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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她再带两张过来,给周思琴也不迟。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默契地相视而笑。

    他没有多想,干脆利落地塞回口袋,捡了个最后一排角落无人处,悄无声息坐下身。

    开始汇总几名评委打分,择前五名进入邀请赛决赛。

    第一位选手正在上台致意。

    祁言舟舔了舔唇,目不转睛,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时间刚刚好。

    还能不能继续靠近?

    祁言舟正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第六名。

    其中某个评委老师解释:“当然,你当然可以质疑,但是你只是以‘第一名认识某位评委’作为理由的话,在我们看来是不够充分的。鹿川市里,接受过张老师指导的芭蕾舞者数不胜数,当然,台上应该还有不少选手,接受过台下其他评委老师的指导,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所以我们算分的时候,也会去掉最高打分和最低打分。张老师给沈乔同学的打分并不是最高的。”

    很快,音乐响起。

    “谢谢张老师,我会的。”

    光线落到沈乔脸上,将她整个人点亮,美好得如同天使坠落凡间,让人有种想要弄脏她的冲动。

    沈乔在后台换舞蹈服,骤然间想到,那个手机已经有好久没有响起来。而她,也好好地在备赛。

    祁言舟翻了翻门票,发现座位竟然在第二排,就在评委后面。

    “没问题。”

    圣敏高中早自习铃打响。

    祁言舟记忆力绝佳,哪怕只是听过一次,扫了那女孩一眼,也能立马回想起她自我介绍时的名字,还有她的分数排名。

    张老师脸上含笑,替她理了一下肩带,“我是受邀来给你们当评委的。看到你妈妈在外面,就想着进来跟你打个招呼。咱们乔乔,都多长时间没来看我啦。”

    复赛终于开赛。

    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深邃眼眸之中。

    关于祁言舟的秘密,变得无人解答。

    沈乔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选手们都没有退场,交头接耳,好似议论着什么。

    比赛不能算表演,剧场没有熄灯,但给舞台打了追光灯。

    “……如果有时间的话。”

    她笑起来实在很漂亮。

    也没进更衣室和休息室,就站在走廊上,等待结果。

    操。

    祁言舟眯了眯眼,隔了老远距离,还能看到她笑得很含蓄,冲着台下某个位置挥了挥手。而后,视线好像又往另一处转了一圈,逡巡数秒,无功而返。

    她跟在最后,垂头丧气回到后台。

    反应过来后,他又立刻松开手,端详着票上“鹿川青少年芭蕾邀请赛”这一行字,摩挲几下,试图用指腹抚平褶皱。

    顿时,她眼睛陡然一亮,大步往门口跑去,“张老师!”

    刚好错过了进决赛的机会。

    话音落下,倏地,一阵悠扬乐声响起。

    祁言舟冷下脸,眼神里出现几分戾气。

    在沈乔心里,张老师的地位仅次于叶欣。

    “您以前不是教导我,可以动作失误,可以输,但绝对不能没自信嘛。我一直记着。”

    啧。

    ……直到沈乔出现。

    比赛正式开始。

    是在找他吗?

    小姑娘嗓音绵软动听,一如往常。

    越是多想,越是叫人好奇心起,抓心挠肺。

    后半段比赛,祁言舟没了兴致,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只想等打分结果出来。

    女孩:“可是,比赛前,我在后台看到她们俩说话了,明显是十分熟悉的关系。万一这位评委老师买通了所有评委老师呢?我不服。”

    这个答案,如果直接问祁言舟,一定得不到结果,只能靠沈乔自己去探寻。www.xiluoxuan.com

    ……

    -

    沈乔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想冲他笑笑,但又笑不出来,只能讪讪作罢。

    身影没入幕布中,消失不见。

    此刻,沈乔脸上已经化好了厚重舞台妆,但却没有将她容貌里的秀丽精致掩盖,只是愈发显得漂亮出众。

    毕竟,受到了质疑嘛。

    “加油。”

    沈乔怔了怔,条件反射扭过头。

    台上,沈乔无知无觉,舞步轻盈,顺利且完美地完成了这支独舞。

    柔软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

    沈乔点头。

    祁言舟垂下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迟疑半秒,到底是没忍住,默不作声地从她手中接过门票,捏到自己掌心。

    到底要不要去看?

    这一幕,落在光影里,落在眼里,落在心尖。缱绻而柔软,再难抹去。

    总算能听清他们说话。

    这两张票本来是打算送给周思琴的,现下,刚好先拿给祁言舟。

    “真的吗?”

    祁言舟站起身,往前走了十几排。

    沈乔笑了笑,将书包背到肩上,朝祁言舟摆摆手,“上课了。那我就先走啦。”

    “嗯。”

    而且,还无端连累了张老师。

    其他选手则是让她们先回后台休息。

    复赛是选手抽签出场。沈乔抽到第五个,算是比较前面。

    那个质疑的女孩也被留下来,一起观看录像。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

    沈乔嘟了嘟嘴,假装生气地抱住手臂,抱怨:“新年的时候我说要去拜访您,您不是说有事,让我别去嘛。”

    “……为什么我不能质疑呢?既然有打分不公平的可能性,我作为参赛选手,提出来质疑也是我的权利吧?”

    只不过,到她进入高中,张老师也升职调到了市舞团,行政工作增多,没时间再带学生。而沈乔也没有办法彻底放弃学业,全职跳舞,只能就此分别。

    “沈乔。”

    按照电话里那个“沈乔”所说,如果未来发生改变,那她也无法确定,未来的“自己”还会不会存在,还能不能打通这个电话。

    虽然对方很像是故意找茬,但作为沈乔本人来说,这种质疑,完全是对她实力的羞辱,让人心里难受得要命。

    所以,才要从前面拉一个下来。

    沈乔思绪百转千回,手上动作却不停,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两张观赛门票,再拉上拉链,“蹬蹬蹬”跑到祁言舟面前,递给他。

    张老师:“是啊,过年刚好家里有点事。刚好,你这回拿到邀请赛第一名,再来见我也不迟。”

    果然,沈乔排在第一名。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五号选手,沈乔。来自圣敏高中。”

    她眼睛亮晶晶的,止不住地叠声问道:“张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呀?”

    沈乔穿着纯白的服装,仰起头,摆出第一个起势动作。

    三月末。

    评委席商量片刻,决定抱着公证态度,将沈乔的比赛视频拿出来复盘,重新进行打分。

    张老师是沈乔的启蒙恩师。从她小时候刚刚接触芭蕾,还在练基础时,就是张老师看中了她的潜力,一直在带她。后来又将她推荐进舞团,参加各种汇演,帮她积累经验。如同亲女儿一样照顾着。

    然而,还未等他考虑好,做出什么行动,比如上去祝贺她之类,舞台上,竟然开始喧闹起来。

    一个女孩朝着评委席大声说着,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最后一排,祁言舟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只有沈乔,表情明显是从欣喜变成了愕然,还有点不知所措。

    ……

    “乔乔!”

    小心思简直是不言而喻,昭然若揭了。

    “这么自信啊?这回好几个很厉害的苗子。别今儿复赛就输了哭鼻子哦。”

    最后一个人表演结束,选手们齐齐重新回到台上。

    “……”

    看起来又人畜无害。

    音乐结束,她明显松了口气,朝评委和观众方向鞠了一躬,轻快地下台。

    经过这么一出质疑,沈乔虽然问心无愧,但年纪尚小,难免会有些心慌意乱。

    “喏。送给你。”

    沈乔实在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她没有换曲,还是初赛那一支独舞。

    “嗯?”

    祁言舟看不懂这种艺术,面对着不认识的面孔,在舞台上一圈一圈打转,总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咬了咬唇,迟疑地说。

    “祁言舟,你来了啊。但是太晚了,我们都跳完啦。……不过,可能我表现得也不是很精彩吧。”

    祁言舟独自走进剧场。

    ……

    她将距离戴丛椿老师、距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这么说来,顿时叫人觉得斗志满满。

    她非要强词夺理,这扯皮注定一时半会儿无法结束。

    想到她可能期待他的出现,祁言舟勾了勾唇,冷淡表情霎时间变得生动。

    许是因为还只是复赛,剧场里观众并不多。放眼望去,后排空位也还有。

    因为祁言舟斩钉截铁的肯定,沈乔终

    应该是吧。

    祁言舟收紧了拳,不自觉将门票攥得皱皱巴巴。

    “要来哦。我会拿第一名的。”

    如果今天不出什么什么岔子,沈乔一定能进入到市级决赛。

    没有车祸,没有意外。

    祁言舟:“我看到了。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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