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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那些冷言冷语都没有丝毫感觉的心脏,此刻却有些钝痛,疼到他的眼眶发烫。

    “它……在我去雪阳院之前就死了,我将它埋在了它主人的附近。”兰封回答。

    兰封站在公主府前,公主府华丽且尊贵的牌匾,高高在上,充满着压迫感,进入里面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情,但是杨初丹突然牵住了他的手,仿佛无言的说,她会陪他面对一起。

    兰封有些仓皇无措,他甚至忘记眨眼睛,她离他很近,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认真且温柔,淡粉的薄唇带着笑,她清丽的五官有着异常的风情,没有平日令人难以靠近的凛然正气,她恍若如光堆砌而成,静静地看着他,透亮而坚定的眸子让人难以自拔。

    杨初丹下了马车,并对兰封伸出手,兰封握住她的手,下了马车,他还在愣神,在考虑她刚刚说的话,他不敢自己去想话中的意思。

    如果长公主觉得他不配,作废这桩婚事也是轻而易举,那时候他就必须回到原本的位置。

    “那只小狗怎么样了?”杨初丹想要缓解一下他的紧张。

    杨初丹想,这双眼睛熠熠发光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他似乎不太敢和她四目相对,杨初丹想,也许自己看起来有些凶,毕竟长期在军营对着那些粗糙的汉子吼来吼去。

    这话言下之意,是提醒兰封,为什么杨初丹愿意与他领婚书。

    说:“有心了,小妹。”

    “是一个男孩,二嫂很精神呢,今天早上还特意出房门见了兰封。”

    只是这一刻,她认可了他的做法,并且微笑着夸了他,告诉他不要担心。

    “兰封。”她半蹲在他面前,突然语气认真地叫了他名字,兰封背脊微微一僵,只能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商灵看都没看兰封一眼,只是轻轻转着佛珠观察着杨初丹的表情说:“初丹,先出去,我和这位公子单独聊一聊。”

    “三小姐,公主府到了。”马夫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那些人围着他和小狗的尸体,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他们装作窃窃私语的模样,但是却毫不遮掩用他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嘲讽的话。

    好运的人……明明是他,兰封轻轻回握住杨初丹的手,如果在那场宴会上,她没有接受他的话,他都不确定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杨初丹当初认为那个小狗活不久了,就是因为它眼中已经没有对生存的渴望,它无法与人沟通,但是它的眼睛却会告诉你,它活不下去了。

    “谢谢,将军大人。”兰封捏住灰蓝的斗篷,努力压下心中的欢喜与期待,他不能让自己有过多的期待。

    “兰封,大嫂很少夸人的,竟然都夸你长得好,”杨初丹轻轻握住兰封的手,笑眯眯地说:“我真是好运啊,能够和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成婚,我以为自己要孤寡一生了。”

    “公主,杨将军还带着一位公子。”大侍女说。

    ******

    商灵到会客厅的时候,其他的侍女已经给杨初丹和兰封上了茶,看到商灵来了,两个人都起了身,杨初丹向前走了几步,兰封站在了原地。

    “刚刚张叔说,早膳的时候雪阳院派人送来了你的行李与琴,放在了我的房间。”杨初丹说,“等下回来你去看一看你的行李。”

    看到兰封迟迟没有反应,杨初丹有些失望地说:“你不信我?”

    兰封怔了一下,他想起埋小狗的那一天,他跟雪阳院的老板说,他必须要安葬了小狗才能去雪阳院练琴……天冷,土地还是硬的,他挖的很费劲,雪阳院的老板怕他伤了手耽误弹琴,叫来雪阳院的门卫帮忙。

    马车是谢萱平时用的,上面带着杨家的家徽,杨初丹扶着兰封上了马车,转头又对张叔说了几句话,然后也上了马车。

    没有给兰封反应的时间,车夫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大约是看到没有人下车,又说了一次‘公主府到了’。

    如果是从前,杨初丹也许会打趣一下说‘肯定是大哥更爱护大嫂’,但是如今大哥已经不在了,看着商灵手上捏的佛珠,杨初丹考虑一下说:“是,大嫂说的对……”

    那些尖锐难听的话,鄙夷不屑的眼神,他都不在意,他只想让那条流浪狗能够在它等待的重要之人身边长眠,这是他的擅作主张,但是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什么都不在意。

    “其实它是一个流浪狗,那个小妇人并不是养着它的主人,只是它一直都等着她,也许心里已经把她当主人了吧。”兰封轻轻捏住自己的袖口,低声说,“也算我擅做主张,把它埋在小妇人墓的附近,她的身边是它放弃生存,也想留下的地方。”

    “行了,你现在也学会说客套话了。”商灵轻轻眯起眸子,放下茶杯,“这次来就是让我看看你夫君的?”

    听到杨初丹这样说,商灵的视线扫过正在行礼的兰封

    兰封看向她,她靠近他,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坚定而柔和地说:“我会保护你。”

    将军大人……这一般是下属才用的,夫妻之间用来总是有点疏离,但是杨初丹没有再去纠正他。

    “我信。”兰封回握住她的手,回答的非常用力,另一个手按住胸口怕心脏真的会跳出来。

    在杨初丹有些担忧的视线中,兰封对商灵深深鞠躬,将自己的出身交代的明明白白。

    杨初丹自然能够看出兰封在紧张,杨初丹坐在兰封的对面,她发现他很喜欢低着头,总是一副想把自己缩起来的样子。

    兰封紧张地都不敢呼吸,她离他很近,他想用手按住心脏,因为怕心脏突然跳出来,她弯起眸子,笑着说:“别低头,兰封,以后你都不需要这样低头来保护自己了。”

    “到是护得紧……”商灵笑了笑,“你们杨家都这样,你大哥也是。”

    商灵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微笑说:“我听说弟妹生了,可安好?”

    “兰封。”杨初丹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兰封抬起头,杨初丹发现如此近的距离,就会发现兰封真的很好看,他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只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肌肤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雪白,透着惹人怜爱的弱态,他很紧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怎么了,小妹可是觉得大嫂会说刻薄的话?”商灵挑眉问。

    ******

    “主人也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那是比它生命更重要的人,怎么称呼已经不重要了。”杨初丹轻轻眯起眸子,微笑:“你做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她用手托住他的脸颊,往上面轻轻一抬,让他与自己平视。

    “好。”兰封应声,他其实不知道等下见了长公主,长公主知道了他的出身还会不会让他回到杨府。

    “大嫂……”杨初丹当然不放心,只是兰封抬起头,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杨初丹这才想起来,她连忙打开马车座下的木箱,对兰封说:“我让张叔准备了带兜帽的斗篷,是二哥的,我看你和我二哥身高差不多。”

    商灵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说:“那就去客厅吧。”

    车厢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座位上铺着丝蔓,这种布匹据说冬暖夏凉,用料本来就是很贵,加上非常难织,所以价格贵到令人望而却步,马车中间是一个雕花小木桌,桌上摆着一个精美的小香炉,此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石竹和桂花调和出来的安神香。

    “兰封他……”杨初丹刚刚开口,兰封轻轻拽了一下她的手说:“将军大人,我来说。”

    兰封几乎是习惯性的刚刚要低头,她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笑着说:“啊,有些话必须要说明白才比较好。”

    “我并没有做出值得长公主认可的事,毕竟这张脸只在将军那有用。”兰封说的平静,他不介意杨初丹只是喜欢他的脸。

    “能够在主人身边长眠,”杨初丹对兰封微笑说,“也是不错的归宿。”

    公主府距离杨府有些距离,要穿过街市,所以杨初丹让张管家准备了马车。www.rumowenxue.com

    看着兰封急切又紧张的模样,杨初丹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在她的面前,总是一副紧张又不知所措的样子,看来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大嫂自然不会。”杨初丹立刻回答,然后在侍女的带领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明明那么漂亮的眼睛却像是黑夜一般,没有星光的黑夜,沉寂又平静,情绪的波动在那双眼中似乎无法留下痕迹,很快就会归于平静。

    商灵打量着兰封,兰封站得笔直,克制想要低头的闪躲想法,只是僵着身体承受着商灵的打量,半响,商灵笑着说:“其实你什么出生都无所谓,哪怕是一个奴隶也无所谓,我那天只是去阻止皇上赐婚三王爷,让小妹去领婚书,也只是要断了一个人的念想。”

    “大嫂,昨天匆匆一别,今天我带着兰封特意拜访你。”

    “走吧,别让大嫂久等了。”她拉着他的手带他进入了公主府。

    “你倒是一个聪明的,你这个出身,瞒着日后确实是一个麻烦,”商灵抚着茶杯,“其实我认不认可你,并不重要,小妹已经认可你了。”

    杨初丹为他披上,并为他戴上兜帽,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他只能听到她温柔地说:“你似乎不喜欢别人的视线,这样挡住,你会觉得好一些吗?”

    【我会保护你,所以你不需要再用低头来保护自己。】

    长公主商灵静静注视着佛像前快要熄灭的香火,大侍女告诉她,门口的护卫通报了杨初丹的到来,她轻轻颔首说:“让她进来。”

    听到杨初丹三句话不离兰封,商灵这才正眼看向兰封说:“长了一张不错的脸,难怪你会愿意去领婚书。”

    那天,商灵看到赐婚对象不是三王爷

    听到杨初丹这样说,兰封看向她,这一次目光没有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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