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符家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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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玄星把脑袋抵在老人的手上，无声地哀悼。

    如果凑近了细看，会发现少年的眼睛里也镌刻着小小的六芒星，和他的胸针类似又有细微的不同,隐在虹膜中，如果不仔细观察完全注意不到。

    明天要对两人进行测试，云柚还好，她就怕迟无那边出事。教授们对上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符家是为符阵术而存在的……奶奶写的符书，你要全部记下来，看完……”

    院长的神色多出了几分郑重，他点点头，对云柚说道:“虽然说已经过了招生日期，但破个例也不是不行。既然能让元帅亲自推荐，云同学也一定有过人之处吧。”

    竟然是谢元帅亲笔推荐的学生？

    “嗯，多谢。”

    唯一的亲人寿元走到尽头，现在，这世上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符玄星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轻声道:“我已经看完了，奶奶。”

    符玄星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匆匆地跑到床头，脸上溢满了担忧:“奶奶，你怎么样？”

    可是，女神真的回来了吗？

    云柚无奈地点头:“好。什么时候？”

    好家伙，难道她第一天入学就高调登场吗？

    云柚坐姿端正，对面就是天琼学院的院长，桌上摊开一张推荐函，昭示着她来到这里的理由。

    曾经偌大的符术世家，落得个这样荒败的模样。

    院长见她沉默，还以为她在紧张，笑道:“不要担心，走个形式而已。”

    上午睁眼:我要日六，我今天必日六！

    天琼学院首先入学就有门槛，非a级异能天赋不收，哪怕云柚算是走半个后门进来的，异能测试这一关也必须过。

    天琼学院自成一个小城市，她可以拿着今天刚开的id上校内论坛，论坛里的自由交易区也算商品琳琅满目，价格比外面的商店还要便宜许多。

    此时，老人的嗓音不复先前的冷静，她的眼睛发着光，笑容愈发扩大，虚虚地望着天空，眼角有泪花闪烁，似是入了梦中。

    “虽然我们符家早已落魄消亡，但你还活着，那就切记不要忘了族训。”

    戛然而止，断了线的尾音还回荡在室内。

    今天论坛里的帖子，大部分都是在探讨这百年一遇的插班生，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照片流出，所有人都在抓耳挠腮地猜测。

    老人的手失去力气，重重地摔在了床头，又被符玄星握住。

    这回要是在天琼学院测异能，肯定不会像边河星大厦那般具有个人保密性，也就是说，教授和学生都会来围观的。

    老人似是一愣，然后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我的孙子。这样，才不算辜负了家族的荣耀，女神对我们的期望……”

    她对迟无千叮万嘱:“他们都还只是孩子，你明天收着点，千万别给我乱来！”

    云柚忽然想起了上回测试异能时，引起的动静:“……”

    回个家都这么麻烦，恐怕整个天琼学院里也只有他了。

    一笔落成后，泡泡般的结界虚晃一瞬，破开了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缺口，少年走进这个缺口，泡泡又修补再生。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装修雅致清新，简约的线条铺在墙面和地板上，窗帘向两侧拉开，漏进大片的金色长河，光尘流转在银发女孩的周围，恋恋不舍。

    云柚微笑:“好。”

    迟无:“……你不赶快收拾东西吗？”

    老人看到了他，一瞬间，眼中迸发出极大的亮光，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狠狠地抓住符玄星的手腕，把他攥得有些发疼。

    符玄星脸色一白，他下意识咬紧了唇，阻止脱口而出一些不成熟的话语。

    在自家地盘有什么可担心的，相信天琼学院的各位也都是稳重的人。

    她口中的“孩子”显然不只有学生们。

    【不知道哇，但是听说是两个？】

    “玄星。”

    “玄星，你是奶奶的骄傲，也是我们符家的骄傲。”奶奶说话忽然顺畅了起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生机，但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趁着现在的劲儿，她一口气把话和他说完。

    “……是，奶奶。”

    天琼学院，教院塔的顶层，是院长的办公处。

    他熟练地画了两三个符阵，把家里的防御阵术解开，然后又重新修补回去。

    “玄星，去找她吧！”弥留之际，残存在这具身体的最后的力气，全部包含在这嘶哑的声音里，“女神没有失落，她没有抛弃我们……去找她吧，她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身边。我有预感，女神要回来了——”

    等明天下午，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

    他的奶奶这么说了，那就错不了……

    犹如海市蜃楼，普通人看不到的幻影。

    中午吃完饭:好困，浅睡一下，起来就日六。

    一个少年在视野的死角凭空出现,他趔趄了一下，扶着额头晃了晃。

    急什么呢，小孩子就是坐不住。

    如今，能支撑着符玄星走下去的，或许只有奶奶临终的遗言。

    躺在床上的老人家，两鬓灰白，眼球微凸，大半都是眼白，脸皮上是层叠的褶皱，虚弱地把眼皮撑开一道缝。

    【？！啊？？什么玩意儿，插班生，咱们学院居然能有插班生这种稀罕生物？】

    【？？？两个？！】

    院长拍板:“那么事不宜迟，我先对你们两个的异能进行测试吧。”

    这栋小别墅和周围的建筑风格不一致,极为突兀地伫立于此，但奇怪的是,行人们都像没有看到般径直略过,有人从别墅中间穿行而过,竟然直接穿过了墙面，自己一无所觉。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的日常】

    “还有他。”云柚扯了扯存在感几乎为0的迟无。

    老人攥着他的手愈发用力，苍老的手背上青筋迸起，关节泛白，捏得腕部微微颤抖。

    这个标题太醒目，戳进去就能看到回帖都是一连串的震撼加问号。

    云柚越想越觉得不行，于是果断拿出光脑，打算上网买一个机器人用用。

    【这是可以问的吗？天琼学院一年级要来插班生？？】

    云柚的态度端正有礼，不骄不躁，一通谈话下来博得了院长很大的好感。

    那会儿可是整个边河星都被她震了一下。

    “……综上所述，我来到了这里。”

    少年身穿黑色的天琼学院制服，特质的布料流淌出亮色的光,外套没有扣上，而是堪堪披着,随着少年小跑的动作而洒脱飘摆,唯有六芒星图案的胸针还稳当地佩戴着。

    只是，这是一手把他带大，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

    【可恶我的心痒痒！有没有小道消息，插班生是谁啊！我好好奇！】

    院长拿起推荐函打量一番，在视线扫到署名后一顿。

    “奶奶！”

    两人互怼已是家常便饭，云柚一边还嘴一边整理家具。这房子还是谢家名下的，大是够大，但打扫起来也太费劲了，谢寒关居然都不给她一个家务机器人。

    刚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到老人气若游丝、沙哑的呼唤，“玄星，过来……”

    “我没那个兴趣。”迟无就是一整个无语住了，“你是护崽子的老母鸡吗？”

    独栋小别墅的上空，罩着气泡般粼粼波光的结界，在肉眼里近乎透明,唯有阳光折射出五光十色的一抹虹。

    她的脸庞上还残余着那股激动的潮红，眼里的光熄灭了，眼皮重若千钧，一点一点地合上。

    他这么嘟囔着，抬手往别墅外的墙壁上一抹，那平坦空荡的墙壁上慢慢浮现出奇妙的符阵图案，他提笔在上面稍作修改。

    “技巧果然还是不熟练啊……”

    院长沉吟片刻，说道:“只是我也不好坏了学院的规矩。这样吧，只要你们两个通过了几位教授安排的测验，我就准允你们入学。”

    符玄星的眼眶微红，他想要让自己尽量成熟冷静一点，但嗓音还是带有滞涩的哽咽:“奶奶，您说，我听着。”

    难得见到云柚这么一个懂礼貌的，院长就很舒心。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家……

    【我翻了翻学生手册，好像确实没有规定不能插班……但入学我们学院的条件非常苛刻，从天琼学院成立起，就几乎没有插班生的先例。】

    要知道天琼学院天才遍地走，各个眼高于顶，而天才往往都有那么一两个怪癖，他作为院长，要管好这些学生实在费心费神，累个半死。

    “玄星，你听好，奶奶要死了……”

    他们家的人，向来对命运有着玄妙的预感。

    他抬起头来，雾气晕开了窗外刺目的阳光，一切景色都变得模糊不清，在眼里汇聚成了茫然的色彩。

    云柚:“……”消息传这么快的吗。

    算了，反正躲不了。高调就高调吧。

    云柚含笑退出论坛，浅浅发了一个交易区的帖子，然后坐等回复。

    只是她刚进论坛，目光瞬间就被最顶端的一个hot帖子吸引了。

    “明天下午吧。”院长当即定下日期，“来教院塔一层，有专门的教授为你测试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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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眼睛里，和符玄星一样，刻着六芒星的图案，只不过比起少年人的生机勃勃，她显然大限将至，眼神都黯淡无光。

    云柚和院长告别，她收拾完自己不多的行李，又上星网去添了一些家用，就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