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更｜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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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一下扯这么远，毛团团早就忘记了他一开始努力说那么多话，只是为了让科西漠不要一个人在黑暗里。

    【团团很乖。】

    【就好像联邦政客铸就繁荣，医者创造新生，军团成就荣誉。】

    科西漠哑然，随即烦躁地吐了口气，往王座上一靠，大马金刀地架起腿，琢磨着怎么给这只小棉袄幼崽解释这一切。

    能在生而被人畏惧的情况下始终保持天真，除了因为年纪小，更多的是这个孩子的无畏。

    科西漠忽然冷静了下来。

    “马上就，变很聪明！”

    【嗯，会数数多了不起。异种都没上过幼儿园。】

    科西漠都被他气笑了。

    他们需要的只是这个孩子代表的勇气。

    【团团又听不懂，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好是坏，刚刚都在夸你聪明，会数123】

    科西漠取了一个看着非常奇怪的小“风扇”，放在幼崽头顶，呼呼地吹。

    【这还叫少？】

    “超人也要回家。”

    【傻崽。】

    毛团团浑然不知，得不到回应就嚷嚷。

    晚上八点半了。

    【不闹了。看牙。】

    毛团团把锅推给他爹。

    总有些东西，天生就不曾拥有，并不是意难平就可以得到。

    他只是把你放在了心里，哪怕说话逻辑不通，颠三倒四，都要努力说清楚，说服你，邀请你进屋子里罢了。

    科西漠诧异。

    “团团又听不懂。”

    虽然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和那么多个孩童同一天出生，只有他没被辐射。

    【我在这。】

    幼崽真诚无比的目光，令人无所遁形。

    【真是太强了。】

    “热乎乎！”

    可扪心自问，异种真的不需要吗？

    甚至，幼崽似乎听懂了一点，还生气地反驳。

    “宝宝什么都会。”

    【给团团住就不同了。】

    “团团三……四岁。”

    科西漠把小象水杯洗干净，将果奶热了热，倒进去。

    【还有香味，吃什么了？】

    科西漠忽然觉得，跟幼崽“吵架”的自己非常幼稚。

    科西漠勾了勾唇，只用一根手指就遮住了幼崽明亮的黑眼睛。

    【……有道理。】科西漠无法反驳。

    三岁崽不带围脖，直接喝估计是个灾难。

    “……真的吗？”

    【张嘴看看。】

    幼崽使劲张大嘴巴。

    “你对团团好。”

    毛团团被“念”得蔫头耷脑的，迟疑地点了点头，又胡乱摇了摇头。

    “电视说。”

    【睡。

    横竖差不了多少。

    毛团团摇了摇头。

    等到看见幼崽嘬着水杯上的奶嘴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爸爸就做不回家的人。”

    科西漠用触手卷起果奶，拧开盖子，递给小孩。

    可是翻了好一会儿，幼崽还是迷迷糊糊地努力睁着眼睛，就是不睡。

    毛团团眼巴巴地追问。

    【……是吗？】

    这玩意特别就特别在，不伤头发，甚至可以变成头盔戴在脑袋上。

    【为什么？不是想做超人？】

    幼崽居然叉着小腰声讨。

    “团团不一个人……”

    异种没有族群，全是孤狼，体型又巨大，一般不倾向于住在房子里。

    “团团会数100！”

    毛团团小脸警觉。

    其实早应该吹头发了，只是科西漠莫得经验，根本没想起来这回事。

    科西漠瞥了一眼时钟。

    因为超人都是要回家的。

    幼崽听不懂，还撒娇。

    【不过，每一个异种都有自己应该在的位置，我脾气不好，房子在我这，也是浪费。】

    所有人类都畏惧会杀害自己的存在，所以人类接受了宇宙能量的馈赠，从而进化。

    科西漠单手穿过了空间裂缝，唯一没有长虫甲的掌心贴在幼崽的额头上，缓缓抚了抚，像在顺毛。

    不过一分钟，毛团团的头发就干了。

    毛团团却很惊喜。

    当爹的全是混蛋就对了。

    毛团团仰起脑袋看了一眼，又被按了回去。

    “你……欺负团团，听不懂！”

    但是考虑到人类幼崽肯定不愿意戴这么一个丑东西，所以科西漠选择手动吹。

    如果不是为了养毛团团，这个冰雪小城堡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这是任何一个纯正的人类来，都无法替代的东西。】

    【只是热一热食物而已，异种的能量有很多用处。】

    【……】

    科西漠放下手，神色沉静。

    【你一个男娃娃怎么什么都是香的？】

    “团团会刷牙。”

    但毛团团不懂得畏惧，所以进化的压力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团团不是，傻崽。”

    科西漠放下架起来的长腿，转向小孩。

    “爸爸买。”

    科西漠闻言，起了坏心。

    科西漠不说话的时候，总显得格外不近人情，神色漠然。

    不是不能，是不方便，不白费功夫。

    “团团要跟你说话。”

    星际暴君决定在这一秒收回满腔柔情……

    超级英雄为什么需要火种？

    【不懂就老实点。】

    毛团团终于开心了。

    【没蛀牙。】

    科西漠一肚子坏水，就忽悠小崽子。

    【怎么了？】科西漠放低了声音。

    因为毛团团是火种。

    【牙膏的香味吗？】

    因为外面太黑了。

    【你话都说不通顺，还不傻呢？】

    无法将就，也就这样活着。

    直到习惯性用磁场能量逡巡了一遍方圆千里的环境，才发现了这个奇形怪状的吹风机。

    【想学吗？】

    只不过，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能够轻易跟自己和解的，不然超级英雄也不会在漫长岁月里变/态了。

    小孩伸手抱住了触手递过来的鲸鱼小枕头，蹭了蹭，乌黑的双瞳似乎隐隐有泪光，又好像只是太困了揉出来的水汽。

    【净说实话，还怎么理你？】

    骨节分明的手指屈起，轻轻摸了摸毛团团的头。

    “要水杯。”

    【说什么话？是不是要说，小象都有家，异种居然没有，幕天席地，还要被雷劈被冰雹砸，科技这么发达，却不建屋子，笨透了，对不对？】

    【这就够了。】

    小狗崽跳上了床，站在边上看着幼崽，轻轻舔了舔小孩的手，又在枕头另一边躺下。

    又或者，可以去得到，但强取豪夺来的，总归差点意思，异种不屑于这么做。

    毛团团还不懂自己怎么就被批评了。

    没人提起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在意，可当真的有一个关心异种的幼崽注意到这件事，又冒着可能被“骂”的风险说出来的时候，感觉就全然不同了。

    “你不笨。”

    科西漠看不到毛团团的过去，但能看到当下幼崽的一举一动。

    不想，毛团团板起小脸，“严肃”地看着科西漠。

    见到科西漠，第一反应是像爸爸，而不是来自宇宙能量的天然压制。

    “团团毛毛少，不吹。”

    异种轻轻点了点毛团团的额头。

    【当你会说话会笑，拥有自己的思想，你酿造的就是别人绝对做不到的星际童话。】

    家政机器人已经将幼崽的宝贝都收了起来，装进箱子里。

    科西漠把幼崽送到小床上，看着可爱的被窝摇摇晃晃，毛团团双眼半睁半闭，扭着小身子翻来翻去，好像在找一个合适的姿势。

    “呜……”

    “你说好多话。”

    说完，小崽子还哼了一声。

会伤心的。”

    “啊～”

    果奶容量并不多，毛团团却没有喝完，喝到一半就放下了。

    毛团团坚定摇头。

    不见得。

    【里面的发根都没干。】

    【你的存在是个奇迹。】

    如同他见到虫族，第一反应是小怪兽，而不是怪物。

    “不对。”

    幼崽开始犯困，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小脑袋一点一点。

    小崽子又懂什么？

    而科西漠又是破坏欲极强的异种，任何房子到他这都活不过一天。

    【团团的心意，我收到了。】

    【有成长空间是吗？】

    【直接喝不一样？】

    科西漠腾出手，隔空点了点幼崽的小脑袋，反问他。

    【三岁幼崽就该做三岁宝宝喜欢做的事。而不是竭尽全力说这些大人都很难讲清楚的事情。】

    “理理团团。”

    只是没想到，会被只有三岁的幼崽揭穿罢了。

    “热热的……”

    他忽然说。

    科西漠觉得好笑，揶揄道:

    小孩被按得晃了晃，仰头看着说天书的科西漠，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