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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言舟点头,推开房门,示意她进去。

    “啊……”

    小巷果真逼仄杂乱,还没有光,一段路走得沈乔提心吊胆。

    而且,她也还想跳舞,无法放弃这件事。

    这样手指交缠,祁言舟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内心喷涌而出的欲.望。

    祁言舟伸手,克制地捏了下沈乔肩膀,如同安抚。

    不可否认,这张脸,确实具有欺骗性。

    这么几句话功夫,店员已经起了疑心,从柜台处探出头,频频望向两人。

    沈乔拼命摇头,吸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唯独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泪匣子开关被打开,怎么都停不下来。

    沈乔更加不好意思,“那我也不能让你……”

    沈乔有些惊讶,“这样的话,你家里人没关系吗?”

    沈乔瓮声瓮气:“谢谢。”

    他松开沈乔,拉开铁门,“进来吧。”

    说着,他又拿出一板巧克力。

    说完,他比了个手势,示意沈乔和他一起上楼。

    没想到,外面看着破破烂烂,房子里面却很是整洁。

    沈乔如梦初醒,“没有。”

    这样看起来,桩桩件件都是困局。

    接着,大步走到货架边,随便拿了几样东西,飞快结账。再去将沈乔领到店外。

    无论怎么看,都很难借住。

    接到那个“沈乔”的第一通电话里,她就说过,自己会在被赶出家门这一天发生车祸,伤了腿,从此不能继续跳舞。虽然吵架时间比“沈乔”所说的晚了很多很多,自己也小心谨慎堤防着,但这件事却还是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祁言舟:“隔壁空调坏了。”

    晚风习习,吹散心头燥意。

    这房子看着也不太大,虽然她只看到客厅,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但是只从房间和楼梯分部来看,一楼应该是没有卧室的,二楼和一楼面积一样,最多也就分隔成两个小房间。

    “……”

    ……

    她离得那么近。

    祁言舟却是浑身一僵。

    从沈家到便利店这段路程,明明是打车,路上却还一直吊着心,始终落不下来。

    她随手抹了两把,将脸上泪渍擦干,朝着祁言舟勉力笑笑,小声道:“我不能吃这个。”

    她握住拳,答得斩钉截铁。

    祁言舟扭过头,“笑什么?”

    “哦,哦,好,谢谢你啊。”

    “我不怕热。”

    沈乔把手放入祁言舟大掌中,懵懵懂懂,毫无戒备。

    “这是我的房间,给你用。”

    沈乔体温偏凉,连手心也是凉凉的。

    沈乔:“过程比较冗长……总之就是,可能以后,我也回不去原来那个家了。”

    这里应该有一个秋千架。

    她看他一眼,愈发迟疑。

    不过,这一回,她心情比上次紧张很多,憋着气,不自觉用力拽紧了祁言舟衣服。

    沈乔:“为什么?”

    祁言舟垂下眼:“我一个人住。”

    “拉着我。”

    祁言舟锁好车,带头往小巷里走。

    不过,铁门进去,倒是有个挺大的天井,墙边还有一棵树,绿荫盖顶。天色太暗,无法判断是什么树。

    祁言舟站起身,按捺着内心汹涌起伏情绪,稳稳地朝沈乔伸出手。

    市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没什么。”

    祁言舟家就在这一栋。

    用“小楼”这种名词,显得过于普通,似乎无法准确描述它的模样。如果要仔细说,应该像是废弃的杂物楼,看起来摇摇欲坠。

    祁言舟:“或者,你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请便。”

    祁言舟点头,示意她继续。

    祁言舟定定地看着她,倏地,出声问道:“那明天的比赛呢?”

    “不用。”

    这个应答,导致再次两相无言。

    “啊……”

    18岁就是成年人,哪怕她被赶走,再次被遗弃,也不能符合收养与领养条件。

    祁言舟:“在看什么?”

    祁言舟冷淡地给她解释:“路窄,只能过一个人。旁边还会有人堆杂物,你不熟悉,可能会踩到摔倒。”

    气氛就此沉寂下来。

    沈乔深吸一口气,提着心,轻手轻脚走进这栋“危楼”。

    再右转。

    终于,沈乔叹了口气,在心里酝酿好了措辞,字斟句酌,开口:“祁言舟,很抱歉过来打扰你。其实是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贴着窗摆放,另一边则是一个大衣柜。

    偏偏,在理智回笼之前,本能已经让他合拢手指,牢牢将她的手纳入掌心。

    幸好,祁言舟骑车骑得稳稳当当。

    须臾,见他驻足不前,沈乔便出声问道:“怎么啦?”

    沈乔不明所以:“?”

    -

    “下车。”

    事实上,他只是想让沈乔拉着他,而不是这种……手牵手的状态。

    时间愈发晚,马路上,车流比刚刚少了不少,偶而才有一辆车飞驰而过,显得这个夜弥足安静。

    “没什么。”

    二楼果然如她所料,只有两个房间,门对门,中间留出一小块空地,放了一张桌子,上头堆了几本书,都是教材。

    祁言舟侧脸,悄悄觑了沈乔一眼,从塑料袋里摸出刚买的餐巾纸,抽了两张,递给她。

    这是一处老式建筑群,一眼看过去,大多是两三层的小楼,错落层叠。

    闻言,沈乔跳下车后座,抬起头,默默打量着前面。

    算算年龄,事实上,再过没几个月,她就要满18岁了。

    沈乔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祁言舟:“没什么麻烦。”

    星巴克门口那几张座位都已经被收起来,两人只好沿着商铺台阶席地坐下。

    他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一口气喝掉半瓶,这才平静开口:“之后你可以住在这里。”

    “嗯。进去还要走一段,骑车不方便。”

    是不是只要动动手,就完全能归他所有?

    思及此,沈乔神情变得低落起来,“……我是想,如果你不愿意麻烦的话,至少,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里打工?我也想去。”

    皮肤细腻,很有点冰肌玉骨意味。

    祁言舟“哦”了一声,将巧克力收回来,握进掌心。

    这样,就很像小时候看的那些文章里,作者描述出来的“童年老房子”了。

    所以,她很害怕,车祸也会成真。



    终于,两人来到小巷尽头。

    祁言舟是骑车来的。

    祁言舟闷闷地作答,重新往前迈步。

    就在自己手心里。

    沈乔比祁言舟矮上不少,两人并排坐在同一级台阶时,她抬眼,刚刚好能看到他清晰凌厉的下颚线,以及高挺的鼻梁。像是拿尺比出来一样,比例完美和谐地恰到好处。

    这好像都能称得上危房了吧?

    周围没有灯,最近的路灯在沿街,亮度也昏暗,照不到更里面,致使前面的小路乌漆嘛黑,显得有点阴森。

    “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的。”

    “知道了。”

    折腾一晚上,沈乔已经精疲力尽,也没有思考空间,只能讪讪笑了笑,“反正,今天晚上肯定要麻烦你了。”

    这回,步子要慢很多,走得有些小心翼翼,明显就是迁就她。

    这是一栋小楼。

    沈乔有些难以置信。

    面积小,看起来就有些紧凑。

    祁言舟明显怔了怔,敛起通身戾气,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办呢?

    房子里没有玄关遮挡,入目处就是狭小客厅,大概只有沈家那个客厅的四分之一大,放了一张双人沙发,前面则是老式电视,体积硕大,屏幕很小,颇具年代感。

    沈乔又一次坐上他后座。

    更何况,谁会收养一个即将成年的孩子呢。

    呼吸过新鲜空气后,沈乔情绪已经逐渐平缓下来。

    沈乔看到床上扔了几件衣物,应该是祁言舟的。她脸颊“噌”一下烧起来,连忙摆摆手,磕磕巴巴地说:“不、不用了,隔壁是空房间吧?我睡隔壁就好。”

    “我带你走。”

    “嗯。”

    外墙年代久远,墙皮早已剥落,爬满了爬山虎。

    “起来。”

    沈乔还在上学,没有谋生手段,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可以住。纵使她想打工挣钱,也不符合国家法律法规。

    祁言舟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式拖鞋,放到沈乔面前,自己则是赤脚走进去。

    霎时间,好像有了宣泄口,无需再强装什么。www.mankewenxue.com

    问题就是到18岁中间这几个月。

    沈乔飞快地左右张望几眼。

    沈乔目光在树下停了停,心里陡然生出某种奇怪念头。

    “……”

    然而,走出去两三步,他又停下动作,回头,朝沈乔伸出手。

    祁言舟推开一边的房门,再摸到顶灯开关,打开。

    便利店不是聊天的地方。

    两人安全无虞地抵达目的地。

    没有人再说话。

    “这里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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