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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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鲛人离开后，沈忘州步履不稳地将司溟从贝壳里唤出，又是好一阵黏糊，沈忘州用玉佩告诉遇锦怀好好照顾司溟，含含糊糊地搪塞了几个前一阵不让照顾，今天忽然需要照顾的理由，才放心离开。

    “……所以，你要离开几天……在我不回来的时候？”

    早晨用亲昵的触碰叫醒沈忘州，帮他穿衣束发，然后站在门口殷殷送他出门。

    鲛人没有正面回答他, 只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抱着他回到床上躺好, 低声说了句“睡吧, 美梦成真。”

    “沈忘州”天资过人，是年龄最小突破金丹期的修者，但是突破元婴的修炼速度，还是要算上和司溟、胤淮、鲛人双修的获益。

    沈忘州不吃这套，他现在就像疑神疑鬼胡乱吃醋的夫君，迫切想知道那只破鸟是不是在惦记他媳妇！

    “忘州说话算数么？”

    到了夜晚，又开一扇门，站在门内期盼地守着沈忘州回来，给他更衣，陪他睡觉。

    但他实在累极了，鲛人又在他耳边呢喃着曲调奇异的曲子，几次呼吸，沈忘州就睡得沉了。

    主动糊弄的人还不是他, 而是鲛人。

    至于因为凤凰帝尊没有回应，百宗宗主开始相信霖泽真仙，相信凡界那些邪阵真的是小凤凰做的，九重天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消息只能从霖泽真仙那儿听到。

    沈忘州浑身酸得站着费力，半靠在他怀里才松了口气，微微闭眼打了个哈欠道:“算数。问这个干什么？”

    沈忘州向来不在意这些，只是每次胡闹的厉害了，上嘴咬是常事，咬到流血了的次数更是数不清。

    鲛人唇角不明显地弯了一下，圈住他手腕, 轻轻一拽, 沈忘州毫无防备地摔进他怀里, 撞得“嘶”了声。

    司溟说过他体质同样特殊，甚至得到“小凤凰的觊觎”，胤淮更是第一次就将内丹渡给他，给留了一部分丹魄。

    和其他元婴期长老一起设阵的三日里，沈忘州依旧没有见到胤淮，他终于忍不住去问的时候，才得知胤淮居然躲过了假鲛人的封锁，回宗了。

    沈忘州心里揣着事情，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御剑回到了鲛岳仙宗休息的院子。

    沈忘州如今也是元婴顶峰，距离突破，只需要自行引出天雷。

    斜下方传来含糊的一声“嗯”。

    故意暴露自己，和修真界站在对立面，难不成他要顺着原著剧情作死，等着主角季寒溪去揍他？

    以幽水宗宗主为首的超半数仙宗, 决定沉稳应对, 设立法阵抵挡的同时, 还试图求助于九重天上的凤凰帝尊。

    白日就在屋内等他回来，寸步不离。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原著中季寒溪是因为和江照雪疯狂双修，得益于江照雪的体质和他本身的天赋，才在三年内突破飞升。

    可现在江照雪失踪，季寒溪那日又没有被江照雪得逞，如今凭借自己的力量就突破了出窍期。

    且雷劫染金光，是天道赋予了祝福。古往今来，仅有不到十人引过金光天雷，每一位在修真界都是传奇人物，飞升后的传说更是数不胜数。

    鲛人这些时日来，那张整日情意绵绵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无辜的神情，眼角眉梢都委屈茫然地垂着，在司溟的容貌上，看起来格外可怜兮兮。

    声音彻底消失，被另一种不堪入耳的动静取代，沈忘州甚至来不及仔细思考鲛人要离开干什么。

    百宗经过这十几日的商讨，终于得出了“假鲛人意图屠杀幽水宗内全部修者，他们不能坐以待毙”的结论。

    “他让全修真界都以为你们两个是同一阵营的，这么不留余地的做法……他要么是真不想活了，要么就是故意和你站一起。”

    沈忘州狠狠抬起，轻轻放下:“……”又是这招。

    沈忘州被弄得面红耳赤，匆忙答应:“……会，会。”谁让他就吃这套！

    桃树惊秽曾经说过，鲛人本身就是最顶级的宝物，眼泪、鳞片、鲜血……每一样都是宝物，得到后人族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

    沈忘州猜测，小凤凰想通过这个假鲛人让修真界觉得，他和鲛人是同盟。

    怎么一个两个都问他想不想变成一个，好像他说了想就真能变似的！

    一夜好梦，第二日沈忘州想仔细思考一下鲛人这么平静的原因, 却忽然被叫走。

    假鲛人当日下达最后通牒，他将在三日后屠宗，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沈忘州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足足半个时辰。

    以至于思维再次发散到天边，晚上睡前满脸烦躁地问出了那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他无意中喝了鲛人的血，还日日与人形宝物同床共枕，在宝物气息的笼罩下，灵力的增长速度达到了极致。

    可惜求助失败, 他们信奉的神仙没有回应召唤阵法。

    作息时间规矩到过分。

    他凑近沈忘州，缠着人腻腻地亲了会儿，才用湿漉漉的唇茶里茶气地说:“他好歹毒呀，想让我们生出些误会，他好趁虚而入。”

    鲛人只着一件亵衣，撑起上半身时领口悄然滑落，露出苍白的锁骨上有一个正在结痂的牙印……

    沈忘州脑子一懵, 下意识说:“想。www.sdyfcm.com”

    眼尾微微上挑，鲛人恍然垂眸，视线一遍遍划过沈忘州的脸，直给他看得耳热发燥，才不悦地眯了眯眼，委屈道:“他定是想让你生我气，杀了我。”

    鲛岳仙宗宗门内仅留了部分元婴期师叔，实力大打折扣，他回去坐镇，以防宗内弟子遭遇不测。

    这么想的话，季寒溪突破元婴的速度还算合理，与他相差几日突破，还紧跟着就突破了出窍。

    月色正好，屋内安静到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沈忘州拧眉沉思不到一分钟就忍不了了。

    不过他没打算现在突破，天雷不可外界干预，他要等解决这件事后，再专心渡劫。

    沈忘州手指攥到泛白，用力闭了闭眼，脑袋里一团浆糊到没法仔细思考这句话，为求解脱满口答应:“知道……了，我让司溟从，贝壳里出来……”

    他也不想管，不过他答应赤烬了，用拼命护住三界苍生换来“三界户口”，不得不吃这个苦遭这个罪。

    沈忘州第一次发现，他身为人族，和一条鱼，是有代沟的。

    就算沈忘州并不善于猜测心思，依旧能够发现，鲛人自那日他见司溟后，一直处于一种奇妙的，愉悦的，甚至是期待的情绪里！

    沈忘州每日回来都会和他说自己知道的消息，但他说什么鲛人的回答都是“好可怕”、“好厉害”一类，再问就是“忘州要保护我呀”、“我困了”，根本看不出一点儿担忧，甚至隐隐兴奋。

    百宗只能硬着头皮, 在假鲛人给出的“半月之期”截止前, 召集所有元婴期修者同时摆阵，发动禁术阻止——这是沈忘州这个元婴期能听到的消息。

    那只秃毛鸟……会不会是对鲛人情根深种？！

    但他想不通小凤凰这么做的理由。

    而就在这节骨眼的时候，发生了修真界震惊的另一件事——季寒溪引来了九重金光天雷，突破出窍。

    

    这让人烦躁到想拔剑冲上九重天的想法一出现就如附骨之疽般盘桓在沈忘州脑海里，简直挥之不去了！

    就算这条鱼漂亮得不像话，还每日躺在他身侧安枕而眠，那也有不可逾越的代沟。

    莫不是天道察觉了三界将有大难，特意选了季寒溪这个宠儿来拯救世界？

    或者是……沈忘州思绪十分诡异地飘远，并在更诡异的地方扎根。

    鲛人不依不饶，指尖戳他掌心:“忘州会保护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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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转过身，一把拽住鲛人的一绺白发，面色糟糕地问:“你实话告诉我，那只秃毛破鸟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妄想？他是不是要借这个机会向你证明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忘州以为他会经历一番不可细说的“严刑审问”，已经准备好面对鲛人的一哭二闹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糊弄”了过去。

    这样看来，季寒溪是天赋挂，他是鲛人、司溟、胤淮挂，两人的速度诡异持平。

    这些震惊的人里也包括了沈忘州，这些时日他们师兄弟四人皆是一起行动的，季寒溪并没有遇到什么天材地宝和机缘，突破得实在让人惊讶。

    沈忘州三言两语就被激得气急，拍了下床:“他想的美！”

    就连他说完近百名元婴期修者准备就绪这个消息后，也只是懒散地拥着他，用司溟的脸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撒娇道“好可怕呀”。

    先问鲛人打算如何处理宗外冒充他屠杀修者的冒牌货。沈忘州担心鲛人被误会而不悦，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中了小凤凰圈套。

    遇锦怀用玉佩告知沈忘州要出发摆阵时，沈忘州正靠在门上，艰难地听鲛人说话。

    然后继续抱着他，什么也不打算做，像一条步入冬眠的鱼，每天睡在屋内连太阳也不晒，更不要提出门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沈忘州平白听出一种懒得管的意思来。

    鲛人趁他手臂抬起的瞬间，无比自然地靠进了他怀里，脸埋在他颈侧，嘴唇蹭过喉结轻轻吮着:“他好可怕呀。”

    才突破元婴一月，就又突破出窍，季寒溪如今才二十五岁，实乃几千年来独一无二的奇才。

    沈忘州根本猜不透鲛人在高兴什么！

    感□□半点没弄清楚，沈忘州第二日又得到一条禁令，所有元婴期修者今日都要去列阵，三日内阵起，三日中不可回避。

    沈忘州非常佩服，主角不愧是主角，什么外力都是锦上添花的附带品，自身的优势才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