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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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想，但是我的脸很烫。

    我向他靠近半步，「小顾哥哥一向知道，我贵为公主，全天下的好东西我什么没见过，又能缺得了什么？但现下我确实是有缺的，缺的还是对我来说极为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番外

    不多时，梁顾穿戴整齐了，打开门向外小跑，身姿轻盈，恍若一只愉快的小兔子。

    小丫头再能闹，还能比老头的藤条抽人还疼？

    胡闹就是了，反正我心里都有数，不过越了分寸，因此皇上很烦我，但是对我也很放心，对我和连潇的闹腾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那句无心的话却开始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但她对我还挺好，见到我眼睛一下变得特别亮，凑到我身边，笑盈盈地说，「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以后潇潇嫁给你好不好？」

    他的脚步一滞，身子一拐，差点撞到朱红的柱子上。

    他的后背已经抵上了柱子，退无可退，而我仍在逼近。

    我的心一直悬着，说出去这句话我才开始慌乱，反复猜想他对我好是不是仅仅因为我是他的玩伴，他三年不理

    这个问不出来，我就换了一个问题，「我平时对你还不好吗，你还要搞这种小心计。」

    我一直觉得我和连潇会一直在一起，哪家小姐嫁人，哪家公子娶亲，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连潇会喜欢上别人，她也会成亲生子。

    「那你看得是什么？」

    现在提起温殊的名字，我的心中没有泛起一点波澜。

    我和他幼时相识，每年生辰除却礼品外，他都会给我写一些祝语，那三年也不例外。

    梁顾扶着柱子转身，额头多了一层薄汗，「还是疼的，只是大哥的消息太让人高兴了。」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是在等我骂回去，他挨两下，这一茬就可以顺势揭过。

    这段沉默的时间是我这辈子最漫长的一段时间，比我因温殊卑微，因他崩溃的那三年还要难熬，光是我自己大脑层出不穷的猜想都足以让我的心数次碎裂又融合。

    我一愣。

    他叹了口气，「公主的温柔果然不可多得，我这不是想多当两天温殊，多体验两天嘛。」

    恰好那时候宫内有个公主在寻伴读，这个公主就是连潇，说她无法无天，把皇宫闹得鸡飞狗跳，厉害得很，换过好多伴读。

    许是我眼里的鄙夷之色太过明显，他的声音更加洪亮，「我也救不了你，你自己和殿下请罪吧。」

    我也找不到那本书，这就成了我心中一大疑云:梁顾看得究竟是什么书？

    我小声说，「你没同意做我驸马。」

    他的眸中

    他神色恹恹，就跟课上被太傅抓起来背书一样，干脆破罐子破摔，反过来说我，「让你见人识物只看表面，但凡你多看一眼内容，你也不会被书皮给蒙骗过去。」

    后来他们成

    他说，「正好，梁云下月初就能到，你现在准备给你哥接风洗尘。」

    「我一直对你好，你要不要做我驸马？」我摸了摸小腹，「做我没成型的孩子的爹？」

    但他抓住了我，身子向我倾过来，如瀑的黑发从他的背后滑过来一半，荡在我与他之间。

    「梁顾。」我严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什么时候好的，为什么要骗我？」

    梁顾全身都贴在柱子上，难得见他这种窘态，「你，你又看上谁了？」

「我也不清楚，你再去问问侯爷吧。」

    他欲言又止，看他凝重的样子，我笑了出来，像是调戏良家姑娘一样抬了抬他的下巴，「小娘子姿色甚好，怎么能那么没有自信？」

    我这么回着他，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但是又看不出什么破绽，就找了理由离开，出了门之后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藏了起来。

    我不敢看他，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侯爷昂首阔步地走过来，看到梁顾站在那里也没有半点意外。

    ......空气安静了几分，鸟雀的声音此时分外响亮。

    第三年他写了一句诗，只有寥寥几个字，但是被他涂抹得一团黑，只能看到几道笔画。

    他的瞳孔颤抖，显然处在自己老底被扒了的震惊当中，我歪头看他，「今年生辰宴上，我就穿你送我的衣服，在那面西洋镜前整理妆容，晚上置上那颗夜明珠如何？小顾哥哥这次打算送我什么？」

    他显然纠结了一阵，在我好奇的催促下，他咬牙道，「《.....宝典》」

    如果连潇说她是为了应付我爹才让我做她驸马，我也会同意的。

    我攥住他戳过来的那根手指，「你对我很重要。」

    声音太过含糊，我只听清了后面两个字，再让他说，他死活不说了，他不想说的话，谁也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来，硬得很。

    他说，「那好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真的是因我他见不得我没出息，他是不是对我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他似乎感受到背后的疼痛，皱了皱眉，「潇潇，我......」

    连潇追逐温殊的那段日子，她好像忘了我，无论我是和她作对，还是又为她打了掩护，她都是随意敷衍过去，又全身心放在温殊身上。

    不理我的第一年，他准备了一颗夜明珠，第二年是一面西洋镜，可以清晰照出我的模样，连我脸上的小绒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第三年就是那身衣服。

    他有一个匣子，里面放了零零碎碎很多东西，每一样都和我有关。

    我踮起脚，凑到他身前，慢慢地向外吐字，「我看到你匣子里的东西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种滋味是吃醋，也不知道我已经对连潇爱慕已久，经年累月的情感累积，让我意识不到这种感情有何特殊。

    「为了你。」

    我喜欢吃甜的，大哥说娘喜欢吃甜，小时候也多用甜食哄我，我这就上了瘾，可能那些甜糕已经成为了一种寄托。

    我食指指了指梁顾，「侯爷，你知道他能下床了？」

    我和他都愣了一下。

    他的手指僵了一下，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要不要给我个机会，让我一直对你好？」

    第二年怪我不去找他，他坚决要和我形同陌路。

    「你再好好哄我，不因为我的伤，也不因为有事求我，就是为了我，你能对我有多好？」

    「饿了，没力气骂我了？」

    她不会拿着桂花糕求我，甜甜地叫我小顾哥哥。她的世界里有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与她而言，比我重要。

    他抿着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等侯爷快步离开，我学着梁顾惯常的抱臂动作，侧目看向他，「付出得越多才会越珍惜，《民间志异录》还能教你这些？里头哪个精怪教的？」

    「我还缺一位驸马，一位，与我两情相悦的驸马。」

    侯爷铁骨铮铮，竟然还会做双面人。

    我忍不住磨了磨牙，从角落里走出来，对着梁顾的背影喊，「小顾哥哥。」

    他往后退了半步，喉结上下滚了一轮，白皙如玉的脸庞渐渐被绯色浸染。

    他闭上了眼睛，满脸都是棋差一着的后悔。

    大哥从不给我任何压力，他只要我过得快活就好，他还说，老头功绩甚高，侯府不能功高震主，但也不能没落，要有制衡。

    真是看不出一点病态呢。

    我猛地抬头，他挑着眉，眼中含笑。

    梁顾率先回神，抿了下唇瓣，「连潇......」

    看到那些东西时，我就被漫天的喜意冲昏了头脑，我知道我在高兴些什么。

    他本一直靠着柱子，见我一直低头不说话，就站直身子，好像有些慌乱，戳了戳我的肩膀。

    侯爷的脸色稍变，目光闪烁了几下，转向梁顾，厉声对他说，「要不是我对自己的力道有数，看你迟迟未愈产生了怀疑，就要和殿下一样被你糊弄过去。早和你说了要跟殿下坦白你的伤势，你非要信什么杂书，说付出的越多才会越珍惜，哪来的无稽之谈，殿下怎会是那种人！」

    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知羞。

    「我还没说话，你急着走什么？」

    和她在一块的日子，怎么开心怎么来，她是公主，我是南平侯府二少爷，想要对付她的人会忌惮我，看不惯我的人会害怕她。

    他把食指抽了回去，我见到他的手掌有些发抖，「为了应付我家老头？」

    我慢悠悠走过去，「小顾哥哥的身体大好呀，都能跑能跳了。」

    他没多加思考，张口就说，「你对我好，都是在你有求与我的时候.....」

    我就和大哥说我去，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制衡？

    我冷笑了一声，「早知道我就天天说梁云大哥了，哪还用得着我围在你床前转悠，不是白做苦工么？」

    15

    他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但说到这里他已经意识到了他说了什么，怔了一下后，遮掩掉那一瞬间的慌乱，刻意摆出一贯的散漫，「趁这次你对我有愧疚，我不得好好使唤使唤你？」

    她看上温殊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不舒服，不高兴，怎么看都不觉得温殊有哪点比过了自己，连潇天天面对我，为什么还会喜欢上他？

    霎时间多了一份奇异的色彩，好看到让我感到心在剧烈的悸动。

    那个匣子里还有一面恶狼面具，他是把我从熙攘的人群里拉出来的人。

    第一年他骂我不识珠玉。

    到后来我竟然不敢听到他的回答，在他嘴唇稍动之后，我向后退了几步，「我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