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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虎子说，不够味，还是西城的东西够劲。一上菜，满盆子辣椒。
青豆靠墙站累了，往台球桌上一坐，扎起头发：“好像是。我也不知道。老师说，不一样题材的剧本会采用不一样的拍摄，剧组的分工和流程也是随时变化的。而且编剧也不好做，可能写好多年，都拍不了一部电影。”
虎子挠头：“那老七六厂，成吗我就记得这么一家国营好像是做镜片的吧。”
他挑眉：“说说看。”
“啊”
虎子和顾弈敲烟，各点了一根，素素嘴痒也要了一支。
虎子说：“到底多辣，你学两道，给我尝尝。”
顾弈懒洋洋：“你那四块又没给我。”
素素问：“你想好去什么单位没”
想想想。青豆也要想得出来啊。她连高考志愿都是抄的洋洋哥哥，她能想出来什么啊。“我不知道。”
素素知道周老师是谁：“去什么制片厂吗他给你引路吗我听说这行都要有个带路人的。”
彩电格子里，音乐欢天喜地，一片祥和。
青豆切了一声，“他还要在那儿待一辈子呢，急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感到抽烟的舒服。
“程青豆，你怎么老口是心非呢你说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现在话摆这儿，就问你！想不想！你不能老老实实说吗”青豆那话是在给小桂子的信里说的。她懊悔写道，自己想做的想要的，都错过了。
她擦过火柴，像童话里的小女孩一样，点燃、燃尽、扔掉。她不是冷，仅是没事做。
“为什么不做因为专业不对口”
等雾散开，青豆的目光徐徐聚焦。她等他又吸了一口，不满地说：“你抽掉了我两块钱。”
青豆知道。相比较班上的同学，她生活的稳定性要高很多，但坏的是，她有一些搅事的爱好。
青豆故意问：“我说了就可以去”
“我不懂。”青豆一片空白。
眼珠在冷风里吹久，再转进眼皮，又干又冷。青豆翻白眼时卡住，使劲眨眼睛回泪液：“唔”
“那拍不了有钱吗”
虎子门外汉，替青豆考虑：“编剧这听起来有点不稳定啊。”
算了，抽完这根烟，再老老实实做乖孩子吧。
青豆回头，朝他们摊手：“我也要。”
顾弈附和：“说得也对。”
顾弈轻笑，弹了她一个毛栗子：“老是回头的人是走不了远路的。”
台球室是小徐的长居地。他基本住这，还买了台寸的小彩电。
虎子像是接到了死命令，打破砂锅问到底：“说呀，豆儿！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单位这事儿还是得提前想好，我妈单位好多大学生专业和岗位根本不对口，不利于调动工作积极性。”
尽管，舒展的肺腔没有她要找的答案。
虎子：“你这快毕业了，我们居然一次都没去过。”
“暑假那周老师说，要是我想，可以试着做编剧。”
划到还剩三根火柴，青豆点燃兜里的香烟，默默蹲在巷子里闷了一口。
那一口白雾吐出去，心扉当真开阔。
青豆将脸埋进臂弯，不理他的阴阳怪气。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啊你就说你想不想！”顾弈几乎在逼问她。
上周在报纸上看到新政策，青豆的心都凉了。只因一年级入学时想认真再读一遍书，她就一步错步步错，竟然完美地碰上九年制教育改革和取消分配。烦死了，重新投胎吧。
-
“你真想做编剧吗这个可以业余爱好吗”
青豆夹烟的动作一顿。
“那就好好做。想就去争取。就像你一定要”他欲言又止，咽下了清冬一字，眼神一凛，“程青豆！拿出那个决心！知道吗”
他又清清嗓：“开玩笑的。”
“不想！”
顾弈大爷般往躺椅上一躺，闲适地呷啤酒，时不时还口辣腰花下酒。
青豆的心啊，正飘着大雪。
“不想！”
青豆看向顾弈，想等他反驳“婆家”一字。结果他毫无反应，还嫌她挡了电视，蹙眉倒向另一边。
“还是算了。”虎子说，“我想了想，你要是去制片厂，这不就去外地了吗”
青豆烦：“想！然后呢！”
“挺烦的。这行我没有认识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大家都说不是写一篇小说就能做编剧的，而且，我也不一定进得去人家制片厂。”说到这里，青豆想到了最大的困难，“而且我要是进了制片厂，我就得离开南城。我妈怎么办，栀子怎么办”其实她想说的是，我怎么办。
青豆还是走了出来，想暂时离开话题。
“没想好。”青豆扭头，目光在各自歪斜的三人身上巡睃，试图找到他们交头接耳的痕迹。
顾弈将烟掐熄在潮湿的地缝中，偏头看向她被冻红的耳朵：“有没有想好去哪里”
青豆吹着冷风，默默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她知道，自己迈不出背井离乡那一步。
“我……”顾弈扭头，甩开她的手，沉着脸按下小桂子的事儿，“你就说你想不想。”
虎子当她孩子，打她手心：“你要什么要！赶紧想去哪里工作！”
“确实。”素素认真思索，“那他们拍戏你是不是要跟着剧组走啊那岂不是不着家”
青豆盯着虎子，面无表情。
“怎么”顾弈吹了口白雾，迷了青豆的眼。
“说实话。”顾弈摸向口袋，又点了根烟。
“不知道。”青豆真不知道。
木门吱呀一开，挡风帘子里走出来一道颀长。
说实话，发脾气挺累的。青豆合上门，累得像刚跑完米，脊背覆满热汗不说，嗓子也喊得烟熏火燎。
“没。开玩笑的。”青豆学他刚刚那句话。
虎子朝她使眼色：“你这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赶紧得想好。”
顾弈没穿外套，单薄地蹲到她身边，两指一搛，将她口中那半截烟送进自己口中：“真想做编剧吗”
她瞬间跃至香港电影里，头顶是横七竖八的拉杂电线，墙上是黯淡闪烁的微弱灯光，脚下是潮湿幽深的老旧街巷。眼前，是搅弄心绪的负心人。
“要是是制片厂的职工，那肯定有工资吧。”
素素也说：“编剧不稳定。”
“老实说。”
顾弈一言不发，入神地看蔡明郭达的机器人小品。
“不懂，去七六厂”说到工作，青豆眼里写满不谙世事。
素素催她：“那你赶紧想啊！婆家这么好的背景，想去哪儿去哪儿！可得挑个好单位。”
虎子素素看青豆忙前忙后，把小徐训得服服帖帖，纷纷露出欣慰的笑。看青豆闹脾气，果然是人间一大乐事。
素素噗嗤一笑，差点撒了手心的蚕豆。
“那我不给了。”
青豆仿佛分裂，脑子里塞了两桩大事。她恼恨顾弈置身事外的样子：“我不想待南城了。”
“想啊！就想想嘛。想归想，做归做嘛。”
身后虎子说起人话：“哦，对了，豆子，你们分配的事儿怎么说听说现在政策变了。”
顾弈蹙眉：“你这人变化怎么这么大刚刚不是说想当编剧吗”
青豆揪他耳朵：“那你又哪里直白你看了信却不承认骗我！你哪里好了！”
此刻电视里，热热闹闹开始了春节联欢晚会。青豆调节天线，左右拨弄，想把屏幕那条虚线消除。
“哼哼。”
“什么周老师啊”虎子问。
“实话就是不想。”
去洗澡了。走前青豆仔细检查小篮子，确认肥皂洗发水搓澡布都在：“赶紧去！记得好好说，还还价！”
变了变了！变你个头！是政策变了还是男人变了！你王虎会关心教育政策的变动才有鬼。
“想不出来。”青豆爬到台球桌中间，盘腿一坐，拿起桌角的烟，咂嘴惊叹，“谁的烟啊！中华！不错啊！”
素素哟了一声：“一张报纸一杯茶还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给你把算盘，到我的窗口来坐一天，你就知道办公室多好了。”
顾弈冲她摊手，指尖流里流气：“软中华，一根四块。”他好半天没说话，一开口嗓音些许发哑。
她也知道，写剧本这种事儿离她太远了。至今没有写出过一个见光的剧本不说，真到了制片厂，专业也不对口，还要背井离乡，确实还是在一张报纸一杯茶比较安心。
素素：“那我们下次一起去啊，你上这么多年学，我们一次都没去过。”
“写小说做爱好差不多，编剧门道挺多的。”余辉之说，要是真对书写成像故事感兴趣，毕业了可以先做文学编辑，帮编剧打下手收集资料。青豆跃跃欲试，又及时刹住了渴望。一旦选择了，等于放弃自己的专业。一旦选择了，就要背井离乡。这年头，还处在理工科走天下的主流里，而她，还从来没有远离过亲人。
顾弈摇头：“不行，我们这边辣椒不行。”他给邹榆心做过几回，没一回有那味儿。
“我见习去了，特没劲。根本没多少人在研发。一张报纸一杯茶，全在混日子。”
好烦。本来找工作这事想留到开学再烦，好了，那两人一唱一和，挑得她都没心思过年了。
蓉蓉说，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他们就在家属院里，信息多得是。她说，找不到工作就去冯世鹏公司做文职，她上次去看过，舒服得很，还能涨见识，不比机关差。
“那我不走远路了。”青豆望向他，“我可以走回头路吗”
] 他跟虎子说，不够味，还是西城的东西够劲。一上菜，满盆子辣椒。
青豆靠墙站累了，往台球桌上一坐，扎起头发：“好像是。我也不知道。老师说，不一样题材的剧本会采用不一样的拍摄，剧组的分工和流程也是随时变化的。而且编剧也不好做，可能写好多年，都拍不了一部电影。”
虎子挠头：“那老七六厂，成吗我就记得这么一家国营好像是做镜片的吧。”
他挑眉：“说说看。”
“啊”
虎子和顾弈敲烟，各点了一根，素素嘴痒也要了一支。
虎子说：“到底多辣，你学两道，给我尝尝。”
顾弈懒洋洋：“你那四块又没给我。”
素素问：“你想好去什么单位没”
想想想。青豆也要想得出来啊。她连高考志愿都是抄的洋洋哥哥，她能想出来什么啊。“我不知道。”
素素知道周老师是谁：“去什么制片厂吗他给你引路吗我听说这行都要有个带路人的。”
彩电格子里，音乐欢天喜地，一片祥和。
青豆切了一声，“他还要在那儿待一辈子呢，急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感到抽烟的舒服。
“程青豆，你怎么老口是心非呢你说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现在话摆这儿，就问你！想不想！你不能老老实实说吗”青豆那话是在给小桂子的信里说的。她懊悔写道，自己想做的想要的，都错过了。
她擦过火柴，像童话里的小女孩一样，点燃、燃尽、扔掉。她不是冷，仅是没事做。
“为什么不做因为专业不对口”
等雾散开，青豆的目光徐徐聚焦。她等他又吸了一口，不满地说：“你抽掉了我两块钱。”
青豆知道。相比较班上的同学，她生活的稳定性要高很多，但坏的是，她有一些搅事的爱好。
青豆故意问：“我说了就可以去”
“我不懂。”青豆一片空白。
眼珠在冷风里吹久，再转进眼皮，又干又冷。青豆翻白眼时卡住，使劲眨眼睛回泪液：“唔”
“那拍不了有钱吗”
虎子门外汉，替青豆考虑：“编剧这听起来有点不稳定啊。”
算了，抽完这根烟，再老老实实做乖孩子吧。
青豆回头，朝他们摊手：“我也要。”
顾弈附和：“说得也对。”
顾弈轻笑，弹了她一个毛栗子：“老是回头的人是走不了远路的。”
台球室是小徐的长居地。他基本住这，还买了台寸的小彩电。
虎子像是接到了死命令，打破砂锅问到底：“说呀，豆儿！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单位这事儿还是得提前想好，我妈单位好多大学生专业和岗位根本不对口，不利于调动工作积极性。”
尽管，舒展的肺腔没有她要找的答案。
虎子：“你这快毕业了，我们居然一次都没去过。”
“暑假那周老师说，要是我想，可以试着做编剧。”
划到还剩三根火柴，青豆点燃兜里的香烟，默默蹲在巷子里闷了一口。
那一口白雾吐出去，心扉当真开阔。
青豆将脸埋进臂弯，不理他的阴阳怪气。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啊你就说你想不想！”顾弈几乎在逼问她。
上周在报纸上看到新政策，青豆的心都凉了。只因一年级入学时想认真再读一遍书，她就一步错步步错，竟然完美地碰上九年制教育改革和取消分配。烦死了，重新投胎吧。
-
“你真想做编剧吗这个可以业余爱好吗”
青豆夹烟的动作一顿。
“那就好好做。想就去争取。就像你一定要”他欲言又止，咽下了清冬一字，眼神一凛，“程青豆！拿出那个决心！知道吗”
他又清清嗓：“开玩笑的。”
“不想！”
顾弈大爷般往躺椅上一躺，闲适地呷啤酒，时不时还口辣腰花下酒。
青豆的心啊，正飘着大雪。
“不想！”
青豆看向顾弈，想等他反驳“婆家”一字。结果他毫无反应，还嫌她挡了电视，蹙眉倒向另一边。
“还是算了。”虎子说，“我想了想，你要是去制片厂，这不就去外地了吗”
青豆烦：“想！然后呢！”
“挺烦的。这行我没有认识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大家都说不是写一篇小说就能做编剧的，而且，我也不一定进得去人家制片厂。”说到这里，青豆想到了最大的困难，“而且我要是进了制片厂，我就得离开南城。我妈怎么办，栀子怎么办”其实她想说的是，我怎么办。
青豆还是走了出来，想暂时离开话题。
“没想好。”青豆扭头，目光在各自歪斜的三人身上巡睃，试图找到他们交头接耳的痕迹。
顾弈将烟掐熄在潮湿的地缝中，偏头看向她被冻红的耳朵：“有没有想好去哪里”
青豆吹着冷风，默默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她知道，自己迈不出背井离乡那一步。
“我……”顾弈扭头，甩开她的手，沉着脸按下小桂子的事儿，“你就说你想不想。”
虎子当她孩子，打她手心：“你要什么要！赶紧想去哪里工作！”
“确实。”素素认真思索，“那他们拍戏你是不是要跟着剧组走啊那岂不是不着家”
青豆盯着虎子，面无表情。
“怎么”顾弈吹了口白雾，迷了青豆的眼。
“说实话。”顾弈摸向口袋，又点了根烟。
“不知道。”青豆真不知道。
木门吱呀一开，挡风帘子里走出来一道颀长。
说实话，发脾气挺累的。青豆合上门，累得像刚跑完米，脊背覆满热汗不说，嗓子也喊得烟熏火燎。
“没。开玩笑的。”青豆学他刚刚那句话。
虎子朝她使眼色：“你这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赶紧得想好。”
顾弈没穿外套，单薄地蹲到她身边，两指一搛，将她口中那半截烟送进自己口中：“真想做编剧吗”
她瞬间跃至香港电影里，头顶是横七竖八的拉杂电线，墙上是黯淡闪烁的微弱灯光，脚下是潮湿幽深的老旧街巷。眼前，是搅弄心绪的负心人。
“要是是制片厂的职工，那肯定有工资吧。”
素素也说：“编剧不稳定。”
“老实说。”
顾弈一言不发，入神地看蔡明郭达的机器人小品。
“不懂，去七六厂”说到工作，青豆眼里写满不谙世事。
素素催她：“那你赶紧想啊！婆家这么好的背景，想去哪儿去哪儿！可得挑个好单位。”
虎子素素看青豆忙前忙后，把小徐训得服服帖帖，纷纷露出欣慰的笑。看青豆闹脾气，果然是人间一大乐事。
素素噗嗤一笑，差点撒了手心的蚕豆。
“那我不给了。”
青豆仿佛分裂，脑子里塞了两桩大事。她恼恨顾弈置身事外的样子：“我不想待南城了。”
“想啊！就想想嘛。想归想，做归做嘛。”
身后虎子说起人话：“哦，对了，豆子，你们分配的事儿怎么说听说现在政策变了。”
顾弈蹙眉：“你这人变化怎么这么大刚刚不是说想当编剧吗”
青豆揪他耳朵：“那你又哪里直白你看了信却不承认骗我！你哪里好了！”
此刻电视里，热热闹闹开始了春节联欢晚会。青豆调节天线，左右拨弄，想把屏幕那条虚线消除。
“哼哼。”
“什么周老师啊”虎子问。
“实话就是不想。”
去洗澡了。走前青豆仔细检查小篮子，确认肥皂洗发水搓澡布都在：“赶紧去！记得好好说，还还价！”
变了变了！变你个头！是政策变了还是男人变了！你王虎会关心教育政策的变动才有鬼。
“想不出来。”青豆爬到台球桌中间，盘腿一坐，拿起桌角的烟，咂嘴惊叹，“谁的烟啊！中华！不错啊！”
素素哟了一声：“一张报纸一杯茶还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给你把算盘，到我的窗口来坐一天，你就知道办公室多好了。”
顾弈冲她摊手，指尖流里流气：“软中华，一根四块。”他好半天没说话，一开口嗓音些许发哑。
她也知道，写剧本这种事儿离她太远了。至今没有写出过一个见光的剧本不说，真到了制片厂，专业也不对口，还要背井离乡，确实还是在一张报纸一杯茶比较安心。
素素：“那我们下次一起去啊，你上这么多年学，我们一次都没去过。”
“写小说做爱好差不多，编剧门道挺多的。”余辉之说，要是真对书写成像故事感兴趣，毕业了可以先做文学编辑，帮编剧打下手收集资料。青豆跃跃欲试，又及时刹住了渴望。一旦选择了，等于放弃自己的专业。一旦选择了，就要背井离乡。这年头，还处在理工科走天下的主流里，而她，还从来没有远离过亲人。
顾弈摇头：“不行，我们这边辣椒不行。”他给邹榆心做过几回，没一回有那味儿。
“我见习去了，特没劲。根本没多少人在研发。一张报纸一杯茶，全在混日子。”
好烦。本来找工作这事想留到开学再烦，好了，那两人一唱一和，挑得她都没心思过年了。
蓉蓉说，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他们就在家属院里，信息多得是。她说，找不到工作就去冯世鹏公司做文职，她上次去看过，舒服得很，还能涨见识，不比机关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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