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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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琳受到的教育不完整，尤其没有受过道德教育，但是人却很聪明，又已经办理过无数案子，早就知道有些人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长相和胎记都对得上，只有年龄相差一岁，季琳怀疑当初自己被选中培养的时候便被师父改了年纪。

    新旧势力交叠，菜市口血流成河，青龙卫也声名狼藉。无论朝野，提起青龙卫，都是冷血残忍的修罗。

    这时候贾赦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淡淡的‘哦’了一声：“不记得了。”语气凉飕飕的。

    期间贾母打发人来看了好几遍，贾敏也过来陪着嫂子。贾瑚被贾母接去了荣庆堂，吩咐张氏好好养身子。

    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无恶不作。季琳的所有师父教的都是这样的人应当除之而后快。但是从来没人教过他人情世故、朝堂制衡，也没人教过他水至清则无鱼。这些人杀光了，会产生新的斗争和贪腐。

    季琳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站着，丝毫没被这一幕夫妻情深打动。

    贾瑚见戏台子搭得差不多了，人也到齐了，冷不丁的一句：“祖母，咱们家是金陵人，南边儿来的家丁总有会水的，怎么没人给我施救啊？”

    后来八王爷夺嫡成功，称正旸帝，季琳等人功不可没。

    贾赦气还没喘匀，显然得到消息就回来了，赶得很急。

    就这样，季琳间接保住了荣国府的一点血脉。

    从为正旸帝登基一路扫清障碍到最后被鸟尽弓藏，季琳觉得自己的一生既不值得也活该。即便自己所杀那些人罪有应得，但自己手上到底有洗不清的血。

    可是季琳这次的任务就是来彻查贾家罪行，要将荣国府连根拔起的。

    就这样，季琳在平安州和家人相认。

    就在季琳发呆的时候，冲进来一个人，年龄瞧着不到而立，相貌甚好。这人季琳也认得——日后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

    张氏还很虚弱，但是向来敏捷，打圆场道：“瑚儿才多大，又受了一场惊吓，还记得什么？太太说瑚儿落水时候伺候在侧的奴才都拿下了，你得空仔细问问。”

    转头又批评季琳说：“瑚儿胡闹！你就是担心你母亲弟弟，是个孝顺的孩子，也要爱惜自己身子。刚受了一场惊吓，现在又湿着身子受了风，感染风寒如何是好？还不回去换衣裳，等我空了再罚你！”语气虽然严厉，脸上却带着笑意。

    贾赦和张氏对视了一眼。

    不但如此，京城荣国府的案子季琳也查得极细致，荣国府赫赫扬扬，族中目无王法的人极多，但是家主贾赦除了花天酒地，本人并未犯下什么罪无可恕之事。包揽诉讼、横行乡里等等，都是他人用了贾赦的名帖干的。

    季琳不过一试，张氏还真因此保住了命。

    可是以前贾瑚从来都是叫自己‘母亲’的，加上方才贾瑚那眼神，张氏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

    见了儿子好端端，贾赦神色略松了一些，一把抱起季琳转了一圈儿：“瑚儿你没事吧？叫我查出来谁害我儿子，我剥了他的皮！”

    初见季寻，季琳便产生了亲近之感，忍不住好奇季寻是什么样的人。

    本来正旸帝是一定要对荣国府斩草除根的，只论荣国府的罪，不论荣国府的功。可是太上皇顾念旧臣，给了荣国府一个恩典，没有直接害死人命贾赦父子被判了流放。

    将查证的所有证据如实报给正旸帝，但是这一次，季琳暗中些微向太上皇那边透露了一些消息。

    暗中查访后，季琳得知季家还有一个儿子，年龄比季琳大一岁，幼时丢失之后再也没找到。但是据季寻之母说，那个丢失的儿子身上有一块胎记，和季琳一模一样。

    说完，也不等季琳回答，就抱着贾瑚去看张氏。

    这算报恩吗？季琳觉得不算，但是这样却能让自己有些许安心。

    贾赦还在一旁暴跳如雷,大骂贾瑚身边的人一点儿用都没有，又问贾瑚：“瑚儿，好端端的，你怎么掉进了荷花池？有没有人推你？”

    正旸元年，便将太|祖皇帝建立的龙禁尉改成了青龙卫，里面的骨干全都换成了正旸帝的人，季琳任青龙卫指挥使。

    说起贾瑚落水的事，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张氏也心有余悸。她还记得是贾瑚那一声‘阿娘’把自己从黄泉路上喊了回来。

    因贾瑚落水、张氏难产的事都逢凶化吉了，贾母心下是高兴的，命人赏了稳婆，又吩咐人去张家送信。

    张氏睡得并不踏实，稍有动静便已经醒了，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贾赦眼中泪光闪过。

    贾赦有些腿软，眼睛也有些微发红了，轻轻走到床边，放下怀中的贾瑚，，蹲在床边拉着张氏的手低声说：“阿萱，你受苦了。”

    毕竟是太医，长房还是无人得罪的，好好让王太医瞧过了，开了药方子，才封了红封恭恭敬敬送出门。

    张氏的脸一下子就冷了。如果不是瑚儿福大命大，如果不是瑚儿机灵将自己从鬼门关喊回来，太医现在才来，只怕长房尸体都停了好几具了。

    说母子平安其实很牵强，张氏都丢了大半条命，脸色白得吓人。但是这一次生得再怎么凶险，只要大的小的都活着，稳婆自然是捡早就准备好的贺词说。

    再说，季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贾瑚，当然谈不上和张氏有多深厚的母子情。决定救张氏，只是自己已经成为了贾瑚，那么和荣国府长房便捆在了一起。

    季琳从小被告知是孤儿，被师父抱回去教养，训练成没有情感的暗卫。季琳之前的人生都是没有感情的，直到那一刻，季琳仿佛无师自通般体会到什么是亲情。

    前世的季琳很早就被当做八王爷暗卫培养，从小被刻意训练成心中只有主子和任务的机器，其他七情六欲都是要摒弃的无用情感，季琳就是这群机器中最杰出的一个。

    贾赦在愤怒、张氏在疑惑，这时候才有下人急急来回禀说：“大奶奶，太医来了。”

    太医是请了，但是救落水的人抢的就是时间，等太医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谁知等待自己的不是去十八层地狱受刑，而是成为了贾瑚。

    那次案件之后，季琳察觉到正旸帝对自己的信任出现了微不可查的裂痕，季琳也开始思考除了完成任务之外的东西，比如权利的相互制衡。三年之后，太上皇驾崩，果然季琳就被判了勾结荣国府，问斩于菜市口。

    从某种角度说，季琳并不是正常人，而是日后新帝手上的一把利刃，没有感情的屠杀机器。

    贾母自己就生过三胎，知道孩子露了头，便是将最难的一关过了。大孙子好端端的救起来了，大儿媳妇那里也挺过了难关，贾母总算松了一口气。

    当时八王爷逼宫成功，兴德帝逊位为太上皇，但是天有二日，父子俩相互制衡。

    前世自己查荣国府的案子时，这人已经一副被酒色掏空的颓废猥|琐样，但现在倒是长得极出色，丰神俊美，通身贵气。

    看不成案发现场，季琳只好在东大院呆着，一边接受一大群人的关心和慰问，一边分析当前的处境，适应成为贾瑚。

    毕竟张氏母子三人都平安，就是张氏吃了大苦头，这个年代，古人对待女人难产的态度就是命不好，也不会怪罪婆家。添丁进口的喜事，整个东大院喜气洋洋。

    季家提起贾代善，都感恩戴德，称其为救命恩人。季家老夫妻告诉季琳，要知恩图报。

    季琳看了一眼产房外忙碌的丫鬟婆子，端出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听说张氏已经过了最惊险的一关，也没多做停留，向贾母浅浅的行了一个礼，带着清溪几个回了东院。

    直到后来查荣国府的案子季琳去平安州办案，竟然在军中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极像的校尉，名叫季寻。

    产房离东大院算不得太远，很快贾母一行也赶到了。见太太亲自来了，连忙有婆子上前报喜说：“恭喜太太，大奶奶哪里总算是露头了。”

    季琳在平安州也查到一些不法之事，但是和许多地方治军比起来都无伤大雅。倒是贾代善驻守平安州时，治理有方，将士和百姓风评都极佳。

    彼时的季琳既没有感情，也不在乎名声。正旸帝吩咐办案，他便去办，更何况被他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贾瑚这一问，原本一片

    照理说贾瑚不过五岁的小屁孩，但是方才那个眼神，夫妻俩都觉得透着寒意。

    青龙卫指挥使前世杀人无数，季琳见过各种血腥、残忍的场面，女子难产的产房外固然许多血腥味，但是在季琳看来只是小场面。可是对于一个幼童来说，却是极可怕的场景，季琳懒得装不适应的样子，索性先回房了。

    偶然见到丢失多年的儿子，季家老夫妻哭得肝肠寸断，便是无情无爱的季琳也觉心中酸酸的。也是那次，季琳得知季家为寻找丢失的儿子吃了不少苦，又遇到山匪险些丧命，后来被平安州驻军所救。季寻还得了贾代善赏识，给贾代善做侍卫。后来贾代善回京荣养，季寻又升了校尉，依旧留在平安州。

    沐浴更衣后，季琳本来还想去一趟荷花池，但是被清溪拦住了。

    张家接到张氏已经生了的消息，张太太也带着张氏的嫂子来了。为表对张氏的重视和补偿，贾母带着王氏、贾敏陪着张太太婆媳一道来东院坐坐。

    张氏毕竟生过一胎的，只要胎儿露头了，后面就没有那么难了，又挣扎了不到半个时辰，张氏诞下一子，母子平安。

    刚跨进东仪门，贾赦碰见个人就问大奶奶和瑚哥儿怎样了，其实贾赦也已经得了张氏和贾瑚平安的消息，但是直到抱着贾瑚进房中看到张氏，贾赦一颗心才落回了肚里。

    说了贾瑚，又转而斥责贾瑚的大丫鬟：“清溪、清湖，还不带大哥儿回去？”季琳这才知晓自己的两个大丫鬟的名字。

    正旸帝登基之后，开始铲除太上皇的势力，四王八公，许多旧勋贵之家的案子都是季琳一手办的。季琳送了无数人上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