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准备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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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媼伸出手：“过来，叫你舅父歇息。”

    母子二人一人背二十斤回来，卫青才到家，准备沐浴。卫长君叫他慢慢洗，然后去看看面发了没。不出他所料，面还没发起来。卫长君吩咐老奴煮粥热馍，回头就着萝卜干吃。

    [哪能啊。]嘟嘟含羞带怯地说出

    欢快兴奋的童音险些吓得卫长君失态。

    思及此，卫媼不敢阻挠，“做什么吃？”

    卫广蹦跶出来，“那大兄多喝些肉汤。”

    卫长君：“只为对陛下有个交代我也得去。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好打猎。”

    放下碗勺，注意到两个弟弟眼巴巴看着他。卫长君心头有一丝丝羞愧。并非他占了人家长兄的身体，而是这俩孩子还没他前世的儿子大，给卫长君一种欺负晚辈的感觉。

    卫长君端着大外甥的尿盆出来，“自然不够。所以每当你二兄休息，咱家总要买些肉。”

    卫长君定定地看着嘟嘟，[还以为你死了呢。]

    县丞很意外，真没看出来，卫夫人的长兄不止豁达还很聪慧：“那回县衙？”

    卫长君心说肉才长身体啊。不过在他们眼中汤比肉滋补，“好，多喝点。你们赶紧洗洗。早点吃好早点和发面。”

    卫长君估计它重新启动程序去了。

    饭毕，卫长君又带两个妹妹出去买一篮鸡蛋和鸭蛋。一半留着吃，一半腌咸鸡蛋和咸鸭蛋。

    卫长君笑道：“不能种庄稼还不能种果树？随便种一些，卖的钱也够我一年到头用的。即使没那两块地，我就不吃不喝了？”

    冬天冷，喝汤暖和，恰好面食养胃，卫长君摊煎饼的时候吩咐老奴和面擀面条。摊好一个煎饼，卫长君就撕一点给他小外甥尝尝。

    要想发面不酸也简单，只需放一些碱。不过放多了也不行。碱可以刷去油渍，厨房并不缺这个。

    小孩儿抱的越发紧。

    卫媼看不下去，由着舅甥二人沆瀣一气。

    面块变大，卫长君就叫老奴烧火。蒸了四笼屉，满满两筐。然而还没做午饭就去掉半框。

    卫长君拿出钥匙，又递给她几根竹片。卫孺不明所以。卫长君解释：“地契。房前屋后那两块地已经是我的了。”

    城外唯有秦岭猎物最多。可前往秦岭绕不开卫长君的新家。

    卫媼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可一想到比她拳头大的炊饼，最小的儿子也吃了两个，还是卫少儿起的头，禁不住朝她脑门上戳一下：“憨吃！”

    连着几日鸡蛋羹，卫步和卫广小哥俩羞愧了。

    卫长君看向他二妹：“你又打他了？”

    翌日清晨，卫孺和卫少儿姊妹俩做饭，卫长君就叫她们做三份蛋羹。

    卫媼知道他说的在理，可是一想到墙上的猴爪子，心里头就不踏实：“你当真决定要去？”

    卫少儿脸色微红，不敢看她大兄，端的怕挨训。

    卫媼过忘了。

    卫孺：“我们吃鸡蛋饼里的蛋就够了。你们和去病正长身体得多吃些。否则就像你二兄似的，十五岁了还跟十岁小儿一样。”

    卫少儿还没开口，小孩儿使劲点一下头，可怜兮兮地喊：“舅舅……”卫少儿扬起巴掌，“我什么时候打你了？大兄别听他胡说，他要出去我不许，数落他几句。”瞪着霍去病，“敢瞎说我打好你！”

    卫长军自打成为卫长君还从未吃过发面饼，记忆中的食物多是平阳侯府给奴隶准备的粗饼粗饭，也不乐意回忆，以致于真忘了。

    卫广也不爱吃，闻言眼中一亮，欢快地飞一般去找卫少儿“告密”。

    嘟嘟的眼珠子动了，脸上依然无法接受，[这就成了？还是一百亩？]

    “叫她消停会儿，回头我做。”

    小孩儿在他怀里直起身来，奶声奶气道：“想吃，舅舅做。”

    卫长君不明所以，但童子尿味重，先把尿盆放茅房里。出来听到卫少儿嚷嚷着不吃发面炊饼，卫长君越发疑惑，冲卫广招招手：“怎么了？”

    卫长君朝东边看去：“同咱们邻居说定了，饭后去她家买只公鸡。”

    [那可以开直播吗？可以打开良种仓库吗？]

    “我请了附近百姓做工，他们得空会把做衣柜榻案的木料放进去，在屋里做，做好也省得搬运。”

    嘟嘟跳起来，[那也是地！]

    等他把面糊糊摊完，小孩打饱嗝了。卫长君叫来两个幼弟，一人给他们半块，叫他们边吃边带小不点在院里玩儿。

    从县衙出来，回家的路上嘟嘟跟个傻子一样倒骑驴，目光呆滞地看着卫长君。卫长君无语，这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戏啊。

    小孩儿不受力，往后踉跄。卫长君抱起他，小孩扬起小巴掌：“打你哦。”

    天天闲在家中的儿女少吃一口没什么，不能饿着当差拿俸禄的儿子。翌日清晨，卫媼醒来就吩咐老奴和面，然后面盆用褥子包裹起来。她陪卫长君买白面。

    过了午时面发起来，卫长君用擀面杖把碱撵成细细的粉末加入其中，然后揉搓均匀。卫长君懒得揉馒头，就把面团切成四方块，比小霍去病的拳头稍微大一点点。

    小孩伸手抓住她：“不要你，要舅舅！”

    随后帮卫长君把车上的东西搬去厢房。卫长君锁上厢房门就随三人离开。县丞指着虚掩的大门，“不锁？”

    卫家姊妹兄弟四人因为相信大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前两笼蒸熟，卫少儿就拿一个掰四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小孩儿吓得抱紧大舅的脖子。

    切好之后还得再醒一会儿。厨房里阴冷，卫长君就把面团放簸箕上移到院中，让太阳直射。

    卫媼佯装不快：“你舅舅做的香？”

    有了卫子夫给的五十金，卫家日子很是充裕，卫长君道：“阿母，面和钱当紧，还是你的儿女外孙的身体当紧啊？”

    “大兄身体虚弱，那么一点够吗？”

    卫长君：“明早我再去买两袋白面，和两盆面，叫他们吃个够，以后就不这么贪嘴了。”

    卫少儿惊呼一声：“和什么？”

    大馍入口，面香浓郁，软而劲道，吃下去口中还有回甘，顿时令四人越吃越想吃。结果四人干掉八个。卫媼跟她小外孙吃一个。卫长君揉面揉累了吃一个，两个老奴吃一个。

    卫长君还以为它怎么了，[严谨点，百亩没人要的荒地。]

    小霍去病毫不犹豫地从他身上下来。卫长君牵着他的小手去庖厨。卫媼跟进去，问他买的东西锁好了吗。

    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该准备除夕年货，卫家一家人起的格外早。卫步去庖厨舀热水洗脸，注意到卫孺只打三个鸡蛋，忍不住问：“没有大兄和阿母的吗？”

    卫媼禁不住笑了，朝他小脸上捏一下，“我给你做蛋羹蛋饼。”

    “可是你不下来，我怎么做？”卫长君好脾气地问。

    “你想得好。这一个个，做多少够他们吃的？”卫媼嫌弃。

    小霍去病倚着案板，眼巴巴看着他舅调鸡蛋羹。随后卫长君拿出鏊子做鸡蛋煎饼，小孩蹲到他身边，肉乎乎的小手托着小脸，吸吸鼻子，仰头眯眼，“好香啊。”小脸上尽是陶醉。

    卫广小声说：“阿母做的发面炊饼酸的倒牙，您忘了？”

    卫长君笑道：“君子不屑这等事。可小人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我也没精力应付那些子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小人。”

    小孩不客气地点头。卫媼顿时有点生气。卫长君打圆场：“还不是被他母亲的千层饼吓得。你别乱跑，舅舅给你做。”说话间把小孩放到案板边。

    卫长君此行很是顺利，以致于到家灶还是冷的。小霍去病这些日子跟着卫长君吃住有了感情，一见他回来就扑上去，像是被人遗弃过似的。

    出门前，卫长君算过时间，告诉家人他能赶回来用午饭。卫媼担心他赶不回来，吩咐两个女儿晚点准备。

    “你就吃的时候说得清楚。”卫媼朝他小脑门上戳一下。

    卫孺移到他跟前，小声说：“大兄没买肉？”

    回到家中不见嘟嘟出来，卫长君也不着急，反正嘟嘟比他怕死。

    待卫媼意识到准备过年的馍顶多吃到明晚，慌得把馍锁起来。

    [哥，好久不见！]

    卫长君：“明早青弟就回来了。”

    随后面条煮熟，小孩也有点饿，正好吃他的鸡蛋羹。只是也没吃完，剩两三口的样子。卫长君端起来吃了。

    [你又怎么了？]

    嘟嘟一看又闯祸，赶忙跳远一点。卫长君去屋里拿一串铜钱给卫孺，打发她去隔壁买鸡。小霍去病跟两个小舅玩儿去了，卫媼和卫少儿在厨房，一时之间院中只有卫长君和嘟嘟俩。

    卫长君微微点头，驾车跟在后头。

    嘟嘟瞬间死机，然后一跃到卫长君眼门前。卫长君吓得顿时想给它一巴掌。嘟嘟察觉到危险，跳回驴身上消失不见。

    “是你的又如何？离秦岭那么近什么也不能种。”卫媼想起来就忍不住嫌弃。

    刘彻无论做什么，东宫的窦太后都插一脚。即使刘彻重用她侄子窦婴，窦婴不听她的，也被她赶回家去。刘彻在宫里憋屈，就三不五时地微服出巡或狩猎。卫媼在平阳侯府的时候经常能听见人说起这点。

    卫长君笑道：“无碍。去病，想不想吃滑溜溜的蛋羹，香香软软的蛋饼？”

    朝廷有规定谁开荒地就是谁的，头几年也无需交赋。m.wannengwu.com县丞没理由拒绝，“凭这宅子是陛下令人建的也没人敢跟公子争抢。”

    县丞颔首：“小人的脑袋像长在脚后跟，干出什么来都不足为奇。”

    小霍去病大声说：“蛋羹，蛋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