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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玉伸手捻起一块桂花酥送进嘴里。
“你有事对我说？”衡玉看向了悟。
里面的莲子肉展露出来。
这个签文的含义，直白到完全不用住持帮忙解签。
各取所需，其实并不冲突。
都还没开始付诸行动，居然就被佛祖预判绝对失败了！？
做完这个动作后，她又觉得这会显得自己很紧张，于是将手放下交叠于膝上:“什么违和感？”
“签面倒扣，施主抽出来的应是最差的签。最好的签与最差的签都被施主抽中了，这样的事情贫僧也是第一次听闻。”住持拨弄着佛珠，语气里含着几分感慨。
这句话，衡玉说得很轻很轻。
瞧见两人的互动，住持脸上先是划过几分疑惑，想起无定宗掌教给他的传讯后，住持又有些明悟过来。
风穿堂而过，送来桂子淡淡的清香。衡玉目光落在了悟身上，总疑心自己眼里倒映进了浅浅温柔月色。
没等了悟回答，衡玉伸手捡起竹签:下下签。
莲子的外壳被剥掉了。
她在他的眼里清晰看见自己的容貌，衡玉微微一笑:“了悟师兄，你我来日方长，你且先好好考虑。”
轻到惊不起枝头的雀鸟。
她在穿越之前是时空管理局的高层，以前冷眼看过无数小世界的变迁。现在意外进入这个世界不到半年时间，这具身体没有血脉亲人，最亲近的师父游云和她接触的时间也有限。
衡玉有些诧异，她弯腰拿起最初那根签，才发现那只签上只有‘上上’二字，底下并无具体的签文。
衡玉注视着白嫩、散发一股淡淡奶香的莲子肉，示意了悟品尝:“这是合欢宗特有的莲子品种，外面其他地方是尝不到的。”
想到这里，衡玉饶有兴趣道:“若是如此，我想再摇一支签求问姻缘。”
但这句话，却让了悟拨弄念珠的动作彻底停顿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做些解释。
衡玉已经恢复从容淡定，托腮凝视着他，眸光湛然若水:“佛子，揭短是种很不好的习惯，你必须要补偿我的心理损失才行。没有人成为我的羁绊，你愿意成为我往后岁月的羁绊吗？”
他果断点头，伸手将莲子肉送进嘴里。
气氛凝滞下来。
她渡他成佛，而他助她完成内门任务，陪她证得长生大道。
香甜与苦涩，这两种味道同时从舌尖蔓延开。
刚把桂花酥咽下一部分，她就听到了悟说:“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冒昧了。刚刚洛主跟住持对答时，贫僧一直在认真倾听，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那种奇异的违和感越来越重。”
衡玉维持着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了悟才轻轻动了一下。
道她为什么这么问，默默点了下头。
他伸手，接下这片银杏叶。
此身只合佛前老，愧对嫦娥一片心。
这种情况下，她的确很难对这个世界生出认同感，完全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
衡玉从石凳上起身，右手撑在冰凉桌面上，身体前倾，拉近与了悟的距离。
但寻思一番，衡玉又觉得她这时候无论说些什么，听起来都像是在狡辩——因为，了悟这番话是对的。
住持无奈微笑:“即使是佛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窥见未来，所以施主请放心，签文都是有逆转的可能性。”
随后，她将这片银杏叶递给了悟:“当你考虑清楚，就把这片叶子回赠与我吧。”
“签面反扣。”了悟突兀出声。
但在她感应到侧头看过来时，了悟已经先一步垂下密如鸦羽的睫毛，认真而专注地拨弄念珠。
他伸手接过衡玉的签，低低道了声佛号:“施主可知，这签筒里的签，在摇晃出来之前本是无字的。是冥冥中佛祖听到了施主的问题，这才降下预兆。”
【我终身侍奉在佛前，只能愧对你的一番情谊。】
第一次摇签时，她在心里并没有问问题。
“洛主心无敬畏，对这个世界也似是没有羁绊，就好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对这片土地没有生出任何的认同感。”了悟问她，“这样的心态，难道就是洛主所要求的逍遥超脱吗？”
动作轻柔，也虔诚。
-
走进厢房院子里，了悟朝了念摆手:“你先进屋诵经。”
这就和主持的话对上了。
了悟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桂花糖和桂花酥，全部推到她面前:“吃些吧。”
衡玉默默咽下嘴里的桂花酥。
说完刚刚那句话后，她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用自己修剪得极好的指甲将莲子外壳剥掉，把莲子肉一一放到干净的手帕上。
在这个世界里，她接触最多的人反而是了悟。
衡玉停下咀嚼的动作，下意识用指尖梳顺被风吹得凌乱的发梢。
衡玉看向他:“这莫非是什么不详的征兆？”
第二次摇签时，她是问了问题的，所以上上签底下还有签文。
她依照流程在心里默念问题，然后摇签。这回竹签掉落，签面直接反扣在桌上。
衡玉心下觉得好笑，不敢逗得太过火，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片刚刚掉落的银杏叶，将她的灵力注入叶脉。
在衡玉跟住持对话时，了悟的目光一直停歇在衡玉身上，神情逐渐若有所思。
她非常坦然地承认下来。
院子里有石桌，了悟走到桌边坐下。他唇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朝她招了招:“过来坐下。”
院子里静谧下来。
衡玉抿唇轻笑，出声向住持道谢:“打扰住持了。”
签文——
“洛主？”
衡玉觉得，自己当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静谧片刻，院内只响起了悟的念佛声:“阿弥陀佛。”
指尖落到腰侧的香囊，动作利落地将香囊接下来，衡玉倒出里面装着的几颗莲子。
了悟几乎有些狼狈地别开眼。
诧异一瞬，在听了主持的话后，衡玉反倒重新恢复淡定从容。
了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剥莲子的动作，但很显然，在这个时候剥莲子定然有什么特殊意义。
桂花酥脆而香甜，味道不错。
了念茫然，但还是乖乖走进厢房里，他心性聪慧，大概知道师兄是有话要单独对洛主说，连门窗也一道锁紧。
……怎么会有一种食物，竟然能同时兼具这两种味道？
半晌，衡玉抿唇轻笑，打破沉默:“我是心无羁绊。”
不认同这个世界，又如何超脱于这个世界？
“能抽出上上签，说明施主身负大气运在身；这签文才是在回答施主心中的问题。”
“我不信神佛，所以即使这签抽得再玄乎，我也是不信签文内容的。”把自己抽中的三支签都拿起来，全部收进储物戒指里。
横看竖看，上看下看签文，衡玉都有种她的内门任务要凉透的感觉。
] 衡玉伸手捻起一块桂花酥送进嘴里。
“你有事对我说？”衡玉看向了悟。
里面的莲子肉展露出来。
这个签文的含义，直白到完全不用住持帮忙解签。
各取所需，其实并不冲突。
都还没开始付诸行动，居然就被佛祖预判绝对失败了！？
做完这个动作后，她又觉得这会显得自己很紧张，于是将手放下交叠于膝上:“什么违和感？”
“签面倒扣，施主抽出来的应是最差的签。最好的签与最差的签都被施主抽中了，这样的事情贫僧也是第一次听闻。”住持拨弄着佛珠，语气里含着几分感慨。
这句话，衡玉说得很轻很轻。
瞧见两人的互动，住持脸上先是划过几分疑惑，想起无定宗掌教给他的传讯后，住持又有些明悟过来。
风穿堂而过，送来桂子淡淡的清香。衡玉目光落在了悟身上，总疑心自己眼里倒映进了浅浅温柔月色。
没等了悟回答，衡玉伸手捡起竹签:下下签。
莲子的外壳被剥掉了。
她在他的眼里清晰看见自己的容貌，衡玉微微一笑:“了悟师兄，你我来日方长，你且先好好考虑。”
轻到惊不起枝头的雀鸟。
她在穿越之前是时空管理局的高层，以前冷眼看过无数小世界的变迁。现在意外进入这个世界不到半年时间，这具身体没有血脉亲人，最亲近的师父游云和她接触的时间也有限。
衡玉有些诧异，她弯腰拿起最初那根签，才发现那只签上只有‘上上’二字，底下并无具体的签文。
衡玉注视着白嫩、散发一股淡淡奶香的莲子肉，示意了悟品尝:“这是合欢宗特有的莲子品种，外面其他地方是尝不到的。”
想到这里，衡玉饶有兴趣道:“若是如此，我想再摇一支签求问姻缘。”
但这句话，却让了悟拨弄念珠的动作彻底停顿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做些解释。
衡玉已经恢复从容淡定，托腮凝视着他，眸光湛然若水:“佛子，揭短是种很不好的习惯，你必须要补偿我的心理损失才行。没有人成为我的羁绊，你愿意成为我往后岁月的羁绊吗？”
他果断点头，伸手将莲子肉送进嘴里。
气氛凝滞下来。
她渡他成佛，而他助她完成内门任务，陪她证得长生大道。
香甜与苦涩，这两种味道同时从舌尖蔓延开。
刚把桂花酥咽下一部分，她就听到了悟说:“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冒昧了。刚刚洛主跟住持对答时，贫僧一直在认真倾听，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那种奇异的违和感越来越重。”
衡玉维持着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了悟才轻轻动了一下。
道她为什么这么问，默默点了下头。
他伸手，接下这片银杏叶。
此身只合佛前老，愧对嫦娥一片心。
这种情况下，她的确很难对这个世界生出认同感，完全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
衡玉从石凳上起身，右手撑在冰凉桌面上，身体前倾，拉近与了悟的距离。
但寻思一番，衡玉又觉得她这时候无论说些什么，听起来都像是在狡辩——因为，了悟这番话是对的。
住持无奈微笑:“即使是佛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窥见未来，所以施主请放心，签文都是有逆转的可能性。”
随后，她将这片银杏叶递给了悟:“当你考虑清楚，就把这片叶子回赠与我吧。”
“签面反扣。”了悟突兀出声。
但在她感应到侧头看过来时，了悟已经先一步垂下密如鸦羽的睫毛，认真而专注地拨弄念珠。
他伸手接过衡玉的签，低低道了声佛号:“施主可知，这签筒里的签，在摇晃出来之前本是无字的。是冥冥中佛祖听到了施主的问题，这才降下预兆。”
【我终身侍奉在佛前，只能愧对你的一番情谊。】
第一次摇签时，她在心里并没有问问题。
“洛主心无敬畏，对这个世界也似是没有羁绊，就好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对这片土地没有生出任何的认同感。”了悟问她，“这样的心态，难道就是洛主所要求的逍遥超脱吗？”
动作轻柔，也虔诚。
-
走进厢房院子里，了悟朝了念摆手:“你先进屋诵经。”
这就和主持的话对上了。
了悟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桂花糖和桂花酥，全部推到她面前:“吃些吧。”
衡玉默默咽下嘴里的桂花酥。
说完刚刚那句话后，她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用自己修剪得极好的指甲将莲子外壳剥掉，把莲子肉一一放到干净的手帕上。
在这个世界里，她接触最多的人反而是了悟。
衡玉停下咀嚼的动作，下意识用指尖梳顺被风吹得凌乱的发梢。
衡玉看向他:“这莫非是什么不详的征兆？”
第二次摇签时，她是问了问题的，所以上上签底下还有签文。
她依照流程在心里默念问题，然后摇签。这回竹签掉落，签面直接反扣在桌上。
衡玉心下觉得好笑，不敢逗得太过火，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片刚刚掉落的银杏叶，将她的灵力注入叶脉。
在衡玉跟住持对话时，了悟的目光一直停歇在衡玉身上，神情逐渐若有所思。
她非常坦然地承认下来。
院子里有石桌，了悟走到桌边坐下。他唇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朝她招了招:“过来坐下。”
院子里静谧下来。
衡玉抿唇轻笑，出声向住持道谢:“打扰住持了。”
签文——
“洛主？”
衡玉觉得，自己当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静谧片刻，院内只响起了悟的念佛声:“阿弥陀佛。”
指尖落到腰侧的香囊，动作利落地将香囊接下来，衡玉倒出里面装着的几颗莲子。
了悟几乎有些狼狈地别开眼。
诧异一瞬，在听了主持的话后，衡玉反倒重新恢复淡定从容。
了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剥莲子的动作，但很显然，在这个时候剥莲子定然有什么特殊意义。
桂花酥脆而香甜，味道不错。
了念茫然，但还是乖乖走进厢房里，他心性聪慧，大概知道师兄是有话要单独对洛主说，连门窗也一道锁紧。
……怎么会有一种食物，竟然能同时兼具这两种味道？
半晌，衡玉抿唇轻笑，打破沉默:“我是心无羁绊。”
不认同这个世界，又如何超脱于这个世界？
“能抽出上上签，说明施主身负大气运在身；这签文才是在回答施主心中的问题。”
“我不信神佛，所以即使这签抽得再玄乎，我也是不信签文内容的。”把自己抽中的三支签都拿起来，全部收进储物戒指里。
横看竖看，上看下看签文，衡玉都有种她的内门任务要凉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