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那年杏花落

[    【作者鸦山十四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夜明珠陡然落地，滚到幽暗的角落，发着微微的光

    除夕夜的时候，宫里举办了一场宴会，邀京城权臣携家眷参宴。

    一路上，我昏昏沉沉地做了场梦。

    她抬头看到是我，微微一愣。

    这样好的女主，谁能不爱呢。

    一瞬间，我湿了眼眶。

    「阿添……」十爷轻唤他的名字，面露不忍。

    我猛地惊醒。

    我大病了一场。

    我低头抚摸着卫锦送我的防身匕首，一失神，竟割破了指头。

    李老忧心忡忡，他本就无心参与这盛宴，这下瞧我这番模样，更是有了退席的理由。

    我愣了愣，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哪种熟悉。

    他的眼中星光闪烁，含着热泪。

    沈添双膝跪在血泊中，他挣扎着，轻轻转了转眼珠，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小将军。

    沈添呼出最后一口热气，「臣——知罪。」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整个重心不稳往左侧翻倒，我随着马车栽了个跟头，后脑勺重重嗑在了硬物上。

    待到屋里里的沉木香消失了个干净，小翠急急忙忙跑进屋，我才缓缓睁开了眼，空洞地看着房梁。

    殷红的血滴落在匕首上，闪着红光，我看得入了迷，喉咙发痒，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轻声唤我李姑娘，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是十九爷送你的。」我低垂着眉向她解释，「他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似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闪过，连成了一整个的片段。

    「所以卫锦，」我向前一步，藏在袖间的匕首露出尖头，「你可不可以，下辈子也喜欢一下他？」

    他到死都没有让她为难，只是可惜，那年的杏花酒那么香，他却再也喝不到了。

    里面映着雪，映着月亮，映着那个姑娘。

    声音如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卫锦受封后曾来看过我，她闭口不提我为何知道蛮夷会进攻的事，只是说谢我吉言，她才能活下来。

    他提着刀，眼睛通红，刀尖直指龙椅上缩成一团的皇帝。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叹气，他说他对不起卫锦。

    她一日被困在这牢中，沈添就会为了她寻一日造反。

，银色盔甲更是破败不堪，满是刀剑划砍留下的痕迹。

    被抽离的灵魂一下回到身体中，全身血液在血管里叫嚣，我却冷地发抖。

    幸好一双手及时扶起我，我抬起头，刚好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总眨巴着眼歪头看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想起初创造她时，我是喜欢她，热爱她的。

    自那之后，我的病竟真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下初雪的时候，已经可以出门赏雪。

    他扔了头颅，看着完好

    我头发昏发胀，懒得理她，靠着床头又沉沉睡去。

    我听着外面的蜚语，头疼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冲破脑海。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了。

    卫锦——卫将军，是奸细!

    话音未落，刀尖已经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四溅，染红了雪。

    道。

    李老慌了神，急切切地喊着，「叫大夫!快叫大夫!」

    后来再渐渐的，我连沈添这个人都开始模糊不清了。

    刀落，猩红的血溅污了他的一双桃花眼。

    她接过夜明珠，疑惑的看着我。

    忽而，琉璃似的瞳孔停住了。

    小翠哭着将我的头靠在她的身上:「小姐，你哭吧，你哭出来就好了。」

    他什么都知道，从我学着卫锦的样子舞刀弄枪时，他就什么都知

    他拎着皇帝的头颅出了殿门，外面静悄悄的，反贼已经全部被制服。

    车外闹得慌，我揉着太阳穴缓了一会，隐隐才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宴席开到一半，突然有官员站起身来，通敌叛国的证据砸在冰凉的地面，卫锦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押倒在地。

    天空开始下雪，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上，脸上，盔甲上，沾着血，化成了一小滩红水。

    卫锦握紧了手中的剑，流着泪质问他:「罪臣端王，你可知罪？」

    这本就是她的东西，是沈添耗费了数百个日夜完成的，想送给她却没能送出的东西。

    这场戏设得天衣无缝，无人敢求情。

    他用这种方式，替卫锦背下了所有。

    在这些片段中，我看见了沈添。

    我要救沈添。

    一样是卫锦赠与我防身的匕首，一样是那个镶着杏花的夜明珠。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桃花眼向上勾着，琥珀色的眼睛流光溢彩。

    小翠和李老合力将我救出马车，以为我怕寒，拿了件披风将我紧紧裹住。

    我收买了看守的狱卒，将夜明珠归还给了卫锦。

    李老低声抽涕着安慰我:「家啊，闺女，你在家啊，这里就是你的家。」

    是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向上挑着。

    李老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几次想要去请沈添来，都被我拦了下来。

    我想起了一切。

    小翠也哭:「小姐，你又在说什么糊涂话？」

    沈添在她身后偷偷望着她，眼里是满满当当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卫锦啊卫锦，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同卫锦说很多很多的话，可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勾着唇，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所有一切皆因臣而起，通敌叛国造反皆为臣一人所做，卫锦，卫将军，乃是被我陷害入狱。今日死于将军手中，臣，心甘情愿。」

    我不敢睁眼，我怕一睁眼，沈添就不见了。

    她赴这场宴，只是入了皇帝设下的圈。

    但为了安抚民心，他赏卫锦封地数千，黄金万两。

    「请他做什么？」我咳了几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请他来也不迟。」

    沈添朝他释然笑了笑，举起手里的刀:「好好照顾阿锦。」

    去见卫锦前，我带了俩样东西。

    小翠常说，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我要救沈添。

    卫锦毫无防备，睁大了眼，不敢相信。

    第二十日，卫锦迎接皇上回京。

    他说:「大哥，我本想一辈子就这样做你的臣子过下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卫锦。」

    李老最终还是请了沈添来。

    大夫说是心疼，药医不好，只能人医，开了几副安神止血的药方，便摇头叹息离开了。

    月亮从西边缓缓升了起来，银白的月光静静地照在他的身上。

    家里没有卫锦，没有沈添，这样我就可以不用为他们难过。

    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十王爷十九王爷攥碎了酒杯，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忽然一阵淡淡的沉木香钻入鼻尖，沈添俯身轻轻用指腹拭掉了我眼角的泪。

    「……」

    卫锦捧着夜明珠，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到了席上，我才知他是十九爷。

    我下马车的时候一不小心踩了积水，差点摔倒在地。

    路上，百姓们一遍又一遍喊着卫锦的名字，激起了皇帝的杀心。

    可我舍不得沈添。

    不是的，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李小姐，你这是……」

    声音洪亮如钟，传遍了宫里大大小小的角落。

    「我想回家……」我哭着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句话，眼泪混着血砸了下来，落在了匕首上。

    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只有卫锦消失，才能断了沈添的心思。

    我要救沈添。

    待她走后，他又突然深深叹了口气，说:「卫锦那么好，沈添喜欢她是应当。」

    那天倒没下雪，只是出奇的冷。

    御牢里起了场大火，十王爷十九王爷赶到时，只找到俩具烧成焦炭的身体。

    我朝他摆摆手，手背使劲蹭着血迹，可血越吐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这是她用命守下来的江山，用命护住的百姓。

    他说:「对不起。」

    我甚至忘了，自己究竟是谁，又是为何接近的沈添。

    我贴着她的胸膛，发了许久的呆，忽然间，泪流满面。

    可她环顾四周时，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饱含热泪。

    李老经此一战，对卫锦深感敬佩，誓要认她做干闺女。

    「李小……」

    他的十哥和他的心上人，就站在他的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在御牢的这些日子里，她狼狈了不少，可腰板依旧挺直，眼神依旧坚毅。

    我感觉不到暖，沈添刚才的死相历历在目，我害怕地全身发颤。

    无暇的卫锦，忽而笑了。

    只是昏睡了太长时间，脑子不大灵光，忘记了许多事。

    我摁着胸口，估摸着是犯了病，也没在意，向他道了谢，便转身离开了。

    「嗤」的一声，整个刀身没入肉体。

    那种莫名的感觉又再一次袭来，疼得我几乎直不起腰。

    梦里，十九爷一身银甲沾满了血迹，眼神癫狂，恐怖吓人。

    这是我为沈添写的 be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