠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忍不住问。

    应该是同一列车的,一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有一个伴也挺好的。方凤珠接话:“去甘南,你喃?”

    这是方凤珠平生第一次坐火车,她对于一切,都是新奇的。

    终于熬到晚上七点半,附近座位上原先东倒西歪的人们,开始攒动。

    “好,谢谢师傅。”方凤珠接过票和身份证,赶紧拖着行李往里进。

    收拾完自己制造的垃圾,方凤珠坐在候车位处,忍不住笑了,她觉得自己刚刚吃饺子的样子,更像在某电影里看到的那个喜剧明星,飞机规定不能带牛奶乘机,他就当场全都灌进了肚子里。已经在肚子里的东西,飞机还不让带?

    方凤珠往周围打量了一眼,隔了不锈钢围栏左侧位置,是属于另一个检票口,火车去的方向又是其他省份。两个小时前刚刚剪过票,现在候车位置,空无一人。

    “进去吧,往左走十一号车厢。”

    方凤珠刚一落坐,对面的女人微笑着问道。

    女人闻言,笑着道:“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你一个大学生,毕业了可以找份多好的工作呀,却愿意跑到我们那边最贫困的地方任教,真的挺厉害的。换做是我,打死都不愿意往更穷的地方跑了。”

    也许是太饿了,方凤珠吃的很快,没多久,一大半饺子已经下肚。等喝了两口保温盖里凉了的开水之后,方凤珠皱了皱眉头,保温桶里还剩下几个饺子,不吃,天这么热,等会八成会坏掉。一狠心,她竟然超常发挥,吃了超平常一倍的饺子。

    “奥,我婆家这边的,娘家兰州,趁着放假,回家看看。”

    看饺子形状,方凤珠就知道,是小妈包的,而虾仁陷的味道,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小时候一直在吃味道。

    方凤珠就这么看着父亲,慢慢的消失在了来来往往流动的人群中,只是泪水,终将没有落下来。

    方凤珠感到甘肃人挺热情的,但是她中午吃了一肚子的饺子,到现在一点都不饿,所以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她依着队伍缓缓的来到检票员身边,检票员是一个清瘦的小伙子,看了方凤珠一眼,又低头核对了两张证件,在火车票右侧边缘处,点了一个四方小口。

    起床洗漱过后,方凤珠坐在桌前,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是学生吧,去哪的?”

    第二天,方凤珠早早的醒了,与其说她醒的早,不如说她一眼都没怎么睡。

    方凤珠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依着父亲说的,她将父亲给的钱,私下里放到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打开了保温桶,发现里面塞满了虾仁陷饺子。

    方凤珠买的是卧铺票,所以她可以稍微舒服的躺床上度过二十一个小时,直达目的地。

    女人皮肤有点暗黄,但是染了一头板栗色头发,微胖,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外面是弯弯的月亮挂在远远的天边,不见星星,或者是火车速度太快,方凤珠已经看不清今晚还有星星的存在。

    远处队伍最前头,检票员统一藏蓝着色服装,戴着白手套,手里拿着个类似剪刀的东西,有人票举到了他跟前,检票员接过票,看看人,瞧瞧身份证,对对车票,在车票上咔嚓剪了一个小口后,就让人往里面走。

    像现在这样,已经在肚子里的饺子,还怕馊?

    方凤珠坐定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床位都是空的,但她随身的背包不敢离身,背着包去了卫生间洗漱。

    从零食袋里翻出两瓶奶茶,递给了隔壁女人一瓶,自己冲了一杯,专心欣赏一路的美景。

    可能是第一次坐火车睡卧铺,躺在床上,车体在轨道上奔跑的晃动声,中间有人上车踩着扶手睡到她上铺的声音,周遭的呼噜声,磨牙声,方凤珠越是睡不着的时候,耳边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更是无限的放大着。

    “我这里也有泡面,但是我不饿,你吃吧。”

    这一路的美景,还是你曾经看过的那个样子吗?我亲爱的妈妈,方凤珠忍不住想。

    方凤珠笑笑,没再说话。她并不怕吃苦,怕的只是像从前一样,没有灵魂的活着。

    “对了,那我们俩一路相互做个伴,要说这一路,说长挺长的。有个伴,可以说说话,最起码没那么无聊了。”对方说话干脆又直接,性格爽朗也很好相处。

    旁边又只剩下她,这个时候的方凤珠,才有时间打量外面的风景。

    有人嚷嚷着火车来了,开始检票了的时候,方凤珠也赶紧收拾自己的行李,手里拿着车票和身份证,排队等检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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