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剖腹产子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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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秋山看她歇斯底里，也有些恼。他偷瞄了一眼李父，语气低落：“伯母，您想骂就骂，只要能消气。其实我做梦都想有伯父这样的父亲，可那只是梦而已，我确实不是李家的血脉。”

    在这期间，李父一直伴在她身侧，低声不停地劝说：“秋山不是外人，你有事找他商量，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别站在这里让人笑话。你是大家夫人，不是泼妇！”

    楚云梨二人紧紧跟随。

    李父咬牙切齿：“我没想过杀妻！”

    城里人如今提及李华林，都骂他是畜牲，说他畜牲不如，还说李家教子无方，这样的情形下，他哪里摆得起长辈的谱？

    李父：“……”

    楚云梨并不害怕：“李老爷，夫人有句话说得对，男人就该敢做敢当，你这……还算是男人吗？”

    李父被这话噎得难受。本来呢，有罗梅娘那个孩子在，他就是她的长辈，但是……李华林在外养了个女人后，让稳婆将给他生儿育女的妻子生生剖腹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我可不敢当。”李母愤怒地打断他：“你有亲娘，轮不着我做你的娘。”提及姚母，她更是怒火冲天：“那个女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以前我还觉得一个寡妇这番做派有些过，现在想来，她一个外室，那样才是正常的。你们母子……都是骗子，都是小偷！”

    真的，哪怕男人纳妾回家，多生几个庶子，都好过瞒着她在外面养女人和孩子。

    李父这些年对他多有照顾，姚秋山借着送谢礼的由头经常上门，两家一直都有来有往。李母也到过姚秋山铺子里，这会熟门熟路，直接找上了门。

    “一个个都哑巴了吗？”李母又狠狠拍了拍桌子：“说！”

    铺子门口有人闹事，里面的管事自然不可能干看着。可门口的这几位和东家有些私人恩怨，管事不敢擅自跑去报官，急忙命人报信。

    先前得到的那些好处，李父并没有瞒着她，她也是愿意的啊……难道她真的知道了真相？

    姚家在城里有几间铺子，比不上李家生意，却也不是穷人。姚秋山今年二十多岁，妻妾都有，儿女双全，他做事不急不躁，快中午了还没到铺子里。

    楚云梨眨了眨眼，看向李母：“伯母，不需要我们对质么？”

    一群人堵在门口不像个事，买东西的客人都进不去。他含笑提议：“这样吧，咱们找个包间坐下来说，大家都不是外人，有误会说清楚就行。”

    李父一脸无奈：“不是这样的，当年我会和艾草是意外才在一起的，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秋山是我儿子。夫人，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

    姚秋山皱了皱眉，他对自己如今的日子很满意，并没有想认亲……反正亲爹已经认了，两个兄弟对他并无好感，至于李夫人，一直就不太看得上他。这样的情形下，和李家相认没有丝毫好处不说，还会与他们结仇。

    闻言，姚秋山心下一惊：“就是世伯啊！”以前他也有设想过二人关系大白于天下的那天，因此，心里虽然慌乱，脸上还算镇定。他做出一副疑惑模样：“伯母，这是出什么事了，您为何哭成这样？”

    李母太过愤怒，才会冲动之下往这里跑。她并不愿意让人围观，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缓过了神，之所以还在门口闹事，也是为了逼出姚秋山。毕竟，他时常去外地进货，一去半个月。如果他故意避着，今儿可能见不着人。

    李父侧头望来，眼带深意。

    李父看向二人的目光如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两人身上剜出一个洞。

    姚秋山看向边上的李父，两人眼神一对，还没来得及多交流，就听李母再问：“姚秋山，你这些年来从我李家得到多少好处，稍后我会找账房过来仔细查算，你准备好账本。”

    “进来。”李母粗暴地吩咐伙计上茶，然后关上门往椅子上一坐：“说说吧！”

    李母狠狠瞪着他：“是啊！我该是温柔贤淑的大家夫人，以前的我就是啊！我会变成这样，都是被你逼的。李元，你一次次劝我走，是不是怕丢脸？”她一步步逼近他：“身为男人，敢做就要敢当，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让我得知了真相，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

    楚云梨坦然回望：“难道不是？”

    胡意安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前者她虽然也会生气，可她是知情的。后者……李元把她当什么？

    李父一脸无奈：“你误会了。”

    而另一边的姚秋山本来也已经准备好出门去铺子，收到消息后，立刻就赶了过来。他到的时候，门口正吵得不可开交。见李母歇斯底里一直在骂，已经影响了自己的生意，他急忙上前：“伯父，出了何事？”

    楚云梨此时出声：“李夫人，他这分明就是不尊重你。不过，我也总算弄清楚了李华林敢害我的根由，分明是跟他爹学的。”

    听到这句，姚秋山一脸惊诧。

    “李元，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她满脸愤怒，瞪着姚秋山：“你自己说，你亲爹是谁？如果你亲爹真的是姚林，你这些年哪来的脸占我家的便宜？”

    听说姚秋山不在，李母并不信，叉腰站在门口，一看就知来者不善，引得不少人围观。

    姚秋山心中不安，讪笑着问：“说什么？”

    李父来不及责备胡意安，急忙追了上去。

    李父回头看了几眼，但这是大街上和别人家的茶楼。他并没有阻止二人跟着自己的立场，只是等到上楼即将进门时，才出声道：“梅娘，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李家人，此刻也该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

    她很生气，骂到后来，已经起身指着人骂，手指还几乎戳到了姚秋山的脸上。

    有好戏看！

    “你还要骗我。”李母再次逼近，手指都要戳上姚秋山的眼睛了：“我眼睛没有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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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告诉她的？

    “你还当我是你儿媳呢？”楚云梨满脸嘲讽：“现在我们两家再无关系，我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你谁呀？我爹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李父也没有想到，胡意安竟然是亲儿所听，不过，除了他之外，应该也没其他人知道。李父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下来：“你听错了。”

    李母霍然抬头：“李元，你不告诉我他们母子的存在，是不是也想着把我弄死之后迎她们母子入门？”

    李母身上一指边上看戏的楚云梨二人：“他人还在这里，敢与我当面对质，你让我怎么信你？”

    不过，李母话说得这么难听，他又不想再欺骗。或者说，他想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失落失望，想看她哭。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理智告诉他，不认亲才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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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母并不是盲目信任胡意安，而是从以前的蛛丝马迹中看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确定男人真的欺骗了她，这才大怒大闹。

    见到人，就算达到了目的。李母没有再闹，一些人去了对面的茶楼。

    他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夫妻吵架，不要牵扯上外人。伯母，我一直拿你当母亲……”

    楚云梨二人对视一眼，她侧头冲着管事吩咐了几句，拽着胡意安的袖子就追了上去。

    在李母看来，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她的儿孙。李父平时花销不少，她从来都不管。但是，那银子她宁愿让他拿去找他，也不愿意看他拿来接济外头的女人和孩子。

    这事儿简直不能深想，越想越让人生气。

    李父气得七窍生烟，呵斥道：“你给我住口！”

    胡意安上前一步：“我是无意中看到姚秋山唤李老爷为父亲的，两人相处挺亲近。李老爷还给了姚家几个孩子不少的银子……”

    楚云梨再次开口：“事情被戳穿，你当然会这么说。就算想杀妻另娶，谁会承认？”

    太过生气，李母都吼破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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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我家老爷到底是何关系？”李母虽然恢复了理智，可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减少，她一巴掌拍在桌上：“今儿要是说不清楚，我就……反正不会轻饶了你们。”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李母一脸茫然。她往后退了一步，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突然，她尖叫道：“李元，你这个混账！”

    “李元，这事是不是真的？”

    落在李父眼中，就是姚秋山委曲求全，想要认亲又不敢。他看着形如奉妇的李母，看她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逼，突然就不想再忍了：“夫人，你别闹。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告诉你。”他伸手握住了姚秋山的：“秋山确实是我儿子，也是李家孩子，满意了么？”

    姚秋山正觉疑惑，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李老爷身上看到过这么复杂的眼神，正待细问，就听边上的李母质问：“你和我家老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胡意安耸耸肩：“你当然会这么说。真要看李夫人信不信。”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李父凌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