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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nee握紧了教授的手,她想罗根把教授安置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从曾经西彻斯特漂亮的庄园古堡到现在墨西哥黄墨边境里的一个阴暗的水箱,总让她觉得悲伤。

    为首的男人穿着褐色风衣,脖子上一块像是骷髅的深色纹身,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一抬手却是黝黑的机械手臂。

    瘦弱衰老的教授躺在一堆灰暗的被褥里喘息着,像是苍老濒死的野兽,他渐渐平静下来,良久才吃力地看向床边的renee,浑浊的双眼里渐渐汇聚起和仿佛曾经没有任何差别的慈爱。

    罗根却突然打断教授的话,他扯开renee的手,把教授的手塞进被子里,面无表情地开口:“势力?查尔斯,这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renee?——真是好久不见了。”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

    不该是这样的。

    “查尔斯,你知道我是谁。”罗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他冷静地找准静脉,刚想要一针扎下去,却被教授突然推开。

    教授沉默了下来,神色里布满仓皇和不可置信。

    看他凝重的表情,renee猜测这应该不是暂时性的离开。

    罗根习以为常地甩了甩针管,再次走近教授,然而还没等他靠近,一片突如其来的脑电波在大脑里炸开。

    劳拉吃饭的时候教授也坐着轮椅进来了,让她惊讶的是教授居然和劳拉是认识的,两个人大概是神交已经的朋友,纵使劳拉不说话,教授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是慈爱中带着熟悉,就像是看向曾经学院里每一个学生那样。

    “怎么会这样……?”renee怔怔地问罗根。

    “他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回来。”

    “可是他们需要的是你,罗根。”教授沙哑着嗓音哀求地看着罗根。

    看着一老一小坐在餐桌边,明明气氛很温馨,renee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心悬在半空,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很快罗根回到了屋里,言简意赅地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罗根没有管她,他只是伸出了自己左手的钢爪,三根金属钢爪就像他的衰老一样黯淡了许多,最后一根钢爪甚至只伸出了一半。

    renee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想要从那双深灰色的瞳孔里寻找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她熟悉的感情。

    引擎声逼近,几乎是没几个瞬间,车队粗暴地撞开水库大门,荷枪实弹的雇佣兵们从车上跳下来迅速地围住了整个水库,罗根把renee拦在身后,神色阴沉地看着为首的男人。

    她靠的比较近,renee咬牙捞起地上的针管,扑到教授的床边颤抖着双手把针管扎进教授的手臂。

    她的心好像掉进了深渊,空落落得坠痛。

    然后renee怔怔地看着他用右手,强行把没有完全伸出来的那根钢爪拔了出来。

    屋外荒漠里偶尔传来火车经过的轰鸣声,巨大的声音让一直处于逃难状态的劳拉特别不安,教授却能安抚下劳拉浮躁的情绪。

    “可是你把我们带回来了,”renee低低地重复,攥紧了他的衣袖,“雇佣兵追查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你在把我们带上车的时候就没得选了。”她说得那么得确定,像是在说服自己。

    教授和劳拉还在里面!

    罗根避开了。

    罗根也默契地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他的自愈能力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renee皱眉看着床上的教授,他蜷缩在被褥里,浑身抽搐痉挛,她看向床头摆放的药瓶,那是几瓶镇静剂。

    “我对你太失望了……罗根……野兽……在等我死……”

    太讽刺了。

    他顿了顿,手换了个方向捞过旁边的酒瓶,猛地灌了一口。

    都这么久了不仅伤口没有愈合的痕迹,连子弹都没有推出来?

    “查尔斯,已经没有变种人了,已经快三十年都没有变种人出生了,”罗根叹了口气,把被子拉到教授的胸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有种苍凉的宿命感,“你以前说,我们是上帝计划的一部分,但现在看来——我们更像是上帝的一个错误——一个他已经纠正了的错误。”

    大概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教授还活着。

    “renee,我看到了新的变种人--年轻的、有势力在迫害他们,他们需要帮助。”教授吃力地开口,浑浊的瞳孔里却泛着光亮。

    罗根递过来一杯水和几颗白色的药片,教授顺从地服了下去,吞完药片以后还轻笑着跟renee小声抱怨:“他总是把我扔给一个白化病,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能见到你太好了。”

    renee一愣。

    罗根没有说话,沉默弥漫开来,狭小凌乱的仓库昏暗又逼仄,墙壁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被空气里的尘埃染得浑浊。

    renee抿着唇站在原地,声音低了下来:“可是你把我和劳拉带回来了。”

    “我知道,你是那个总想让我睡觉的人。”苍老又虚弱的声音。

    举着枪的雇佣兵们很快把renee和罗根围了起来,一部分人端着枪迅速地摸进了房子。

    她有好多疑惑,却知道问了他也不想说,索性专心给他包扎伤口,子弹被她用镊子取了出来,伤口用药水消了毒,最后她把纱布缠了上去,缠纱布的时候她才发现曾经熟悉的身体上现在却是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淤痕甚至新的就像是前两天。

    “不!不要!拿开!”羸弱的教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罗根,他蜷缩在床上,开始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没过几秒教授的抽搐渐渐平缓了下去,脑袋里肆虐的折磨也慢慢消退。

    “饿了吗?”renee问劳拉。

    野兽老了就是这样吗?

    罗根把她带进仓库,然后像是甩脏东西一样甩开了她的手。

    但是renee也不确定那称不称得上好消息,因为曾经可以操控思维的教授居然得了阿兹海默——老年痴呆。

    来者不善。

    renee刚想开口,余光却扫到睡在沙发上的劳拉已经醒了,正抱着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和罗根对峙,她深吸一口气,吞下原本想说的话,转身帮那只小狼理理睡乱的头发。

    虚弱的老人头发稀疏花白,陷在一堆破旧的被褥里,神情呆滞,看到renee和罗根的靠近也只是慢慢地把视线聚焦起来,“你们是谁?”

伤口止不住血,她很快发现连子弹都还没取出来。

    “不然呢?”他扯扯嘴角,“看着你们被那些雇佣兵给射死吗?”

    renee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跪在了他的面前,她沉默地把纱布缠上他流血的掌心,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腹部。

    “卡利班去哪里了?”她问的教授才知道那个浑身挂满布料只露出两个眼睛的男人也是个变种人,叫卡利班,曾经是个情报贩子,能力是能够感知到其他变种人的存在,变种人消亡以后,罗根请他来帮忙照顾教授。

    “我记得所有人,我只是有时候认不出来了而已。”和蔼的老人微笑着,声音嘶哑却又慈祥。

    心里是愧疚的,就是因为她和劳拉,罗根和教授不得不放弃他们的庇护所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路都是追

    然而愧疚又没有用,现在这种情况下,教授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劳拉和他们甚至都不能正常交流,她只能放下乱七八糟的情绪,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时间比较紧,衣物生活用品什么的都只能放弃,钱和证件是最重要的,还有教授的药。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罗根却被浑身裹着衣服的男人叫了出去,renee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起身想跟出去,却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瞪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反手带上门出去了。

    罗根帮renee把东西放进去,两个人刚想回去把教授和劳拉带出去,远处苍凉的荒漠里却泛起滚滚黄沙,风沙后是一列长长的车队疾驰而来。

    罗根说完就拉着愣在原地的renee离开了,在关上水箱铁门的时候,renee甚至还听到身后沙哑又苍老的嘶吼。

    教授的床被安置在她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木头的巨大圆形水箱里,里面阴暗又空旷,只有一束熹微的阳光落在不远处的轮椅旁。

    罗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抚摸她的金发,却在触碰到的前一秒停下了动作,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苍老又粗糙,血迹斑斑。

    “你知道查尔斯病了有多久吗?他现在脑子里的东西谁他妈知道是哪里来的。”他站在那里,表情冷漠又不耐,“就算是真的,我也帮不了你们。”

    她拒绝接受这样的未来。

    罗根步子很大,renee几乎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好像能捏断她的手指。

    renee出去把东西扔进后备箱,罗根也在外面,身边那个恐光的白化病却不在。

    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翻来覆去地碾压,轰鸣声疯狂地在脑海里盘旋痛得几乎要挤出脑浆,renee抱着几乎炸开的头蹲在地上,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余光却看到罗根挣扎着想要捡起掉在地上的针管。

    “教授说的是真的!”renee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说,“罗根,教授说的可能是劳拉的事情。”

    罗根没有回答她,只是拿起床头的小药瓶和注射剂,他把药水吸进针管,卷起了教授的衣袖。

    劳拉点点头,罗根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了燕麦和牛奶。

    血迹顺着掌心蜿蜒而下,他因为疼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咬紧的牙关漏出破碎的低吼,钢爪完全伸出来了,可是他鲜血淋漓的手却在颤抖。

    renee伸手握住教授布满皱纹的手,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您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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