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准备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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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又不能吃了他。”

    “谁叫我家没钱呢。”霍去病笑看着刘彻。刘彻慌忙说:“朕也没钱。”霍去病噎了一下，“天下都是您的，说这话您也不嫌丢人。”

    家里出事了？东方朔顾不上卫长君，抄了十来张就驾车回茂陵。

    随后小小人儿左手马鞭右手缰绳，面上没有一丝怯弱，令刘彻很是满意。直到小孩累了，刘彻才抱他下马。

    “我也没做什么啊。”霍去病一脸无辜，对上小表弟好奇的样子，他手痒，这么软的小孩竟然是陛下的种，真不可思议，“据儿，表兄抱抱？”

    刘彻心虚了，又不禁感慨:“十五年了啊。感觉弹指一挥间。”

    五个小子扔下渔网等物就往家跑。

    卫长君想笑:“你心里想什么呢？”

    刘彻心想, 二十年。这说明他最少还能再活二十年？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刘彻真想晃晃脑袋, 看看里面是不是水。

    “忘了。”刘彻眉头舒展，抱起刘据, “据儿, 想不想骑马？”

    卫长君甚少带霍去病进宫，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他很少进宫。这就导致今天来之前刘据都不知道他还有两个表兄。

    半大小子兴奋地欢呼一声，吓得刘据抱住他皇帝老子大腿。刘彻弯腰抱起儿子，吼公孙敬声，“小点声！”

    “这儿没你的事了, 韩嫣，回去想想该带什么。不懂就去上林苑问问，那边有很多俘虏。”刘彻面无表情道。

    “东方朔，知道卫长君此时在何处吗？”

    刘彻:“朕也没说什么。”不待他开口，“还去不去？”

    刘彻看到他们这么兴奋，忽然觉着公孙弘多虑了，修朔方、五原二郡伤财是肯定的，毕竟修城建墙的士兵需要穿衣吃饭。至于劳民，就不一定了。

    霍去病奇怪:“网好好的啊？就是破了，修修补补也能再用三年。”

    霍去病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不撒泼打滚也不自作聪明吵吵闹闹要出去，他越发手痒，“表兄领你抓鱼去？”

    “你父母同意，你和大舅一辆车。”卫长君笑着回答。

    霍去病叫来几个伙伴，又叫来阿奴，拿网兜的拿网兜，拎水桶的拎水桶，拉网的拉网，分工明确，片刻就把鱼全弄上来。

    刘彻听得直皱眉，“修修补补？你也不嫌丢人。”

    绕了一圈没出什么意外，小孩越发大胆，冲大舅伸手要缰绳。

    公孙敬声使劲点头。

    韩嫣这样心虚, 恰好证明刘彻猜对了, “这一个个, 朕怎么着他们了？”

    韩嫣想说，哪想什么。对上小人儿好奇的样子，韩嫣的脸一下红了，慌忙起身:“臣告退！”端的怕再呆下去惹得刘彻反悔。

    卫长君没眼看，想说什么又觉着他家没皇位继承，他不能要求刘彻撒手任由孩子跌跌撞撞接受挫折，“回头得多买几张渔网。”

    卫长君:“但是得先告诉你父母，你外祖母和几个舅舅还不知道，还有——”

    刘彻很意外，又觉着合该如此，他儿子乖不等于胆小懦弱。刘彻看着儿子能抓住缰绳，就叫卫长君找马鞭。

    刘彻不想把白白嫩嫩又软又乖的儿子给霍去病个糙小子，“父皇陪你去。”

    “十五年前，陛下那些丰功伟绩，要我一一列举出来吗？”卫长君笑着问。

    霍去病的五个伙伴欲言又止地看着卫长君。他们也是卫长君看着长大的，卫长君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你们父母长辈同意，我们就一块去。”

    卫长君愣了愣, 然后让自己露出轻松的笑容:“陛下说这些过早。”免得他胡思乱想, 又求仙问道, “陛下忘了你我三十年之约？”

    卫长君见他盯着马打量，“趴下摸摸它。”

    此时卫长君还在椒房殿，告诉卫子夫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他便会回来

    卫长君:“看你抓几条。”说着话跟他出去。

    “明日进城你去告诉他们，我和表兄准备。”公孙敬声急急地打断他。

    刘彻:“他弟可以打到河套地区，他不能去那边垦荒？”

    “去！”以前茂陵没几户人家，也就没什么人抓鱼，导致鱼很多。网下去不足一个时辰也能搂几条。霍去病问他大舅，“晌午怎么吃？”

    小刘据看到桶里好多鱼乱扑通，好奇地要下去。刘彻今年三十一岁，就这一个儿子，恨不得当成眼珠子疼。哪怕鱼出不来他也不敢撒手，牵着儿子靠近水桶。

    朝议时，东方朔并不在宣室正殿。东方朔一刻前才进来，“椒房殿。”

    “微臣相信大公子的能耐。只是大公子毕竟是血肉之躯。那边此时荒无人烟，不等于大公子到的时候也是荒凉之地。”

    卫长君想笑:“据儿，马不咬人。”

    吃饱喝足的霍去病从屋里出来，好巧不巧看到这么温情的一幕，不禁啧一声。

    小孩高兴的见牙不见眼，搂住他的脖子，亲昵的小脸贴向他的脸。

    刘彻笑着拍拍儿子的背，单手翻身上马。小孩吓得惊呼一声，扭头看看怎么回事，发现离地很远，又吓得抓紧他老子。

    刘彻转过身，霍去病脸上的嫌弃还没消失，“吃饱了？有力气了？”阴阳怪气嘲讽。

    “在院里。”刘彻经过厨房, 眼角余光瞥到霍去病和阿奴以及公孙敬声忙着吃面喝汤，“去病，你的马在马厩里吗？”

    卫长君提醒:“敬声，我们不是去春游。”

    翌日朝议，刘彻告知三公九卿诸官吏他意已定，在河套地区修二郡，此事不必再议。散朝后，刘彻令东方朔拟告示。

    霍去病点头，意识到他什么意思:“阿奴的马力气大。”

    “以后朕走在你前头, 据儿就交给你了。”刘彻没忍住把托孤的话顺嘴说了出来。

    “可可是大公子的身体，还有河套地区，他他——”东方朔腹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纵然刘据胆子大，他也只是一年零九个月的小娃娃。面对不熟悉的霍去病，小刘据摇头说“不”。但他又对霍去病好奇，就靠在老父亲怀里打量他。

    刘彻瞪他一眼，抱着儿子出了院门看到一个男奴，令其把霍去病的马牵过来。

    小人儿试探着轻轻抚摸一下，马儿像是没有任何感觉，继续跟着卫长君绕着房屋走。小刘据胆子大起来，又轻轻摸摸。

    霍去病笑了:“陛下尽管骑。”

    刘彻笑着说:“可以。”

    刘据可能才意识到他不止有父皇还有大舅，他试着睁开眼，马并没有扭头瞪他或等着给他一下，小人儿放松下来。

    刘彻好笑:“天下还有第二个卫长君？”

    刘彻拿过儿子的小手使劲在马背上拍一下。马蹄子蹬两下，小刘据又吓得抓住他父皇的手寻求保护，闭上眼睛不敢看。

    卫长君拍拍手:“据儿，大舅在下面，不怕，马不咬人。”

    东方朔还是不想提笔，开荒那么容易的话，公孙弘不可能明知主父偃提议设二郡是陛下授意的，依然当廷反对。

    公孙敬声安静下来，也只安静片刻，“大舅，那里什么也没有，我们是不是得从今，不，从明天开始就得准备行李？”

    卫长君趁机说出朝廷打算在河套地区建城，陛下给他两千亩地，过了除夕他就收拾收拾赶赴塞上。不顾阿奴和霍去病以及刚刚到来的公孙敬声目瞪口呆，他继续说:“那边天冷风硬，匈奴被赶跑后成了真正的不毛之地，你们想去看看吗？”

    公孙敬声很着急，“大舅，大舅，我呢？”

    刘彻不由得坐直，“椒房殿？”忽然想起卫长君昨日被公孙敬声打断的话，“告诉皇后啊？是得告诉皇后一声。写好了朕给你一天假回家看看。”

    东方朔写到卫长君自愿前往河套地区，手抖了一下，一张纸全毁了。刘彻见他停下，奇怪地问:“怎么了？”

    难怪卫长君着急要两千亩地。刘彻真懂了, 再过几年精力不济, 他主动给两千亩地卫长君也照看不过来。

    阿奴知道卫长君不是信口开河之人，“郎君，还买渔网做什么？”

    “这个卫长君是微臣认识的卫长君？”

    卫长君慌忙说:“不可！外面风大！”

    小孩直起身来。

    韩嫣的神色过于好懂。www.qiweishuwu.com刘彻气得差点翻白眼, 他是挖人祖坟，还是把天捅了, 怎么就不能有个乖儿子。

    霍去病回过神，忙不迭问:“大舅是说我们也能去？”

    韩嫣奇怪地看卫长君, 陛下又怎么了。

    刘彻板起脸:“让你写就写。多写几张。长安城内恐怕招不够他要的一千五百人。”

    小人儿翻过来背靠父亲胸膛，两边都是空的，又忍不住害怕。刘彻搂住儿子，卫长君拿过缰绳，另一只手扶着小外甥，小孩儿踏实了。

    “不怕，父皇在。”刘彻双手掰开儿子的小手。

    父皇抱着，大舅接着，小人儿不担心他摔下去或被骂一蹄子踹翻。

    卫长君认为他无法理解，索性转移话题，“这些鱼你们打算怎么吃？”

    以前霍去病和阿奴骑小马驹。随着他二人长高，小马驹也长大了。大马哼一声，刘据吓得抱住他皇帝老子的脖子。

    卫长君颔首:“陛下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小人儿力气小，他给马几鞭子，马只当他挠痒痒，没有撒丫子跑，也没尥蹶子。小刘据误以为马很安全。坐在马背上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小刘据很喜欢，恋恋不舍地看着马问，“父皇，还可以骑大马吗？”

    “我也不觉着自己老。可去病十五了。岁月催人老。”

    “茶室有烤红薯，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