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良人心尖月

[    【作者鸦山十四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她犹豫地伸出手，眼波流转间，示意我握住。

    17.

    还没等到戌时二刻，我便想往沧浪亭赶。

    「公主长大了，外男，该避嫌了。」

    「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我急急往沧浪亭赶，想见谢琅的念头使我步子迈得飞快，心里的雀跃止不住的漫出。

    「谢琅哥哥，今晚没有公主，也没有臣子。只有景玥和谢琅，好不好？」

    她说，玥儿还小，我朝好男儿多的是，不必在乎他一个谢琅。

    阿淼说，公主要矜持，约会时不能那么早到。

    避嫌是有的，可心上人，却是无中生有。

    我说:「夜凉，公主想说什么还是尽早，免得吹了夜风受了凉气。」

    谢琅，你到底，还是沦陷了。

    阿淼的话总是我需要好大一番理解。

    罢了，虚伪就虚伪吧，今晚见一面，或许，什么都能说清了。

    今晚只有景玥和谢琅。

    然而此刻我决定不想任何事了，十三岁的心思，本就不该那么复杂。

    只是，唯有我乐在其中罢了。

    扯出一抹微笑，事已至此也无所顾忌了。

    「公主在上，为人臣子，定不能逾矩。」

    她挑眉望向我:「只要公主你见到谢公子时，还有这份勇气就行。」

    太乱了，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她在引诱着我走向与我预期相反的路。

    出发之前，阿淼和絮絮叨叨和我说一堆，

    我低着头，内心百感交集。

    阿淼的软磨硬泡终究是把我留到了戌时二刻。

    我将心中藏着的无数烦闷一股脑地吐露出来，感觉畅快无比。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她追问。

    「我见不得她受委屈，一丝一毫都不行。」

    我哭了好久，也睡了好久。

    夜晚的沧浪亭不比白天。

    待他们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庭前的台阶上，看着狸奴追着小雀，好不欢快。

    他说，谢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玥儿并不是没有情意的。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情之一字太伤人了。

    只是，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她撒开我的手，跑了。

    十三年没摔过的跟头，都栽在你这儿了。

    她的描述，尽像是一个话本里诱惑书生的狐妖，一举一动，妍媚至极。

    我不知道阿淼如何得出这番结论，姑且算作她在安慰我吧。

    我问她，我和谢琅真得不配吗？公主的身份真的是他高攀了吗？

    但我知道，现在也该是决断的时候了。

    不知为何，我有种莫名的期待，可能就是像景琰所说吧，我虚伪。

    16.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关其他。

    她一下拉住我的手，十指相贴，带着微微的凉意，渗入我心。

    语毒似剑，钝入人心。

    梦里不断回响着谢琅的那句高攀。

    原本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个呆子的循规蹈矩毁了。

    「好。」

    我被她的心情感染了，莫名的，愿意和她越说越多。

    我和她漫步在石子路上，我同她讲了我和谢琅小时候的事，说到滑稽处，她捧腹大笑，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想什么？我擦擦嘴角，踉跄从地上站起。

    她怔怔地放下了手，开口问道:「谢琅，你是嫌弃我吗？还是说，你在避嫌，为了你的心上人避嫌？」

    我有点儿急，不想我们之间的距离再被这些有的没的给拉远。

    父皇也说，谢太傅宠妾灭妻老来失节，谢琅虽身负才华却尚未考取功名，谢家如今已没落，不值得托付。

    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他不行吗！

    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软软的，糯糯的，像小猫一般一下一下挠着我的心，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话跑。

    而嘴角的那抹好看的弧度，却让他增添上几分人气，克制又吸引。

    我扶额，「难道我就不能直接表明心意嘛？」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更没想到她会以为我近日的冷淡是为了心上人避嫌。

    我只有心尖月罢了，但这个，不能告诉她。

    春天夜里丝丝缕缕的夜风吹来，落在人身上，还是会泛起全身的凉意。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酸涩不已。

    对不起啊，我不是没有看见你那真挚的心思，不是没有听见你对我诉说的想念，也不是不在乎我们之间的情谊，动心的不只有你。

    「太早啦我的公主。」

    信地望着我。

    什么要漂漂亮亮夺他眼球，要温温柔柔摄他心魂，要暗暗戳戳勾他神思……

    款款步入亭子内，只见谢琅长身玉立于湖前，在婵娟的缕缕清辉下，周身似乎蒙上冷冽的轻纱，宛如云端谪仙人，可望不可及。

    我说出了最伤她的话，也是我最不想接受的现实。

    她一愣，圆圆的杏眼不可置

    我抬起身子，望向她。

    阿淼虽然怪了点，可此时却是除谢琅外唯一一个可以开解我的人。

    好吧，去了也未必见到。

    谢琅你看，狸奴和小雀像不像我们啊。

    我向她行礼，她急了。

    我不想听，他们只是安慰我。

    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如我刚想的一般。

    明明是春天，可寒意却入了心。

    我垂下眼眸，看着那在夜色下泛着莹光的玉手。

    谢琅你好狠。

    在入口处，我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平复了心情，嘴角的微笑不曾消减。

    一个「好」字，如同一罐蜜水，灌满了我的心田。

    母后守在我的床前，眼圈乌黑，眼眶红润。

    后来，她说，我心悦你，这个也要避嫌吗？

    阿淼还说，公主已经知道谢公子没有喜欢的人了，也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了，也算是收获满满。

    「臣未有心上人。」

    我需要向她解释。

    掰着指头数时辰，好不容易到了戌时，抬脚想出门，就被阿淼拦下，

    哭累了就昏睡过去，又哭着醒来。

    一个在追，一个在躲。

    「她该喜欢的人，不应该是我，至少现在不应该。」

    「母亲早逝，父亲偏信小人谗言，如今的谢家已然不是十年前的谢家。我无功无禄，何以担得起她后半生的幸福。」

    她说，他在意的可能不是高攀的问题，或许，他有其他的考量。

    我没有牵她的手，也没有答应她对我的爱意。

    以后，也就不会再有期待了。

    清冷的月光下，沧浪亭的湖水泛着银光，夜风稍稍吹过，便皱了那一池春水。

    清灵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我回头，便望见月色下的少女着青罗衫，梳双螺髻，佩相思扣，染红胭脂，无处不精致，无处不优美。

    明明是很无理取闹的话，可她说出来，却是娇娇的，不惹人厌烦。

    「一起长大的还有太子殿下。公主与太子是亲兄妹自然不用太过于避嫌，而谢某只是一介伴读，又是外男，这个嫌，自然是该避的。」

    「金枝玉叶的公主下嫁没落权贵，世人的眼光会怎么看她。」

    我步入亭子内，她还未到。

    15.

    想起阿淼的话，我还是放软了语气，

    「那就好！不然，我可保不准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可我，却想就此沉沦，甘之如饴。

    我微微弯唇，「真的。」

    我望着湖水，闪闪烁烁，让我不由得想起那人的眼睛。

    「咦，谢琅哥哥可是想到快意之事，这样的笑容

    我心结郁郁不得解，后来想着散散心，找了阿淼陪着。

    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我知道，这次，我是真得伤了她的心了。

    一时之间我挪不开步子，想起今晚的来意，还是向那位仙人走去。

    我说，谢某高攀不起公主。

    景琰默然，良久，他拾起被打落的书递回给我，缓缓开口:「做你想做的事，

    啧，对女子的要求怎么那么多，烦！

    我想起那晚她双颊染霞，浅浅的红爬上耳朵，握住我手的样子；又想起那被拒绝后秀眉紧蹙，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感觉自己罪恶深重。

    我问他为什么笑那么开心，他不回，只知道向我行礼。

    可是少见呢」

    也是这般明亮，这般清澈。

    我想拉他的手，可是想起阿淼的话，我只能伸出，示意他牵住。

    他说好。

    可是，他没牵。

    此刻风情月意，说出的话该是抚慰人心的。

    好气哦！明明阿淼和我同岁，不过十三岁的丫头，怎么感觉她却比我老道很多。

    「诶你怎么这样，这些礼节放一旁，好好和我说说话不行吗？」

    18.

    面对谢琅，我确实没有足够的勇气。

    「你起来」

    就连皇兄也说，谢琅或许不是我的良人。

    「真的？」她似是很开心，先前的阴翳全然不见。

    我望着夜色下拉着的一双手，有什么在心田缓缓流过，暖暖的，柔柔的。

    景琰打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