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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禾月:“没什么啦。算了。”

    她怔怔扭过头,看向身侧的少女。

    微风带着冬末凉意,轻轻拂过少女脸颊,在沈乔瓷白剔透肌肤上,流连忘返地打着圈。

    既然能叫出她名字,那这个手机应该就是为她准备的吧?

    沈乔心里挂着事儿,也没有主动开口寻找话题,垂下眼,默默往前走。只任凭气氛跌落下去。

    沈禾月性格开朗明媚,虽然娇气,却也不似有什么坏心眼。

    耳边传来一连串叠声呼唤,再加上袖口被人拽住,拼命晃动着,终于成功将沈乔从失神中唤醒。

    “你那边应该刚好是十年前。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17岁高二?还没开学?对吗?你正在准备一个芭蕾大赛,对不对?”

    那天,鹿川市下了一场大雪。从白天一直下到晚上,积起厚厚一层积雪。

    圣敏高中是私立学校,在鹿川市数一数二。教学经费充足,校园建设相当豪华。

    沈乔抬眸,随意看了那人一眼,手上动作却是随之一怔。

    可不是一般的难以置信。

    是《胡桃夹子》里的《花之圆舞曲》。

    她怎么会……不是亲生女儿呢?

    应该不是真的吧?

    没过几天,来到返校日。

    “……”

    沈乔跟着大部队,慢吞吞地走进学校。

    沈乔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地捏了捏额角,摇头,“没有,就是没睡好。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就在她即将走出桥洞时,一阵欢快悠扬乐曲在旁边响起,清晰入耳。

    “我也是沈乔。我今年27岁。我是未来的你。”

    她脸颊泛出绯红,欲言又止地收了声,嘟嘟嘴,妄图能让沈乔自己体会。

    沈乔叹气,“禾月,是禾月吧?别开玩笑了。有什么事回家不能说嘛?”

    对方叫出沈乔名字后,她彻底愣住了,“啊……”

    “很抱歉,有点突然吧?我也没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应该很难相信,是吗?”

    “哗啦啦――”

    此刻,门口已经有不少学生。

    新学期,高二全年级按照文理选科重新分班。

    电话那头喘息声剧烈。

    “沈乔!”

    “砰――”

    沈禾月还是从前那样,和谁都是亲亲热热,笑容从不离身。

    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新花样呢?

    许是因为天气恶劣,室外又冷,桥洞里没有人,黑漆漆的,无比安静,连拾荒者都不见踪影。

    没想到,沈乔等了又等,没等到任何惊喜或是惊吓。她几番试探沈禾月,也没试探出什么来。对方似乎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二月,初春阳光并不刺眼,撒在身上只觉得暖融融的。m.juyuanshu.com

    因此,沈乔离开舞蹈房时,夜已深。

    沈乔在分班布告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乔条件反射般停下脚步,目光左右逡巡。

    沈禾月不明所以,见状,先蹙了蹙眉,继而才问道:“沈乔,你怎么了啊?这几天好像都不太对劲。……是不是寒假作业没写完?”

    到底是受了那通电话的影响。

    桥洞阴影中,随着音乐节奏,手机屏幕光线在忽闪忽闪地跳动。哪怕无人响应,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某种诱人坠落的魔咒。

    经典芭蕾考级曲目。

    说完,沈禾月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

    沈禾月上下打量她几眼,没有把沈乔的异样放在心上,甜甜一笑,自顾自地继续重复:“我说,你们高二不是重新分班了吗?你和新的同班同学都认识了吗?有没有……”

    这是什么荒诞小说剧情吗?

    机会难得,她不想错过。

    从舞蹈房回家,要经过一个桥洞。

    只换来简短一声回应。

    绿灯。

    直到这会儿,沈乔依旧半信半疑。

    没错,今天是开学日。

    但沈乔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如往常一样,独自去舞蹈房练舞。

    或形单影只、或三三两两,穿着相同整齐的校服,从两边汇聚成一股人流,涌入校园。

    不仅如此,男生生得极为俊秀,皮肤白,高鼻

    从门口走到教学楼,得穿过长长的步道。

    那通电话,是恶作剧吧?

    “……沈乔?沈乔?”

    倏地,沈禾月余光扫到斜前方有个熟悉身影,立马松开沈乔,抬起手,遥遥地朝那同学喊了一声,将人动作叫停,回头来寻声。

    他们怎么会那样对她呢?

    ――高二11班。

    “抱歉,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十年,再多的细节我也想不起来了。……”

    沈乔缩了缩脖子,不自觉加快脚步。

    沈乔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连忙蹲下.身去帮忙捡,再跟着满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只要姐妹俩一同出门,哪怕是上学放学,也会挽着她手臂,叽叽喳喳、兴高采烈地说个没完。

    沈乔没看到沈禾月,先和朝她迎面走来的人撞个正着。

    电话那头,对方语速飞快,还在继续:“如果你现在不相信的话,开学之后,你会被分到高二11班,班上有四个新学生,都是美术生。这件事在返校日就可以论证真假。”

    下一秒,那人也跟着蹲下,开始捡书。

    “沈乔,我看到同学了,先走了啊!”

    沈乔:“怎么了吗?”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不是沈禾月,沈乔,不管你信不信,拜托你听我说。”

    脚步走势却没收住。

    寒假作业?

    她在无人桥洞随手捡了一只手机,接了一通电话,对方告诉她,她是未来的自己?

    况且,她和沈禾月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妹,从小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家庭关系和睦,父母也未曾见多少偏心。最多因为沈禾月年纪小一些,身体又不好,才会更看护她几分。

    班上同学都是熟面孔,只有四个新同学,确认参加艺术联考,转入他们班。

    入目处,皆是年轻面孔,一派青春盎然景象。

    必须勤加练习,保证名次,还要保证节目能出彩。

    “嘟嘟”两声后,手机屏幕跳转回到桌面。

    开学后马上会有一场芭蕾大赛,据说,戴丛椿老师会在参赛学生中挑选出两名弟子。

    话音未落,电话骤然被切断。

    沈禾月语气掩不住失望。

    她咬着唇,回想起一周前发生的事。

    “嗯。”

    “是沈乔吗?”

    “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鹿川是南方城市,四季分明。冬日虽冷,却极少下雪。更别说已经过完新年,算是入春时节,气温开始一天天回暖的时候。这场雪,显得有些反常。

    纸张互相碰撞,声音稀里哗啦,显得场面有些混乱。

    沈乔握着手机,呆了几秒,又笑了笑,随手把这只手机扔进包里。

    剩下沈乔一人站在原地,望着沈禾月的背影,驻足不前。

    毕竟,这么灵神鬼怪的事情,实在不符合唯物主义思想。

    沈乔:“真的,别闹啦……”

    但今日,沈乔却从沈禾月眉眼中看出一丝不耐意味,藏得很深,总让人疑心是不是错觉使然。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沈乔!一次电话只能接通一分钟,我长话短说。你不是沈家的亲女儿,沈禾月也根本不喜欢你。开学不久,你们俩会发生矛盾,原因是沈禾月不想让你去参加那个比赛。为此你们大吵一架,当天你就会被沈禾月赶出家门,路上发生车祸。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跳舞了。如果你还想继续跳芭蕾,必须阻止这件事发生。”

    嘴角弧度不变,但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敷衍。

    一道女声将她未尽之言截断。

    “你好,很抱歉,这是我捡到的……”

    沈乔脚步一顿。

    “……”

    几分钟后,圣敏高中大门出现在眼前。

    要是说分班信息,其实旁人也可以提前拿到,算不上什么论证。

    对方手上搬着的一整叠书被她撞倒,争先恐后地掉到地上,大约有七八十本之多。

    她先给妈妈打过电话,再按照路线,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雪,往家里走。

    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聊天热情。

    ……

    因为体温凉,沈乔素来不耐寒,平日总是裹得严严实实。这么发了片刻呆,已经觉得冷得有些难受,连忙迈开步子,往学校走去。

    面前是个男生,垂着眼,穿着圣敏统一的冬季校服外套,还是蹲着身,但也大概能看得出少年身形清瘦挺拔,个子很高,手长脚长。

    她条件反射地扭过头。

    闻言,沈乔差点被逗笑了。

    两人还在上学路上,再穿过两条马路,就能抵达学校。

    两人穿过横道线。

    沈乔心中一颤,整个人被奇怪预感驱动,把手机捡起来,接通那个电话。

    “啊?”

    步道上,沈乔垂着眼,还在思索那通电话。倏地,又听到沈禾月在后面大声喊她。

    然而,沈乔明显不了解沈禾月的少女情愫,想了想,温声作答:“虽然是重新分班,但是基本还是原来那些人。就来了几个转艺术的新同学,差不多都是之前就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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