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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丈被吓了一跳，“老奴……老奴猜想，曾将军与徐延将军交好……”
徐空月收回视线，轻声问：“敢问老丈，徐延将军夫妇的庙，是何人立的？”
人群一散，他便独立其中，格外显眼。
进了城，一路朝着城中心走去。这条路他多年不曾走过，如今走来，却仿佛仍在昨天。
逃出漠北城不久，便听说徐延将军夫妇阵亡在了守城一役。他心怀愧疚，等老母故去之后，便携妻带子，回到了漠北城。
那大叔笑了笑，道：“进城便好，进城便好。”还不等徐空月问他“好什么”，他又继续道：“进了程记得去城中的徐延将军庙祭拜，徐延将军会保佑你的。”
一砖一瓦，虽然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些差别，可大致相同。他几乎不需要询问，就走到了城中的徐延将军庙。
“什么话？”徐空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追着问。
徐空月望着他激动的眉眼，不自觉微微颔首。那老丈立马跪倒地上，眼含热泪，口呼：“公子！老奴终于见到您了！”
大叔见他只是呆呆望着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再问一遍。
徐空月摇了摇头，他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一丝半点血色，只有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你说……徐延将军庙，那庙……为何会有庙？是你们为他立的？你们为什么要给他立庙？”
徐空月眼眸微动，语气微微颤抖：“你说……这庙……是谁立下的？”
老丈被吼得浑身一震，不自觉嗫嚅道：“可是徐延将军为您留的话说……”
皇祖母被软禁在此，外间的消息再也无法进入，而里面的消息更是无法外出。皎皎不知皇祖母如今怎么样了，只是不由得想到，倘若知晓南嘉长公主被人屈打致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在城门口站了许久，站到进城的百姓不住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位两鬓斑白的大叔走了过来，问：“这位……公子，请问您可是要进城？”
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徐空月。她只是站在城门外，瞧着熙熙攘攘进城的百姓，目光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一匹马驰骋而来。
徐空月张了张嘴，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徐空月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见。他抬头瞧着城门上“漠北城”三个字，心底思绪万千。
徐空月却对他毫无记忆。他连忙将老丈扶起，眼露迟疑。老丈见状，立马道：“老奴不是徐府的下人，只是城破之时受到了徐延将军夫妇的恩惠。”
而今她独自一人朝着皇祖母的寝宫走去，想起幼年傻事，这才有几分明白母亲当年的担忧与犹豫。她只觉得满心凄楚，又苦又涩。
父亲竟然会留下这样的话。
“他们哪里交好了？”徐空月几乎吼出声。
可皎皎又如何忍心将此事告知于她？即便尊贵为太后，她如今也只是一个迟暮老人，病体缠身。惊闻爱女之事，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皎皎下定决心，于是只是远远站着，看着。而后，朝着宫门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上已经见了血。
徐空月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站在城门外，百感交集。当年他踏着如海尸山走了出去，满怀仇怨，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老丈瞧出不对，忙问：“公子，您……怎么了？”
当时母亲与舅舅都在，一向疼爱她的母亲面上显露出尴尬担忧之色，惊疑不定地瞧了舅舅好几眼。可皎皎年岁太小，并不懂得母亲那目光包含了什么意思。
里面仍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前厅设了香火，中间立有两座高大的雕像。
皇祖母是母亲的生母，她年幼时本来唤她“外祖母”，可她与赵垣熙去给皇祖母请安时，听见赵垣熙叫了一声“皇祖母”，于是就不乐意了，哭着喊着也要叫“皇祖母。”
看见如云，徐空月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安。他跳下马，满脸焦急问：“你怎么在此，郡主呢？”
徐延守城阵亡之后，朝中并未给予任何嘉奖，自然也没有“忠义”二字。他不知道这庙的门楣上为何是这两个字，只是随着祭拜的人群，走了进去。
偌大的长安城有好几个城门，如云不知道徐空月会从哪里进城，便来到他出城的那个城门口等着。
皎皎从前给他写过很多信。他在外奔波，常年不着家，皎皎虽有怨言，却坚持写信给他。
如云不知道徐空月在何处，只知道他出了长安城已有数日时间。可郡主让她将书信亲手交到徐空月手上，她就必须做到这一点。于是她来到城门口。
皇祖母虽然心疼的将她拉进怀里，可却始终没有准许她这样称呼。
他望着徐空月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十多年的时光，回到漠北城破的那一晚。他家有老母，有娇妻幼子，实在不愿与漠北城共存亡。于是临阵脱逃，伪装成百姓，想要逃出漠北城。
徐空月看着他，却不由得想到徐延将军倘若还活着，是否也是这样，斑白了两鬓的发丝？
如云回神，望向那马，于是惊见徐空月正在那马上。他衣带尘土，面容憔悴，一看便知是赶了许多天的路。
他这话那大叔就不爱听了，皱着眉训斥道：“你这年轻人瞧着仪表堂堂，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徐延将军为了保护我们漠北城，与其夫人守城身死，怎么就不值得我们为他立庙祭拜？”
他说着说着，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瞧着不像是不好相与的人，怎么说出口的话，这样让人不爱听？”
她如今只希望，寝宫中的皇祖母能平平安安过完余生。
“当时漠北城早已被曾怀远将军夺回，他还在城中为徐延将军夫妇立下了庙宇。老奴无以为报，得了曾将军的允许，便认作了徐府下人，为徐延将军与夫人守着这座庙。”
倒是舅舅微微笑着，道：“不过是一个称呼，皎皎既然想称呼母后为‘皇祖母’，不如母后就应允了，不然这孩子哭闹起来，我这个做舅舅的也要心疼了。”
徐空月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他只是本能地不想接。可如云手伸了许久都不见他接过，于是便将信往他怀里一塞，扭身走了。
有守庙的老丈递来三炷香，徐空月随着人群叩拜，却并未随着人群离开。
太后寝宫门前依旧守卫重重，无人能自由进出。皎皎如今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明白这名义上是保护，暗地里何尝不是一种变相软禁？
奔波数日，徐空月一路上累死了几匹骏马，才终于赶到了漠北城。
然而他的逃跑被徐夫人发现了。可徐延将军与夫人并未责怪他，只是叮嘱他回乡之后好好侍奉母亲，照顾幼子，便让他走了。
“我父亲……”徐空月一把抓住老丈的手，他握得很紧，像是在害怕什么。“他为什么要为我父亲立庙？”他咬牙切齿的问：“他凭什么为我父亲立庙？”
那庙是建在守城将军府的遗址，连门楣都是旧府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更改。只是曾经的“徐府”二字，变成了“忠义将军庙。”
自此之后，她便一直称呼“皇祖母”。
只是他从未看过那些信。
老丈道：“徐延将军说，倘若您将来有什么为难之处，可去长安城，寻驸马曾怀远，他会尽全力帮您的。”
如云走后，皎皎便去了宫中。如今的皇宫再不是她长大的地方，她空有一个“郡主”的虚名，却再无母亲牵着她的手，走在宫墙林立的小道上，朝着皇祖母的寝宫而去。
***
“曾怀远将军，也是夺回漠北城后，被封为定国公的那位驸马爷。”老丈没有半点迟疑回答道。
***
他行踪不定，有时又故意躲着她。可她毕竟是南嘉长公主捧在手心的珍宝，又是皇帝亲封的荣惠郡主，只要她想写信，天涯海角也会有人送到。
倒是大叔瞧见他脸色不对，忙询问：“你可是身体不适？”
徐空月连忙伸手接住信。只一眼，他便瞧见了信封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字，心头狠狠一颤。
草草擦拭了额上血迹，皎皎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老丈头发花白，瞧见他站立雕像前，仰头望着，眼神复杂，便上前问：“年轻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事？”
倘若说徐空月先前还对皎皎所说之言抱有怀疑，对她拿出的信件心存疑虑，那么此时此刻，他便觉得自己先前的怀疑疑虑可笑至极。
如今城门巍峨，往来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根本看不见当年的惨烈。可他却知道，如今的城门是定国公曾怀远夺回漠北城后，重新修建的。
望着眼前父母的雕像，内心思绪如江河翻涌。
如云仿佛看不见他的焦急神色，只是依礼朝他俯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郡主吩咐，要奴婢亲手将此信交到您手上。”
徐空月收回胡思乱想的神思，点了点头。
她自幼被捧在掌心，从来不觉得什么皇宫深似海，只觉得这里如同她自己的家一样，人人笑脸相迎，待她无比友善。可如今才知晓，原来深宫真的会藏有吃人的怪物，在你掉以轻心的时候，一口将你吞吃入腹，连骨头都找寻不见。
他神情恍惚，却暗藏哀伤。老丈仔细打量他眉眼，恍然大悟，忙问道：“公子，你可是……可是徐延将军夫妇的后人？”
徐空月见着那两座雕像，既觉陌生，又无比熟悉——那是幼年记忆中父母的模样，父亲俊伟，母亲端庄。只是隔了十多年的时光，变得模糊不清了。
眼见徐空月就要骑马入城，如云连忙出声叫住他。
他片面的相信了乳母之言，将满腔恨意加诸于曾怀远的身上，甚至连皎皎都深深伤害了。
] 老丈被吓了一跳，“老奴……老奴猜想，曾将军与徐延将军交好……”
徐空月收回视线，轻声问：“敢问老丈，徐延将军夫妇的庙，是何人立的？”
人群一散，他便独立其中，格外显眼。
进了城，一路朝着城中心走去。这条路他多年不曾走过，如今走来，却仿佛仍在昨天。
逃出漠北城不久，便听说徐延将军夫妇阵亡在了守城一役。他心怀愧疚，等老母故去之后，便携妻带子，回到了漠北城。
那大叔笑了笑，道：“进城便好，进城便好。”还不等徐空月问他“好什么”，他又继续道：“进了程记得去城中的徐延将军庙祭拜，徐延将军会保佑你的。”
一砖一瓦，虽然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些差别，可大致相同。他几乎不需要询问，就走到了城中的徐延将军庙。
“什么话？”徐空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追着问。
徐空月望着他激动的眉眼，不自觉微微颔首。那老丈立马跪倒地上，眼含热泪，口呼：“公子！老奴终于见到您了！”
大叔见他只是呆呆望着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再问一遍。
徐空月摇了摇头，他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一丝半点血色，只有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你说……徐延将军庙，那庙……为何会有庙？是你们为他立的？你们为什么要给他立庙？”
徐空月眼眸微动，语气微微颤抖：“你说……这庙……是谁立下的？”
老丈被吼得浑身一震，不自觉嗫嚅道：“可是徐延将军为您留的话说……”
皇祖母被软禁在此，外间的消息再也无法进入，而里面的消息更是无法外出。皎皎不知皇祖母如今怎么样了，只是不由得想到，倘若知晓南嘉长公主被人屈打致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在城门口站了许久，站到进城的百姓不住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位两鬓斑白的大叔走了过来，问：“这位……公子，请问您可是要进城？”
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徐空月。她只是站在城门外，瞧着熙熙攘攘进城的百姓，目光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一匹马驰骋而来。
徐空月张了张嘴，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徐空月却仿佛一个字都没听见。他抬头瞧着城门上“漠北城”三个字，心底思绪万千。
徐空月却对他毫无记忆。他连忙将老丈扶起，眼露迟疑。老丈见状，立马道：“老奴不是徐府的下人，只是城破之时受到了徐延将军夫妇的恩惠。”
而今她独自一人朝着皇祖母的寝宫走去，想起幼年傻事，这才有几分明白母亲当年的担忧与犹豫。她只觉得满心凄楚，又苦又涩。
父亲竟然会留下这样的话。
“他们哪里交好了？”徐空月几乎吼出声。
可皎皎又如何忍心将此事告知于她？即便尊贵为太后，她如今也只是一个迟暮老人，病体缠身。惊闻爱女之事，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皎皎下定决心，于是只是远远站着，看着。而后，朝着宫门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上已经见了血。
徐空月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站在城门外，百感交集。当年他踏着如海尸山走了出去，满怀仇怨，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老丈瞧出不对，忙问：“公子，您……怎么了？”
当时母亲与舅舅都在，一向疼爱她的母亲面上显露出尴尬担忧之色，惊疑不定地瞧了舅舅好几眼。可皎皎年岁太小，并不懂得母亲那目光包含了什么意思。
里面仍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前厅设了香火，中间立有两座高大的雕像。
皇祖母是母亲的生母，她年幼时本来唤她“外祖母”，可她与赵垣熙去给皇祖母请安时，听见赵垣熙叫了一声“皇祖母”，于是就不乐意了，哭着喊着也要叫“皇祖母。”
看见如云，徐空月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安。他跳下马，满脸焦急问：“你怎么在此，郡主呢？”
徐延守城阵亡之后，朝中并未给予任何嘉奖，自然也没有“忠义”二字。他不知道这庙的门楣上为何是这两个字，只是随着祭拜的人群，走了进去。
偌大的长安城有好几个城门，如云不知道徐空月会从哪里进城，便来到他出城的那个城门口等着。
皎皎从前给他写过很多信。他在外奔波，常年不着家，皎皎虽有怨言，却坚持写信给他。
如云不知道徐空月在何处，只知道他出了长安城已有数日时间。可郡主让她将书信亲手交到徐空月手上，她就必须做到这一点。于是她来到城门口。
皇祖母虽然心疼的将她拉进怀里，可却始终没有准许她这样称呼。
他望着徐空月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十多年的时光，回到漠北城破的那一晚。他家有老母，有娇妻幼子，实在不愿与漠北城共存亡。于是临阵脱逃，伪装成百姓，想要逃出漠北城。
徐空月看着他，却不由得想到徐延将军倘若还活着，是否也是这样，斑白了两鬓的发丝？
如云回神，望向那马，于是惊见徐空月正在那马上。他衣带尘土，面容憔悴，一看便知是赶了许多天的路。
他这话那大叔就不爱听了，皱着眉训斥道：“你这年轻人瞧着仪表堂堂，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徐延将军为了保护我们漠北城，与其夫人守城身死，怎么就不值得我们为他立庙祭拜？”
他说着说着，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瞧着不像是不好相与的人，怎么说出口的话，这样让人不爱听？”
她如今只希望，寝宫中的皇祖母能平平安安过完余生。
“当时漠北城早已被曾怀远将军夺回，他还在城中为徐延将军夫妇立下了庙宇。老奴无以为报，得了曾将军的允许，便认作了徐府下人，为徐延将军与夫人守着这座庙。”
倒是舅舅微微笑着，道：“不过是一个称呼，皎皎既然想称呼母后为‘皇祖母’，不如母后就应允了，不然这孩子哭闹起来，我这个做舅舅的也要心疼了。”
徐空月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他只是本能地不想接。可如云手伸了许久都不见他接过，于是便将信往他怀里一塞，扭身走了。
有守庙的老丈递来三炷香，徐空月随着人群叩拜，却并未随着人群离开。
太后寝宫门前依旧守卫重重，无人能自由进出。皎皎如今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明白这名义上是保护，暗地里何尝不是一种变相软禁？
奔波数日，徐空月一路上累死了几匹骏马，才终于赶到了漠北城。
然而他的逃跑被徐夫人发现了。可徐延将军与夫人并未责怪他，只是叮嘱他回乡之后好好侍奉母亲，照顾幼子，便让他走了。
“我父亲……”徐空月一把抓住老丈的手，他握得很紧，像是在害怕什么。“他为什么要为我父亲立庙？”他咬牙切齿的问：“他凭什么为我父亲立庙？”
那庙是建在守城将军府的遗址，连门楣都是旧府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更改。只是曾经的“徐府”二字，变成了“忠义将军庙。”
自此之后，她便一直称呼“皇祖母”。
只是他从未看过那些信。
老丈道：“徐延将军说，倘若您将来有什么为难之处，可去长安城，寻驸马曾怀远，他会尽全力帮您的。”
如云走后，皎皎便去了宫中。如今的皇宫再不是她长大的地方，她空有一个“郡主”的虚名，却再无母亲牵着她的手，走在宫墙林立的小道上，朝着皇祖母的寝宫而去。
***
“曾怀远将军，也是夺回漠北城后，被封为定国公的那位驸马爷。”老丈没有半点迟疑回答道。
***
他行踪不定，有时又故意躲着她。可她毕竟是南嘉长公主捧在手心的珍宝，又是皇帝亲封的荣惠郡主，只要她想写信，天涯海角也会有人送到。
倒是大叔瞧见他脸色不对，忙询问：“你可是身体不适？”
徐空月连忙伸手接住信。只一眼，他便瞧见了信封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字，心头狠狠一颤。
草草擦拭了额上血迹，皎皎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老丈头发花白，瞧见他站立雕像前，仰头望着，眼神复杂，便上前问：“年轻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事？”
倘若说徐空月先前还对皎皎所说之言抱有怀疑，对她拿出的信件心存疑虑，那么此时此刻，他便觉得自己先前的怀疑疑虑可笑至极。
如今城门巍峨，往来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根本看不见当年的惨烈。可他却知道，如今的城门是定国公曾怀远夺回漠北城后，重新修建的。
望着眼前父母的雕像，内心思绪如江河翻涌。
如云仿佛看不见他的焦急神色，只是依礼朝他俯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郡主吩咐，要奴婢亲手将此信交到您手上。”
徐空月收回胡思乱想的神思，点了点头。
她自幼被捧在掌心，从来不觉得什么皇宫深似海，只觉得这里如同她自己的家一样，人人笑脸相迎，待她无比友善。可如今才知晓，原来深宫真的会藏有吃人的怪物，在你掉以轻心的时候，一口将你吞吃入腹，连骨头都找寻不见。
他神情恍惚，却暗藏哀伤。老丈仔细打量他眉眼，恍然大悟，忙问道：“公子，你可是……可是徐延将军夫妇的后人？”
徐空月见着那两座雕像，既觉陌生，又无比熟悉——那是幼年记忆中父母的模样，父亲俊伟，母亲端庄。只是隔了十多年的时光，变得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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