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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周朝朝火急火燎应了声,生怕被陆冽甩在身后,可惜地上都是雨水,她走到陆冽身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身体朝后倒去。

    陆冽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紧盯着陈盛强,目光如利箭:“何文辉是你好兄弟没错吧?”

    四周太嘈杂,她声音湮没在麻将声中。

    提到强子,老人很是无奈地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在,去打牌啦。”

    好在没摔下去。

    陆冽看着她狡黠的目光,突然觉得有意思得很,他好看的桃花眼眯起,弯唇笑了下:“怎么?倒是我的错了?”

    周朝朝自告奋勇:“陆队,我过去问。”

    手下用力,再扭动,疼得陈盛强吱哇乱叫,同时在反抗,身体剧烈挣扎,牌桌上的麻将被他扫落在地。

    陈盛强坐地上呻吟了一会儿,一脸不服气,伸手指着陆冽:“我艹n啊,是jc了不起啊,老子……”

    陆冽收了伞,低头看了眼周朝朝,抖落身上雨水,推门走了进来。

    陆冽疑惑,想了几秒,说:“那也叫吼吗?,“怎么在你眼里我就真成了阎王爷,就没对你笑过?”

    “我今天一直输,冲动了点……”他声音越说越小,脸色懊丧。

    陆冽看她,声音带笑腔:“怎么,还不服气?”

    周朝朝下意识闭眼,拳却没能落到自己脸上来。

    他收了伞,抖了几下雨水,将之递给周朝朝,走到门口,扒开厚重的橡胶门帘,躬身正准备进去,又侧过脸对周朝朝说了句:“丫头,跟上!”

    她再次睁眼,便看到陆冽脸上带着怒意,宽厚有力的手掌狠狠扼住了陈盛强的手腕。

    “笑过?也就那么两次吧。”

    陆冽拍桌反问,视线阴鸷:“是我先动手的还是你她妈先动手的?”

    陆冽扶正她,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丫头,你这么急匆匆干嘛?”

    他说完迈开腿往前走了两步。

    陈盛强还有点委屈:“找我来问话就问话,你动手做什么?”

    “也没混迹夜店,我是去找人的,”她解释。

    陆冽狠狠踢向陈盛强的左小腿,他痛苦哀嚎一声,坐在椅子上,终于没了挣扎的劲。

    陈盛强瞬间火冒三丈,推开牌桌,面露凶狠:“配你妈配!你个死娘们,存心来找老子晦气是不是?”

    周朝朝亦步亦趋跟在陆冽身边,低头嘟囔:“你每次见到我就板着张脸,凶巴巴的,像个阎王爷,还吼了我好几次……”她似乎有些委屈,“我能不怂吗?”

    她不服气:“我年纪不小了,研究生都毕业了。”

    老人扬手指了个方向:“拐条街就到了,在那个茶馆里打牌呢,”说着便开始碎碎念起来,“天天打牌鬼混正事正事不干……”

    陆冽点了下头。

    他说着一拳抡过来。

    他家开了个小超市,里面只有个年迈的老人在看店。

    他说着低头打量周朝朝,身高堪堪在他肩膀上一点,短发柔顺,脖颈细白,白得晃眼睛。

    陆冽只看了一眼陈盛强的照片,但已经将他的模样刻在了脑子里。

    周朝朝走到陆冽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腰,问:“陆队,是那个穿白背心的吗?”

    “在哪打牌啊?”

    周朝朝抿唇,伶牙俐齿:“我腿短,怕追不上你!再说了,陆队你刚刚不是还让跟紧点吗?我这是服从命令!”

    陆冽终于绷不住了,也到了陈盛强所在的棋牌室,他收敛了笑意,没说话,直接选择结束了这个话题。

    话没讲完,陆冽脸色一沉,扼住他送上门的手腕,稍微用力,语气带痞:“了不了得起?”

    陈盛强怕疼,很快认怂:“我错了我错了,了得起了得起,”顿了顿又改口,“不,是了不起了不起!”

    人生百态,世人千貌。

    陈盛强瞥了眼周朝朝,张了张嘴,语塞。

    周朝朝板着脸,重复:“先生,有些情况需要你们配合……”

    陆冽出了门,拧开瓶盖又将之旋上,递给周朝朝,她接过来喝了一口,

    陆冽撒了个谎,语气轻松:“我是强子的朋友,找他问点事,他在家吗?”他说话时往超市里面那个门望了一眼。

    陆冽没话说了。

    陈盛强还和照片上一样留着个平头,他嘴里叼着根烟,眼角有淤青,脸颊有伤痕,正将麻将推进自动麻将桌里面,脸色差得很,看样子像是赌场不顺。

    周朝朝目光坚定,提高音量,措辞也很客气:“先生,我是警察,有些情况需要你配合我们了解一下!”

    周朝朝梗着脖子:“当然啊,我可记仇了。”

    “好兄弟?”陈盛强啐了一口,“好兄弟个屁,前几天约老子吃饭揍了老子一拳”他说着指了指眼角,“现在还没消肿呢,我气不过,和他干了一架!你们找我问他的事干嘛?他怎么了啊?那不成死了啊?”

    花垣路这一条最近都在修路,道路坑坑洼洼,不好开车,两人一路走过去,雨也越下越大。

    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眼窝深陷,但精神还算矍铄,操着方言问了句:“要点什么啊?”

    陆冽随手拿了包烟,又拿了瓶水,付了钱,问:“大爷,强子在家吗?”

    陆冽抬头望了眼老人指的方向:“陈盛强在茶馆打牌呢,拐过这条街就到了。”

    陆冽嗤道:“你还记这么清楚啊?”

    陆冽“嗯”了一声:“倒真的看不出来。”

    最后,陆冽的目光在最中央的牌桌前停下。

    “好声好气让你配合我们了解情况,你还袭起警来了,够本事啊!”

    好在陈盛强家离案发地不是很远,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便到了。

    “你没错,是我的错。”周朝朝快速接了一句。

    “还有你把我从操场叫上来的时候。”

    “吼了你好几次?”陆冽疑惑,“我就记得晦色门口有一次。”

    陆冽的视线又看向前方,讲明原由:“我是看你小小年纪混迹夜店想让你早点回家,被混混骚扰也没个警惕心,还在门口晃悠,你是嫌混混没得逞想让他们再来骚扰一次是不是?”

    里面人多,也昏暗,不透气,烟雾缭绕,各种气味混杂,不是很好闻,也吵得很,自动麻将机洗牌和人说话的声音一茬接着一茬,不绝于耳。

    晋州市人习惯将棋牌室叫做茶馆。

    对面那人打了张牌:“幺鸡!”

    陈盛强终于面露笑意,拍了下桌子吼了声:“杠!”说完就要去拿那张幺鸡,却没能如愿,因为那张牌被一只秀气干净的手掌狠狠压住。

    很痒。

    说完不等陆冽同意,迈开腿,走到陈盛强身边,说道:“你好,有些情况需要您配合我们了解一下。”

    陆冽又撑开伞,雨水飞溅。

    陈盛强转过脸恶狠狠望了周朝朝一眼,又继续打牌,置若罔闻。

    陆冽轻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挺怕我的呢,原来也会生气啊,怎么前几次见了我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话没说完又否决,“不对,这个形容不准确,你倒是没躲我,就是一脸犯了错的模样。”

    “除了这次什么时候还吼过你?”

    他才说完,棋牌室里的人牌也不打了,个个神色慌张,一窝蜂跟逃难似的涌了出去。

    “找你报到的时候。”

    “陆队,我们去哪里?”

    陆冽放开他,脸色阴沉,说道:“找你来问话的。”

    光着膀子满脸横肉的大老粗,戴着大金链子污言秽语的混混,风情万种嘴里叼烟的女人,瘦不拉几顶个锅盖头的精神小伙,输钱后气得砸牌的耄耋老人……

    老人的手一直在抖,应该是有帕金森综合征,他问:“你是谁啊,找强子做什么哇?”

    陆冽眉宇间满是戾气,他低头瞪了一眼陈盛强,掏出证件:“警察,找你问话。”

    千钧一发之际,陆冽眼疾手快,直接拉住她的手腕。

    棋牌室里人员混杂,陆冽目光如鹰隼,一一扫过。

    陆冽神情淡漠,撂下一句:“还真是!”

    “我怎么敢不服陆队!”她话说得顺从,可脸色明摆着在说“对,老子就是不服气”!

    他言简意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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