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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辉之主动说：“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南风做编辑......或者......上次不是提到喜欢文化馆吗我过年吃饭遇到文化馆老同学，夸你人灵光呢。要不要帮你去问问”
-
春天来了。
厂里很负责,替工人道歉,专门找来两张铁架床，让他们单独住一处。
“我就算去了，肯定也是文职。”到实习，青豆才发现，厂里的工程师全是男的。一问才知道，过去招的女大学生都做了办公岗。
青豆不知。
青豆不知道。
青豆不知如何接话，只会用笑应对。
众目睽睽收拾东西,挺狼狈的。尤其废楼偏僻,搬运行李这一路很像发配边疆。
青豆和李民不敢表现出抱怨,假装开心：“有宽敞的新地方住了！”
虽然“三六九烂”，踢了四十六个全数“烂掉”，但青豆兴奋得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那刻的程青豆，站在毕业节点，迷茫又幸福。没有方向，但也不急着寻找方向。
开学的头两个半月,青豆去到工厂实习。m.sanguwu.com她、金津还有两个男同学白日坐办公室，随老师去到无尘车间学习，晚上住工厂宿舍。
人才市场遍地专科生，他们大学生很吃香，工资都不低，-区间的单位挺多，只是对口工作很少。
据人才市场回来的人说，各单位看到大学生，眼睛还是会亮的。
亲眼看着流水线加工，完成柒陆照相机制作，她就像旁观了一场分娩一样激动。她感觉，那些金属是有生命的零件。
蓉蓉在电话里都跟他讲了：豆子估计是去文化馆，那边老师挺喜欢她的，说有个调研部的编辑岗，有编制，主要负责市民文化刊物。下半年地方志编纂工作部署下来，可能有些短差，到市区周边乡镇做田野调查，不跑远，豆子对这个事儿挺感兴趣的。
张数想请她吃东西，找个地方慢慢聊，青豆谢过张数，拒绝了：“您不是在上班儿吗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事儿。”
打来时，青豆正好在楼下踢毽子。
蓉蓉喊的时候，她刚好踢到第九个。那一刻她正在闯关，一颗心吊起，着急之下，抬脚飞快。
青豆又是一句不知道。
青豆这趟实习，喜欢上了厂区安静美好的生活。她甚至有些感谢金津那通脾气。
“哈哈哈哈，你不是说等你做了工程师，把他们全开了吗”
连青栀都咂舌：“程青豆！你厉害了！”
-
继寄来一张照片之后，顾弈终于来了一通电话。他打到东门桥，问青豆找工作的情况。
报告会上，她把自己的感受写成总结汇报，感动得老厂长热泪盈眶。他郑重地记下青豆的名字，问她要不要来厂里上班，他们本来今年不招人，可以为她试着去申请一个名额。
系里老师说，回原籍的话可以分配单位，但是如果要留在非户籍地工作，那没有分配名额。
他们在院心中拉了一根长长的铁丝,晾衣服用,屋内稍微拾掇，清掉墙灰与蛛网，竟也有模有样。
那是青豆人生第一次，听见了季节的声音。
青豆本能举起手：“我！”
张数比那同事还激动，翘了班往青豆那里赶。他无比真诚，表示青豆要是想来海鸥，他可以帮忙。说完似乎感觉不够真诚，他又说：“我一定会帮忙的！”
蓉蓉复述完，青豆脸色非常不好。她心中笃定，顾弈肯定又瞧不上她了。他一定认为她不够勇敢，瞻前顾后，最后还是没出息，选了个稳当的本地工作。
那是一块奶油小方。一颗鲜红的樱桃沾着半透明糖浆，点缀在乳白色的硬奶油之上。
告别时，他欲言又止，青豆假装没看到，快步离开。天光收尽，青豆和金津从海鸥食堂吃完饭回招待所。一楼登记的人叫住了她们。
楼前有棵高大老树，枝干萧条灰败，枯条开阔伸展，像是死的，又像是活的。管事儿的说这是棵雌槐树，十年前他刚进厂还开花呢，这几年春天会抽芽，出新叶，但没再开过花。
五月，南城迎来一个大春天。
青豆带了几本书来，他们轮流阅读，书读完了，实在没事干，找来副扑克，搭四张凳子每日打牌。
“你们谁叫程青豆吗”
蓉蓉笑她：“这有什
实习结束的最后一周，青豆有幸跟老师一起出差，到上海松江的海鸥总厂学习三天。老师说，进口市场打开，稀土材料失去地方保护政策，这几年国产照相机不太行了。海鸥这种知名国产相机品牌效益逐年走低。不过到底是过硬的品牌，技术是国内品牌的第一流，他们每年还是会派人来学习。
青豆咂舌,这丫头真是敢说。怎么自己遇到的姑娘都这么横呢。
金津急得团团转，又问青豆，“你去海鸥吗还是留七六厂”
这边电话搁下，那边邹榆心笑盈盈站在一舍楼下，拎了袋苹果。她来问青豆要不要去上影厂上回她的老同学说倒是可以加个文学编辑，只是没有编制。
果然，青豆犹豫了。邹榆心没管顾弈的交待，替青豆做主：“是吧，我也觉得没有编制没意思。你们大学生去哪儿还没编制啊。这种单位有编制没编制是两类人，没编制真就低人一等，你去了心里也难受。你要是想写东西，我朋友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做影视投资的，他们专门签小说的首选权，然后改剧本。据说缺编剧，你要是感兴趣，我帮你问问。”
金津落寞，“我跟他们厂里工人闹得那么不愉快，我估计是没法去七六厂了。”
得，路又多出一条。
女工和男工熟悉,肯定是要排挤他们的。青豆这个和事佬被迫与金津站一边,努力找解决方法。他们势单力薄，秀才打不过兵,只得败退，保留能力。
青豆思前想后，拨了通电话给大树。他留的是办公室的电话。接听的男人听到陌生姑娘找张数，颇为惊奇，“居然有女孩子找他！”
他们每天规律，结伴上下班。傍晚在食堂打完饭，端张凳，一起围在刺槐下看夕阳。他们会去看厂里组织的露天电影，坐在最角落，会去看厂里的文艺汇演，坐在最角落。
金津还扬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做了工程师第一个开了你们。
青豆只是问他待遇如何，哪好意思通过他的关系。
最后四个字，她别有用心，说得一字一顿。
他知无不言：“我们厂待遇不错的。我不知道办公岗位，估计低一些，我们部门刚来估计百一个月”
睡前洗漱，青豆会往刺槐根上泼一脚盆洗脚水。一泼俩月，临走前，刺槐树上苞出嫩绿的花骨朵儿。
青栀能踢上百个，青豆技术不好，踢不过十个。
金津直叹，“同样的学校，不同的命。”
青豆愣在那里，忽然有些呼吸困难。
“百，不错了。”蓉蓉小学老师，加交通补、书报补、家属补、工龄补等一系列补贴后也就九百一个月。顾燮之这种教授一个月也就一千四。
青豆过去的人生路每一步都有一个必达站点——小学、中学、大学。从草棚小学、南城市一小、南城市一中、南城师大附中，一路念到南城大学，过程坎坷。但站在年春天，往回看，每一步都如此恰好，且幸运。
同学们最为焦虑、彻夜难眠的五月，她一枕黑甜，大梦天明。
金津问青豆，毕业后去海鸥吗
这两年的大学生和洋洋哥哥那会不同了。
青豆这一届有几个土木专业的同学，一早用在校期间倒买倒卖的收入，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果断放弃铁饭碗。他们去人才市场，是招聘专科生去的。
如果是文职，那青豆更想去文化馆。
九十年代，尤其南xun之后，机遇遍地，报纸风云人物一个接一个。
他们不再想着回老家求安稳，大家都想在商品经济的浪潮里学游泳。区别就是有些人放不下大学生的架子，想发财又看不起下海，而有些人一早就吃到了学游泳的好处。
金津和李教官分开了。这学期金津一丝笑都没露出。经过此事，她心里更加难受,觉得是自己的冲动拖累了他们。
青豆本来也想去凑热闹的，后来听说学校会再办一次事业单位招聘会，她又没去。
青豆连声应好：“那麻烦余老师了。”
实习第三周,他们搬到废旧厂区的旧楼。
这狠话就连做梦,都没从她嘴里冒出来过。
九六年五月初，毕业生蜂拥至人才市场找工作。据说，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画面堪比春运。
青豆户口在本省，有双选的分配机会。其他非本省的同学跃跃欲试，纷纷往人才市场跑，想留在城市工作。
宿舍楼男女混住、素质参差不说，还颇为拥挤。小房内塞五张铁架床,转身都费劲。那阵子金津状态不好,和工厂女工闹了点不愉快。先是为少了件羊毛衫争执,后来口不择言，变成了身份之战——大学生和女工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我胡说八道的。你赶紧忘了。”金津挽着青豆胳膊，问她留不留那儿啊，“老厂长都说为了你破例收女大学生呢。”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只是跑到楼上，顾弈已经挂掉了。
准备糊弄毕业考试的那周，余辉之联系她了。一是通知她最新的散文过稿了，估计七月见刊，二是问她工作怎么说今年找工作情势是不是不太好。
-
每次去无尘车间，更换工作服，穿戴鞋套，青豆的心情都像朝圣。
前台姑娘从绿漆柜子里拎出一个透明塑料递给她：“有个男的给你的。”
结果怎么着！她一踢踢了四十六个！史上最高！
] 余辉之主动说：“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南风做编辑......或者......上次不是提到喜欢文化馆吗我过年吃饭遇到文化馆老同学，夸你人灵光呢。要不要帮你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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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
厂里很负责,替工人道歉,专门找来两张铁架床，让他们单独住一处。
“我就算去了，肯定也是文职。”到实习，青豆才发现，厂里的工程师全是男的。一问才知道，过去招的女大学生都做了办公岗。
青豆不知。
青豆不知道。
青豆不知如何接话，只会用笑应对。
众目睽睽收拾东西,挺狼狈的。尤其废楼偏僻,搬运行李这一路很像发配边疆。
青豆和李民不敢表现出抱怨,假装开心：“有宽敞的新地方住了！”
虽然“三六九烂”，踢了四十六个全数“烂掉”，但青豆兴奋得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那刻的程青豆，站在毕业节点，迷茫又幸福。没有方向，但也不急着寻找方向。
开学的头两个半月,青豆去到工厂实习。m.sanguwu.com她、金津还有两个男同学白日坐办公室，随老师去到无尘车间学习，晚上住工厂宿舍。
人才市场遍地专科生，他们大学生很吃香，工资都不低，-区间的单位挺多，只是对口工作很少。
据人才市场回来的人说，各单位看到大学生，眼睛还是会亮的。
亲眼看着流水线加工，完成柒陆照相机制作，她就像旁观了一场分娩一样激动。她感觉，那些金属是有生命的零件。
蓉蓉在电话里都跟他讲了：豆子估计是去文化馆，那边老师挺喜欢她的，说有个调研部的编辑岗，有编制，主要负责市民文化刊物。下半年地方志编纂工作部署下来，可能有些短差，到市区周边乡镇做田野调查，不跑远，豆子对这个事儿挺感兴趣的。
张数想请她吃东西，找个地方慢慢聊，青豆谢过张数，拒绝了：“您不是在上班儿吗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事儿。”
打来时，青豆正好在楼下踢毽子。
蓉蓉喊的时候，她刚好踢到第九个。那一刻她正在闯关，一颗心吊起，着急之下，抬脚飞快。
青豆又是一句不知道。
青豆这趟实习，喜欢上了厂区安静美好的生活。她甚至有些感谢金津那通脾气。
“哈哈哈哈，你不是说等你做了工程师，把他们全开了吗”
连青栀都咂舌：“程青豆！你厉害了！”
-
继寄来一张照片之后，顾弈终于来了一通电话。他打到东门桥，问青豆找工作的情况。
报告会上，她把自己的感受写成总结汇报，感动得老厂长热泪盈眶。他郑重地记下青豆的名字，问她要不要来厂里上班，他们本来今年不招人，可以为她试着去申请一个名额。
系里老师说，回原籍的话可以分配单位，但是如果要留在非户籍地工作，那没有分配名额。
他们在院心中拉了一根长长的铁丝,晾衣服用,屋内稍微拾掇，清掉墙灰与蛛网，竟也有模有样。
那是青豆人生第一次，听见了季节的声音。
青豆本能举起手：“我！”
张数比那同事还激动，翘了班往青豆那里赶。他无比真诚，表示青豆要是想来海鸥，他可以帮忙。说完似乎感觉不够真诚，他又说：“我一定会帮忙的！”
蓉蓉复述完，青豆脸色非常不好。她心中笃定，顾弈肯定又瞧不上她了。他一定认为她不够勇敢，瞻前顾后，最后还是没出息，选了个稳当的本地工作。
那是一块奶油小方。一颗鲜红的樱桃沾着半透明糖浆，点缀在乳白色的硬奶油之上。
告别时，他欲言又止，青豆假装没看到，快步离开。天光收尽，青豆和金津从海鸥食堂吃完饭回招待所。一楼登记的人叫住了她们。
楼前有棵高大老树，枝干萧条灰败，枯条开阔伸展，像是死的，又像是活的。管事儿的说这是棵雌槐树，十年前他刚进厂还开花呢，这几年春天会抽芽，出新叶，但没再开过花。
五月，南城迎来一个大春天。
青豆带了几本书来，他们轮流阅读，书读完了，实在没事干，找来副扑克，搭四张凳子每日打牌。
“你们谁叫程青豆吗”
蓉蓉笑她：“这有什
实习结束的最后一周，青豆有幸跟老师一起出差，到上海松江的海鸥总厂学习三天。老师说，进口市场打开，稀土材料失去地方保护政策，这几年国产照相机不太行了。海鸥这种知名国产相机品牌效益逐年走低。不过到底是过硬的品牌，技术是国内品牌的第一流，他们每年还是会派人来学习。
青豆咂舌,这丫头真是敢说。怎么自己遇到的姑娘都这么横呢。
金津急得团团转，又问青豆，“你去海鸥吗还是留七六厂”
这边电话搁下，那边邹榆心笑盈盈站在一舍楼下，拎了袋苹果。她来问青豆要不要去上影厂上回她的老同学说倒是可以加个文学编辑，只是没有编制。
果然，青豆犹豫了。邹榆心没管顾弈的交待，替青豆做主：“是吧，我也觉得没有编制没意思。你们大学生去哪儿还没编制啊。这种单位有编制没编制是两类人，没编制真就低人一等，你去了心里也难受。你要是想写东西，我朋友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做影视投资的，他们专门签小说的首选权，然后改剧本。据说缺编剧，你要是感兴趣，我帮你问问。”
金津落寞，“我跟他们厂里工人闹得那么不愉快，我估计是没法去七六厂了。”
得，路又多出一条。
女工和男工熟悉,肯定是要排挤他们的。青豆这个和事佬被迫与金津站一边,努力找解决方法。他们势单力薄，秀才打不过兵,只得败退，保留能力。
青豆思前想后，拨了通电话给大树。他留的是办公室的电话。接听的男人听到陌生姑娘找张数，颇为惊奇，“居然有女孩子找他！”
他们每天规律，结伴上下班。傍晚在食堂打完饭，端张凳，一起围在刺槐下看夕阳。他们会去看厂里组织的露天电影，坐在最角落，会去看厂里的文艺汇演，坐在最角落。
金津还扬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做了工程师第一个开了你们。
青豆只是问他待遇如何，哪好意思通过他的关系。
最后四个字，她别有用心，说得一字一顿。
他知无不言：“我们厂待遇不错的。我不知道办公岗位，估计低一些，我们部门刚来估计百一个月”
睡前洗漱，青豆会往刺槐根上泼一脚盆洗脚水。一泼俩月，临走前，刺槐树上苞出嫩绿的花骨朵儿。
青栀能踢上百个，青豆技术不好，踢不过十个。
金津直叹，“同样的学校，不同的命。”
青豆愣在那里，忽然有些呼吸困难。
“百，不错了。”蓉蓉小学老师，加交通补、书报补、家属补、工龄补等一系列补贴后也就九百一个月。顾燮之这种教授一个月也就一千四。
青豆过去的人生路每一步都有一个必达站点——小学、中学、大学。从草棚小学、南城市一小、南城市一中、南城师大附中，一路念到南城大学，过程坎坷。但站在年春天，往回看，每一步都如此恰好，且幸运。
同学们最为焦虑、彻夜难眠的五月，她一枕黑甜，大梦天明。
金津问青豆，毕业后去海鸥吗
这两年的大学生和洋洋哥哥那会不同了。
青豆这一届有几个土木专业的同学，一早用在校期间倒买倒卖的收入，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果断放弃铁饭碗。他们去人才市场，是招聘专科生去的。
如果是文职，那青豆更想去文化馆。
九十年代，尤其南xun之后，机遇遍地，报纸风云人物一个接一个。
他们不再想着回老家求安稳，大家都想在商品经济的浪潮里学游泳。区别就是有些人放不下大学生的架子，想发财又看不起下海，而有些人一早就吃到了学游泳的好处。
金津和李教官分开了。这学期金津一丝笑都没露出。经过此事，她心里更加难受,觉得是自己的冲动拖累了他们。
青豆本来也想去凑热闹的，后来听说学校会再办一次事业单位招聘会，她又没去。
青豆连声应好：“那麻烦余老师了。”
实习第三周,他们搬到废旧厂区的旧楼。
这狠话就连做梦,都没从她嘴里冒出来过。
九六年五月初，毕业生蜂拥至人才市场找工作。据说，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画面堪比春运。
青豆户口在本省，有双选的分配机会。其他非本省的同学跃跃欲试，纷纷往人才市场跑，想留在城市工作。
宿舍楼男女混住、素质参差不说，还颇为拥挤。小房内塞五张铁架床,转身都费劲。那阵子金津状态不好,和工厂女工闹了点不愉快。先是为少了件羊毛衫争执,后来口不择言，变成了身份之战——大学生和女工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我胡说八道的。你赶紧忘了。”金津挽着青豆胳膊，问她留不留那儿啊，“老厂长都说为了你破例收女大学生呢。”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只是跑到楼上，顾弈已经挂掉了。
准备糊弄毕业考试的那周，余辉之联系她了。一是通知她最新的散文过稿了，估计七月见刊，二是问她工作怎么说今年找工作情势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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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无尘车间，更换工作服，穿戴鞋套，青豆的心情都像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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