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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饿。”
忽略母亲那句恶语，有一句话，母亲其实说得很对。
寿张郡主仙逝时，舞阳公主就?和刘贤妃谈论过死?亡的话题，她也接受了人终有一死?的现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睦提及死?亡，让她格外心慌。她忍不住皱眉说道：“高睦，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我们会一起，永远活得好好的。”
“嗯，公主知道的，我若死?了，我的父母都不会为?我难过。我就?想，若我死?之?后，连一个为?我难过的人都没有，那我这一生，就?像是一片无足重轻的落叶吧。”高睦本来只是找了一个托辞，结果越说越觉得符合自己的心态。
高睦睡觉向来较浅，再加上前几日醒来时发现自己弄乱了舞阳公主的亵衣, 她担心自己睡梦中再有不?妥之举，是以，更加多了警觉。舞阳公主
她梦见高睦死了, 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舞阳公主见高睦不说话，越发?着急了起来。她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檀弓，抓住了高睦的胳膊，催促道：“高睦，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远处的侍女，以为?两人在打情骂俏，纷纷压低了视线。其中几位怀春之?辈，觉得公主与驸马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心中还有些羡慕。
噩梦的内容很简单。
舞阳公主听到“父母”二字，倒是立马理解高睦的感伤了。她当即应道：“你要?是……，我当然?是会难过的。但是你不能……，我们得一起长命百岁！”
舞阳公主见高睦箭锋稳健，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越国公府的祸患，还没有发?生。高睦对局势的揣测，又建立在对圣心的揣摩之?上?，不宜宣之?于口?。恰逢一阵秋风，吹落了许多树叶，高睦便指着纷飞的落叶，对舞阳公主说道：“没有发?生什么。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就?像这些落叶一样，终有一死?。就?突然?想问问公主，若我死?了，公主是否会为?我难过。”
可是，她的生命是母亲给的，本领也是母亲给的。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对母亲的安危视而不见。所以，即便下贱，高睦也只能认了。
为?了疏解高睦的心情，饭桌上?，舞阳公主就?着桌上?的菜品，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闲话。高睦在她的话音里，心神恢复了平静，才重新考虑起了越国公府的处境。
高睦一散衙就?直接去了越国公府，为?免耽误舞阳公主的晚饭，特意派人回来报了信。高睦回府时，舞阳公主正在院中习射，她一看到高睦，就?注意到了高睦的脸色。
等到高睦因“驸马升行”失去越国公世子的名号后, 高广宗这个越国公庶长子，成?了越国公府的潜在继承人, 他在婚恋市场上倒是变成了香饽饽。不过，适逢朱姨娘身亡, 按照本朝礼法，高广宗与高广业兄弟俩均需为生母守孝三年, 婚事这才耽搁到了现在。
蔡国公韦百战近年来屡立战功，名声直追威忠武公王昂, 已成?了公认的军中第一人。但是他为人狂傲，皇帝对他已有敲打，他仍不知收敛，竟然?还在军中任意地拔擢心腹。如果皇太子还在世, 以太子主政多年的威望，足以驾驭任何悍将, 韦百战也许还能平安终老, 可如今……自从册立皇太孙后, 皇帝重启林辅乾谋逆案, 诛灭了不少勋贵之家。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在为?皇太孙扫清隐患。这样的皇帝, 恐怕不会把韦百战这样的人留给皇太孙。
锦衣有那么多家人，少她一个也不少，届时，想必不会太难过吧？
高松寿记得高睦的驸马身份，倒是没有忘记留高睦用饭，但是高睦完全没有胃口?，更没有兴趣陪高松寿吃饭。
“我不管！你就?是要?活得和我一样长！高睦，你不许再说这些晦气?话了！”舞阳公主霸道地捂紧了高睦的嘴唇。
“高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越国公府有人欺负你了吗？”
“大人毕竟是越国公府的主母，万一……”
高睦在那根落空的箭矢中，看到了舞阳公主的态度，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喜意。
也许是真的……下贱了。
王夫人得知高睦的来意后，冷笑道：“那个蠢货非要?找死?，有什么办法。你是舞阳公主的驸马，只要?你安分守己，不愁保不住性命，你怕什么。”
也好。母亲本来就?不想生她，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就?当是她高睦从来不曾降生好了。
平心而论，高睦的确还在担心王夫人的安危。
她能做的，不过是在祸患临门时，豁出性命，尽力保住母亲，如此?而已。
当天夜里, 舞阳公主才知道，她的不?安，并未完全消散。
舞阳公主完全不想把高睦和“死?”字联系起来，说话之?间，特意避开了这个字眼。
再说越国公府。越国公高松寿的亲姐姐，是皇次子周王的正妃。自从太子薨世后，周王多次请求入侍，哪怕皇太孙确立后，也没有消停，只差把夺嫡之?心写在脸上?了。越国公府作?为?周王的妻党，要?是不想受到周王的牵连，本该谨守门户，结果竟然?与韦百战这样显眼的人物?搅到了一起，真是不知死?活！
第72章
“高睦，你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今日发?生什么事了？”舞阳公主此?时已经再度站在了庭中的箭靶前，正在张弓瞄准。听到高睦的问题后，她手指一滑，箭矢完全脱靶了，直接落到了空地上?。她根本顾不上?那根脱靶的箭矢，而是着急地转身看向了高睦。
高睦这个名义上?的“五叔”，没有资格改变高广宗的婚事。她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了王夫人面前。
“高睦！”舞阳公主半夜惊醒，全身?都布满了冷汗。
要?说越国公府还有谁能左右高睦的心情，也就?只有王夫人了。想起这一点后，舞阳公主想到，高睦每回见到王夫人，心情都有些低落。舞阳公主只当今日也是如此?，她不再多问，转而关心道：“那高睦你吃饭了吗？”
“好，我不说了。”高睦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本来就?想岔开话题。她借机捡起了舞阳公主的檀弓，摆出了射箭的姿态。
也幸好她还不是。
高睦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母亲对她的无情，听到王夫人毫不留情的“下贱”时，她还是心口?剧痛，连呼吸都有些接不上?来。她勉强行了一礼，就?狼狈地离开了越国公府。
时人大多讳“死?”，高睦只当舞阳公主也是如此?。
下贱吗？
越国公府宠妾灭妻、后宅不宁的臭名尽人皆知, 高广宗也因为?这个缘故，早些年的时候，议婚一直不顺利。
“那也得吃一点呀。正好我晚饭也没吃好，你陪我吃一点吧。”
高广宗已经年逾弱冠，高睦闻听他的婚讯，原不该觉得惊奇,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与高广宗订婚之?人，竟然是韦百战的女儿。
“没有。有公主在，他们不敢再欺负我。”
高睦想到，太子病逝时，舞阳公主也曾伤心流泪，却没有一直沉湎于悲伤之?中。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若有一日，我死?了，公主会难过吗？”
王夫人说话算话，说与高睦断绝母女关系了，就?真做到了断情绝义。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她见了高睦，就?像见了陌生人，不得不说话时，也不过是几句冷言冷语。
皇太子暴卒后，朝堂暗涌密布，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而越国公那个……蠢货，在这个节骨眼上?上?蹿下跳，就?算不沾上?蔡国公府，也早晚会惹祸上?身。
高睦心急如焚，闻听“喜讯”后，当天就?赶到了越国公府，企图阻止这场亲事。
舞阳公主本来就?不指望高睦能在越国公府吃饱，她早已让厨房为?高睦留了饭食，很快将高睦拽上?了饭桌。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夫人身为?高广宗的嫡母，若是愿意插手，也许能想办法与韦家退婚。
第71章
“真的只是突然?想问问吗？”舞阳公主觉得高睦不像是伤春悲秋的人，所以还是有些狐疑。要?不是她的医术没有学到家，她都想给高睦切脉了。
高松寿不知死?活不要?紧，可是整个越国公府都与他一损俱损！他要?是惹上?了灭门之?祸，母亲作?为?她的发?妻，绝无幸免之?理，那如何可以！
高睦已经无法应承这声“永远”了，她又不愿舞阳公主再担心，只好玩笑般地应道：“我比公主年长，只怕很难活得过公主。”
舞阳公主为?了帮高睦报仇，曾经当着高松寿的面，故意找茬，逼迫高松寿惩处高广宗。她想起高松寿毕恭毕敬的样子，也觉得越国公府应该无人敢欺负高睦。
只是，这样一来，她注定无法成?为?锦衣最喜欢的人了。
舞阳公主是一个不存心事的人, 平素睡眠质量极好，连做梦都很少, 这一晚，她却?做了一个噩梦。
与舞阳公主朝夕相处近三年，高睦只见过舞阳公主三场眼泪。她忆及舞阳公主落泪的模样，心中的疼惜占据上?风，又笑着强调道：“将来有一日，我若是亡故了，希望公主不要?过于伤心。能像怀念寿张郡主那样，偶尔想起我，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正所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个矛盾的念头，让高睦一时有些怔愣。
这丝喜意，让高睦意识到了自己的另一重贪心——她虽然?舍不得锦衣难过，却希望锦衣为?她的死?讯难过。
连续三箭，都是正中靶心。
高松寿以为?高睦不愿意高广宗得到显赫的岳家，根本不听高睦说话。
“怎么？我见了你就?厌烦，你竟然?如此?下贱，还在担忧我的安危？”
] “我不饿。”
忽略母亲那句恶语，有一句话，母亲其实说得很对。
寿张郡主仙逝时，舞阳公主就?和刘贤妃谈论过死?亡的话题，她也接受了人终有一死?的现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睦提及死?亡，让她格外心慌。她忍不住皱眉说道：“高睦，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我们会一起，永远活得好好的。”
“嗯，公主知道的，我若死?了，我的父母都不会为?我难过。我就?想，若我死?之?后，连一个为?我难过的人都没有，那我这一生，就?像是一片无足重轻的落叶吧。”高睦本来只是找了一个托辞，结果越说越觉得符合自己的心态。
高睦睡觉向来较浅，再加上前几日醒来时发现自己弄乱了舞阳公主的亵衣, 她担心自己睡梦中再有不?妥之举，是以，更加多了警觉。舞阳公主
她梦见高睦死了, 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舞阳公主见高睦不说话，越发?着急了起来。她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檀弓，抓住了高睦的胳膊，催促道：“高睦，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远处的侍女，以为?两人在打情骂俏，纷纷压低了视线。其中几位怀春之?辈，觉得公主与驸马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心中还有些羡慕。
噩梦的内容很简单。
舞阳公主听到“父母”二字，倒是立马理解高睦的感伤了。她当即应道：“你要?是……，我当然?是会难过的。但是你不能……，我们得一起长命百岁！”
舞阳公主见高睦箭锋稳健，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越国公府的祸患，还没有发?生。高睦对局势的揣测，又建立在对圣心的揣摩之?上?，不宜宣之?于口?。恰逢一阵秋风，吹落了许多树叶，高睦便指着纷飞的落叶，对舞阳公主说道：“没有发?生什么。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就?像这些落叶一样，终有一死?。就?突然?想问问公主，若我死?了，公主是否会为?我难过。”
可是，她的生命是母亲给的，本领也是母亲给的。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对母亲的安危视而不见。所以，即便下贱，高睦也只能认了。
为?了疏解高睦的心情，饭桌上?，舞阳公主就?着桌上?的菜品，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闲话。高睦在她的话音里，心神恢复了平静，才重新考虑起了越国公府的处境。
高睦一散衙就?直接去了越国公府，为?免耽误舞阳公主的晚饭，特意派人回来报了信。高睦回府时，舞阳公主正在院中习射，她一看到高睦，就?注意到了高睦的脸色。
等到高睦因“驸马升行”失去越国公世子的名号后, 高广宗这个越国公庶长子，成?了越国公府的潜在继承人, 他在婚恋市场上倒是变成了香饽饽。不过，适逢朱姨娘身亡, 按照本朝礼法，高广宗与高广业兄弟俩均需为生母守孝三年, 婚事这才耽搁到了现在。
蔡国公韦百战近年来屡立战功，名声直追威忠武公王昂, 已成?了公认的军中第一人。但是他为人狂傲，皇帝对他已有敲打，他仍不知收敛，竟然?还在军中任意地拔擢心腹。如果皇太子还在世, 以太子主政多年的威望，足以驾驭任何悍将, 韦百战也许还能平安终老, 可如今……自从册立皇太孙后, 皇帝重启林辅乾谋逆案, 诛灭了不少勋贵之家。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在为?皇太孙扫清隐患。这样的皇帝, 恐怕不会把韦百战这样的人留给皇太孙。
锦衣有那么多家人，少她一个也不少，届时，想必不会太难过吧？
高松寿记得高睦的驸马身份，倒是没有忘记留高睦用饭，但是高睦完全没有胃口?，更没有兴趣陪高松寿吃饭。
“我不管！你就?是要?活得和我一样长！高睦，你不许再说这些晦气?话了！”舞阳公主霸道地捂紧了高睦的嘴唇。
“高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越国公府有人欺负你了吗？”
“大人毕竟是越国公府的主母，万一……”
高睦在那根落空的箭矢中，看到了舞阳公主的态度，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喜意。
也许是真的……下贱了。
王夫人得知高睦的来意后，冷笑道：“那个蠢货非要?找死?，有什么办法。你是舞阳公主的驸马，只要?你安分守己，不愁保不住性命，你怕什么。”
也好。母亲本来就?不想生她，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就?当是她高睦从来不曾降生好了。
平心而论，高睦的确还在担心王夫人的安危。
她能做的，不过是在祸患临门时，豁出性命，尽力保住母亲，如此?而已。
当天夜里, 舞阳公主才知道，她的不?安，并未完全消散。
舞阳公主完全不想把高睦和“死?”字联系起来，说话之?间，特意避开了这个字眼。
再说越国公府。越国公高松寿的亲姐姐，是皇次子周王的正妃。自从太子薨世后，周王多次请求入侍，哪怕皇太孙确立后，也没有消停，只差把夺嫡之?心写在脸上?了。越国公府作?为?周王的妻党，要?是不想受到周王的牵连，本该谨守门户，结果竟然?与韦百战这样显眼的人物?搅到了一起，真是不知死?活！
第72章
“高睦，你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今日发?生什么事了？”舞阳公主此?时已经再度站在了庭中的箭靶前，正在张弓瞄准。听到高睦的问题后，她手指一滑，箭矢完全脱靶了，直接落到了空地上?。她根本顾不上?那根脱靶的箭矢，而是着急地转身看向了高睦。
高睦这个名义上?的“五叔”，没有资格改变高广宗的婚事。她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了王夫人面前。
“高睦！”舞阳公主半夜惊醒，全身?都布满了冷汗。
要?说越国公府还有谁能左右高睦的心情，也就?只有王夫人了。想起这一点后，舞阳公主想到，高睦每回见到王夫人，心情都有些低落。舞阳公主只当今日也是如此?，她不再多问，转而关心道：“那高睦你吃饭了吗？”
“好，我不说了。”高睦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本来就?想岔开话题。她借机捡起了舞阳公主的檀弓，摆出了射箭的姿态。
也幸好她还不是。
高睦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母亲对她的无情，听到王夫人毫不留情的“下贱”时，她还是心口?剧痛，连呼吸都有些接不上?来。她勉强行了一礼，就?狼狈地离开了越国公府。
时人大多讳“死?”，高睦只当舞阳公主也是如此?。
下贱吗？
越国公府宠妾灭妻、后宅不宁的臭名尽人皆知, 高广宗也因为?这个缘故，早些年的时候，议婚一直不顺利。
“那也得吃一点呀。正好我晚饭也没吃好，你陪我吃一点吧。”
高广宗已经年逾弱冠，高睦闻听他的婚讯，原不该觉得惊奇,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与高广宗订婚之?人，竟然是韦百战的女儿。
“没有。有公主在，他们不敢再欺负我。”
高睦想到，太子病逝时，舞阳公主也曾伤心流泪，却没有一直沉湎于悲伤之?中。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若有一日，我死?了，公主会难过吗？”
王夫人说话算话，说与高睦断绝母女关系了，就?真做到了断情绝义。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她见了高睦，就?像见了陌生人，不得不说话时，也不过是几句冷言冷语。
皇太子暴卒后，朝堂暗涌密布，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而越国公那个……蠢货，在这个节骨眼上?上?蹿下跳，就?算不沾上?蔡国公府，也早晚会惹祸上?身。
高睦心急如焚，闻听“喜讯”后，当天就?赶到了越国公府，企图阻止这场亲事。
舞阳公主本来就?不指望高睦能在越国公府吃饱，她早已让厨房为?高睦留了饭食，很快将高睦拽上?了饭桌。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夫人身为?高广宗的嫡母，若是愿意插手，也许能想办法与韦家退婚。
第71章
“真的只是突然?想问问吗？”舞阳公主觉得高睦不像是伤春悲秋的人，所以还是有些狐疑。要?不是她的医术没有学到家，她都想给高睦切脉了。
高松寿不知死?活不要?紧，可是整个越国公府都与他一损俱损！他要?是惹上?了灭门之?祸，母亲作?为?她的发?妻，绝无幸免之?理，那如何可以！
高睦已经无法应承这声“永远”了，她又不愿舞阳公主再担心，只好玩笑般地应道：“我比公主年长，只怕很难活得过公主。”
舞阳公主为?了帮高睦报仇，曾经当着高松寿的面，故意找茬，逼迫高松寿惩处高广宗。她想起高松寿毕恭毕敬的样子，也觉得越国公府应该无人敢欺负高睦。
只是，这样一来，她注定无法成?为?锦衣最喜欢的人了。
舞阳公主是一个不存心事的人, 平素睡眠质量极好，连做梦都很少, 这一晚，她却?做了一个噩梦。
与舞阳公主朝夕相处近三年，高睦只见过舞阳公主三场眼泪。她忆及舞阳公主落泪的模样，心中的疼惜占据上?风，又笑着强调道：“将来有一日，我若是亡故了，希望公主不要?过于伤心。能像怀念寿张郡主那样，偶尔想起我，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正所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个矛盾的念头，让高睦一时有些怔愣。
这丝喜意，让高睦意识到了自己的另一重贪心——她虽然?舍不得锦衣难过，却希望锦衣为?她的死?讯难过。
连续三箭，都是正中靶心。
高松寿以为?高睦不愿意高广宗得到显赫的岳家，根本不听高睦说话。
“怎么？我见了你就?厌烦，你竟然?如此?下贱，还在担忧我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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