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知道我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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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皇上幽幽叹了口气，道:“抬头吧，开不开恩，要看李爱卿是否识时务了，朕，只想要李爱卿几句实话。”

    果然这人近来时不时撒癔症。

    王爷笑道:“不知道，但你总会来的。”

    想到这，白昼起身，抻抻懒腰，声音懒洋洋的向布戈吩咐道:“摆驾，朕要去远宁王府。”

    若是不能，起码不会做了池鱼。

    白昼当时书看到这里，就觉得芙蓉浅澈阁该不是面儿上那么简单，权贵扎堆的地方，情报秘事自然也扎堆。

    赶忙起身，一边向他走过来，一边道:“来了怎么闷不吭声的在这站着？”

    赵进伏诛已经不少时候了，李司正早在结案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便宜了白昼，咫尺间看他，赏心悦目的。

    若是能查得文家的猫腻，便皆大欢喜；

    他从未见过王爷发脾气，在他的印象里，远宁王从来是谦谦君子，温和如玉的模样，不像自己，病歪歪的慵懒惯了。

    李司正俯首在地，瑟瑟发抖，道:“陛下息怒……求……陛下开恩。”他确实是怕的，但也觉得皇上大概并不是想即刻就把他处置了，不然也不会连布戈都支出去。

    更何况，听说文煦这几日要在都城里做一场风流荒唐事。

    第二天傍晚，白昼站在王府角门旁边，不禁暗笑，怎么还真闹得像偷情似的。进了院子没让通传，只是由府里的小厮领着，往书房去。

    布戈站在主子身后伺候着，见他半晌没说话，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陛下最近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听他这意思是又要拉着王爷出门，不会还要把他扔在宫里李代桃僵吧。

    下意识一挣，没挣脱。

    待到李司正一进御书房的门，皇上就摆手让布戈出去了。

    就只是安静的抱着他，没再说话。

    中大肆描写了这场荒唐盛况，闹得太过，就连昏君白景都知道了。

    白昼被他瞧得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的，朕……来日无多了吗？”

    文煦巧设名目，搜罗民间美貌又有才华的女子，开始只是想方设法占为己有，而后消息传到宫里，他便献美给白景，昏君得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后更甚，文煦盖了一间芙蓉浅澈阁，供权贵们风流快活。

    一觉一直睡到午膳时间过了，才起身用过点稀饭，吩咐道:“去把太史令李司正找来。”

    这一次，他诊得很细，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白昼手腕上。眼睛先是垂着，而后索性合上了，全心全意把触感交在指尖。

    但白昼毕竟是年纪轻轻就在是非圈里摸爬数年历练过的，实战经验告诉他，这种人如果能人尽其才，将是不错的助力。无论他还有几分隐瞒，这次其实是针对文家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总不会有假。

    远宁王不知白昼跟布戈咬了什么耳朵，但见布戈那小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只是他如今已知眼前这人是白昼，又知道他穿进书里来，那让人头疼的寒冷性休克并没跟着过来，欣喜万分，只待查清自己和他背后错综复杂的纠葛，便一切都好了。

    还有那文氏……

    想来自己前些日子总是梦到皇后，她说的那些话，像是确有其事。

    待到李司正跨出御书房大门，日头已经打斜了，白昼从李司正口中知道了一些颠覆的信息，李司正确实和赵进有过交往，但也确实没有过甚的交集。

    白昼像是算准了饭点儿来的，远宁王正打算用晚膳，见他来了，笑着吩咐道:“去把煨着的药膳也端上来。”

    “陛下……”布戈蔫头耷拉脑，硬着头皮触皇上眉头，“您……这一走，奴才的小命，还不得交代在那些老臣手里啊？”

    从刚才白昼就觉得不对劲，远宁王的情绪从来都没这般外露过，从前即便是抱他，也都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李司正的妹妹是赵进的二夫人，当年赵进以女儿为母贺寿的名义，送给李母贺金千两。本以为这事没被查扯出来，是因为诛查三族不包括妻族，谁知，只不过是皇上隐而未发而已。

    在白昼看来，李司正这人活得辩证，他也贪图，只不过骨子里更看重身后名，于是看着别人以权谋私，心里便难受，偏偏又没有勇气直言参奏，只得借些神鬼之说，做尽手脚，让皇上亲去一趟陆水城——

    算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眼红婊1子又想立牌坊的“聪明人”。

    王爷发完脾气，抬头就看见白昼站在门外看自己，眉头微微皱着，神色显出几分担忧来。

    皇上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在他肩头拍拍，示意他站直了身子才道:“看把你吓的，朕现在不走，况且这事儿，俯仰之间就诸多变化，日后要是实在顶不住了，你就这么说，然后，再让那老几位监国。”

    白昼放下碗筷，道:“明儿个，朕带你看个新鲜玩意吧，青岚。”

    他借由皇后梓宫断杠一事，把皇上支到陆水城别有深意，却与赵进一案无关，是冲着先皇后和御史文亦斌的:

    白昼诧异:“你知道我要来？”

    原来在陈星宁的奏报里，有提及彭奇的身世，线索指向扶南和尧国相邻的占环，更巧的是，涂阿伽的求援信中，言说此次内乱也与占环相关。

    果然是，才半日不见，就绷不住了。

    书房的门半敞，白昼在门前驻足，见王爷坐在书案后面，微蹙着眉头，像是想什么事情正到关键所在，他神色越来越凝重，忽然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即便白昼是一直看着他的，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布戈见了，顿时觉得自己同情王爷可能有点多余。

    白昼蛇毒刚解不久，在朝上撑着精神好一番废话，如今身子委顿，下了朝直奔御书房偏殿，吩咐布戈不要吵他，去软塌上歇了。www.zhuoxinge.com

    “为了和你到鸟儿不拉屎的地方游山玩水。”白昼答道，还眼神戏谑的瞥了王爷一眼。

    白昼这才借题发挥，表面上禁足王爷，其实是想和王爷金蝉脱壳，去一趟占环。在白昼看来，远宁王如今是最大的变数，他和里描述的大不相同，依着白昼的性子，把变数按在身边，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想到这，脸上又不自觉的挂上一抹笑意。

    李司正忽然觉得皇上很陌生，从前为他占星问卜时，他问的话题全都是什么修仙得道，好保社稷安宁，而今他看着眼前的这人，忽然意识到很多事情并非皇上不知道，只不过是他认为时机不对。

    布戈接旨，吩咐准备。

    白昼一愣。

    也不知说得算是好话，还是坏话。

    良久，远宁王才把白昼两只手的脉都诊过，半晌没说话，抬眼看向白昼时，脸上隐有心疼。

    不禁心道，都说他是昏君，可这般生杀予夺，隐而不发的筹措心机，为何就会混溃了呢？

    远宁王不禁想，这个自己随口取的名字，可能还真的要长久跟着自己了，他不知道白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痛快就应了。

    结果王爷还卖上关子了，怎么都不肯说，只是答道:“现在不能说，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见白昼不甘心，索性换个话题，道，“你今日在殿上那样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以皇后凤灵难安为由把皇上诓去了陆水，漕运的事情表面看确实是解了，但他想拿皇上当刀子使的算计，可像是半点都没成。

    远宁王的心情像是极好，半点没有被禁足的不快，白昼吃着东西，问他为何这么高兴。

    话音落，王爷突然贴过来，带住白昼手腕，把他拉得站了起来，下一刻轻轻拥他进怀里。

    “别胡说。”

    想到这，布戈是真的有点慌了，上次去蚌安郡，那么近的地方一去数日，自己可是拼了老命给皇上守门的，如今……皇上嘴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听着就不近，这……自己可怎么顶得住？

    从前皇上极看重命理星象，时不时就找他来观星问卜，可近来不知为何，极少单独召他。

    若说王爷如雪山脚下的劲松，仰雪凌寒；自己则像是山崖边儿的歪脖子树，指不定哪天，就歪到悬崖下面去了。

    他瞥眼看远宁王——王爷，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儿。

    说着，他在布戈耳边低语几句，布戈听着脸逐渐绿了。

    李大人连忙见礼，可他在地上跪了半天，也不见皇上让自己平身，只得低着头继续跪，心里的小鼓越发敲得热闹，直到头皮都有点炸了，皇上才慢悠悠的道:“不知来年清明，李爱卿是否要为昔日同窗，烧几扎纸钱，以敬哀思？至少令堂如今晚年好光景，该是拜赵进所赐吧。”

    他觉得在这本中，原主白景的背后，有一张巨大的网，表面看他死于远宁王之手，可实际，他身后扑朔迷离的谜团，也不知作者是尚未交代，还是根本就不想交代了。

    一路前来，李司正心里忐忑。

    这会儿他没病没痛的……

    因为远宁王被禁了足，王府门前守卫都撤回府内了，看着显得冷清萧瑟了不少，只是隔着院墙，见院内的竹子又抽了新绿，颜色养眼舒心。

    布戈在一边儿听得直皱眉，皇上这嘴……

    到了他近前，不由分说，把他拉进屋里按在椅子上就号脉。

    微风过竹凉吹发，王爷额角发丝垂下来，柔和了他的轮廓，他从来都是淡然俊逸的模样，这会儿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深沉的静。

    我滴妈！

    王爷反而把他圈得更紧

    更甚，白昼费尽功夫，把尧国天禄阁里压箱底的文献都找出来读，并非毫无收获——一本看上去极有年头的书上记载，占环有一古族，与扶南一样信仰腾蛇，最要紧的是，书上画的腾蛇图腾，像极了自己颈间，一生气就会出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