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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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露还在枝叶上，显示这几枝桂花是刚刚才折下，放在她床边上的。
“官家向来懂事，甚少求孟婕
盛则宁想起在满京客栈时，德保公公叫她芩娘。
再加上早起的鸟在枝头婉转啼鸣,声音越发热闹起来。
封砚一大清早就来她的屋子里巡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隔着帐子看了一眼。
“姑娘稍等，我去准备洗漱的东西。”
有他照拂，盛则宁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盛则宁被她的话带出了一丝好奇：“有何处不一样？”
盛则宁眼中并无意外，也只有这个答案能解释封砚为何会格外照拂芩嬷嬷。
芩嬷嬷眼睛弯了起来，更加慈祥地从镜子里看着盛则宁，就仿佛很高兴她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盛则宁有点惊讶。
天下母亲谁能忍受骨肉分离。
“是孟婕妤。”
“官家？”
莫名其妙。
“孟婕妤因私情为一名犯事的朝臣求情，太上皇将她罚至冷宫，咱们官家那时候才五岁，就敢独自前去御书房为他母妃求情，可人轻言微，最后也只争取到一个陪婕妤一同去冷宫的下场，不过官家十分懂事，从来不惹婕妤娘娘生气，他还很喜欢说话，常常从早说到晚，把见到的、听到的东西都讲给孟婕妤听，哄她高兴。”
是封砚的长辈。
不过经这一遭，她的回笼觉彻底泡了汤。
喜欢说话？
盛则宁不敢劳烦这位芩嬷嬷，可是芩嬷嬷没等她出声制止，已经腿脚轻快地走了出去，叫人准备起来。
封砚既然从小就知道爱护他的母妃，可见母子两人的感情深厚，人心换人心，如此来看，孟婕妤肯让出封砚给皇后当嗣子就显得很怪异。
竹喜不在身边，盛则宁觉得十分不方便，可是又不想唤宫婢进来伺候，就打算自己随便梳理一番。
贴身侍奉贵人？
“嬷嬷以前是在哪位娘娘宫里当差的？”
可是正殿与后殿的距离很近，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交谈声包括器皿轻撞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天光还未亮,正殿的方向就有了动静。
“我记得，不过我的金耳坠是不是给芩嬷嬷惹了麻烦？”
“奴婢如今一切都好，劳姑娘挂念了。”
人人都在说五皇子运气好，正好撞在皇后不甚流产后再不能生育，因而伤心欲绝的时候。
上一回见到这位宫人还是在皇后的千秋宴上，那时候的她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宫装，脸上尽是沧桑的痕迹，是濯衣司五等女使。
他现在这个少言寡语的性子哪一点像他小时候了？
盛则宁怔了怔。
封砚他是从窗户翻进来的吗？要不进来时怎会悄无声息？
“……他时常会为了给奴婢们出气，去捉弄那些眼高手低的太监，有时候还会和他们打架，偶尔也会打得鼻青脸肿的。都不敢去见孟婕妤，还是奴婢替他遮掩过去。”
盛则宁拥着薄被,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
盛则宁见她状态不错，所言非虚。
“姑娘兴许不记得奴婢了，奴婢是在千秋节那日在宫道上捡到了姑娘的一只金蝴蝶耳坠。”芩娘笑着道，十分和蔼，让盛则宁想起家中的祖母。
封砚也不没等他再喊第二声，身子弯了一下，很利落地就转身走了出去。
约莫一刻钟的过后，正殿里的声音才渐渐消匿。
可芩嬷嬷不由分说，把她当作几岁的孩子一样，伺候她洗漱、更衣，最后还请她坐在镜台前，她亲手拿起一把梳篦为她通发。
“嬷嬷若是不方便，不说也可以。”盛则宁被她看的不太自在，低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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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封砚是怎么知道昨夜她开窗是想要闻这桂味？
难怪太上皇身子不好,三天两头这般辛劳，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不曾想,皇帝起的比他们还早。
虽然容貌难以改变，可是神情上已经大为不同，如获新生。
好在她的手正搁在脸边上，顺势就把自己的嘴捂了起来，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热心？打架？
芩嬷嬷笑了笑，还是很愿意讲给盛则宁听，只不过想起往事，她的笑容淡了，神色也渐渐凝固起来。
宫里死一位妃嫔这样的事，大人不会和孩子说。
盛则宁因为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将将才培养出一点困意,闭起了双眼,被外头的响动一扰，在床上愤愤翻过一个身，捂着耳朵面朝里面,想要继续睡去。
“贵人所赐，都是福气，怎能说是麻烦。”芩娘下意识擦了擦双手，这是她在濯衣司留下的习惯，不可磨灭。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声，有几分熟悉。
大嵩实行三日一早朝,早朝的时间还是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大臣们个个要起的比鸡早,饿着肚子奔赴崇政殿参与朝会。
这与现在端方克制的封砚截然相反。
盛则宁从镜中看着芩嬷嬷手下轻柔的动作，她这个岁数若是贴身侍奉贵人，那人必然也与皇后娘娘差不多大。
是她。
难怪芩嬷嬷会说封砚完全不一样了。
她只知道在这一年，封砚成为了皇后的嗣子。
“……随着年岁的增长，宫里的皇子都到了启蒙上学的年纪，可是那些宫里踩低捧高的人哪里会正眼瞧住在冷宫里的人，即便太上皇再仁厚，也没法考虑到这些小事上，官家的学业就耽搁下来了，孟婕妤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她昨夜才跟他‘不欢而散’,这大清早人还没睡醒，就更疲于应对。
“姑娘莫嫌奴婢手笨，奴婢在进濯衣司之前，是贴身侍奉贵人梳妆打扮的，虽然多年未能精进，可是以前的本事还没有忘记。”
想到封砚从窗户翻进来的样子,盛则宁又觉得这画面很滑稽,险些把自己都逗笑了。
盛则宁还是有些困，翻回了身，正想继续睡回笼觉,冷不防就看见床帷上投下一道阴影，就像是有一个人站在了她床边。
芩嬷嬷叹了口气：
在戒备森严的主殿，难道还担心她能跑了不成？
外面德保公公焦急地小声催促，像担心他会耽搁早朝的时间。
封砚既然已经登位，他赦免一个犯了错的宫人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芩娘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奇怪她怎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她极为自然地掩了下去，并未在盛则宁面前露出半分异色。
“只要官家一和婕妤娘娘说很多话，孟婕妤就会心情好起来，所有每当婕妤不高兴的时候，官家的话就很多，有时候奴婢都觉得他格外唠叨……”芩嬷嬷想到了有趣的地方，不禁又弯起了眼，“官家是个很好的孩子。”
是窗外的四季桂。
“那嬷嬷以前照顾过官家？”
因为芩嬷嬷是他生母身边的旧人。
不过，她唯一次觉得封砚多话的是薛澄生日那天，他从繁楼喝酒出来后，一直跟在她后面唠唠叨叨，倒是话尤其多。
追思过往，她感叹了一句：“官家小时候和现在全然不一样，真是物是人非啊。”
床边矮几上多出了几枝新鲜的枝桠，乌绿的叶片中，堆着繁星一样的金黄小花，紧簇簇的。
“没有什么不方便，姑娘若愿意听，奴婢便细细讲。”
时隔数月，她似是换了一个人。
皇帝虽然一直对皇后敬重有余，爱护欠缺，可此番也为了安抚发妻，决定在众皇子中挑选一位过继给皇后，养在嫡母的膝下。
盛则宁眼睛瞪得更大了。
以太上皇当年的仁厚来看，也必然做不出强夺人子的事情。
可即便认出来了，她还是受到了惊吓。
孟婕妤出事的时候她才四岁，正是和姐妹们满园子玩闹，最无忧无虑的年岁。
“婕妤娘娘应该很爱自己的孩子吧，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
她将头发用手指捋顺后披到脑后，两根手指轻挑起洒金床帏的一角，还没等视线探出去，就先嗅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盛则宁不太确定地转过眼睛去看，果真门口正站着一位眼熟的宫人，看她那模样应当是准备帮她把门关上，可就这么巧，撞见她醒来了。
这位芩娘与封砚的关系必然匪浅。
盛则宁被迫起床。
这怎么可能呢？
这点果然和现在的封砚完全不一样。
“三姑娘，您醒了？”
不多会，几名宫婢就端着洗漱的水、青盐、甚至一长托盘的钗环首饰、脂粉香膏进来了，看这个架势，大有要把她好好收拾一番的样子。
莫非那次封砚是觉得她不高兴，所以才一个劲说没停？
“……我也没有那么好奇。”
芩嬷嬷听她提起皇帝，脸上的笑纹更深了，点了点头：“是，奴婢照顾过官家一段时间。”
她回之于一笑，随后又有些惭愧。
既然无法再入睡，继续躺下去的结果就只会令她腰酸背痛，更不舒坦。
从那高度与胖瘦来看，盛则宁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盛则宁赤脚踩了下床，从矮几上捡出一枝桂花放在鼻下轻嗅，怡人的香味仿佛沾了蜜的甜糕，让人心情愉悦。
直到那微不可查的脚步声远去，盛则宁还躺着床上一动不动。
盛则宁轻蹙着眉，实不想如此兴师动众，她不是来皇宫享福的，万万不敢把自己放在主子的位置上。
] 清露还在枝叶上，显示这几枝桂花是刚刚才折下，放在她床边上的。
“官家向来懂事，甚少求孟婕
盛则宁想起在满京客栈时，德保公公叫她芩娘。
再加上早起的鸟在枝头婉转啼鸣,声音越发热闹起来。
封砚一大清早就来她的屋子里巡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隔着帐子看了一眼。
“姑娘稍等，我去准备洗漱的东西。”
有他照拂，盛则宁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盛则宁被她的话带出了一丝好奇：“有何处不一样？”
盛则宁眼中并无意外，也只有这个答案能解释封砚为何会格外照拂芩嬷嬷。
芩嬷嬷眼睛弯了起来，更加慈祥地从镜子里看着盛则宁，就仿佛很高兴她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盛则宁有点惊讶。
天下母亲谁能忍受骨肉分离。
“是孟婕妤。”
“官家？”
莫名其妙。
“孟婕妤因私情为一名犯事的朝臣求情，太上皇将她罚至冷宫，咱们官家那时候才五岁，就敢独自前去御书房为他母妃求情，可人轻言微，最后也只争取到一个陪婕妤一同去冷宫的下场，不过官家十分懂事，从来不惹婕妤娘娘生气，他还很喜欢说话，常常从早说到晚，把见到的、听到的东西都讲给孟婕妤听，哄她高兴。”
是封砚的长辈。
不过经这一遭，她的回笼觉彻底泡了汤。
喜欢说话？
盛则宁不敢劳烦这位芩嬷嬷，可是芩嬷嬷没等她出声制止，已经腿脚轻快地走了出去，叫人准备起来。
封砚既然从小就知道爱护他的母妃，可见母子两人的感情深厚，人心换人心，如此来看，孟婕妤肯让出封砚给皇后当嗣子就显得很怪异。
竹喜不在身边，盛则宁觉得十分不方便，可是又不想唤宫婢进来伺候，就打算自己随便梳理一番。
贴身侍奉贵人？
“嬷嬷以前是在哪位娘娘宫里当差的？”
可是正殿与后殿的距离很近，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交谈声包括器皿轻撞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天光还未亮,正殿的方向就有了动静。
“我记得，不过我的金耳坠是不是给芩嬷嬷惹了麻烦？”
“奴婢如今一切都好，劳姑娘挂念了。”
人人都在说五皇子运气好，正好撞在皇后不甚流产后再不能生育，因而伤心欲绝的时候。
上一回见到这位宫人还是在皇后的千秋宴上，那时候的她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宫装，脸上尽是沧桑的痕迹，是濯衣司五等女使。
他现在这个少言寡语的性子哪一点像他小时候了？
盛则宁怔了怔。
封砚他是从窗户翻进来的吗？要不进来时怎会悄无声息？
“……他时常会为了给奴婢们出气，去捉弄那些眼高手低的太监，有时候还会和他们打架，偶尔也会打得鼻青脸肿的。都不敢去见孟婕妤，还是奴婢替他遮掩过去。”
盛则宁拥着薄被,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
盛则宁见她状态不错，所言非虚。
“姑娘兴许不记得奴婢了，奴婢是在千秋节那日在宫道上捡到了姑娘的一只金蝴蝶耳坠。”芩娘笑着道，十分和蔼，让盛则宁想起家中的祖母。
封砚也不没等他再喊第二声，身子弯了一下，很利落地就转身走了出去。
约莫一刻钟的过后，正殿里的声音才渐渐消匿。
可芩嬷嬷不由分说，把她当作几岁的孩子一样，伺候她洗漱、更衣，最后还请她坐在镜台前，她亲手拿起一把梳篦为她通发。
“嬷嬷若是不方便，不说也可以。”盛则宁被她看的不太自在，低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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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封砚是怎么知道昨夜她开窗是想要闻这桂味？
难怪太上皇身子不好,三天两头这般辛劳，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不曾想,皇帝起的比他们还早。
虽然容貌难以改变，可是神情上已经大为不同，如获新生。
好在她的手正搁在脸边上，顺势就把自己的嘴捂了起来，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热心？打架？
芩嬷嬷笑了笑，还是很愿意讲给盛则宁听，只不过想起往事，她的笑容淡了，神色也渐渐凝固起来。
宫里死一位妃嫔这样的事，大人不会和孩子说。
盛则宁因为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将将才培养出一点困意,闭起了双眼,被外头的响动一扰，在床上愤愤翻过一个身，捂着耳朵面朝里面,想要继续睡去。
“贵人所赐，都是福气，怎能说是麻烦。”芩娘下意识擦了擦双手，这是她在濯衣司留下的习惯，不可磨灭。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声，有几分熟悉。
大嵩实行三日一早朝,早朝的时间还是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大臣们个个要起的比鸡早,饿着肚子奔赴崇政殿参与朝会。
这与现在端方克制的封砚截然相反。
盛则宁从镜中看着芩嬷嬷手下轻柔的动作，她这个岁数若是贴身侍奉贵人，那人必然也与皇后娘娘差不多大。
是她。
难怪芩嬷嬷会说封砚完全不一样了。
她只知道在这一年，封砚成为了皇后的嗣子。
“……随着年岁的增长，宫里的皇子都到了启蒙上学的年纪，可是那些宫里踩低捧高的人哪里会正眼瞧住在冷宫里的人，即便太上皇再仁厚，也没法考虑到这些小事上，官家的学业就耽搁下来了，孟婕妤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她昨夜才跟他‘不欢而散’,这大清早人还没睡醒，就更疲于应对。
“姑娘莫嫌奴婢手笨，奴婢在进濯衣司之前，是贴身侍奉贵人梳妆打扮的，虽然多年未能精进，可是以前的本事还没有忘记。”
想到封砚从窗户翻进来的样子,盛则宁又觉得这画面很滑稽,险些把自己都逗笑了。
盛则宁还是有些困，翻回了身，正想继续睡回笼觉,冷不防就看见床帷上投下一道阴影，就像是有一个人站在了她床边。
芩嬷嬷叹了口气：
在戒备森严的主殿，难道还担心她能跑了不成？
外面德保公公焦急地小声催促，像担心他会耽搁早朝的时间。
封砚既然已经登位，他赦免一个犯了错的宫人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芩娘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奇怪她怎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她极为自然地掩了下去，并未在盛则宁面前露出半分异色。
“只要官家一和婕妤娘娘说很多话，孟婕妤就会心情好起来，所有每当婕妤不高兴的时候，官家的话就很多，有时候奴婢都觉得他格外唠叨……”芩嬷嬷想到了有趣的地方，不禁又弯起了眼，“官家是个很好的孩子。”
是窗外的四季桂。
“那嬷嬷以前照顾过官家？”
因为芩嬷嬷是他生母身边的旧人。
不过，她唯一次觉得封砚多话的是薛澄生日那天，他从繁楼喝酒出来后，一直跟在她后面唠唠叨叨，倒是话尤其多。
追思过往，她感叹了一句：“官家小时候和现在全然不一样，真是物是人非啊。”
床边矮几上多出了几枝新鲜的枝桠，乌绿的叶片中，堆着繁星一样的金黄小花，紧簇簇的。
“没有什么不方便，姑娘若愿意听，奴婢便细细讲。”
时隔数月，她似是换了一个人。
皇帝虽然一直对皇后敬重有余，爱护欠缺，可此番也为了安抚发妻，决定在众皇子中挑选一位过继给皇后，养在嫡母的膝下。
盛则宁眼睛瞪得更大了。
以太上皇当年的仁厚来看，也必然做不出强夺人子的事情。
可即便认出来了，她还是受到了惊吓。
孟婕妤出事的时候她才四岁，正是和姐妹们满园子玩闹，最无忧无虑的年岁。
“婕妤娘娘应该很爱自己的孩子吧，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
她将头发用手指捋顺后披到脑后，两根手指轻挑起洒金床帏的一角，还没等视线探出去，就先嗅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盛则宁不太确定地转过眼睛去看，果真门口正站着一位眼熟的宫人，看她那模样应当是准备帮她把门关上，可就这么巧，撞见她醒来了。
这位芩娘与封砚的关系必然匪浅。
盛则宁被迫起床。
这怎么可能呢？
这点果然和现在的封砚完全不一样。
“三姑娘，您醒了？”
不多会，几名宫婢就端着洗漱的水、青盐、甚至一长托盘的钗环首饰、脂粉香膏进来了，看这个架势，大有要把她好好收拾一番的样子。
莫非那次封砚是觉得她不高兴，所以才一个劲说没停？
“……我也没有那么好奇。”
芩嬷嬷听她提起皇帝，脸上的笑纹更深了，点了点头：“是，奴婢照顾过官家一段时间。”
她回之于一笑，随后又有些惭愧。
既然无法再入睡，继续躺下去的结果就只会令她腰酸背痛，更不舒坦。
从那高度与胖瘦来看，盛则宁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盛则宁赤脚踩了下床，从矮几上捡出一枝桂花放在鼻下轻嗅，怡人的香味仿佛沾了蜜的甜糕，让人心情愉悦。
直到那微不可查的脚步声远去，盛则宁还躺着床上一动不动。
盛则宁轻蹙着眉，实不想如此兴师动众，她不是来皇宫享福的，万万不敢把自己放在主子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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