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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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那就一起吧。

    赵茹芳气极，玉手指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转头对着赵茹芳道:「还有，这位姑娘打哪来的，在这非要拉着别人家姐姐叫姐姐，怎么，自家没有姐妹吗？」

    我叫李烨先回去，今晚无论如何我都得想办法跟长姐一块睡。

    长姐呵斥:「别胡闹，这是赵良媛。」

    彼时他正无所事事地往嘴里扔枣，闻言直愣愣地看向我，最后这颗就没接住。

    烨狗子咧着嘴笑:「好，比潇湘馆弹得都好。」

    他才发觉我也在寝殿内，尴尬不失礼貌地闭了嘴。

    …………

    他笑，那就等你有了再说。

    不过我现在真的吃撑了。

    从未二字，我咬得极重。

    皇后展颜，夸长姐是个识大体有气度的好孩子。

    自此，东宫有了侧妃。

    弱小无助的我举目四望，多希望有个人能来救救孩子。

    大意了，就知道烨狗子没这么好心，在冷风中挂着鼻涕苦苦等候这种事情断然做不出来。

    她问李烨:「你觉着赵姑娘弹得如何？」

    他却突然恼了，胡乱拿起手边的苹果恶狠狠咬了一口，道:「好看有什么用，有些人衣裳是红的，心是黑的。」

    我其实不大明白他凭什么生气。

    这位置选得极好，抬头就能瞧见树梢上的明月，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

    在座众人脸色一变，赵茹芳更是红了眼眶。

    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好似松了一口气。

    这如练月光，自然而然让人想起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太子眉头紧锁，长姐笑语晏晏，恍若有喜事儿的是那个叫周沁的姑娘。

    我仔细想了想，摇头。

    李烨将与子坊的衣裳放至亭榭桌台上，毫不留情戳穿，我看，你是独爱秋狩吧。

    长姐不说话，幽幽瞅了我一眼。

    ？？？

    道理我都懂，可我不是这意思。

    我招呼长姐一起帮我把战利品搬回去。

    我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思考等会儿该怎么吵才能一招制敌，数落得人抬不起头来。

    我闷闷出声:「殿下呢？」

    恍然想起宫宴上的事儿，觉着自己该大度些，关键，我也没有不大度的资格。

    …………

    「嗯？」他似是没有听清。

    「这么快送来啦。」我扔掉手中瓜子，郑重地用皂荚净手，然后虔诚捧起几日前定制的胡服，回屋试装。

    李烨笑而不语。

    揽月楼离王府不远，走几步消食正好。

    「可我不愿委屈你……」

    这……我默默松开捏紧的拳头，呵呵赔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我摸着嫣红色袖口，突然想在秋狩前先热热身。

    我以为太子殿下是来哄他小娇妻的。

    「随你。」

    哦豁，撞衫了。

    实在不能想象这种酸话是从阎王嘴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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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侍的小厮恭敬回话:「殿下先行，吩咐小的在这等王妃。」

    这反应，我很满意。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心动？」

    马车停在揽月楼前，我茫然地上了二楼雅间。

    我叫他放心，秋狩，向来是我的场子。

    诶？

    我狐疑地看着他，终是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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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音清幽，音节舒畅，孤高现于指下，似有寒香沁人肺腑」，一曲梅花三弄艳惊四座。

    我朝烨狗子竖起大拇指，论嘴欠谁都比不上你，真的。

    我吃饱了撑的啊？上赶着纳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懂就问，护短让我生出豹子胆。

    太子浅笑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皇后倒未动怒，但也不接茬，视若无睹，转头又接着问太子。

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赵将军女儿，赵茹芳。

    长姐果然伤心至极，坐在寝殿梳妆台前暗自垂泪。

    让我想？对不起，那你怕是暂时都没机会娶二色了。

    太子面色微变，道:「儿臣无意。」

    我恍若刚知晓:「原来如此，真是对不住，良媛莫怪我不识，毕竟太子殿下从未与我提起过您，一时对不上号也是有的。」

    赵茹芳留下一声短促而有力的「哼」后，策马离开。

    我回头与李烨轻声道，这人弹得倒是不错，不过比之长姐还是差远了。

    吃了几口后，我有些难受，便礼貌地询问:「可以用手吗？」

    秋风萧索，落叶簌簌的时候，我说，一年四季，予独爱秋。

    我心中又欢喜了不少。

    猎了两只大雁、一只野兔后，致命问题出现了，拿不回去。

    我舔舔嘴唇:「你看，等咱们和离估计还有一段时间，你又不喜欢我，这段时间着实委屈你了，今天太子殿下纳侧妃了，要不趁这个机会你也纳两个喜欢的，不过先说好，日后如果起了冲突，我是不会让的，你如果偏帮她们，我连你一起揍。」

    李烨说一起。

    我说:「你凶什么凶，娶赵茹芳的是你又不是我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人都是妻子给夫君亲手做衣裳，你呢，花我银子买衣裳的时候，都没想过给我买一件？现如今高高兴兴穿上了还来问我好不好看，良心不会痛吗？」

    长姐神色淡淡的:「我骑术不精，妹妹还是找别人去比试吧。」

    心爱之人再娶他人是什么样的痛楚，我无法感同身受，连句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只能上前揽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像梦里的娘亲一样。

    长姐莞尔:「我知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我悄悄挪至炕桌前，正中间的大肘子格外诱人。

    烨狗子说:「睡是睡不成的，早些出来，我在西华门等你。」

    掀帘而上，里头却空无一人。

    小厮一边小心驱车一边回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我上前几步，才瞧见她身侧还有一红衣女子，甚是眼熟。

    这话听得甚不舒服。

    他将肘子推至我跟前，道:「这是给你的，晚上吃得少，这会儿肯定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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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打量到底谁比较尴尬，就听得赵茹芳与长姐说:「姐姐为何不敢与我赛马？莫不是怕了？」

    长姐泪水涟涟，道:「只要是为你好的，我都愿意去做。」

    我眼睛一亮，自告奋勇:「这我也可以教你。」

    天湛蓝，地辽阔，人很多。

    他道，赵家掌管北境十万精兵，太子娶赵姑娘是迟早的事。

    诶？不远处那个穿鹅黄衣裳的不正是长姐嘛。

    而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烨狗子说睡不成。

    皇后将赵茹芳召至身前，细细问了些话，而后着重又夸了夸她的琴艺，似乎不过瘾，还要拉着其他人一起夸？

    皇后娘娘沉着脸不说话。

    那股压下去的愧疚感忽得又上来了。

    「好！」皇后中气十足地赞叹，这一幕让我觉着似曾相识。

    她拒绝了我，说要在此等太子殿下来手把手教习射箭。

    这……给你机会了，日后在这事儿上可就怪不得我了。

    穿好窄袖短衣，再套上裤装革靴，吱呀一声推开房门，笑嘻嘻地蹦到李烨跟前，问他:「好看吗？」

    我诧异，怎么走这条路，这会子本就热闹，今日又是中秋，定然拥挤得很。

    哦。

    李烨半路被人截去竞猎了，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纵马上前，挤至两人中间，委屈生气至极:「长姐你怎么回事，叫谁妹妹呢，瞪大你这迷茫的小眼睛，我才是你妹妹，不许叫其他人妹妹。」

    我啃着肘子望向烨狗子，心想他是不是蠢？

    皇后莞尔:「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如此佳人，便赐予你做侧妃可好。」

    这话不辨喜怒。

    一前一后，不疾不徐。

    我穿着新衣裳，美滋滋地往围场里走。

    结果李焕他进门就怪长姐自作主张迎人进门。

    我站在寝殿内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最后才想起，李烨说要在西华门等我。

    我问他，对今日太子娶侧妃的事儿怎么看。

    长姐泪盈于睫，却还是笑着跟我说，他是太子，日后还有三宫六院，这一天只不过比原想的来得更早些罢了，不曾后悔。

    车轱辘悠悠转，马蹄声哒哒，喧闹渐近。

    推开门，李烨正倚在窗前赏月，月光倾泻一身，清冷孤傲。

    因为太子殿下他来了。

    尴尬，我正想着要不要将烨狗子推出去活跃活跃气氛，便看到长姐起身跪至太子身侧，行叩拜大礼，道:「太子是欢喜糊涂了，能有赵妹妹相伴，是东宫之福。」

    那人却不依不饶:「昔日曾听殿下说，姐姐有卓伟之才，想必是无所不能的，看来传闻也不可皆信嘛。」

    李烨放下筷子，眉头微敛:「哦？你可是有人选了？」

    我一路小跑，果然瞧见府里那辆湛色马车停靠在西华门内侧，心中无限欢喜。

    我问长姐，可曾后悔，当日的代嫁。

    长姐体弱，甚少动弹，向来只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下功夫，骑马还是我逼着学的，学得也勉强，磕磕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