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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凝月一怔，随即也轻笑了起来，半晌后她才感叹道:“不知姥姥这次会被气成什么样子。老尤，把门关了吧。”
君白也觉得奇怪，这些天里梅凝月老是一个人呆在屋里，问她在做什么，可她却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君白点了点头，他这才算明白梅家里的许多事，还有梅凝月那不该出现在这种人家里的性格是如何形成的，不过他却没注意尤婶在那最后一句话里加重了语气。
“老夫人说，过了年就给少爷操办婚事，结果他逃了。”说话之间，古大已去得远了。
“我家老爷让小的前来问问，大小姐和我家少爷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
当时，梅青也没回来给夫人上个坟，跟别提什么抚养两个女儿。大小姐便将丫鬟仆人们都散了，把夫人留下的一点钱物交给我去做生意，就这样一直都现在都没再雇佣过下人，每次我提起时她也总是说用不着。”尤婶的语调变得愤怒起来:“那没天良的梅青，好事不做，坏事做得特别起劲，在大小姐才三岁的时候就给她定下了唐家的婚事，我和大小姐还一直被瞒在鼓里，直到前些年才知道，你可别胡思乱想的。”
古大狠狠一跺脚，道:“我那兄弟到京城你爹那里找少爷去了。”
这话一说出来，老尤将脸一沉，重重的咳了两声。可古大仍是那副着急的模样，像是没听着一般，续道:“二小姐，若是少爷来了，你将他留下，速速报知老夫人。还有，千万别告诉他我来过。”说完后，他一点也不耽误，转身就走，出了门翻身上马，便要扬鞭而去。
梅蝶心听到姐姐发问，笑得更厉害了，过了许久，她才答道:“姐姐，表哥他逃婚了！”
整整一个下午，君白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那两姐妹都没来陪他，弄得他百无聊赖，只得画起符来。
赖得富迈着八字步走到梅凝月身前，将手向后一挥:“呈上来。”两个仆人捧着礼物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他又拱手施礼道:“梅大小姐，这是我家老爷给小姐的一点心意，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梅蝶心大叫了起来:“古大叔，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中年人听了这般不客气的话却仍笑容不改，道:“尤老哥这是说哪的话，梅唐两家世代交好，小弟怎么着也得要多叨扰叨扰了。”他伸长了脖子，看向老尤身后，见梅凝月与梅蝶心还在那边站着的，又叫了起来:“原来二位大小姐也在啊，赖得富给二位大小姐拜年来了。”
可怜夫人自两个女儿出事以后身体就不好，终日缠绵病榻，那天杀的梅青却别说嘘寒问暖，就是来看都不看她一眼。后来，他升了京官，带着那戏子便去京城了，将夫人丢在这里。没过上两年，夫人便病死了。”说到这里，尤婶眼角流出了几滴泪水。她抹去泪水，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让公子见笑了。那时候，两位小姐也都八岁了。你别看大小姐那副柔弱的样子，其实心里好强的紧，夫人去时，二小姐哭得死去活来的，她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自那以后，她就从来没认过梅青是她爹。
老尤见着是他，将脸色一沉，用身体挡住了他前进的路，冷道:“癞子，你来做甚？有话快说，说完了就快些出去，别弄脏了我梅家的地方！”
君白再点点有以示明白。尤婶脸上露出了笑容:“事情说完，也没我老婆子的事了，就不打扰公子了。”她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似乎还有话要说。
“哟，我是说怎么今天家里臭烘烘的，原来不知从哪跑来了一只癞皮狗。”尤婶也从屋里转了出来，她毫不留情的讽刺着。
梅蝶心歪着头答道:“你说表哥？上次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古大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二叔呢？”
“把东西也带走，别碍了我们的眼。”尤婶恨恨的道。
梅凝月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屋里走去，可那赖得富又叫了起来:“大小姐慢走！”
一缕如泣如诉的琴音从竹苑里传来，其中有着几分悲凉，几分凄苦。除了自己也只有梅凝月会弹琴了，君白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尤婶话中的含义，他决定去找梅凝月问个明白。
“想必公子也觉得梅家里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吧，只是不好问罢了。其实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尤婶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年关将至，梅家里多了几分喜庆的气息，尤婶早早的就在家中各个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斗大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君白受这喜洋洋的气氛感染，心中阴翳尽去，什么空行，什么佛道之争都暂且抛到了脑后。说起来，这还是他化身为人后将要所过的第一个年，以前和王伯一起的时候，每到除夕，王伯总是举着一壶酒，望着北方长吁短叹，哪有现在的热闹。
君白停下笔，问道:“尤婶，你此来可是有事么？”
“呸，什么婚事，我老婆子怎么不知道！”尤婶的两根眉毛竖了起来，对着赖得富怒目而视。
此时尤婶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来到梅凝月身边，道:“小姐，你还是先进去吧，这有我就行了。”
尤婶重重的一哼:“赖得富，有话就快说吧，莫要在这里绕关子了。”
梅凝月自打刚才听见这赖得富的声音便阴下了脸，这时又听他叫自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道:“老尤，让他过来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而近，到了梅家大门外停下，随即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老尤前去打开了门，会稽陈家的古大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梅蝶心正好奇的看着他。他当头第一句话便是:“梅二小姐，你可见着我家少爷了么？”
“小白，过了年就去会稽奶奶家里玩，你也要一起去。”
“赖得富，你回去告诉唐老爷，他和梅青之间有什么约定，我梅凝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是有事，找梅青去，与我无关。”梅凝月淡淡的说着，其中没有半分喜怒哀乐，仿佛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向屋内走了两步，她又道:“我累了，老尤，送客。”说完，她再不停留，径直走进了屋去，梅蝶心叫了一句‘姐姐等等’便也跟着追了进去。
尤婶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片刻后，她说道:“我是一直看着大小姐长大，她的心思我也明白几分。公子，你可别负了她啊……”
尤婶来得正好，君白早就觉得梅家里有许多事都很奇怪了:“尤婶请说。”
赖得富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尤婶一眼，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句:“走！”还没走出两步，他又想起了某事般，朝屋里叫道:“大小姐，公子爷前天便已京城回来了，过些日子就来找你。”
君白走到梅凝月身后，却见着她手边放了一张丝帕，那上边绣的好象就是当日她所画的那一幅白鹤图。
尤婶走后君白还一直愣着，他一直在想着她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怎么也想不出来，莫要负了梅凝月，负她什么？
赖得富呵呵的笑了起来:“尤大姐可是人老了，容易忘事情，当年梅老爷与我家老爷不是定下了这桩婚事的么。大姐还忘得真快，小弟记得好象去年才来说过的。”
看着君白的反应，尤婶觉得十分满意，她就怕他想歪了。歇了一下，她又道:“公子，你别看我平时宠二小姐一些，其实她们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以前事情都让大小姐抗了，二小姐那性子就像没长大一般，不像她姐姐用不着我操心，自然对她也要多关照些了。”
梅蝶心捂着耳朵，笑嘻嘻的看着一个个鞭炮炸开，可忽然叹了一口气:“要是姐姐也来陪着一起玩就好了，都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梅凝月听到声音后一出来便见着妹妹君白都在笑，就连一向沉稳的老尤也脸色古怪，不由有些奇怪。
“小白，这一串你来点。”梅蝶心手中拿了一支香，递给君白，指着挂在树上的鞭炮道。君白点燃引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与城里那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和在了一起，整座小城里都显得热热闹闹的，往日的冷清却是半点也找不到了。
到了竹苑内，君白见梅凝月背对着他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琴音从她指尖流出。不知怎的，君白听着那琴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瑟的感觉。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尤婶走了进来，见君白还在画符，道:“公子真是好闲心啊。”
君白看着一连串事情，只觉得如坠云雾中，摸不着头脑。唐家、梅青还有什么婚事，他来这么久却一点也没听说过，有心想问个明白，可梅凝月与梅蝶心都不在，老尤两口子又没个好脸色，还是等过些时候再问吧。
梅凝月听到这话，身形一顿，只是背着众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尤婶，可还有什么事么？”
“那时候我还是会稽名门陈家的一个小丫鬟，夫人嫁到了梅家，我也跟了过来。开始的时候，那梅青待夫人还算好，可就在夫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后，一切都变了。又过了几年，梅青见夫人不再有生育，便说夫人不能给他传宗接代，到外边找了一个戏子。其实我看得出来他的心，若不是因为夫人是陈家里出去的，他虽是个官，可也惹不起陈家，要不只怕他会直接将夫人赶出门……
尤婶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先长叹一口气才道:“水公子，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没把你当外人看，我们梅家有些事也该给你说说了。”
老尤依言关上门，可还没来得及插上门闩，又有人敲起门来了。这次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留了一撮小胡子，长得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与两个手捧着一大堆礼物的仆人。
赖得富眼皮跳了两下，却又立刻平静的道:“尤大婶子也在啊，早就听说婶子爱吃狗肉，下次我让人送些来。”
那中年人满脸堆笑，踏进门后很熟络的招呼着老尤:“尤老哥，数日不见，你的身子还是这么硬朗啊。”
赖得富见话已到了这份上，再说什么也讨不得好，他将手一拱，道:“既然如此，那小的这就回去禀告老爷，告辞了。”
] 梅凝月一怔，随即也轻笑了起来，半晌后她才感叹道:“不知姥姥这次会被气成什么样子。老尤，把门关了吧。”
君白也觉得奇怪，这些天里梅凝月老是一个人呆在屋里，问她在做什么，可她却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君白点了点头，他这才算明白梅家里的许多事，还有梅凝月那不该出现在这种人家里的性格是如何形成的，不过他却没注意尤婶在那最后一句话里加重了语气。
“老夫人说，过了年就给少爷操办婚事，结果他逃了。”说话之间，古大已去得远了。
“我家老爷让小的前来问问，大小姐和我家少爷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
当时，梅青也没回来给夫人上个坟，跟别提什么抚养两个女儿。大小姐便将丫鬟仆人们都散了，把夫人留下的一点钱物交给我去做生意，就这样一直都现在都没再雇佣过下人，每次我提起时她也总是说用不着。”尤婶的语调变得愤怒起来:“那没天良的梅青，好事不做，坏事做得特别起劲，在大小姐才三岁的时候就给她定下了唐家的婚事，我和大小姐还一直被瞒在鼓里，直到前些年才知道，你可别胡思乱想的。”
古大狠狠一跺脚，道:“我那兄弟到京城你爹那里找少爷去了。”
这话一说出来，老尤将脸一沉，重重的咳了两声。可古大仍是那副着急的模样，像是没听着一般，续道:“二小姐，若是少爷来了，你将他留下，速速报知老夫人。还有，千万别告诉他我来过。”说完后，他一点也不耽误，转身就走，出了门翻身上马，便要扬鞭而去。
梅蝶心听到姐姐发问，笑得更厉害了，过了许久，她才答道:“姐姐，表哥他逃婚了！”
整整一个下午，君白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那两姐妹都没来陪他，弄得他百无聊赖，只得画起符来。
赖得富迈着八字步走到梅凝月身前，将手向后一挥:“呈上来。”两个仆人捧着礼物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他又拱手施礼道:“梅大小姐，这是我家老爷给小姐的一点心意，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梅蝶心大叫了起来:“古大叔，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中年人听了这般不客气的话却仍笑容不改，道:“尤老哥这是说哪的话，梅唐两家世代交好，小弟怎么着也得要多叨扰叨扰了。”他伸长了脖子，看向老尤身后，见梅凝月与梅蝶心还在那边站着的，又叫了起来:“原来二位大小姐也在啊，赖得富给二位大小姐拜年来了。”
可怜夫人自两个女儿出事以后身体就不好，终日缠绵病榻，那天杀的梅青却别说嘘寒问暖，就是来看都不看她一眼。后来，他升了京官，带着那戏子便去京城了，将夫人丢在这里。没过上两年，夫人便病死了。”说到这里，尤婶眼角流出了几滴泪水。她抹去泪水，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让公子见笑了。那时候，两位小姐也都八岁了。你别看大小姐那副柔弱的样子，其实心里好强的紧，夫人去时，二小姐哭得死去活来的，她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自那以后，她就从来没认过梅青是她爹。
老尤见着是他，将脸色一沉，用身体挡住了他前进的路，冷道:“癞子，你来做甚？有话快说，说完了就快些出去，别弄脏了我梅家的地方！”
君白再点点有以示明白。尤婶脸上露出了笑容:“事情说完，也没我老婆子的事了，就不打扰公子了。”她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似乎还有话要说。
“哟，我是说怎么今天家里臭烘烘的，原来不知从哪跑来了一只癞皮狗。”尤婶也从屋里转了出来，她毫不留情的讽刺着。
梅蝶心歪着头答道:“你说表哥？上次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古大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二叔呢？”
“把东西也带走，别碍了我们的眼。”尤婶恨恨的道。
梅凝月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屋里走去，可那赖得富又叫了起来:“大小姐慢走！”
一缕如泣如诉的琴音从竹苑里传来，其中有着几分悲凉，几分凄苦。除了自己也只有梅凝月会弹琴了，君白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尤婶话中的含义，他决定去找梅凝月问个明白。
“想必公子也觉得梅家里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吧，只是不好问罢了。其实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尤婶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年关将至，梅家里多了几分喜庆的气息，尤婶早早的就在家中各个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斗大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君白受这喜洋洋的气氛感染，心中阴翳尽去，什么空行，什么佛道之争都暂且抛到了脑后。说起来，这还是他化身为人后将要所过的第一个年，以前和王伯一起的时候，每到除夕，王伯总是举着一壶酒，望着北方长吁短叹，哪有现在的热闹。
君白停下笔，问道:“尤婶，你此来可是有事么？”
“呸，什么婚事，我老婆子怎么不知道！”尤婶的两根眉毛竖了起来，对着赖得富怒目而视。
此时尤婶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来到梅凝月身边，道:“小姐，你还是先进去吧，这有我就行了。”
尤婶重重的一哼:“赖得富，有话就快说吧，莫要在这里绕关子了。”
梅凝月自打刚才听见这赖得富的声音便阴下了脸，这时又听他叫自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道:“老尤，让他过来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而近，到了梅家大门外停下，随即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老尤前去打开了门，会稽陈家的古大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梅蝶心正好奇的看着他。他当头第一句话便是:“梅二小姐，你可见着我家少爷了么？”
“小白，过了年就去会稽奶奶家里玩，你也要一起去。”
“赖得富，你回去告诉唐老爷，他和梅青之间有什么约定，我梅凝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是有事，找梅青去，与我无关。”梅凝月淡淡的说着，其中没有半分喜怒哀乐，仿佛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向屋内走了两步，她又道:“我累了，老尤，送客。”说完，她再不停留，径直走进了屋去，梅蝶心叫了一句‘姐姐等等’便也跟着追了进去。
尤婶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片刻后，她说道:“我是一直看着大小姐长大，她的心思我也明白几分。公子，你可别负了她啊……”
尤婶来得正好，君白早就觉得梅家里有许多事都很奇怪了:“尤婶请说。”
赖得富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尤婶一眼，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句:“走！”还没走出两步，他又想起了某事般，朝屋里叫道:“大小姐，公子爷前天便已京城回来了，过些日子就来找你。”
君白走到梅凝月身后，却见着她手边放了一张丝帕，那上边绣的好象就是当日她所画的那一幅白鹤图。
尤婶走后君白还一直愣着，他一直在想着她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怎么也想不出来，莫要负了梅凝月，负她什么？
赖得富呵呵的笑了起来:“尤大姐可是人老了，容易忘事情，当年梅老爷与我家老爷不是定下了这桩婚事的么。大姐还忘得真快，小弟记得好象去年才来说过的。”
看着君白的反应，尤婶觉得十分满意，她就怕他想歪了。歇了一下，她又道:“公子，你别看我平时宠二小姐一些，其实她们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以前事情都让大小姐抗了，二小姐那性子就像没长大一般，不像她姐姐用不着我操心，自然对她也要多关照些了。”
梅蝶心捂着耳朵，笑嘻嘻的看着一个个鞭炮炸开，可忽然叹了一口气:“要是姐姐也来陪着一起玩就好了，都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梅凝月听到声音后一出来便见着妹妹君白都在笑，就连一向沉稳的老尤也脸色古怪，不由有些奇怪。
“小白，这一串你来点。”梅蝶心手中拿了一支香，递给君白，指着挂在树上的鞭炮道。君白点燃引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与城里那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和在了一起，整座小城里都显得热热闹闹的，往日的冷清却是半点也找不到了。
到了竹苑内，君白见梅凝月背对着他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琴音从她指尖流出。不知怎的，君白听着那琴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瑟的感觉。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尤婶走了进来，见君白还在画符，道:“公子真是好闲心啊。”
君白看着一连串事情，只觉得如坠云雾中，摸不着头脑。唐家、梅青还有什么婚事，他来这么久却一点也没听说过，有心想问个明白，可梅凝月与梅蝶心都不在，老尤两口子又没个好脸色，还是等过些时候再问吧。
梅凝月听到这话，身形一顿，只是背着众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尤婶，可还有什么事么？”
“那时候我还是会稽名门陈家的一个小丫鬟，夫人嫁到了梅家，我也跟了过来。开始的时候，那梅青待夫人还算好，可就在夫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后，一切都变了。又过了几年，梅青见夫人不再有生育，便说夫人不能给他传宗接代，到外边找了一个戏子。其实我看得出来他的心，若不是因为夫人是陈家里出去的，他虽是个官，可也惹不起陈家，要不只怕他会直接将夫人赶出门……
尤婶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先长叹一口气才道:“水公子，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没把你当外人看，我们梅家有些事也该给你说说了。”
老尤依言关上门，可还没来得及插上门闩，又有人敲起门来了。这次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留了一撮小胡子，长得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与两个手捧着一大堆礼物的仆人。
赖得富眼皮跳了两下，却又立刻平静的道:“尤大婶子也在啊，早就听说婶子爱吃狗肉，下次我让人送些来。”
那中年人满脸堆笑，踏进门后很熟络的招呼着老尤:“尤老哥，数日不见，你的身子还是这么硬朗啊。”
赖得富见话已到了这份上，再说什么也讨不得好，他将手一拱，道:“既然如此，那小的这就回去禀告老爷，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