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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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婆子他们的管事婆子，每每大醉，总要抓几个粗使婢来撒气。自从清梨来了以后，出气筒就变成了清梨。

    章婆婆疑惑地顺着清梨的小指头看过去，蹙眉疑惑，&a;ld;你想帮婆婆做活？&a;rd;

    章婆婆得了答案，这才作罢。清梨瞅了瞅外头的天色，赶紧起来，往外头指了指，跟章婆婆告别。

    清梨看到冷着脸走过来的王婆子，顿时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立马转了过去，躲在王婆子身后，紧紧攥着她的衣袖。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章婆婆似乎极有耐心，猜了一个又一个，而且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眼里的小动作没有逃过章婆婆的眼睛，她浊眸动了动，却不动声色地猜测道，&a;ld;你不饿？&a;rd;

    &a;ld;孩子，这是谁教你绣的呀？&a;rd;章婆婆又复了和蔼，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问道。

    清梨点头。梨涡轻陷，煞是可爱。

    &a;ld;小家伙，别着急走。&a;rd;章婆婆叫住了往外头跑的清梨，拿起了桌上的点心，用纸包了起来塞给了她，如疼孙子的奶奶一般笑道，&a;ld;这些给你，婆婆年纪大了，吃不动这些，你正长着身体呢，别饿着。&a;rd;

    果然，一脸凶煞的常婆子摇摇晃晃地就朝清梨走了过来，远处洗衣裳的婢子抬头看了一眼，便木讷地又继续了手里的活计。而近处的几人，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清梨。

    章婆婆看着清梨的针法，愣了许久，眼底渐渐涌上了许多情愫，或激动，或惊喜，不过最终，都被深深地压进了她的浊眸深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清梨绣的牡丹红梅，繁华雍容，线走繁锦，提针起落间尽是章法。而最最令她震惊的是，清梨所绣，皆续上了她未绣完之处，与她用的竟是同一种绣法，除了手法上稍显稚嫩。

    清梨乐呵呵地坐到绣架前，循着记忆绣了起来。

    清梨抬起头，对上章婆婆微浊的眸子，下意识地咬了唇，制止了已经抬起要比划的手。这是她娘亲交给她的，但她不能说，毕竟哪个人家里会教自家的男孩刺绣呢？

    清梨摇头，装作很认真地又比划了一遍。

    不过这些高兴，在她看到醉醺醺的常婆子出现在院子里时，也都消散了。

    清梨点点头答应了。这会儿正是开饭的点，她回去也只有馋的份儿，还不如留在这帮章婆婆做些事。她目光在屋子里滴溜转了一去，最后落在了屋子里的绣架上。

    王婆子冷眼扫视了一遍，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常婆子的身上，严厉道，&a;ld;府上当值时不需酗酒，身为管事婆子，你就是这般律己严下的？&a;rd;

    清梨怕极了，巧思却忽然冷笑着凑了过来，&a;ld;怎么小畜生，这会儿怎么不笑了？&a;rd;

    章婆婆一愣后温笑道，&a;ld;你一个男孩子还会刺绣？&a;rd;

    清梨用力地点了点头，没心没肺地朝章婆婆笑了笑。

    果然常妈妈一听这话，顿时大怒，指着清梨，&a;ld;混账畜生，还敢看不起老娘？&a;rd;一边骂着，一边抬脚就要踹过去。

    一声喝住了常婆子，远处的婢子一看来人，赶紧起来拉开了醉醺醺的常婆子，而等着看好戏的几人，则是顿时僵了笑容，被抓包一般，赶紧站了起来。

    回到琼华斋后院，清梨已经偷塞了好几块小点心，终于不是饥肠辘辘了。吃饱了的清梨，一整日都极高兴。

    章婆婆慈祥地笑了笑，拄着拐慢慢地走过去。

    &a;ld;好，你去玩吧。&a;rd;章婆婆只当清梨是年幼胡闹，朝她摆了摆手，便继续查看王婆子给她的东西去了。

    &a;ld;住手！&a;rd;

    同时管事婆子，也分三六九等，管小厨房的与管洗涤杂事的婆子自不能相提并论。

    清梨听着王婆子威武的声音，也大了胆子从王婆子身后探出头来看常婆子难看的脸色，一副有人撑腰的小熊样。

    男孩子是不会，但是清梨是小姑娘，进宫前，清梨娘曾教过她，她自诩还有点天赋，却在入宫后再没机会碰过。

    清梨想了想，指了指绣架，又往上指了指。现在，她无比庆幸她&a;ld;不会说话&a;rd;，这样她胡乱比划，章婆婆看不懂也不会起疑，更不会再追问下去。

    清王站在众人身后，远远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一笑。

    清梨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却听耳边一声乍起。

    果然，章婆婆看了清梨的比划愣了一下，猜测道，&a;ld;你已故的娘亲？&a;rd;

    章婆婆打开清梨带来的盒子，看着里头已经穿好的针和理好的线，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绣架前坐着的小球，越发地觉得清梨娇憨可爱。

    清梨有点发慌，在章婆婆猜到&a;ld;宫里的绣娘&a;rd;时，赶紧点了点头，毕竟章婆婆肯定查不到宫里去。

    男孩子会刺绣？这在大懿几乎是闻所未闻，所以，章婆婆也只当清梨在胡闹。不过在她走到绣架的时候，脸上原本的慈祥却顿便凝重。

    章婆婆在府里这么多年，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从清梨不说话这一点也猜到了她的身份。但她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指了旁边的绣墩，和蔼道，&a;ld;那正好，搁这儿陪陪我这老婆子吧。&a;rd;

    又过了好一会儿，章婆婆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才慢悠悠地扶着桌子起身。这会儿，她忽然发觉好像一直没听见清梨的声响，环视看去，就看到清梨安安静静地趴在绣架上，认真地在绣着什么东西。一拉一扯的小模样，不见贤惠，却是好不可爱。

    听了巧思的话，清梨再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气愤地瞪了过去，巧思却忽然满脸狰狞，大声道，&a;ld;奶糖啊，怎么对着王妈妈就笑得那般殷勤，对着咱们常妈妈却一个笑脸都不给，你是看不起咱们常妈妈吗？&a;rd;

    这可谓意外之喜，清梨抱着纸包，笑得甜甜，使劲给章婆婆鞠了一躬，笑着跑开了。

    清梨愣了愣，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然后朝章婆婆摇了摇头。

    清梨心里一动，跑到章婆婆跟前扯了她的衣袖，又指了指那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