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干掉情敌的正确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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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峻霄无奈的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围三缺一的计划毫无破绽，谁知道百密一疏把无辜的人卷进去。是他的过错，怨不得何姑娘发火。

    “……啊？”许是他思维跳跃的太厉害，对面的何清澄有点跟不上节奏。

    “麻烦给我拿点墨水，我想试一下新钢笔。”高峻霄对着身边的柜员吩咐道，转身主动问哈维，“哈维先生知不道我们的传统节日‘中秋’啊？”

    “难抓呗，不过本事大不过高督办你。”清澄语气中带着调侃。

    “高督办也不用在我这卖惨，听说那犯人悬赏三十万大洋呢，而且您工作劳心劳力，熊司令也不会看不到，以后高官厚禄可别忘记我这位卑言轻的朋友啊。”何清澄反向恭维道。

    “哈维先生，难道是为了她才千里迢迢来中国？”高峻霄有些好奇的问道。

    别人基本都在购买常规的戒指项链一类的，他买的钢笔属于珠宝柜台的杂项又是定制品，直接被柜员带到贵宾室等待，除了他整个贵宾室只有一个五官深邃的洋人在等柜员取货。

    “我知道，中秋要吃月饼还有螃蟹。”哈维点着头说道，他说的应该是江南的习俗。

    “上次话说的重了些，但我绝对没有轻视你的工作，以何小姐的才华，早晚能成新闻界的穆桂英。”高峻霄随着心意恭维道。

    “虽然你这么说，我明天还是没空，后天也没有，大后天更没有。但是……”清澄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给了高峻霄温柔一击，“我今天有空。”

    “是，即便她不肯同我回去继续读博，我也可以邀请她来我法租界的船舶材料研究所，我们可以继续搞研究，就和大学时一样，我做实验，她来验算数据。”哈维停止转动金属柄。

    得先给何姑娘打个电话，把人约出来。这丫头绝对是他见过胆子最大的姑娘，见到犯人直接吼一嗓子“举起手来”，他都被何姑娘的气魄惊到了。

    一放开那金属柄，那个拿弓箭的小天使便自己转动起来，温柔空灵的音乐顿时充满整间贵宾室，清脆的叮咚声让人心情舒畅。

    “不敢不敢，我是真心的看好你，我们俩不是朋友吗，要么我给你安排个独家采访，采访庞队长。”高峻霄姿态更低了。

    那洋人的身旁还放着一束巨大的红色玫瑰，大概是99支吧，捧着这么大一束花送姑娘，姑娘能看到他的脸吗？不过一般来说任何人收到花都会开心吧。

    视线扫过日历上中秋两个大字，心又被揪了一下，高峻霄强行忽略那代表团圆的二字，他继续翻日历查看自己的行程，明天有射击训练，还有今天要去取定制的钢笔。

    每一个字高峻霄都认识，但他又不想认识。心尖犹如被猫爪撕扯着，望向哈维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要是同名同姓的姑娘就算了，不然……，他需要更多的情报。

    通过哈维的描述，高峻霄脑中出现了一对穿着白大褂的男女，感慨道:“哦，原来你们都是学者啊。”

    当他瞄到那束火红的玫瑰花时，犹如被一盆冷水浇醒。他在干什么呢？人家给情人写信呢，自己有什么好学的呀，自己要是敢越矩，就何清澄那小爆脾气能把他点了天灯。

    “何小姐，现在有空吗？在下想咨询一件事。”高峻霄压制着心里纷乱的心绪。

    “那公事。”生怕她挂断电话，高峻霄急忙换了一个方向。

    还是北方的秋天舒服，黄色的银杏叶堆满街道，天桥上各色的把式戏让人留恋，就是时间有点短没多久就是干冷的冬天了，冬天其实也不错，红墙青砖白雪更有一番北国风情。

    对，一定是错觉，案件所有的相关记录，早就移交司令部了，她不可能知道，她只是想象力丰富才能写得如此惊心动魄，绝不可能通过收买法医得到尸检报告，呵呵，这鬼话他自己都不信。

    江南的秋天有些奇怪，早上出门时微风都带着丝丝凉意，这股凉意直沁骨髓，到了中午就热的人只想喝水，高峻霄拿着报纸使劲扇风，陈鹞还说江南气候温润适宜居住，有种站出来再说一遍，干不死丫的。

    小丫头知道的还不少，只是少了关键的一点，高峻霄敛起笑容沉声问道:“那你知道这犯人为什么悬赏这么贵吗？”

    “不止是吃的，晚上还会有晚会，大家在院子里赏月品酒吟诗猜灯谜，类似你们的沙龙

    在得到同意后哈维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盒盖上用珐琅画着一些奏乐的小天使，盒正中有一只拿着弓箭的天使人偶，模样憨实可爱，他一边转动发条一边同高峻霄聊天:“她是我生命中的太阳，再贵重的东西她都值得。”

    不过她也够轴的，连续撤了她两篇社评后，她就打了个擦边球，以侦探的形式发表在文学板块，文中对尸体描述之详细，让他有种何清澄偷看过尸检报告的错觉。

    “明白。”高峻霄挂断电话后，拿上车钥匙马不停蹄的下楼取车，连找他吃饭的陈鹞都顾不上搭理，在陈鹞质疑的眼神中，如清风般消失在门口。

    “公事私事？”对面的何小姐听出他的声音，不过有些冷淡。

    “不，需，要。”何清澄强硬的回道，“嗟来之食我向来不屑。”

    “我跟你有什么私事好聊。”何小姐没好气的回答，可能还对他撤了两篇报道的事耿耿于怀。

    “现在还谈不上学者，不过我们要是继续潜心研究，凭着我俩的学术能力，以后说不准能成为出书立传的大学者呢。”哈维天真地憧憬着未来的景象。

    所谓中秋特供，不过是在常规贺卡上画了一只立体的捣药小兔子。高峻霄对商家花里胡哨的营销方法嗤之以鼻，当面送哪需要贺卡，鼻子下面没长嘴吗。

    这会儿高峻霄可不关心什么中秋灯会，他只想知道定做的钢笔是什么模样，别实物档次太差令他送不出手。等他赶到百货商店，柜台前挤满了买礼物的男人，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他单刀直入主题:“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这时，他定的一对钢笔也被柜员拿进来，黑色的丝绒托盘上放着两支笔，一支珠光白，另一只是宝蓝色，两支笔在水晶灯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看到实物，高峻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由于临近节日柜员非常体贴的给在场两人，一人一张立体贺卡，并表示这是中秋特供贺卡，可以写一条寄语给收礼物的人，顺便参与抽奖。

    算了算了，凶手都快处决了，想写就写吧，不跟她计较，冤家宜解不宜结，高峻霄不住的自我安慰，顺便拨通了申报本部的电话。

    反观哈维兴致勃勃地接过贺卡和笔，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地写着什么，这让旁边想让柜员把礼物包起来的高峻霄有些汗颜，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太敷衍了，要不也写一张。

    谈话间柜员取来了哈维的订制品，那是一个金色雕花鸣音盒，繁杂的花纹上镶嵌着贝母，橄榄石、紫色彩宝、蓝宝石等冷色调的珠宝，很是贵重。哈维还礼貌地询问高峻霄是否能试一下音色。

    “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师，是她教会我深涩难懂的古老文字背后那些浪漫的故事。比如‘千金难买佳人笑’。”哈维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种孩子才有的清澈。

    “好，一言为定！我来接你下班。”接到何姑娘抛出的橄榄枝，高峻霄心花怒放的在日程本上记了一笔，还加上一朵大大地小红花。

    想到家乡，高峻霄心中有些感伤，随手翻看起日历，刘胜七的处决日就在后天，也算给他恶贯满盈的人生划上终点。这两天必须严加看管，绝不能出岔子。

    “高督办不过是公事公办，何错之有啊？”何清澄好像还在生气。

    “私事。”高峻霄顺着她的话脱口而出。

    “问寻人启事的话，现在还没消息。”何清澄公式化的回答并没有让高峻霄放弃。

    “要是迟到的话，我可不等你。”何姑娘临了还警告了他一下。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亲自给你赔罪。”高峻霄耐心地复述一遍。

    “哈哈哈，玫瑰花非常漂亮，想来收花的女士更漂亮。”高峻霄大概猜到收花的姑娘应该是位中国姑娘。

    可何清澄完全不吃这一套:“高督办这话太折煞小女子了，我才刚入行，是我不懂规矩在先，乱发报道，让你难做了，我还得请高督办多担待些。”

    然而他心底还保留着一种朴素的愿望，他希望自己付出的辛苦能给乱世里的百姓带去一丝希望与光明，即使他知道那点光明杯水车薪。

    可是他听说洋人都很会来事儿，高峻霄不动声色的瞥向哈维的贺卡，登时心头一紧，身旁的哈维用生疏的手法写上三个中文字，何，清，澄。

    “是他的危害太大。有他在，山里的老百姓就过不好中秋，甚至挨不到过年。不是我不近人情，可我要对山里的百姓负责。”高峻霄其实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伟大，清澄说的没错抓土匪是他的工作，他应该做。

    经过何姑娘同事的转接，他终于听到了那亲和而平淡的女声:“你好，申报何清澄，哪位找？”

    “那我先预祝你们成功。”高峻霄诚心祝福道。

    “是的，她很漂亮，独立而又精致。”哈维满眼温柔的触碰玫瑰娇嫩的花瓣，像是透过花瓣触碰某人。

    “您好，高峻霄。”高峻霄客气的伸出手，“哈维先生，您的中文很不错呢。”

    “玫瑰花漂亮吗？”洋人一口流利的中文把高峻霄惊到了，没等他回答对方友好的伸出手自我介绍倒，“哈维·阿尔法·彭庞朵，您直接叫我哈维就行。”

    被何清澄一怼，高峻霄烦躁的直抓头皮，到底要他怎么做才能原谅他啊？忽然脑中灵关一闪，高峻霄故意叹了口气:“为了忙这个案子，我们没有一天能睡好，这个犯人太重要了难免着急上火。”

    繁忙的街道两边悬挂着宫灯，随处可见月饼和玉兔的画报，让高峻霄有了一种过节的气氛，据说明晚城隍庙里还有灯会，届时大家可以去猜灯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