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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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后是一颗茂密的树，枝叶散开来，月光透过树叶缝隙倾洒下来。

    「期期也去凑个热闹吧。」

    「太子叫我以后不要去送汤了。」

    我哥响亮的声

    我翻了个白眼，专心啃鸡腿去了。

    太子正妃和侧妃心有不和，闹到国宴上，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不如让太子妃试一试，说不定会有别样的惊喜。」

    前几年西方有国密谋，离间姜齐和大雍，哥哥还带兵跟他一起远征平乱。

    未出嫁的时候，我经常从哥哥哪儿听到这位战神的消息，今天听他带兵平乱，明天听他奇计退敌。

    不时听到有人低声谈论，称赞起舞姿曼妙。

    贵女们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4

    我十四岁嫁给李颐昇，一晃好多年，死在北方的时候，二十二岁。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

    还有姜齐国到底想干什么？外祖父拼命守护的和平，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确实一绝。



    据说姜祉偃用兵如神，诡秘莫测，是姜齐的神，可这人有怪癖，走哪儿都戴着面具，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从小学易容之术，脸上受了什么伤，羞于见人，毕竟偌大的祁夏皇室，戴面具的，就他一个。

    之后这三天很是平静，我没有去主殿用饭，指不定柳期期又往饭菜里加点什么东西，为保安全，我还是不去为妙，反正现在也不用去送汤了，好的都可以留着自己吃。

    「从来没听过太子妃会跳舞啊？」

    我今天到是要看看，是跳的有多好。

    上辈子在柳期期手里吃了那么多苦，这辈子，还想我折在她手上?做梦!

    她也面露笑意，眼里全是对华服的势在必得。

    「殿下觉得期期可以吗？」

    「父皇，儿媳也凑凑热闹。」

    偷看被当场发现怎么办？急!

    我也算是锦衣玉食，在东宫见过不少宝贝，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精美的华服。

    我还给哥哥送了信，他在军队任职，是圣上亲封的大将军，白马红缨的少年英雄。

    一时丝竹乱耳，美人翩翩。

    「这是吾偶然得到的，听闻贵朝能歌善舞之人颇多，此次前来，便特意带上珈蓝华裳，愿赠与最善舞的有缘人。」

    柳期期的舞姿的确算得上数一数二，我曾听李天暨提到过，说他就是偶然在杏花林一度柳期期的舞姿，从此就忘不了了。

    许是我的视线太过明显，那人停下把玩酒杯的动作，轻轻的朝我看来。

    我全当没听见，要说刚刚说要跳舞，是因为李天暨的要求，我没法反抗，现在倒是激起我的胜负欲了。

    我拍了拍手上糕点的碎屑，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

    「太子妃也善舞?」

    掌管国权的两支皇脉，制药一脉，襄希支，易容一脉，祁夏支，他们分别有一个摄政王参与政事，襄希王和祁夏王，王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我们的皇帝一样。

    在东宫多少个无人问津的夜，只有凉月和舞陪着我。

    一旁的张贵妃则面色难看。

    只对视了一瞬，我就忍不住尴尬的移开视线。

    美人柔若无骨，身姿轻盈，眉眼间妩媚动人。

    柳期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匣子里的衣服，眼里全是喜爱。

    还来不及细想，就见姜齐国皇子往前一走。

    大殿中，也间或听到贵女，夫人的声音。

    「说不定是见侧妃出了风头，嫉妒呗。」

    这时有侍人走上前来，为我添酒的时候，穿来一张纸条。

    我淡淡的说完就往里走，错过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和轻轻的欢喜，就像天上亮晶晶的星星，闪着细碎的光。

    李天暨披着深黑色的披风，颈脖处一片白色的细绒，一把拉住直愣愣走路的我。

    「太子果然有福，侧妃多才多艺啊，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他拉住我手腕的大手，脑子乱糟糟的，所有的谜团都在翻涌，这辈子跟上辈子有太多的不同了，上辈子我没有听见柳期期的阴谋，不知道李颐昇也曾经对我心动，这辈子李天暨没有把我丢到雪地里，也不抗拒触碰我，就像变了一个人。

    柳期期跳完之后，一时没人敢上。

    大雍朝人善歌善舞，四方皆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落美人众多，很多附属国国君都不远万里前来求娶。

    我让他注意皇城和姜齐的动静，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以前我也是很崇拜这个传说中的战神的。

    「太子妃好像是一直不得宠。」

    我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傻了？」

    李颐昇宠溺的捏了捏柳期期的手，鼓励她道。

    「学过一点。」

    他是武将，用刀剑一骑绝尘，但论写字就一言难尽了。

    「当然，期期的舞是天下最好的。」

    皇上乐呵呵的笑道。

    皇上坐在龙椅上，一连说了三个好。

    姜祉偃站在大殿中间，锦衣华服，玉面公子，惹得一众公主小姐侧目。

    众目睽睽之中，那金匣子打开。

    他虽然坐在那里，我却觉得他像挺拔的青竹，风骨俱佳，不染纤尘。

    左边是李颐昇和柳期期，我嫌碍眼，就漫无目的的乱飘。

    这字笔走游龙，大气磅礴，跟我印象里李天暨的字大不相同。

    说完姜祉偃行了一个姜齐国的国礼，仪态端庄，让人侧不开眼睛。

    张贵妃的话音刚落，皇后娘娘脸色就不一样了，不停地使眼色，叫我退下。

    我娘的舞当年名满天下，我从小就跟她学，可是很少当众跳，因为我怕大家看到我跳舞就失去对我女侠豪爽的印象了。

    真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样子。

    「哈哈哈，朕早就听闻太子侧妃的舞，在江南一代小有名气，今日也算借太子的光了。」

    「从来没听过太子妃会跳舞，莫不是见侧妃出了风头…」

    皇上疑惑的问道，一边的皇后娘娘也朝我使眼色。

    大概是背着我最爱的剑，走南闯北，去大漠看落日，去秋山看梨花，访遍十万大山，最后嫁给一个我最爱的人。

    回过神来，我握着手里的纸条，忽然想到，李天暨怎么知道我会跳舞?

    李天暨皱着眉头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在哥哥口中，他是个沉着冷静，不露声色的人。

    三天后，百花宴。

    等我到了宴会，才知道，这次宴会，还有姜齐国的使者。

    现在我十五岁，距离二十

    李天暨什么时候也乐于助人了?

    二还有七年，不知道这次，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看着大殿上的妙龄女子，一时有些恍惚，十四五六的年纪，恍如隔世。

    皇后娘娘一脸得意的夸赞道。

    蓝色的华服整齐的叠在里面，襄满了宝石，流光溢彩。

    可惜，身处权谋之中，难以脱身。

    刚刚柳期期出风头的时候，张贵妃气的要死，现在好不容易找着个由头可以刺一刺皇后，她才不会放过。

    那人穿白色长衣，青竹玉簪挽发，脸上的面具是银制的，上面精巧的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我们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我却感觉他的眼神很亮，像星星揉碎了一样，莫名的熟悉。

    李颐昇温柔的看着坐在他身旁的柳期期。

    到底是那里出现了问题?还是说因为我的重生，一切的轨迹都发生了偏移?

    大殿之上，我才见着传说中的那个人。

    「献舞，暨。」

    现在十年之约才过不久，姜齐的人肯定心思又活泛了，手都伸到东宫了。

    「不如让侧妃试一试。」

    张贵妃正了正头上的珠花，余光瞟了瞟皇后，意有所指道。

    如果那年，我没去狩猎场，没见到那个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我这一生该是什么样呢？

    皇后娘娘在后宫中一直被李天暨的母亲张贵妃压一头，我嫁给太子，表面我爹和我哥都是太子后盾，而柳期期没有家世，一直不得皇后喜爱，现在在两国重宴上，大出风头，给太子长脸，就是给皇后长脸。

    「哈哈哈哈，好，好，好，今日百花宴，各府贵女皆在，定能有人得到大皇子的珈蓝华裳。」

    不愧是我崇拜的不败战神，不仅用兵如神，人也挑不出错来!

    「尊敬的皇上，吾这次到访，带来了一件宝物，它来自遥远的西边。」

    「你走路不看路?」

    各府贵女，跃跃欲试。

    这难道是谋士杨澜之的字?

    幼时我爱舞刀弄棍，想要行侠仗义，笑傲江湖，后来爱上李颐昇，就在东宫，一困一生。

    我从来没在人前跳过舞，喔不，有一次，小时候在两国交境处，遇到一个西方来的舞女，身姿曼妙，说她的国家有世界上最善舞的女子，我那时候不服，非要上去比一比，那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当众跳舞。

    这次来的使者是祁夏大皇子，姜祉偃。

    回过神来，眼前是高高的门槛，我一脚已经踩到门槛边沿了，差点被绊倒。

    李颐昇站起来为柳期期说话。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神秘中又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说话间有侍人抬着一个黄金打制的大匣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