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惟愿公主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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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反常，就表示他一定有事瞒着我。我不由想起母后，母后当初不也是这样，事事都瞒着我做吗？

    我便放下袖子，狡黠地冲许奚眨眼，笑吟吟问:「这位哥哥，你是马厩的小厮吗？」

    「不用麻烦府医，简单处理一下就好。」许奚冷笑，「你派人拿将军府的令牌去宫门口守着，明早宫门一开便去向陛下请太医。」

    侍卫为难地劝告我不要干涉别人家里事。

    许奚注意到我的视线，不自然地开口:「小伤而已，公主不必担心。」

    侍卫猛一跺脚，伸手阻拦:「公主恕罪，将军有令……」

    留下的那人结结巴巴喊着公主，我一看，更觉府中有事。

    周管家追了出来，愁苦道:「就算不想要姬妾，将军也不必拿自己身体设局……老奴去请府医过来吧。」

    我胸中怒火腾起，又恼自己为何自作多情，还千方百计替许奚开脱，怕他出事。

    「公主千万别冲动。」

    直到如今亲眼所见。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一人火速进府禀告，留下另一人独自面对我。

    周管家领命离开。

    镇国将军是他的父亲，镇国将军夫人是我娘亲的胞妹，却不是他的母亲。

    我在暗处听到这话，浑身一震。

    见此情景，我心中越发不安，余光瞥见侍卫佩刀时才眼前一亮，趁他不注意拔刀出鞘横在自己颈前，威胁道:「放本宫进去。」

    与此同时，院中原本安静站立着的侍卫蜂拥而上，周管家更是一马当先，猛地踢开房门，毫无平时老态龙钟的模样。

    许奚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同周管家说:「好。」

    我不明白，问；「什么是奴生子？」

    我一下子扑进娘亲怀里，任由她抱着，转过

    离开路上，我与周管家皆沉默不言。直到快到地方，周管家才斟酌着开口:「公主，将军府这种地方，死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将军到底是想做什么呀？」一道娇俏灵动的声音恰好响起，「难不成想同时与我姐妹二人欢好？」

    「习惯就好。」周管家道。

    侍卫上前哄我:「公主弄脏了衣服就不漂亮了。」

    他的生母是个奴隶。外人说他是奴生子，倒不算谣言。

    正好马厩真正的小厮过来，听到这话接口:「奴生子罢了，上不得台面。」

    我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让开！」我怒目瞪他，随后闪身往里跑，径直跑向亮灯的偏房。

    …………

    「陛下赠本将美人，本将感激不尽。可惜美人是杀手，重伤了本将。」许奚声音平静，「本将自卫反击，失手杀死两名刺客。」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自暗中现出身形。

    许奚不以为然，侧身越过二人，往房外走:「杀了。」

    那天我随娘亲到将军府看望重病的镇国将军夫人。

    「将军玩得这么野吗？」另一道成熟些的声音响起，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是个极有风韵的女子。

    有古怪。

    「我是镇国将军的儿子。」

    此时屋内打斗声减弱，绿衣女子忽然暴喝:「许奚，你不得好死！」

    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他亲眼所见的故事。

    侍卫见状，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这才动手帮忙。

    黄衣高挑女子瞪大双眼:「将军好狠的心。」正是声音成熟的那人。

    「不全是公主的原因，在公主没嫁入将军府之前，也有很多人想要将军的命。」他继续道，「将军瞒着公主，是

    我便气鼓鼓走到许奚跟前，卷起袖子就要跟他一起提桶。

    我心里一紧。

    「只是将军这伤……」

    许奚嗤一声转头:「还真是杀手？」

    他一声令下，侍卫提刀上前，两名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快速夺下两柄刀，左闪右躲，与众侍卫缠斗起来。

    「老奴看着将军长大，不瞒公主，将军其实已经喜欢公主很久了。娶到公主，恐怕是将军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情。」周管家突然道，「老奴从未见将军那么高兴过。」

    他音量依旧很低，我不由狐疑，刚想问，又见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却远远看见偏房外的院落中整整齐齐站着两排侍卫，神色肃穆，安静异常，而且没有点灯。

    铿锵的刀剑碰撞声顿起，那二人仍在不停咒骂。

    我从小就调皮，不肯老老实实陪大人待着，一路溜到马厩看马，撞见正提水去马厩的许奚。

    稍矮些的绿衣女子骂道:「你自己发疯刺自己，少栽赃到姑奶奶头上！」她话音刚落，随即挨了侍卫一刀，吃痛惨叫几声，再也不敢说话分神。

    我猛地抬眼。

    我不想再听下去，转身打算离开，周管家却拦住我。

    我垂下眼:「本宫明白，只是……」

    「公主如果想知道真相，务必留到最后。」

    「那就让开。」我不再废话，径直往里闯。

    「为何？」

    「无妨。」

    没等我拒绝，屋内突然一声女子尖叫响起，随后传来金属落地的震动声音。

    「公主，将军只是想要保护你，并非存心欺瞒于你。」周管家说完，静静等我回复。

    「就是奴隶生的孩子。」小厮恭谨回。

    我平静看向他。

    我斜他一眼，臭屁开口:「你少骗本公主，本公主怎么可能不漂亮？」

    果然，回到将军府时，侍卫正勤勤恳恳守着门。

    「将军七岁那年，曾见过公主一面。」周管家娓娓道来。

    9.

    周管家无奈道:「将军为公主牺牲太多了。可惜公主已经离府，对此毫不知情。」

    许奚闻言眸子暗了下来:「她走是应当的。她若不走，这出戏便不真。」

    他说完，又吩咐:「你先带公主回房。」

    许奚怔在原地。

    解释完，他看向周管家:「去拿纱布来，包一下，别吓到公主。」

    「晚了，已经看到了。」我抬头看向他。

    周管家神色未变:「刚刚守门的侍卫来报，说在府门处看到公主。」

    声音是从屋内传出，在安静的环境里，即便隔着门也清晰可闻。

    我探头一看，正好看见她拔刀自刎，鲜血喷射而出。另一名黄衣女子早已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习惯……就好么？

    「公主。」许奚怔愣瞬息，随即大步向我走来，「你怎么回来了？」

    「一劳永逸。」许奚道，「有一就有二，这次让陛下顺心，他便会有后招跟来。如今本将因为他赐的姬妾受了重伤，还闹得沸沸扬扬，他不想落人口实，便不好意思再轻易往本将身边胡乱塞人。」

    侍卫后知后觉摸摸自己空了的刀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往一旁挪动侧身，嘴里念着:「公主别冲动。」

    恰好镇国将军和娘亲一道找了过来。

    他没再回头看，一边走，一边脱下外衫，扔给周管家:「烧了。」

    言下之意，绝非将军滥杀成性。

    「将军，先包扎吧。」周管家很快带着药箱回来。

    不想将公主卷进这些腌臜之事。他总说公主金枝玉叶，见不得这些，也不该见这些。但老奴认为公主是明事理之人，即便知道，也不会因此厌恶将军。」

    许奚听到这话，秀气的脸上满是难堪之情，紧握双拳声如蚊蝇:「不是……」

    周管家看向我，我点点头。

    只是随着他口述眼前才渐渐出现一副场景。

    许奚脸色难堪，拳头也越握越紧。

    思及此，我加快脚步。

    屋里亮着，门却关着，看不见里面，只断断续续传出来对话声音。

    据他所说，故事发生在好多好多年前，那时候我太小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周管家听到动静，转过头看见是我，满脸错愕地小声开口:「公主怎么回来了？」

    「啊？」我捂着嘴，上下扫了一眼许奚的穿着，惊讶道，「镇国将军有孩子吗……」

    我抓住他话中漏洞:「你知道我出去过？」

    他们恐怕没有料到以我的脾气受了委屈还会连夜返回，因此表情都有些吃惊。

    「将军是想……」

    以往许奚出现在我面前时，脸上总是挂着或深或浅的笑意。我一直以为京中传闻他做事狠厉是以讹传讹。

    「公主。」许奚瞬间反应过来，挡在我身前，语气呈现少有的慌张，「公主别看这些。」

    我下意识放轻动作，朝偏房望去。

    他瞳孔猛缩，伸手想碰我，又倏地收回。

    我便沉默下来，同情地看着他。

    「姬妾的事情，将军是否该给本宫一个解释？」我盯着许奚胸前的伤口，只觉得这伤口分外刺眼。

    感觉过了好久，又似乎只有一瞬，许奚的声音响起:「一起吧，一个一个的，太麻烦了。」他声音很轻，还带着笑意。

    我这才注意到许奚胸前不停有血渗出。

    「怎么让小孩子提这么大桶水？」我震惊不已，忙指挥着身边随行的侍卫上前帮忙。

    那道成熟些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蕴着愤怒之意:「将军这是何意？」

    侍卫闻言面色一凛，抱拳告罪:「不敢。」

    奚，可不就是奴隶的意思。许奚许奚，连名字都被打上了烙印。

    「你敢拦本宫？」我摆出公主威严，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