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问题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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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雷山海不是会妖法，而是会戏法。

    审讯室外，张副官向两位赶到的长官汇报审讯进度，所有匪徒都梳理了一遍，其中雷豁子和雷山海，无论怎么上刑，他们一句话都不肯说。

    “大夫说就压三分钟，我已经压了五分钟了，不压了！”高峻霄抖下袖子问陆献俘虏关哪了，他要去审俘虏。

    “苟毛，毛。”小猫有些不情愿的爆出自己的大名，他一说完陈鹞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得知俘虏都关在镇巡捕房的监狱里，高峻霄提脚就要过去，被陈鹞伸手拦下，陈鹞已经让张副官亲自提审雷豁子等人，让他放心。

    但有个叫小猫的小头目是软骨头，还没打呢就全招了，原来土匪从砀山县郊外的芒山出发，抢完了官银就打算回去复命，谁料被南京出发的王伟涛剿匪分队截了退路，又被杭州出发的张副官剿匪分队阻了去路。

    “阿霄，我这问题憋了好几天了，你怎么知道那刘镇长是假货啊？”陈鹞脸上满是疑惑。

    “既然是个跑江湖的卖艺人，也算凭本事吃饭，那雷豁子已经年过半百，又怎么会突然放弃良民的身份，跑上山当匪。”陈鹞疑惑的问道。

    两人谈好了条件，雷当家的女儿当刘胜七的大夫人，而雷当家的就留在寨子里为七爷办事，没多久老头把自己大徒弟也就是山海一起招山上来了。

    去监狱的路上，高峻霄与陈鹞在车里，边吃早点边交换了战果，千灯镇里的假县长也就是悍匪雷豁子，乃是本次军饷劫案的主犯，而小兔崽子雷山海是他打小收养的徒弟，算是刘胜七的便宜小舅子吧。

    在嗓子喊哑前，终于等到突袭队把土匪全歼灭了，可他由于讲话过于激动，刚缝合的伤口又崩开了，一时血流不止，被陈鹞他们紧急送往县医院输血。

    “因为我见过真的千灯镇镇长，在报纸上。”高峻霄似笑非笑的说道。

    “太干了！”高峻霄抱怨道，陈鹞立刻拧开了水壶喂他喝水，这大概就是当伤员应有的待遇。

    “阿霄，既然知道敌人的老巢在哪里，咱回去部署部署，直接派重兵压过去不就行了。”陈鹞兴奋地说道。

    假镇长衣服上虽然沾着浆糊印子，但是手背手指异常干净，说明衣服很大概率不是他本人的，他为冲门面借的或者不小心蹭到的。

    这么一解释，陈鹞不禁感慨高峻霄的好记性，要是他看过，没五分钟就忘得一干二净，哪能记一个半月这么久。

    平时他们各自为政，关键的时候就互相帮忙，抵御官兵清剿。所以剿匪队想把土匪彻底剿干净，得从徐州城郊外的凤山一路剿到砀山县郊外的芒山。

    高峻霄没料到刘胜七同这两人还有这层渊源，明明是仇人，却得为仇人办事，这老雷头心得有多大啊！而且他有什么资格同刘胜七谈条件啊，真是奇怪。

    在高峻霄的注视下，小猫不太自信的开始讲述，他与雷山海都是徐州老乡，雷山海大他一岁多点，所以雷山海在山寨特别照顾他，其实雷山海也只比他早上山半年。

    “是啊，大哥，你这针眼再压会儿，不然会有淤青的。”陆献压着高峻霄手臂内侧认真的说道。

    他们只能先把手里的韭菜割了，高峻霄拍板先去审小猫，他要知道主犯雷豁子和小兔崽子的情况。

    那天他们早晨在镇外扎好营，中午就有卫兵来报说千灯镇镇长带着乡绅们来慰问军队了，这本来很正常。

    昨晚同土匪的喊话声倒是没停，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等高峻霄恢复些体力赶到西南角，只见到土匪激动的要和人质同归于尽，陈鹞那个急性子的喊话，他听了都想抽丫一大嘴巴子，只能夺过大喇叭亲自谈判，为突袭队争取时间。

    “还有昨天我手下额外解救了三个人质，其中一个大胡子就是千灯镇的镇长，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去了。”高峻霄认真的说道，那个小兔崽子的西服也是从另一个人质身上扒下来的。

    “到底是狗还是猫？”高峻霄一拍桌子把小猫吓的瑟瑟发抖。

    而且军阀割据，各自为政，民举了官也不究，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土匪之势犹如春后之韭菜，割了一茬又长出来一茬，根须不断。

    “你大名叫什么？”高峻霄略带严厉的口吻问道。

    “当然划……啧！重点是这个吗！”高峻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别提这事，一提他还是很窝火，他精心准备的元宵节目一个都没演上，还得因为放女友鸽子回去负荆请罪。

    “报告长官，没错。”张副官翻看了下审讯记录确定的说道。

    “十七……还有两月就十八了。”小猫在陈鹞的威压下老实说道。

    可高峻霄隔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就说镇长是假的，然后立马和他身材相似的张副官换了领章，他本人装作副官跟在陈鹞身后，更是推掉晚上的宴会，自己按着侦查线报去救人质。

    真的刘镇长可是个编灯笼的大宗师，上海城隍庙的灯会上有个九米高的巨龙灯笼，就是他亲手编的，这个专访给高峻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阿霄，听话，输了200血呢，不是小问题。昨晚流了这么多血，我怕你头晕，注意台阶哦。”陈鹞轻手轻脚的为他披上外套，

    陈鹞冷脸说道:“让你说话才能说，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懂？”

    没等高峻霄他俩问话，小猫带着哭腔说道:“官爷，我，我刚上山三个月，知道的都说了。”

    哈，那些狗日的土匪怎么越剿越多了？高峻霄同陈鹞无奈的对视一眼，好吧，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连年的战乱导致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有时为了生存除了乞讨就只能当匪。

    “我知道，可她什么都有，什么东西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呀？”高峻霄喃喃自语道。

    他们肯定知道刘胜七在哪！

    “我们今天不谈你的问题，你聊聊那雷豁子和雷山海两人，比如他们上山前干什么的，上山多久了，和谁有仇？”高峻霄继续发问，他可能是撬开那两人嘴的钥匙。

    “姓苟，名毛毛，老话说取个贱名好养活，我爹又觉得狗毛结实。但我喜欢小猫咪，所以改名叫小猫了。”小猫一鼓作气的说完。

    审讯室内，土匪小猫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黄色腰带，偶尔拿余光偷瞄高峻霄他们。突然高峻霄一把把台灯转向小猫，刺眼的亮光让小猫条件反射的举起手遮挡光源。

    高峻霄又指着街道两边的灯笼铺介绍，千灯镇之所以叫千灯镇，是因为全镇几乎都是以编灯笼为生。在他指的地方不少镇民坐在店门口熟练的编着苇篾。

    而雷当家严格说起来也没上山多久，老头之前是个跑江湖卖艺的花把式，雷山海是雷当家收养的孤儿，他的花把式净得雷当家的真传，什么易容、变戏法、缩骨功都练的都青出于蓝。

    “懂懂懂。”小猫略带稚气的脸上不住的点着头。

    陈鹞直接给高峻霄塞了块大饼，让他想不通的时候就吃点东西。

    “今年多大了？”陈鹞紧跟着问道。

    现在刘胜七同另外四个山头的悍匪组成了一个土匪联盟，刘胜七是魁首，另外四个土匪头子分别是凤山的巧姐，五洞山的吴玉楼，马子沟的黑旋风和王西寨的王胡子。

    陈鹞似乎看出他的心情变化，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别气了，清澄妹妹是个讲理的姑娘。回去买点特别的礼物好好哄哄呗。”

    这就不得不提到雷豁子的独生女儿，雷当家那张脸大家也看到了怪吓人的，人也穷，四十好几才讨了个眼睛有残疾的老寡妇，年过半百了膝下就一个闺女，他闺女模样长得还不错已经许了人家，可惜命苦，上山打柴的时候被刘胜七抢上山糟蹋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镇医院门口高峻霄吊着受伤的肩膀，被陆献和陈鹞一人一边搀扶着走出医院，终于他忍受不这诡异的状态，猛的挣开两人:“你们俩够了，我只是小伤而已。”

    放个屁心啊！高峻霄眉头一皱，恨不得长双翅膀当场飞过去，虽然张副官张卫国也曾是他训练出来的士兵，但是他最怕让张卫国审犯人了，这小子刑讯时下手又黑又重，什么都没问出来呢，人倒全弄死了。

    “报告师座，可能没这么简单。”张副官简单介绍了一下土匪的情况。

    而且上海出发的剿匪总队同那两队一汇合，三面夹击，让他们退无可退，去无可去，他们还拉着几大车现大洋跑不快，只能带着剿匪队在太湖绕圈子。

    只要知道了这点，也能瞧出来刘镇长是假货，假设刘镇长是当地人，只要编过灯，手心手背上少不了几道细长的疤痕，有点常识就能知道苇篾锋利很容易划破手指，而且由于经常接触浆糊，手上多多少少会有些皲裂，不小心沾衣服上也很难洗干净。

    此事说起来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高峻霄本打算元宵节那天，在清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才智，故而提前看了好多花灯相关的报纸，其中就有千灯镇的专题报道。

    这种情况在高峻霄的意料之内，透过铁门上的小窗能看到雷豁子垂着脑袋摊在老虎凳上，身上布满血痕，这把年纪还吃了顿大刑，估计是废了。

    当然还有种可能，镇长是别处调来的文书先生，不会编灯笼，可一个常年做办公室的人，他虎口处和手掌处怎么会有厚厚的老茧，指甲里还有没洗赶紧的污垢，这可不是干精细活该有的手。

    一顿假设把陈鹞说呆了，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处理刚获得的信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你帮清澄妹妹编灯的时候，手也被划到了？”

    “官爷，我第一次干这买卖，连杀人都不会

    雷当家那时易容混进山寨，想去救自己的闺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他闺女就变刘胜七的大夫人了，小猫猜测大概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原来定亲的那家肯定不要他闺女了呀，雷当家干脆就把女儿许给刘胜七。

    “刘胜七的老巢在砀山县郊外的芒山？”高峻霄立刻抓住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