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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想个法子让锦蓉也去。”
玉宁边说边看余氏的脸色，她的脸上并没有明显怒色。只是眼睛望着柳园的方向出神，就好像猎人在盘算怎么将猎物引入陷阱。
余琛并未询问是何药，只温柔一笑:“喝吧。喝完给你吃酥仁糖。”
“那可不，天不亮我就守在老太太园门口，说公子馋老太太房里的饭了，让厨房做着我等着拿。不一会子顾锦蓉便去请安了。”
“云儿也太冲动了些，既是要出气便要出够，你去闹一场，柳氏再去你父亲面前哭哭啼啼，到头来还不是咱们吃亏？”
但，顾锦蓉也不是坏人……
都说伴君如伴虎，君恩难消受。
“母亲是说，皇上宣父亲带我入宫，搞了这么一个大阵仗，到头来只是做戏给旁人看？”
翌日，天气晴好。
刘嬷嬷上前帮忙拾起碎茶盏，玉宁撅着嘴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母亲，她们简直欺人太甚，我去掀了柳园去！”
余琛走后她继续用膳，用完后刚起身，便见余氏立在院门外同婢女说些什么。
余氏并未流露出惊讶神色，约是在顾徵明书房时一同接的旨。
听殷先生说该草药能抑制女子身体发育，并将脉搏表象掩成男向，掩人耳目。
“大夫人还在这聊天呢，别的园里就乱嚼舌根了。我听着来气同人争执了几句，还被人挠了脸。”
就算余姝为她备下了专用大夫，也架不住柳姨娘想法子试她的脉。
“母亲，锦蓉也不坏，柳姨娘做的龌龊事她从来没插过手，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顾纤云盯着满桌子绿叶无奈道:“所以说这一桌子清汤寡水是你给我求过来的呗！”
余氏这话提醒了顾纤云，万事忌冲动。要笑到最后必得沉得住气。但究竟该怎么做，顾纤云还是得跟手段高深的余氏学上几招。
顾纤云点点头，悻悻然坐下。
‘咣当’一声，玉宁端着茶一不小心撞在门槛上。
顾纤云点头:“母亲，刚才舅舅说今年的仲秋宫宴，皇上要父亲带上我。”
“锦蓉这孩子看着不爱说话，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在郢王府少王妃和庶出长女间，你觉得她会选隶小王爷还是柳姨娘？”
皇宫那个地方，她实在是不想插一脚。
余氏饮着茶思忖片刻问道:“确定是承乾寺？”
玉宁嘻嘻一笑:“有了，昨夜我让几个婢女在柳园门口叽叽喳喳讨论承乾寺的姻缘签，说抽了姻缘签不仅嫁的好，还能顺风顺水坐上当家主母的位子。顾锦蓉路过那里，自然是听见了。今儿天没亮，便去求老太太要去承乾寺抽签字。老太太嫌她一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不安全，我在旁说二公子今儿个要出门刚好路过承乾寺，可捎着大小姐一道去了。老太太便应下了。”
顾徵明为邹国身先士卒，那颗赤胆忠心就差掏出来给皇帝看了，没成想却还是没抵过几张奏折的胡言乱语。
承乾寺，顾纤云在脑子里翻了翻京都地图，没有印象。
玉宁一脸邀功的得意样。
余氏迈进门满脸关切。
“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纤云听了没说话，只盯着余氏手中的茶盏愣神。
看来皇宫那位皇帝是挺会耍小聪明的。
不是迷魂药的那副，而是她每日必服的那碗药。
顾纤云手脚冰凉。
“云儿害怕入宫？”
顾纤云满脸疑惑，余氏的脑回路她有点跟不上了。
纳吉，顾名思义，指男方拿着女方庚帖去寺庙占卜，若为吉兆，便会纳征，即前往女方下聘。下聘之后，这婚事才是成了。
“母亲，我明日想去承乾寺看热闹。”
顾纤云恍然大悟:“母亲是说，锦蓉知道要来求母亲放她一马？”
玉宁掀开帘子一脸艰难:“公子，老太太说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得清汤寡水养着，谁也不敢给咱园里送半块肉腥。”
说完便转身走向门外，临走前抓了满满一把酥仁糖藏在衣袖。
她嫌弃放下筷子问玉宁:“柳园那边有动静了？”
眼前点心碟里只剩了五六颗，顾纤云嘴角一抽，怪不得父亲每次见舅舅都想踹他一脚。
她扬起右脸，鬓角处一道鲜红血痕就跟猫爪挠过似地。
“刘嬷嬷，我记得明日是郢王府纳吉的日子。是隶小王爷亲自去？”
她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脸想死的样子。
余氏端起桌上茶盏，轻轻抿了口。
刘嬷嬷笑着解释:“难为公子不知道，这承乾寺乃姻缘寺，平日里都是男男女女结对去求姻缘签，极为灵验。也有去纳吉占卜的，但我估计方丈那老头收了人家银子，每次纳吉都是吉兆，这纳吉本来就是走走形式，大家为了图个好彩头便都去承乾寺纳吉，时间长了，变成了纳吉必去之地。”
余氏抚了抚她的额发柔声道:“刘嬷嬷说的不尽是事实，宫里的主子娘娘们多的是贤惠温良之人，你入了宫便知。况且皇上只是想当众提点你父亲以平息弹劾之言。”
一番话听得顾纤云心潮澎湃，不愧是宅斗高手余妈妈。佩服，佩服。
余氏放下茶盏笑了笑:“这样最好不过了。几百年来都是吉兆的纳吉圣地，突然出了个凶兆，是不是得轰动全城？”
“锦蓉那孩子虽然本性不坏，但柳姨娘做的坏事她都看在眼里不言语，也算是帮凶一个。就说你昨晚遇险，她肯定知晓。事关人命她竟一声不吭，是不是该收拾？”
“公子要是在场估计也得上前给那几个小贱蹄子几巴掌，她们聚在一起说，大夫人在药庐同殷先生待了一夜怕是做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事。”
“争执便争执，怎么打起架来？”
顾纤云眨巴眨巴眼，觉得皇上此举虽南辕北辙绕了几个弯子，但好像一箭双雕。
“你就一直在老太太园里等锦蓉过去？”
余氏又开口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锦蓉真的嫁不进郢王府。”
“确定确定。我前几日出府买菜碰见郢王府的王婆子了，她说隶小王爷会亲自去承乾寺占卜，我听得真真的。”
刘嬷嬷掰着指头想了想:“是了，大小姐的庚帖前些日子送去郢王府，估摸是明日去承乾寺去占卜。”
顾纤云忙起身查看她的伤势，好在挠地不深，渗出的血已凝。
顾纤云远远看着，待余氏转身她才重新回到座上。
她现在是有些理解了。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用过饭了？身子可好些了？”
说话间，玉宁端了碗药来。
“自古人言可畏，高处不胜寒，你父亲身居要位，那几本奏章又涉及国家大事，皇上就是再偏袒你父亲也不能在此事上面睁一只眼闭一眼。宫宴那日训个一两句也是有的，你有个准备才是。”
顾纤云挠挠脑袋，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刘嬷嬷说宫里的人都一个个恶鬼似的，见一个人恨不得一口吞掉，那些侍卫太监浑身都是伤，身上没一片好地方。”
“宫宴为何要让我去？往年也没让我去过啊？”
顾纤云坐在桌上用膳，老太太房里送来的饭菜仍是淡得要命，清汤寡水嚼了几口便冲帘外吆喝:“玉宁！给我去膳房要碗梅菜扣肉去！”
“我们想要收拾柳园，但没有下手的地方。你父亲又是最偏袒那个女人，给她园子派了一队的护卫。我们就算想进园找她把柄都抓不住。这时候，便最需要策反内部的人。你懂？”
顾纤云端起那碗一言难尽的药汁仰脖子饮尽，喝完后余琛便把酥仁糖递了过来。
顾纤云筷子捞了捞汤里得绿菜叶，老太太要这么为她着想下去，她的脸都要比菜叶还绿了。
她冲顾纤云一笑，顾纤云便明白余氏想干嘛，她想拿顾锦蓉下刀，若到嘴的郢王府这只肥鸭飞了，那柳氏就得哭死了。
“下次来舅舅给你带渝州上贡的酥仁糖，你家这个着实难吃了点。”
余琛搓了搓手上糕点屑，凝视远处一片金桂:“大抵是圣上生了猜忌之心，把你们爷俩叫进宫当着各王公大臣面提点提点。”
顾纤云愤怒转身，衣袖却被余氏拉住。
余琛拍拍她肩膀:“云儿放心，你初次进宫圣上也不会难为你，再说，有你舅舅我呢。我护着你。”
“云儿，明争暗斗的宅院里，优柔寡断没有好下场的。”
玉宁:“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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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宁边说边看余氏的脸色，她的脸上并没有明显怒色。只是眼睛望着柳园的方向出神，就好像猎人在盘算怎么将猎物引入陷阱。
余琛并未询问是何药，只温柔一笑:“喝吧。喝完给你吃酥仁糖。”
“那可不，天不亮我就守在老太太园门口，说公子馋老太太房里的饭了，让厨房做着我等着拿。不一会子顾锦蓉便去请安了。”
“云儿也太冲动了些，既是要出气便要出够，你去闹一场，柳氏再去你父亲面前哭哭啼啼，到头来还不是咱们吃亏？”
但，顾锦蓉也不是坏人……
都说伴君如伴虎，君恩难消受。
“母亲是说，皇上宣父亲带我入宫，搞了这么一个大阵仗，到头来只是做戏给旁人看？”
翌日，天气晴好。
刘嬷嬷上前帮忙拾起碎茶盏，玉宁撅着嘴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母亲，她们简直欺人太甚，我去掀了柳园去！”
余琛走后她继续用膳，用完后刚起身，便见余氏立在院门外同婢女说些什么。
余氏并未流露出惊讶神色，约是在顾徵明书房时一同接的旨。
听殷先生说该草药能抑制女子身体发育，并将脉搏表象掩成男向，掩人耳目。
“大夫人还在这聊天呢，别的园里就乱嚼舌根了。我听着来气同人争执了几句，还被人挠了脸。”
就算余姝为她备下了专用大夫，也架不住柳姨娘想法子试她的脉。
“母亲，锦蓉也不坏，柳姨娘做的龌龊事她从来没插过手，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顾纤云盯着满桌子绿叶无奈道:“所以说这一桌子清汤寡水是你给我求过来的呗！”
余氏这话提醒了顾纤云，万事忌冲动。要笑到最后必得沉得住气。但究竟该怎么做，顾纤云还是得跟手段高深的余氏学上几招。
顾纤云点点头，悻悻然坐下。
‘咣当’一声，玉宁端着茶一不小心撞在门槛上。
顾纤云点头:“母亲，刚才舅舅说今年的仲秋宫宴，皇上要父亲带上我。”
“锦蓉这孩子看着不爱说话，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在郢王府少王妃和庶出长女间，你觉得她会选隶小王爷还是柳姨娘？”
皇宫那个地方，她实在是不想插一脚。
余氏饮着茶思忖片刻问道:“确定是承乾寺？”
玉宁嘻嘻一笑:“有了，昨夜我让几个婢女在柳园门口叽叽喳喳讨论承乾寺的姻缘签，说抽了姻缘签不仅嫁的好，还能顺风顺水坐上当家主母的位子。顾锦蓉路过那里，自然是听见了。今儿天没亮，便去求老太太要去承乾寺抽签字。老太太嫌她一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不安全，我在旁说二公子今儿个要出门刚好路过承乾寺，可捎着大小姐一道去了。老太太便应下了。”
顾徵明为邹国身先士卒，那颗赤胆忠心就差掏出来给皇帝看了，没成想却还是没抵过几张奏折的胡言乱语。
承乾寺，顾纤云在脑子里翻了翻京都地图，没有印象。
玉宁一脸邀功的得意样。
余氏迈进门满脸关切。
“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纤云听了没说话，只盯着余氏手中的茶盏愣神。
看来皇宫那位皇帝是挺会耍小聪明的。
不是迷魂药的那副，而是她每日必服的那碗药。
顾纤云手脚冰凉。
“云儿害怕入宫？”
顾纤云满脸疑惑，余氏的脑回路她有点跟不上了。
纳吉，顾名思义，指男方拿着女方庚帖去寺庙占卜，若为吉兆，便会纳征，即前往女方下聘。下聘之后，这婚事才是成了。
“母亲，我明日想去承乾寺看热闹。”
顾纤云恍然大悟:“母亲是说，锦蓉知道要来求母亲放她一马？”
玉宁掀开帘子一脸艰难:“公子，老太太说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得清汤寡水养着，谁也不敢给咱园里送半块肉腥。”
说完便转身走向门外，临走前抓了满满一把酥仁糖藏在衣袖。
她嫌弃放下筷子问玉宁:“柳园那边有动静了？”
眼前点心碟里只剩了五六颗，顾纤云嘴角一抽，怪不得父亲每次见舅舅都想踹他一脚。
她扬起右脸，鬓角处一道鲜红血痕就跟猫爪挠过似地。
“刘嬷嬷，我记得明日是郢王府纳吉的日子。是隶小王爷亲自去？”
她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脸想死的样子。
余氏端起桌上茶盏，轻轻抿了口。
刘嬷嬷笑着解释:“难为公子不知道，这承乾寺乃姻缘寺，平日里都是男男女女结对去求姻缘签，极为灵验。也有去纳吉占卜的，但我估计方丈那老头收了人家银子，每次纳吉都是吉兆，这纳吉本来就是走走形式，大家为了图个好彩头便都去承乾寺纳吉，时间长了，变成了纳吉必去之地。”
余氏抚了抚她的额发柔声道:“刘嬷嬷说的不尽是事实，宫里的主子娘娘们多的是贤惠温良之人，你入了宫便知。况且皇上只是想当众提点你父亲以平息弹劾之言。”
一番话听得顾纤云心潮澎湃，不愧是宅斗高手余妈妈。佩服，佩服。
余氏放下茶盏笑了笑:“这样最好不过了。几百年来都是吉兆的纳吉圣地，突然出了个凶兆，是不是得轰动全城？”
“锦蓉那孩子虽然本性不坏，但柳姨娘做的坏事她都看在眼里不言语，也算是帮凶一个。就说你昨晚遇险，她肯定知晓。事关人命她竟一声不吭，是不是该收拾？”
“公子要是在场估计也得上前给那几个小贱蹄子几巴掌，她们聚在一起说，大夫人在药庐同殷先生待了一夜怕是做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事。”
“争执便争执，怎么打起架来？”
顾纤云眨巴眨巴眼，觉得皇上此举虽南辕北辙绕了几个弯子，但好像一箭双雕。
“你就一直在老太太园里等锦蓉过去？”
余氏又开口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锦蓉真的嫁不进郢王府。”
“确定确定。我前几日出府买菜碰见郢王府的王婆子了，她说隶小王爷会亲自去承乾寺占卜，我听得真真的。”
刘嬷嬷掰着指头想了想:“是了，大小姐的庚帖前些日子送去郢王府，估摸是明日去承乾寺去占卜。”
顾纤云忙起身查看她的伤势，好在挠地不深，渗出的血已凝。
顾纤云远远看着，待余氏转身她才重新回到座上。
她现在是有些理解了。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用过饭了？身子可好些了？”
说话间，玉宁端了碗药来。
“自古人言可畏，高处不胜寒，你父亲身居要位，那几本奏章又涉及国家大事，皇上就是再偏袒你父亲也不能在此事上面睁一只眼闭一眼。宫宴那日训个一两句也是有的，你有个准备才是。”
顾纤云挠挠脑袋，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刘嬷嬷说宫里的人都一个个恶鬼似的，见一个人恨不得一口吞掉，那些侍卫太监浑身都是伤，身上没一片好地方。”
“宫宴为何要让我去？往年也没让我去过啊？”
顾纤云坐在桌上用膳，老太太房里送来的饭菜仍是淡得要命，清汤寡水嚼了几口便冲帘外吆喝:“玉宁！给我去膳房要碗梅菜扣肉去！”
“我们想要收拾柳园，但没有下手的地方。你父亲又是最偏袒那个女人，给她园子派了一队的护卫。我们就算想进园找她把柄都抓不住。这时候，便最需要策反内部的人。你懂？”
顾纤云端起那碗一言难尽的药汁仰脖子饮尽，喝完后余琛便把酥仁糖递了过来。
顾纤云筷子捞了捞汤里得绿菜叶，老太太要这么为她着想下去，她的脸都要比菜叶还绿了。
她冲顾纤云一笑，顾纤云便明白余氏想干嘛，她想拿顾锦蓉下刀，若到嘴的郢王府这只肥鸭飞了，那柳氏就得哭死了。
“下次来舅舅给你带渝州上贡的酥仁糖，你家这个着实难吃了点。”
余琛搓了搓手上糕点屑，凝视远处一片金桂:“大抵是圣上生了猜忌之心，把你们爷俩叫进宫当着各王公大臣面提点提点。”
顾纤云愤怒转身，衣袖却被余氏拉住。
余琛拍拍她肩膀:“云儿放心，你初次进宫圣上也不会难为你，再说，有你舅舅我呢。我护着你。”
“云儿，明争暗斗的宅院里，优柔寡断没有好下场的。”
玉宁:“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