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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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法速度、魔能储备量、破坏力、修炼效率……凡是与魔法有关的一切都会得到成倍的提升。而魔法又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算术题，面对这种全方面的加成，至少也得将每个提升的数值相乘，才能得到理论上接近最终答案的总数据。

    那些有关梦境更加细枝末节的提问则在医生那枯燥单调的声音里逐渐远去。如往常的检查一般，在消毒水和酒精的气味里，跑腿、排队、等待和拿报告的马拉松再度开赛。唯独在拿最后一份报告的时候，那个安静打字的护士抬起头，对着莫凕弯了弯眼睛，似是在笑。

    甚至于，自魔法觉醒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大夏传承千年的龙脉所深深的宠爱着，以至于到了溺爱的程度——在大夏疆土之内、龙脉辐及之所，那本就恐怖的实力还能再翻上一番。

    同时，据禁咒们之间的小道消息称，这位在即将踏入禁咒的领域前，他为自己选定的对手就是一头正在向着帝王蜕变的妖魔。不论结果如何，在那场战斗后，华展鸿终究是活着回来了。并且，就此迈入了禁咒的领域。

    这到底……

    “叶南眠，十八岁，雷系初阶三级，飞鸟市帝都高中高二的学生。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自己的天生天赋。”他凝视着莫凕通透的漆黑双眼，笑嘻嘻的说道：

    任何【僭主】的天赋者在魔法一道上都会难以想象的强大，压倒性的强大，不讲道理的强大。

    这就是由大夏军部所缔造的货真价实的战争兵器与魔法怪物。

    “我看了你之前在线上申报的问题。”

    “认识这小子啊？”一直摆着臭脸的何梦存看到莫凕后挑了挑眉，捏着叶南眠的肩膀，笑吟吟道：

    莫凕面无表情的抬起右手，缓缓糊在了自己脸上。

    “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叶南眠。”

    看着欲言又止的莫凕，叶南眠笑了笑，突然道：

    “啊这……”

    在冷着脸的何梦存旁边，叶南眠和莫凕大眼瞪着小眼。

    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怎么又是你”的迷茫与震惊。

    “你们认识？”

    “……失眠兄？”

    想一想，莫凕的拳头都硬了。

    测试已然进行到了末尾，医生翻动着手中的笔记，头也不抬的询问道：“你之前说，你做了一些‘内容明确但意义不明的梦’，具体指的是什么？”

    莫凕愣了一下。随后，就看见叶南眠一脸认真的指向了自己，道：

    …………

    刚一靠近，门框边缘贴满黄黑色警戒条的隔离门自动打开，一个无比耳熟又谄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莫凕停顿了一秒，旋即不假思索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关于自己被闻所未闻的妖魔追杀的梦境而已。”

    “你这头发……原来不是染的啊？”

    并非好声好气的同星子沟通，而是如同一名暴君那样去统治与敕令魔法。

    在漫长的魔法历史中，千奇百怪的天生天赋并不少见。能出现那么几个足以媲美罹灾者、甚至超越罹灾者的天生天赋也不足为奇。

    浑身缠绕着绷带，看不清五官与面孔。双手的手腕与脖颈上佩戴着暗石之环，比莫凕的暗石手环沉重了不止一星半点。可即便如此，在没有刻意压制自己能力的情况下，空气中的雷元素还是浓郁到让人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感到酥麻。

    “……合着他还收敛了？”莫凕眼皮一跳，他怎么也想不到何梦存的素质竟然还有降低的空间。但他很快从叶南眠熟络轻松的话语里察觉到一丝端倪：

    似曾相识。

    ——初阶时倒还称得上平平无奇，可中阶就能和统领级妖魔对阵几十回合并游刃有余的全身而退；高阶的时候可以同时摁着几头进阶期的大统领打，再挑几个君主里的软柿子捏；到了超阶，他干脆直接在君主不如狗的昆仑妖国杀了个七进七出，猎杀君主级妖魔比剥冷水泡过的鸡蛋还容易。

    在他踏入禁咒后，光是独自与帝王厮杀并取胜的次数就达到了三次，不分胜负的对阵则更是多到令人咂舌。

    他代入了一下自己，一个从大学时期就致力于和帝都学府傻逼斗争到底的明珠学子，在事业有成后因为熊孩子犯错，就得去帝都高中，跟个孙子一样虚心接受班主任的批评，然后低眉顺眼的在帝都高中的承诺书上签字……

    “它的名字，叫做【僭主】。”

甚至更早，他身上仅存的令人不快的气息就自动烟消云散，变得人畜无害。不抬眼去看的话，莫凕都差点以为在前面带路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盆刚学会走路的绿萝。

    “呀，存老师，这次也劳您费心了，改天等我爹从钦天监休假，您一定要赏脸和我们一起吃一……我靠，莫凕兄？！”

    “之前他说话还没这么夹枪带棒的，但在我进入帝都学府后，就没有过几次好脸色了。但他人还是很好的啦！之前我在帝都高中被通报批                                                评的时候，都是他代替我家长找的班主任求情呢。”

    ——现在装作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还来得及吗？

    思绪被打断了。

    这才是罹灾者真正的姿态。

    “哈。”

    其天赋效果一如其名，简单易懂。

    这种离谱的加成甚至会随着天赋者修为的增长持续性的翻倍。

    所有公开对局未尝败绩，字面意义上的万战无一败。

    最好的例子……便是那位大夏军部的前任华南军首，太一?华展鸿。

    这是一名雷系罹灾者。

    细微的噼啪声里，刚出电梯的莫凕的发丝逐渐炸开，一如被吸铁石吸引的磁针一般指向了青年的方位。而一直低着头的青年则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晃着脑袋，睡眼惺忪的望向了莫凕这边。

    可就算学会了把控星子，他也无法释放出稳定的魔法。

    可莫凕来不及思考，就在身后其他患者略显不耐的推搡中被迫离去，护士的笑容很快被他抛在了脑后，身心俱疲的莫凕回到了一开始的地下楼层。只是这一次，不复上午的冷清，原本空无一人的等待区多了一名紫发的青年。

    虽然出行受限，可在黄金时代，罹灾者这种稀缺人才完全不用担心生活和就业问题。哪怕随便混混都能吃上公家饭，五险一金年终奖样样不少，一周更是只需做二休五。而像莫凕这样人畜无害的罹灾者，则少之又少。

    【僭主】，亦或称作“暴君”。最早一位可追溯的【僭主】天赋者便是大夏三代时期的帝辛，这个天赋也因其对自己国度暴戾残忍的统辖得名。

    可从成长记录来看，这位军首的修为提升速度说得上不紧不慢。在四十岁之前抵达禁咒之域算得上快，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天纵奇才。而在大夏军部的官方记录上，他的那些战绩简直让人看了忍不住挠头——

    哪怕穷尽手段抑制魔能，可稍微掉以轻心，就会暴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本质。这也导致了绝大部分罹灾者在隐秘战争后依旧无法在安界内出现。其中的绝大部分，都会在魔法协会的安排下生活在他界之都。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同款的天生天赋，到了叶南眠这里突然就拉了胯。

    看着满头银发炸成蒲公英的莫凕，雷系青年不由得尴尬道：“抱歉抱歉，我以为不会有人来的，就稍微打了个盹儿。你等一下……”

    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名为【僭主】的天生天赋。

    “不用了，谢谢您。”莫凕把不情不愿的叶南眠拽了过来，彬彬有礼的微笑着：“但是，您再这样骚扰单纯无知的十六岁少年，或者人身攻击的话，当心在午夜时分被审判会踹烂大门哦。”

    “认识就好说呀。怎么样啊，莫凕同学？要不要再进来坐一下，我们可以一边悠闲的吃着小点心，一边继续讨论关于你如何转学到明珠学府的事情。你看，这小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帝都学府待得久了，就会不由自主变成丢人的形状……”

    从这个角度来看，何梦存没把叶南眠活活掐死简直称得上人美心善。

    时下最爽的爽文要是敢这么编，可能负责审核的编辑看了都得疑惑的问作者一声，你吹牛皮难道就不用遵守基本法吗？

    莫凕一时语塞。

    “没关系，我交个报告而已，马上就走。”说话间，莫凕的呼吸陡然一轻，空气里原本狂暴的雷系魔能逐渐归于平静。莫凕捋着自己凌乱的发丝，冲着对方点头致意，走向了何梦存负责的三号场地。

    “嗯，存老师当年是我爹的学长。在我爹进了、呃……某个机密项目组后，一直是他在飞鸟市照顾我。他教训我爹，都跟教训儿子似的，我都习惯了。”叶南眠嘿嘿一笑：

    “不对劲啊，兄弟，那个‘学术暴君’怎么见你跟吃错了药似的。我第一次看见他说话这么温柔，三句话里竟然只骂了帝都学府一次……”

    公认的“至强”的代名词。几乎所有人都不怀疑，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成为下一个足以比肩乌列的人类之巅。

    面对莫凕隐隐的威胁和警告，何梦存反而愉快的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手，接过了莫凕手中的报告。而当二人一起坐上离开地下楼层的电梯后，叶南眠才朝着莫凕投来了钦佩的视线，背着手，绕着莫凕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明明拥有足以令无数法师嫉妒到买凶杀人的天赋，脑子里却偏偏缺了一根关于如何使用魔法的弦。光是为了连接稳定的星轨，就花了整整十五个月。而非常黑色幽默的是，叶南眠自己的修为倒是在这个过程里挂机挂到了初阶二级。

    就好像兄弟俩明明约定好考试前谁去复习谁是狗，结果在成绩出来后，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捧着成绩单，相顾无言。在尴尬又漫长的沉默里，叶南眠张张嘴，看着欲言又止的莫凕，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