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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是的,他是个非常老实的木匠,但是特别能吃苦,所以你们说怀疑他杀人,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张秀来过,她很可能还做了一些善后的事。

    云渺眼窝莫名发热,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陆征倾身过来,指尖很快在键盘上点过。

    云渺的心脏像是落进了温水泡过的海绵里,柔软而潮湿。

出门之后,陆征依旧没有松开云渺,他牵着她,步子迈得飞快,云渺几乎是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陆征:“思妍,找老李查下摩托车牌照,大宇继续安排人盯着张秀那边。”

    “已经在路上了。”

    云渺皱眉:“陈鹏是刀,她才是真正持刀的人。”

    “陆队。”

    已经到了亮处,云渺用力将指尖从他手里抽脱出来,快步走了出了他的伞:“陆队,还是集中精力办案吧,我现在年纪还小,没有恋爱的打算。”

    刘宇打开了床边的抽屉,陈鹏的身份证、银行卡全部都在里面,“陆队!有重大发现!”

    陆征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瞳仁和夜色融为一体。

    身份证和银行卡中间还夹了张名片,是他做工的人家给的,上面写着详细的地址和电话。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做到。”

    选择租在这里的人,多数图的是便宜。

    宽阔的客厅里放着各式各样的木工用具,角落里堆放着许多半成品。

    高速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他们的车就像在漆黑大海上漂浮着的船。

    陆征的不安感染到了云渺。

    “柯姐。”

    那天应该就是准确的案发时间。

    这种老房子,设施陈旧,腐败潮湿,夏天的时候这里的蚊虫蛇鼠尤其多,都市人不愿意租,租金是收不上去的。

    “渺……”陆征意识到喊错了,很快改了称呼:“柯老师,得需要你的帮忙查下摩托车的去向,你跟我。”

    陆征:“去他家看看。”

    刘宇:“正准备要去,老大你和boss柯在哪儿?”

    他31,她22,是有点小。

    这和云渺猜想的一样。

    老旧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高跟鞋踩上去总是要小心翼翼。

    云渺点头:“好。”

    陆征:“嗯,如果是那样,红蛇可能已经渗透到了我们公安系统里。”

    陆征和云渺看到这些东西时,同时皱了眉。

    其中一个叫陈鹏的,十几天前因为某种原因突然离开n市了,有重大作案嫌疑。”

    众人从里到外都找遍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似乎有人来打扫过,地板很干净,东西也摆放得很整齐。

    开车不如走路,陆征把车子找个地方停了下来。

    “有八年了吧,从来不拖欠房租。”

    “陈鹏有买车吗?”陆征问。

    云渺问:“怎么了?”

    警车在路边闪着红蓝相间的光,何思妍和刘宇都在车旁抱臂等着,见陆征和云渺过来,他们立刻迎了上去――

    雨水从高高的梧桐树上坠落下来,砸在头发里,冰凉一片,头顶很快被人罩进一把伞里。

    房东:“汽车没有看到过,倒是有一辆摩托车,零几年的红色老款式。”

    云渺摇了摇头:“不怕。这才是冰山一角,如果现在就害怕,还怎么和他们战斗。”

    陆征似乎也没等她回应的意思,“当时是我太吝啬了……”

    陆征注意到餐厅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挂历,他的视线一行行往下――

    十分钟后,车子拐进辅道,转入弯弯曲曲小路。

    手机蓝牙连着车载音响,声音顿时扩满了整个车厢――

    云渺:“也不是一样没带,他带了现金。”

    挂了电话,陆征看了眼边上的云渺,问:“这个案子可能和红蛇没有关系,想去看吗?”

    陆征顿了步子问:“这是陈鹏的家?”

    没有证件基本就排除了飞机、火车、长途大巴这几样交通工具。

    小姑娘拒绝他的理由是……还小。

    云渺点头,她纯是好奇心在作祟。

    陆征:“好。”

    她在案发后第二天就来了这里,做了善后处理,肯定和这个案子脱不了关系。

    他视线扫过前面漆黑的夜幕:“当年负责徐卫钟舅舅案的警察,全部死于非命。”

    视频是倍数播放的,云渺在那高速移动的画面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里……这里暂停放大。”

    “收到。”

    云渺抬头,打量了眼前的建筑――

    云渺皱眉:“还要再放往回倒一点点。”

    霎时间,浮光掠影消散殆尽,只剩雨滴啪嗒地落在伞面上。

    那辆摩托车不见了。

    半晌,陆征又问:“怕吗?”

    夜很静,空气潮湿,四周的水汽弥漫,好像浸进了眼睛里。

    “没有。他嘴笨,不太喜欢讲话,有点木讷,刚来这边的时候三十出头,长得挺端正,我还给他介绍过,但都没成。”

    到了车边,陆征一掀车门,将她摁进了副驾驶。

    她想起来了,这个味道是在张秀家里闻过的,她家阳台上就是这个味道。

    这一带是老城区仅剩的板块,靠河的单行道,路特别窄。基本一辆汽车过了,自行车就没法骑。

    陆征靠得很近,几乎是在她耳边说话:“是这里吗?”

    陆征:“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里不是案发现场,目前来说没有实质的证据指向她,如果只是单纯的情感诱导是无法作为断案的证

    朝南的窗户紧闭着,雨水砸在上面啪嗒作响,将远处高楼上照进来的光扭曲成了彩色的蛇一样的形状。

    摩托车灵活机动,不容易引起人注意,可以逃窜的距离不亚于普通汽车,但寻找难度远大于汽车。

    陆征:“还有五分钟到队里,地址发给我。”

    视频定在了一个正脸的角度,画质很模糊,女人脸上戴着口罩,只露着上半截脸。

    这时,房东到了,妥妥的n市土著,上来讲的都是方言。

    刘宇:“艹,这孙子肯定是知道自己犯事了,这些一样都没带走。”

    老旧的木门推开,房东随手点亮了灯。那种低瓦数的灯有些暗,照得室内黑黢黢的。

    云渺目光凛然:“是张秀。”

    “你刚刚发现了什么线索?”

    张秀愿意跟陈鹏好,显然不是图他的钱,很可能是因为他老实、好控制,稍微给点好处,就情愿赴汤蹈火……

    刘宇:“他一个单身汉还把自己收拾得挺利落,跟有女人伺候似的。”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很多年前的自建房,红墙黛瓦,外观老旧,墙体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离这里最近的摄像头在单行道的两头,一个是主干道的探头,一个是附近小区的探头。

    木柜门打开,里面的衣服很干净,泛着太阳的香味,似乎是最近才晒过的。

    陆征一手撑伞,一手握住了她的指尖:“现在回应你的话,会不会有点迟?”

    “他租你这里多久了?”

    陈鹏有做计划的习惯,哪天去哪家干活,哪天去哪家要账,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停在了4月10号,再往后没有一点痕迹。

    陆征:“联系房东了吗?”

    “老大,我们查了张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和她常来往的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用的是不记名的电话卡,其他三个都找到了。

    陆征的声音很低,很快散在了风里。

    云渺心绪涌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脚上。

    陆征背光站着,眼睛像是夜里漆黑的潭水:“没什么,先跟我回去。”

    云渺:“那他们真的占尽了优势。”

    逃跑是需要钱的。

    刘宇叉着腰说:“算也不算,这房子是他租的,房租还没有到期,人就突然走了。”

    陆征问:“陈鹏是个木匠?”

    夜晚已经降临,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飘起了小雨,雨刮器来回摆动的声音非常清晰。

    云渺:“你怀疑是红蛇组织做的对吗?”

    陆征问:“怎么了?椅子坐得不舒服?”

    云渺鼻尖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是某种品牌的洗衣液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

    “成家了吗?”

    温热的气息从脸上划过,碎发被拂得痒痒的,云渺悄悄把椅子往前挪了下,瓷砖上滑过刺啦一声响动。

    技术部搜寻过每个角落,有价值的线索非常少,连指纹都很少。

    云渺:“不是。”

    “渺渺,每逢这样的雨天,我都会想起那天送你走时的情形。那天,我该给你带把伞的。”

    很普通的名片为什么要和身份证放在一起,云渺将卡片翻过去,发现那上面写着一句话――

    车子刚到n市,刘宇的电话就来了。

    字体算不上好看,但是写字的人似乎下定决心写的,一笔一划笔力清晰――

    第二天一早,他骑车出门再也没回来过。

    云渺回头,对上陆征那双深邃的眼睛,皮鞋在湿漉漉的地面轻轻踏过,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周格外安静。

    云渺推门下车,外面是漆黑的雨幕。

    云渺站在他边上看了一会儿,说:“4月10号,距离今天刚好十六天。”

    4月10号晚上八点多,陈鹏骑摩托车从家里出发,夜里十二点半返回,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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