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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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写的还是那个印第安人爱上中国姑娘的故事吗？”裴祉记得她之前提及过。

    她无名指微颤，不自觉地往下压，没注意按在了“删除”键上。

    用的是中文，发音标准。

    “......”裴祉愣在原地，侧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没听他说过中文，但没想到比起当地部落的方言和英语，他的中文说起来更加好听，带着胸腔共鸣的磁性。

    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来不及传入别人的耳朵里，就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裴祉目光落在她脸上，“为什么不一定？”

    “也许吧。”宋郁耸耸肩，“不一定。”

    “谢谢”这个词最简单也最好记，塔克瓦尔他们用得很勤，时不时就对宋郁说“谢谢”，以表达友善和客气。

    许久，缓缓深吸一口气，压不下心底的躁意。

    等显示屏上大段的字消失，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按撤回组合键。

    宋郁觉得烦躁，“啪”得一声，阖上笔记本电脑。

    宋郁觉得耳朵眼里一阵酥痒。

    煤油灯的光笼罩住他们，有一瞬间的静滞。

    宋郁愣了愣。

    “雨停了。”她说回了英语，掀开了帐子，逃似地踩着矮梯跳下树。

暗里往回走，走向过去，在阴冷的洞穴里翻找历史的痕迹，忍受一日一日的枯燥。

    过去他一直并不太在乎自己的研究结果有没有被人看到，论文发了就发了，他常年在荒野工作，甚至这篇文章什么时候发表的他都不太清楚。

    她用中文小声地嘟囔，“你又没有爱上我。”

    他的视线凝着还在晃动的帐子。

    “谢谢。”他说，声音低缓徐徐。

    闻言，裴祉垂下眼睫，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随即她想起之前徐周旭在部落里，教过大家简单的中文。

    所有的文字恢复，她按下保存，然后抬起眼看他，男人的面庞俊朗，眼眸干净深邃。

    宋郁想起那位不知此时身在何处森林的人类学学者。

    四目相对。

    最后归去时，亦是惨淡，研究成果很少被关注。

    宋郁沉默半晌，忽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过如果他知道阿波塔拉族还可能存在，肯定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