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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六点,时笺突然从梦里惊醒。
志成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时笺笑了笑：“我这边好了就给您电话。”
“我后悔过。”
无论是在哪里见她，总是尽可能地等在偏僻人少的角落里。也很少主动要求和她的朋友或同事们打照面，除非时笺自己提出——宋淮礼好像默认，和他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会有损她的形象。
——时笺看过宋淮礼早年的采访。
“阿午。”陆译年的声音和什么同时响起。时笺感到一阵不适——红酒喝得太多，想吐，她突然站起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陆译年看着她疑惑的神色，表情突然变得很悲哀，时笺觉得自己仿似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自从今早起床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记忆里宋淮礼坐在轮椅上，看着记者。
时笺心里下意识一窒，又听到周愿声音清脆地问道：“给我们多介绍一下吧，他是什么样性格的人？”
时笺站在一片看不见摸不着的光晕里，极其鼎盛的光亮照耀了她，她不知为何开始一刻不停地掉眼泪，哭到肝胆俱颤。
席间可聊的话题有很多，聊到自己的伴侣，有人起哄说，要大家轮流介绍，带了家属的要当众交杯，没带家属的要自觉罚酒。
她的床头总是放着安眠药的小白瓶，昨晚没忍住吃了两粒，没让宋淮礼知道，不然他一定会生气。
明明预留了四十分钟的时间，结果找到包房的时候竟然刚刚踩上点。
干他们这行就是这样,压力大的时候容易诱发一些心理和精神上的问题。
她抱住他手臂，唇边弧度稍敛：“怎么了？”
他已经而立，正是事业有成的时候。一身笔挺衬衫，从头到尾精致奢贵。
那种表情很奇怪，令时笺心跳如擂鼓，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啊。”时笺神情很温柔，“我先生，他是做企业的。最近总是在外面出差，所以不能过来和大家见面。”
又是一年同学聚会,在盛夏，宋淮礼的生日附近。自他双腿康复之后就开始接手宋氏更多的工作，这些天在国外出差，去了好久，她想他想得要命。
时笺并不认识学生会里的每一个人，却非常亲近地与这位后辈碰杯。
仿佛学生时代还在昨日，在座的人都感慨万千。
如果在梦里，没有看清某人的脸，证明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对方。这句话宋淮礼曾经告诉过她。
“呋塞米静脉滴注。”
对方端着酒过来，说自己非常崇拜她。
时笺穿过马路，在路口等司机来接送。
房间里觥筹交错，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酒，一张张笑脸充斥在视野里。
窗外的鸟儿在嘲啾啼鸣,时笺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爬起身来。
天子骄子，宋氏未来的掌门人，一朝却落到这步境地。有道德低下的记者故意戳他的痛点，问他救人是否感到后悔。
问他要什么时候回来,可是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也没个确切的归期。时笺心里盘算,实在不行,她就飞过去陪他。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时笺如坠寒窖。
出乎她意料，陆译年的神情很复杂，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有什么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随之而来的是响彻耳边巨大的撞击声。
再眨眼，面前还是一位已经三十、成熟干练的职业女性。
宋淮礼稍顿一瞬，抬眸，缓声和她解释：“刚才我在礼节上应该跟你的老师和同事多聊几句，但是怕他们对你有看法，所以没有下车。”
一片欢声笑语中，时笺无意中对上陆译年的视线。
时笺转过身，是陆译年。
“他呀。”
怎么又做这个噩梦了？医院,消毒水气味，救护车笛声不断鸣响,嘈杂晃动的人群,阵阵声嘶力竭的哭喊……
“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带他一起。”
落地窗上的裂纹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他们所在的楼层突然疯狂下坠，砰的一声，整面玻璃破碎坍塌，玻璃碎屑溅了时笺一脸，刮出细微的血痕。
“心肺复苏。”
“这么多年了，阿午。”
车开走了。
时笺以为这就是全部，但是视频中长长的一段静默过后，宋淮礼很轻很轻地笑了，“但是如果一切再重来一遍，还是那样的情景，也许我依然会选择冲上去救人。”
宋淮礼牵住时笺的手，指节紧了紧，时笺直起身转头看他，发现他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低垂着睫羽，侧颜很安静。
他们定居在京郊，买了一栋独墅，还有一个好大的后院，院子里可以荡秋千。天晴的时候，他们养的小狗会在碧绿的草坪上跑来跑去。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变了许多。
她看了很久很久，几乎迷失在其中，身后却有很轻的脚步声响起。
繁华的街市，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场，墙壁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今天是同学聚会，他们这些人，进入社会以后就各奔东西，当年约定的一年一度再也没有实现，将近七八年过去，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能够再次齐聚一堂。
时笺
床头柜有药瓶,时笺侧转身体,遵循本能反应伸手去捞,她惊魂未定地爬起身,身上全是细密的汗,就着一旁杯中冷水咽下两粒具有镇定功能的药丸。
近些天她总有些头疼,失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个大案子,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性质又太恶劣，影响了她的情绪。
在座的同学们神情艳羡，举起酒杯。他们互相碰杯，觥筹交错，敬不朽的爱情，敬友谊，敬崭新的明天。
褪去青涩，衣着光鲜，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有从事新闻业的后辈看到时笺，神情蓦地闪烁，然后小心而紧张地叫一声：“时老师！”
时笺拍拍自己的脸，在心中无声地笑了笑。
饮醉酒头有些晕，时笺熬了几个大夜，没有听清对方说话。反而眼前一张张面孔模糊摇晃，看不太清晰。
陆译年的脸笼罩在一片光晕里，什么都看不见，像是沉在一片茫茫的雾霭，时笺听到他深深地叹息。
司机志成是哑巴，不会说话，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宋淮礼身边。时笺下车之后，在门外同他挥手作别。
“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痛苦。”
“我没有结婚，笺笺，你记错了。”他微笑着看着她。
这时候窗外下了雨，时笺站在落地窗前，怔忡地抬起掌心，观察上面错落的纹路。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空旷的宴会大堂，那里被封锁，她找了个小门钻了进去。
时笺上楼，按照导航找到学生会那帮人定的餐厅。她的方向感一直不怎么好，要是宋淮礼在的话，肯定不需要找这么久。
时笺终于有机会恭喜他，单独对他道一声“新婚快乐”。
时笺愣了愣，心里忽地有些涩然。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沉甸甸的。
他们与彼此对视，释然一笑。
她和宋淮礼的婚礼并不是在这样封闭的室内举行的，而是在室外，在草地上举行的露天婚礼。宋淮礼知道她不喜欢这种禁锢压抑的感觉，当时漫山遍野都是鲜花。
陆译年没有应声，却是一步步走近她。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间看到自己二十几岁刚毕业时候的模样。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青春活泼，不谙世事。
连灵魂都在震颤，所有的感官、情绪，刹那间灰飞烟灭。
时笺坐上车，习惯性打开无线电广播，听取最近发生的新闻。
时笺想了想，不自觉唇边就带了笑，羞赧而甜蜜：“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十九岁认识他，二十三岁正式在一起，二一年我们结的婚。”
等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家围成几桌坐了下来。时笺被迎到主桌，安排在陆译年的旁边。
这话一说出来，在座有人调侃着接腔。
“我也是凡夫俗子。”
时老师可是鼎鼎有名的自由撰稿人，她对新闻的敏锐度和对记者这个职业的坚守令人敬佩。她从来只为真相说话，为最弱势的群体发声，尽自己最大可能去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床上有一件他的旧衣服，是米色衬衫，棉麻料子，每次他离开她太久的时候，时笺就会拿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在怀里，这样就好像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时笺突然感觉红绿灯的光晕晃动一瞬，待她仔细看清，周围人来人往，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你还是忘不掉他。”
老居民房。时笺和老师采访完受害者，宋淮礼在路边车上等她。
怎么会没有结婚？刚刚她还看到他的妻子，是他一起长大的那位青梅竹马，世交家的千金。
很多记忆片段来回闪现，时笺如同坠落深海，无法控制它们通通泻闸般向自己涌来。
时笺又看到了陆译年，他近日刚刚结婚，带来自己的新婚妻子，是个柔婉端庄的女人，并不是徐妙勤。女人小鸟依人地挽着陆译年的手臂，众人皆称羡。
众人轮了一圈，终于到时笺。
楼顶突然传来一声重响，时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落地窗上生出一丝裂纹，她惊愕地转头，陆译年止步在她面前几米外，遥遥看着她。
是她喜欢的郁金香和向日葵，都是他亲手种的。
她睁大眼睛，凝视雪白的天花板，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喘息着。
时笺起床，去洗漱刷牙。
] 凌晨六点,时笺突然从梦里惊醒。
志成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时笺笑了笑：“我这边好了就给您电话。”
“我后悔过。”
无论是在哪里见她，总是尽可能地等在偏僻人少的角落里。也很少主动要求和她的朋友或同事们打照面，除非时笺自己提出——宋淮礼好像默认，和他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会有损她的形象。
——时笺看过宋淮礼早年的采访。
“阿午。”陆译年的声音和什么同时响起。时笺感到一阵不适——红酒喝得太多，想吐，她突然站起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陆译年看着她疑惑的神色，表情突然变得很悲哀，时笺觉得自己仿似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自从今早起床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记忆里宋淮礼坐在轮椅上，看着记者。
时笺心里下意识一窒，又听到周愿声音清脆地问道：“给我们多介绍一下吧，他是什么样性格的人？”
时笺站在一片看不见摸不着的光晕里，极其鼎盛的光亮照耀了她，她不知为何开始一刻不停地掉眼泪，哭到肝胆俱颤。
席间可聊的话题有很多，聊到自己的伴侣，有人起哄说，要大家轮流介绍，带了家属的要当众交杯，没带家属的要自觉罚酒。
她的床头总是放着安眠药的小白瓶，昨晚没忍住吃了两粒，没让宋淮礼知道，不然他一定会生气。
明明预留了四十分钟的时间，结果找到包房的时候竟然刚刚踩上点。
干他们这行就是这样,压力大的时候容易诱发一些心理和精神上的问题。
她抱住他手臂，唇边弧度稍敛：“怎么了？”
他已经而立，正是事业有成的时候。一身笔挺衬衫，从头到尾精致奢贵。
那种表情很奇怪，令时笺心跳如擂鼓，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啊。”时笺神情很温柔，“我先生，他是做企业的。最近总是在外面出差，所以不能过来和大家见面。”
又是一年同学聚会,在盛夏，宋淮礼的生日附近。自他双腿康复之后就开始接手宋氏更多的工作，这些天在国外出差，去了好久，她想他想得要命。
时笺并不认识学生会里的每一个人，却非常亲近地与这位后辈碰杯。
仿佛学生时代还在昨日，在座的人都感慨万千。
如果在梦里，没有看清某人的脸，证明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对方。这句话宋淮礼曾经告诉过她。
“呋塞米静脉滴注。”
对方端着酒过来，说自己非常崇拜她。
时笺穿过马路，在路口等司机来接送。
房间里觥筹交错，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酒，一张张笑脸充斥在视野里。
窗外的鸟儿在嘲啾啼鸣,时笺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爬起身来。
天子骄子，宋氏未来的掌门人，一朝却落到这步境地。有道德低下的记者故意戳他的痛点，问他救人是否感到后悔。
问他要什么时候回来,可是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也没个确切的归期。时笺心里盘算,实在不行,她就飞过去陪他。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时笺如坠寒窖。
出乎她意料，陆译年的神情很复杂，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有什么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随之而来的是响彻耳边巨大的撞击声。
再眨眼，面前还是一位已经三十、成熟干练的职业女性。
宋淮礼稍顿一瞬，抬眸，缓声和她解释：“刚才我在礼节上应该跟你的老师和同事多聊几句，但是怕他们对你有看法，所以没有下车。”
一片欢声笑语中，时笺无意中对上陆译年的视线。
时笺转过身，是陆译年。
“他呀。”
怎么又做这个噩梦了？医院,消毒水气味，救护车笛声不断鸣响,嘈杂晃动的人群,阵阵声嘶力竭的哭喊……
“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带他一起。”
落地窗上的裂纹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他们所在的楼层突然疯狂下坠，砰的一声，整面玻璃破碎坍塌，玻璃碎屑溅了时笺一脸，刮出细微的血痕。
“心肺复苏。”
“这么多年了，阿午。”
车开走了。
时笺以为这就是全部，但是视频中长长的一段静默过后，宋淮礼很轻很轻地笑了，“但是如果一切再重来一遍，还是那样的情景，也许我依然会选择冲上去救人。”
宋淮礼牵住时笺的手，指节紧了紧，时笺直起身转头看他，发现他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低垂着睫羽，侧颜很安静。
他们定居在京郊，买了一栋独墅，还有一个好大的后院，院子里可以荡秋千。天晴的时候，他们养的小狗会在碧绿的草坪上跑来跑去。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变了许多。
她看了很久很久，几乎迷失在其中，身后却有很轻的脚步声响起。
繁华的街市，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场，墙壁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今天是同学聚会，他们这些人，进入社会以后就各奔东西，当年约定的一年一度再也没有实现，将近七八年过去，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能够再次齐聚一堂。
时笺
床头柜有药瓶,时笺侧转身体,遵循本能反应伸手去捞,她惊魂未定地爬起身,身上全是细密的汗,就着一旁杯中冷水咽下两粒具有镇定功能的药丸。
近些天她总有些头疼,失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个大案子,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性质又太恶劣，影响了她的情绪。
在座的同学们神情艳羡，举起酒杯。他们互相碰杯，觥筹交错，敬不朽的爱情，敬友谊，敬崭新的明天。
褪去青涩，衣着光鲜，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有从事新闻业的后辈看到时笺，神情蓦地闪烁，然后小心而紧张地叫一声：“时老师！”
时笺拍拍自己的脸，在心中无声地笑了笑。
饮醉酒头有些晕，时笺熬了几个大夜，没有听清对方说话。反而眼前一张张面孔模糊摇晃，看不太清晰。
陆译年的脸笼罩在一片光晕里，什么都看不见，像是沉在一片茫茫的雾霭，时笺听到他深深地叹息。
司机志成是哑巴，不会说话，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宋淮礼身边。时笺下车之后，在门外同他挥手作别。
“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痛苦。”
“我没有结婚，笺笺，你记错了。”他微笑着看着她。
这时候窗外下了雨，时笺站在落地窗前，怔忡地抬起掌心，观察上面错落的纹路。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空旷的宴会大堂，那里被封锁，她找了个小门钻了进去。
时笺上楼，按照导航找到学生会那帮人定的餐厅。她的方向感一直不怎么好，要是宋淮礼在的话，肯定不需要找这么久。
时笺终于有机会恭喜他，单独对他道一声“新婚快乐”。
时笺愣了愣，心里忽地有些涩然。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沉甸甸的。
他们与彼此对视，释然一笑。
她和宋淮礼的婚礼并不是在这样封闭的室内举行的，而是在室外，在草地上举行的露天婚礼。宋淮礼知道她不喜欢这种禁锢压抑的感觉，当时漫山遍野都是鲜花。
陆译年没有应声，却是一步步走近她。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间看到自己二十几岁刚毕业时候的模样。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青春活泼，不谙世事。
连灵魂都在震颤，所有的感官、情绪，刹那间灰飞烟灭。
时笺坐上车，习惯性打开无线电广播，听取最近发生的新闻。
时笺想了想，不自觉唇边就带了笑，羞赧而甜蜜：“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十九岁认识他，二十三岁正式在一起，二一年我们结的婚。”
等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家围成几桌坐了下来。时笺被迎到主桌，安排在陆译年的旁边。
这话一说出来，在座有人调侃着接腔。
“我也是凡夫俗子。”
时老师可是鼎鼎有名的自由撰稿人，她对新闻的敏锐度和对记者这个职业的坚守令人敬佩。她从来只为真相说话，为最弱势的群体发声，尽自己最大可能去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床上有一件他的旧衣服，是米色衬衫，棉麻料子，每次他离开她太久的时候，时笺就会拿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在怀里，这样就好像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时笺突然感觉红绿灯的光晕晃动一瞬，待她仔细看清，周围人来人往，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你还是忘不掉他。”
老居民房。时笺和老师采访完受害者，宋淮礼在路边车上等她。
怎么会没有结婚？刚刚她还看到他的妻子，是他一起长大的那位青梅竹马，世交家的千金。
很多记忆片段来回闪现，时笺如同坠落深海，无法控制它们通通泻闸般向自己涌来。
时笺又看到了陆译年，他近日刚刚结婚，带来自己的新婚妻子，是个柔婉端庄的女人，并不是徐妙勤。女人小鸟依人地挽着陆译年的手臂，众人皆称羡。
众人轮了一圈，终于到时笺。
楼顶突然传来一声重响，时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落地窗上生出一丝裂纹，她惊愕地转头，陆译年止步在她面前几米外，遥遥看着她。
是她喜欢的郁金香和向日葵，都是他亲手种的。
她睁大眼睛，凝视雪白的天花板，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喘息着。
时笺起床，去洗漱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