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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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的武功，就算逃不出去，也能在这闹个天翻地覆，却毫无动作。

    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面上尽是情动，双眸微眯，正是完全把他当做了谢衿。

    彼时我才刚刚在军中站稳脚跟，没了他的庇护，更加如履薄冰。

    「缝上……怎么给女将军助兴？」

    只可惜后来有一日，他跑了。

    言下之意，寻常俘虏还不如一个冷冰冰的物件。

    …

    我睨他一眼，「下回还是把你这张嘴缝上罢了。」

    他是我多年来唯一一个遇到的，棋逢对手的人，能拿下他，不过是安插了细作。

    我大大方方回应，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女将军……」

    狡猾的小狼崽，是要试探我呢。

    「我倒是不知萧将军好兴致，到了任人鱼肉的地步还有心思滋味滋味。」

    但更糟的是，他在一夜喝醉了酒，把这件事说给了他临近的兄弟，变成

    「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什么来，你干脆直接杀了我。」

    但他死后七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同他面容相似这样多的人，虽是冒牌，倒也勉强能用。

    我眯着眼，语气微愠，「需要我教你说话么？」

    「在这种时候走神，女将军，我说过了，真的很不尊重人。」

    六分像就是六分，何况说话还没有谢衿的半点清润。

    「是啊。」

    我眯

    「教我说那个男人喜欢说的话么？」

    莲花金托灯的火光忽明忽灭，模糊了眼前，简陋的屋子变得不那么难堪起来。

    我便知道了，这是个在装乖的狼崽子，稍有差池，就会把人咬死。

    他额角浮起细汗，唇边破皮溢出血丝，却还在笑，「女将军居然在这种时候走神，真是不尊重我。」

    「你若当真想死，大可不必坐在这，可以直接在墙上撞死。」

    后来，在一场战役里，我用一样的法子，把他们杀死在了战场，扔进死人堆。

    我那一刀差点让他没了命，但救他的，实际上是他的脸。

    「人都在女将军的手里了，还有什么不乐意？」

    而萧柏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原本不达眼底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

    他不给我反应的机会，莲帐抖动，衣物锦被纠缠，我一时失了防备。

    我声音冷了下来，揉了揉手，替他揩走了唇边的血。

    他面无表情，似是自嘲，「能有这点用处，我是不是还该感恩戴德？」

    就算有，也都被我杀了。

    萧柏突然反抗，我下意识就给了他结实一下，把人制服。

    「想多了，」我嗤笑道，「学他说话，你不配。」

    「女将军不对战俘有情。」

    唯一让我遗憾的，只有谢衿。

    「将军走神了。」

    「女将军这就有所不知了，」他依旧笑着，「某些时候，这也别有一番滋味。」

    「萧将军别忘了，如今谁是主子。」

    于是我升职立功，而真正让我名号打响的，是对战厉国，也就是萧柏母国时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

    「女将军。」

    不仅跑了，还偷走了我的布防图，领兵占领了我北羿五城。

    有空我就会打着祈福的幌子，去寺庙后院的屋子里找他。

    说着，我又不知轻重地掐了掐他，在原本光洁的皮肤上留了印。

    萧柏默了片刻，似是被我的无耻堵得无话可说，笑了一声。

    我在承天寺养了个男人，原因无他，只因他与我死去的竹马长得相似。m.wangzaishuwu.com

    「若不是你同谢衿长得相似，我不会留下你。」

    「你可比寻常俘虏待遇好多了。」

    萧柏是个天生的狼崽子，一身匪气，作战是，现在也是。

    血也掩不住的相似，让我冒着被抓把柄的风险把他秘密运回了京城，为他治伤。

    萧柏不以为意，「从战神手里捡回来了一条命，还好吃好喝好睡，伤都被治好透了。我可没那么不识趣。」

    就在这空档，眼前一黑，是萧柏反客为主，两双脚踝绊在了一起。

    萧柏微不可闻地颤了颤。

    「哦。」萧柏垂下眸子，长睫微动，「女将军倒是真把我当作物件用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答应，委身于他。

    我成了真正的大将军，再也无人敢欺敢辱。

    有了他的帮衬，我一直没有露馅。

    「哪种地步？」

    「这……」

    「从战场相杀到共处一塌，好口味。」

    「那……」他挑眉，「那女将军的兴致，也不比在下少多少呢。」

    他一双雪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被什么勾起了兴趣。

    「萧将军这嘴，可惜了没去茶馆拍堂说书。」

    我挑眉，下巴冲他脚踝处的铁链点了点，「殊不知萧将军现在这副样子，能奈何得了谁？」

    那一夜，我差点死在野草丛里。

    罢了。

    「哦？」

    萧柏笑着，声音低沉，「女将军，还在把我当作他么？」

    「那这样说，萧将军不打算回去了？」

    是，战场上我与他下马厮杀之时，他划开了我半边衣襟，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束胸。

    「也就我这身子，配女将军睹人思人？」

    那张与谢衿有六分相似的脸。

    尤其是那双狼崽子一般雪亮有神的眼睛，带着血性，仿若一个不注意就会扑上去咬死对方。

    萧柏唇边扯出一个笑来，难掩僵硬，然身子刚撑起半分便又被我推了回去。

    「难道女将军大费周章把我送到这来，又为我疗伤，就是为了放虎归山？」

    「萧将军孤陋寡闻，不足为奇。」

    「萧将军生得俊朗，我起了春心，便绑回来侍奉我，有何不可？」

    被一个男人撞破，他威胁我与他苟合，否则就告诉别人。

    我故意吊着他，指尖绕着画圈，「怎么，萧将军不乐意？」

    「不对，」萧柏看着我，一字一句，「是对着我的脸向另一个男人……」

    毕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称之为人。

    「听你这口气，还真是不乐意了？」

    我漫不经心，手指抚弄着他的脸颊，神色涣散。

    然我女儿身的秘密终于有一天被撞破。

    我眸子清明了几分，低头看他，「是呢。」

    「跟女将军夜夜笙歌，这还不是好处？」

    「没…」不知为何，他闷哼一声，「只是没想到女将军这么有兴致。」

    粗砺的手茧在某些时候，其实远远比细皮嫩肉来劲。

    「嗯，你能接受就好。」

    「是啊，」我忽的掐上他的脖子，没使力，「那便收好多的心思，你跑不掉。」

    从前昭国军纪在处理俘虏上模糊不清，因此不少俊俏男女落入军营，下场之凄惨，令人发指。

    初见萧柏，他穿着将军独有的盔甲，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一

    「女将军，比起直接撞死，我更想知道，为何我从未听说，昭国赫赫有名的北境战神，是个女子？」

    直到一场战斗中，谢衿死了，被死对头下了套，死在了战场上，我在死人堆翻了三天三夜的尸骨都没能找到。

    「嘶……」

    「你最好感恩戴德。」

    铁链也减不了他半分狂妄。

    他的衣襟微乱，露出一截锁骨，再往下，就被遮掩住了。

    死鸭子嘴硬也是死鸭子，更何况是不经事的小狼崽，再怎么掩饰，青涩也会从眸子里溢出来。

    我自小身量高，十五岁时为了逃脱被卖的命运，伪装成了男子去参军，在军营碰见当了小官的竹马，谢衿。

    他们三人一同来逼迫我。

    「叫唤什么呢？」

    帐下的细碎声音似隐忍，似喟叹，似发泄。

    说他忍辱负重，他的确没想逃，说他安分守己，偏偏嘴上不知轻重，配合那张人禽无害的脸，藏一肚子坏水。

    「女将军，我可没骗你，你看这铁链子，能奈何我几分？」

    我叫沈翎，女扮男装的昭国第一女将军。

    「萧将军英明神武。」

    二

    看过的人都被我杀了，除了他。

    「非也，」他动了动身子，压下声，「女将军给点什么好处？」

    「女将军真是薄情。」

    我状似不察，视线从他泛红的耳廓轻飘飘扫过。

    「在想什么呢？」

    「女将军真是伶牙俐齿。」

    萧柏坐在地上，表情轻蔑，可眸子里满满的野心，不见半分赴死的决心。

    萧柏换了个坐姿，倾身往我的方向靠了靠，「女将军看上我了？」

    「不需要。」

    「更何况，输给一个女子，恐怕脸上更不光彩吧？」

    「女将军这茧子，可惜了这样一双漂亮的手。」

    萧柏哈哈大笑，颇为流氓地吹了个口哨，轻佻道，「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不过战场上输给了将军，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再次见到他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全，只脚踝处被一根手腕粗的铁索住。

    那场战，我立了功，升了职，不再与士兵同住，便没再露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