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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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总是穿大袖子，遮住了，等夜里熄了灯，也没多注意。

    萧柏聪明，自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我的女身来，不仅没用，还会被认为有所居心被看紧。

    「跪下！」

    少平冷冷看他一眼，似警告。

    这一招下来，两个果然不敢造次了。

    为了让这座府邸安全，可谓花了我大把心血，如今它也的确得我心意，因为用来藏人也非常好用。

    小狼崽就是牙尖嘴利，油嘴滑舌。

    可看那没心没肺的狼崽子，来这么多天吃好睡好，一点都没想人家姑娘似的。

    屋内传来一声轻笑，男子的声音听着还是那么吊儿郎当，「还真是金屋藏娇啊。」

    我接过，不出所料地在上方看到一个许字。

    「不过年岁久远，亲自手绳工艺繁多，十分麻烦，这个习俗便渐渐衰落，如今见得少之又少了。」

    不过宫里那位，还需多加关照。

    我吩咐道，回头喝了一口茶，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又缓慢道。

    「你这个年纪，有了也正常。」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慌了，大喊大叫的，「别！大人饶命！有话好好说！」

    他们二人是昨夜跟来的，我本就孤身一人前来，夜里也没让他们看什么。

    两个男人看着年岁不大，一言不发，低头跪在地上。

    「那不一样。」

    萧柏斜着身子倚在窗棱边，眼尾扫过一圈，最后落在我的脸上，「还以为女将军纵横沙场多年，情趣早就被磨得殆尽了呢。」

    「将军上回让查他在厉国是否有私定终身之人，属下未寻到，不过倒是打探到萧将军上战场之前，有一门御赐的亲事。」

    「好吧。」

    他的屋子设置得极为隐蔽，为了掩人耳目修在几处阁楼中间，只有一层，被阁楼团团围住，在外面根本看不到。

    至于为何同和亲公主的坠饰一模一样，兴许是巧合罢。

    「其他花可少有这份毅力呢。」

    初平敛眸，声音比刚刚含糊了些，「初平事业未成，只愿跟在将军左右，建功立业。」

    「嗯。」

    「君子不夺人所爱，不过你知道，我可不是君子。」

    「红梅孤霜傲雪，我不喜欢她那么清傲，我希望她多些烟火气，能让人抓在手里。」

    「无妨。」

    如他所说，将军府大到建筑风格，小到一草一木，的确都是我精心布置的。

    心中疑虑打消了不少，而他眸中坦荡，不似说谎。

    两个小喽喽不说话，无法，我只得简单粗暴朝少平和初平吩咐，「去，把他们扒干净了，什么都别留，扒完了扔到前面寺里燃香火那去。」

    说动手就动手，手脚麻利，几下就把两个小喽喽扒得底裤都不剩，抬起他们捂地方的手就要往门边拖。

    「可如今昭厉两国休战，近十年都不会有战争，你跟在我身边，如何建功立业呢？」

    他仍然笑着，狼崽笑成了只蠢狗，我睨他一眼，懒得回话。

    「女将军。」

    「是啊，」他意有所指，「毕竟抢人就讲究个喜欢，又不讲究是否夺人所爱。」

。」

    难怪从没听说过。

    「不过，」萧柏拨弄着我鬓边的散发，「女将军是第一个。」

    我垂眸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示意他继续。

    当然，正在我的院子后面，只用一条暗道紧密相连。

    红被翻卷，莲帐耸动，久久不歇，直至晨光熹微。

    「没听说那这种花夸人的。」我淡淡道。

    他意味深长，却回应着，攥紧了我的手指。

    萧柏此时就坐在这窗前，脚踝处换成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是陛下的赏赐，无坚不摧，难以逃脱。

    「去把那窗户开上。」

    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两家私交甚好，这门亲事也是亲上加亲。不过萧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回去后，那姑娘家里便开始物色别的男子了。」

    「女将军是以为我早已与人私定终身了？」

    五

    「属下…」初平看似有些难以启齿，「属下不愿，谢过将军好意！」

    谁也不知这里的玄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联想到厉国身上，毕竟谁知道那一战萧柏到底死没死呢？

    「那我还挺幸运，抢占先机把你吃干抹净了。」

    这年头谁不讲颜面？就连街上乞儿讨饭时都会把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清理干净。

    「不曾。」

    越是大户人家越是用得金贵，难怪他腕上那青玉成色极好，不似凡品。

    「嗯？」

    「好了。」

    「别！别！」

    「听说挺安静的，不哭不闹，接受了家里的安排，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出嫁了。」

    我眯了眯眸子，眼尾扫过主屋，房门紧闭，连窗户也不曾留缝，阳光攀在外围，瞧着亮眼。

    「说，主子是谁？」

    「我刚刚是想和你们好好说的。」

    这是他的作风，坦坦荡荡，反让人不知该拿他怎么样。

    我走神起来，自然也未听见初平声若蚊嗡，「或许……是女子。」

    我抬眸，正对上他燃有暗火的双眸。

    厉国的确有男女成年戴红绳的习俗，其上装饰种类繁多，玉，翡翠，金银都是一部分。

    于是后来我故意放了一把火，亲自修葺，设了不少暗道地下室，机关广布，每一步都是精心准备。

    「是！」

    「听说是个琴棋书

    「那寒冬腊月的红梅总是凌寒独自开，不也比月季珍重？」

    少平抓着的小喽喽率先挣脱了他，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大人，将军，我招！我什么都说！只求您别让我去寺庙丢人现眼。」

    皇室中人大多不喜月季，他们喜欢幽昙，开放时辰刁钻，还不好养活，哪里像这月月红，没一日不是开着的，多了，便廉价又卑贱了。

    更何况我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正是出神之际，萧柏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眉眼笑作一团。

    白玉令，南城许，除了许则深，还能有谁？

    我这下有了反应，挑眉道，「那姑娘心甘情愿么？」

    「是，不是君子，是女将军。」

    「女将军的屋子，收拾得可真舒畅。」

    「收拾收拾，把人带回府。」

    长廊回折，檐角斜飞，屋内布置陈设无一不精致，窗户推开，一枝桃花便横在窗前。

    我只得作罢，初平跟在身边多年，早已是心腹，我对他便垂怜了几分，「若是有喜欢的女子，你恐怕早就迫不及待了罢？」

    …

    气氛变了不少，我却拿

    初平效率很快，上回让他打探的消息很快有了信。

    四

    「不过女将军别误会，我从小洁身自好，从不和女子牵扯不清。」

    萧柏站起身，每走一步脚踝处的链子拖在地板上，也跟着响，最终停在了我面前。

    看似殊荣，但谁又不知皇宫里那位会对我的地方布置了如指掌呢？

    「女将军每次说休息，都是在作幌子。」

    「不过将军，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不对。」

    我眯了眯眼，没接这茬。

    将军府位于城东，占地广，建筑大气，是陛下御赐，又命人花几月设计而来。

    夜深已深，我毫不费力就翻身把萧柏推了回去，居高临下，「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他纠正道，「是我因祸得福，初次便睡了我们威名在外的女将军，还性命无虞。」

    其中一个小喽喽从刚刚被扒下来衣服里摸了摸，拿出一个玉佩递上来。

    我淡然道，没有推开他。

    「无论风吹雨打，都绽放枝头，给出自己最美的样子，不衬女将军么？」

    我把玩的动作未停。

    我没察觉自己调侃语气里丝丝溢出的轻松愉悦。

    月季又名月月红，每日都开花，娇娇艳艳的绽在枝头，怎么不惹人喜欢。

    毕竟在他们不知情的人眼里，所谓的威武将军私下男女通吃，沉迷酒色，养个男子也不是怪事。

    竹院里，我端着一杯茶坐在躺椅上慢悠悠地喝着，面前两个身穿黑衣，作刺客打扮的人被少平和初平一脚踹跪下。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我放了他们。

    「这花，」萧柏拨弄了下手边的花瓣，语气漫不经心又矛盾的透着几分正经，「衬女将军。」

    应完，我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思索着看向相貌堂堂的初平，「初平，你如今也二十有二了，可有婚配？」

    不等他回答，我便又继续，「从前是因人在战场生死有命，不便耽搁姑娘，现在家国安康，为何不把握机会？」

    「将军，」送走了两个小龙套，少平恭敬上前，「没能及时发现，是属下的失职。」

    终归是女儿身，喜欢操心些细活，原本考虑许久，思来想去，还是在屋子里放了花。

    我拨弄着茶杯，慢条斯理道，「可是你们把我当作空气，我只能也不把你们当人了。」

    他沉沉地看着我，薄唇轻启，「女将军莫做那红梅，做月季吧。」

    这是昨夜贸然闯入竹院，被初平抓了个正着的刺客，在柴房关了一晚上才押出来审问。

    从我离开许府开始，他们就一路跟着我过来，许则深有恃无恐，特意嘱咐了如果发现就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