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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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着一床被子，我要裹着被子下床，李天暨就没得盖了。

    她是我的陪嫁丫鬟，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忍气吞声，暗中蓄力，才是现在最好的出路。

    我也不勉强，我是赵家的掌上明珠，我的骄傲不容我低头。

    我告诉李颐昇我回家看望父母了，其实是来见李天暨了，一天一夜，是该回东宫了。

    久不见光，有些刺眼。

    他用我爹要挟我，让我去争宠，他想让李颐昇爱上我，这样他就可以夺回柳期期。

    走到后门，秋秋还在哪里等我。

    有时候我都想，有些人是不是注定就是万众瞩目，天选之女。

    不受控制的撞进李天暨的眼睛，黑沉如墨，冰冷无情。

    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床幔，锦被华服纠缠在一起，我被一具火热的身躯禁锢在怀里，男人精瘦的肌肉微微鼓起，呼吸绵长，还在梦里。

    偌大的东宫，我像一颗碍眼的尘埃。

    2

    我感受到腰间的酸胀，和双腿的无力，在心里暗暗的骂着李天暨。

    我给李天暨下药，想勾引他，我想抢走柳期期的爱慕者，抢走她的一切。

    他回来，是为了皇位，也是为了柳期期。

    闻言我皱了皱眉，摇了摇依旧晕沉沉的脑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迅速的闪过。

    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李颐昇是温润如玉的太子，狠的一面都藏的很深，李天暨不是，他行事毫无章法，偏偏用兵入神，可以说是因为他，外敌才不敢来犯，故而没人敢整治他。

    已是初冬，虽然还没下雪，但迎面的风依旧刺骨。

    我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一时想不透该回答点什么，才能让他放过我。

    一双修长的手猛的抬起我的下巴，使我被迫与他平视。

    身后穿来一声迅速的响动，又瞬间平静，只听见李天暨有些突兀的咳嗽一声，像是想掩盖什么。

    「就你也配怀上我的孩子?」

    直到我再次睁开眼。

    然后又快速离开。

    1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猛的推开我。

    我心下有些疑惑，就带着秋秋往旁边的花丛里走。

    我呆呆的看着李天暨，脑子里一片混乱。

    整个晋王府静悄悄的，除了李天暨和偶尔得见的侍卫凌枫，我再没见过第二人。

    「娘娘，您没事吧?」

    那个时候，我跪在他脚边，求他给我找个大夫，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正在发呆，李天暨醒了。

    我做出害怕的模样，一动也不敢动。

    上辈子秋秋为了帮我求情，惹怒了李颐昇，被送走了，我不知道她被送去哪里了，不知道后来她过得好不好，只知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他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我。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快速走过来，给了柳期期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他拔掉我指甲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眼底越来越冷，厌恶疯狂涌动，迅速穿好衣服，往门外走。

    如果是回到了这一天，

    「你很怕我？」

    再后来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夺嫡之战，晋王输了，我爹被指与晋王共谋造反，株连九族。

    她小产了，我很不理解，为了太子妃的位置，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吗？

    我的衣服被李天暨扔在地上，还好没撕破，不然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一身衣服。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呵，怎么，以前不是嫌我脏吗？说个话都恨不得离我两公里远，现在不嫌弃了吗？

    「我回去了。」

    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他这个人心思深沉，让人琢磨不透，谈笑间致人于死地。

    我陷入黑暗，时间变得模糊，不知道飘荡了多久，久到记忆都有些迷糊，那些恨意和怨气都被消磨在无声的黑暗里，恍如隔世。

    李天暨呼出的热气熏到了我的耳尖。

    我把衣领立起来，裹住脖子，想看看柳期期在等谁。

    反正昨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

    可惜太子天天忙于政务，与我有名无分。

    李颐昇不听我解释，想杀我，可是他不能，皇上还没死，而我是皇上救命恩人的妹妹，圣旨钦赐的太子妃。

    我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了一个月，肚子很疼，流了好多血，我也小产了，是李天暨的孩子。

    我伸出手遮了遮透进幔帐的光。

    「呲!」

    我可不敢掀老狐狸的被子，万一他一个不高兴，鬼知道我会是什么下场。

    李颐昇是个风华无双的人，文武双全，难出其右，是我一见钟情的人。

    转过头，就看见李天暨的侧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微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轻轻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脸，轻声说没有。

    我眼里疯涌出无限的恨意和厌恶。

    气氛凝固了一瞬。

    秋秋看着我皱巴巴的衣服还有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青紫，心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那双环抱着我的手臂，传来真实且清晰的触感。

    晋王李天暨，张贵妃的独子，常年在关外抗敌，手握五十万大军，军功赫赫。

    可能是屋里碳火烧的太旺，李天暨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越发阴霾。

    直到晋王回朝。

    我好像真的又回到了这天。

    想起那些屈辱和痛苦，我真是想现在就一刀了结了他!

    可是不行，我不能现在就跟李天暨撕破脸，我爹还在他手上，我还太弱小，没有钱没有权，要拿什么跟他斗，那什么去报仇?

    我一边找衣服，一边动作僵硬的往身上穿，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碰就疼，双腿更是感觉不属于我了。

    李天暨眼神有些阴沉的，脸色却微微泛红。

    家世显赫，才貌双绝，太子和王爷都为她倾心。

    怕?这倒是给我提供了新的思路。

    他的头发很长，平日里都用发簪挽上，现在全都散落下来，墨发三千，懒懒的倾泻在身上，眉眼显出邪性的妖娆，眼神也变得懒懒的，像一只饕足的妖精。

    到后来我好像疯了，我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偏执，疯狂，行为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就好像有人突兀的闯进我的大脑，指挥着我的一举一动。

    后来有一天，柳期期约我去河边，她自己跳进河里，却装作我推她的样子。

    他像看蝼蚁一样看着我，把我踢到一边，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声音冷的像是关外常年不化的雪。

    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这是我见过唯一一张可以与李颐昇相比较的脸，细看甚至还要胜他一筹。

    他心里有人了，是个看起来像仙女一样的女子，我在书房不小心看见了她的画像，落款是:吾爱，期期，谦之画。

    明明是个问句，他说出来像陈述句一样，语气阴沉，威压更甚。

    还是，那只是一个梦？

    李天暨想在太子府安插眼线，选来选去，选中了我，默默无闻的太子妃。

    柳期期成了皇后，而我，被她割掉舌头，送去了军营，手脚被捆起来，万人欺辱，我就死在那里，死在积雪不化的北方。

    后来太子如愿娶了侧妃，柳期期，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默默掀开被子，直接走下床。

    他轻轻呲了一声，修长的手放到我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我第一次知道，李颐昇也是会笑的，他会关心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但凡柳期期有个头痛闹热，他不上朝也要陪着。

    见我姿势僵硬的一步一步挪出来，秋秋急忙上来扶我。

    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跟随我的一举一动，不加掩饰。

    他说着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沙哑，怪怪的，听起来，跟我记忆里李天暨的声音有些不同。

    流氓!

    谦之是太子的字，太子李颐昇，字谦之。

    我在东宫早就是笑话，后来只不过成了出尽洋相，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笑话。

    我只好躲在暖凤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害怕我一出门就看见他们恩爱缠绵的样子，最害怕的是看的李颐昇充满爱意的眼睛，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东西。

    「知道给我下药会有什么下场吗？」

    他不敢动我，就把我关进柴房，私刑打了五十大板，李天暨也恨我伤了他心爱的女人，生生拔了我十根手指甲。我疯了一样的解释，可是没有人听，没有人相信我。

    身上的绸缎被子向下滑去，我皱着眉头去拉。

    还没走进东宫，就看见柳期期站在偏门张望。

    我叫赵宵，吏部尚书的嫡女，皇上钦点的太子妃。www.erpingge.com

    我微瞌这眼睛，掩住嘲讽。

    期期是柳期期，他的青梅竹马，太子太傅的女儿，后来太傅因病去世，柳期期就去了江南外祖家。

    才一只脚落地，就软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床杆。

    上一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说的是「你这个贱女人，找死!」，然后一耳光把我扇到地上，还拖到雪地里冻了两三个时辰。

    「是不是晋王对您用私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