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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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敦君，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不会表达自己的爱意的，他?们的关心藏在严厉之下?，总是那样别扭，以为严格是为了让你?今后能够走上坦途。”

    “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事吗？”清柚问。

    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又挠着头像是有?些自暴自弃，被清柚喊了一声，就像是炸了毛一样跳起来，连带着说话?都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更何况他?该如何说呢？

    震惊、厌恶、惊恐、远离……

    “他?们说他?看到了报纸上关于我的报道，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走到了横滨，他?买了一束花，专门买了一束花来看我。”

    “但他?死了，被货车司机……是意外的事故……”

    “我说的是事实。”

    要不是说的过分有指向性，清柚还会以为他只?是在吐槽男人?的劣根性。

    “敦君，人会在父亲去?世时流泪的。”

    “鹿岛君对那位先生敌意太大了。”

    他?的爱意没有?半点虚假, 但走到她面前?的每一步，都汲汲营营、一路盘算到了如今？

    “为什么这种时候要来看我，还带着花，这样不就像在说……”

    低着头, 眉眼?逆着月色，落在阴影之中, 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

    清柚曾经听他?说过那位院长的事。

    “我只是不明白。”

    说完，鹿岛又看向清柚，“你?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吧？”

    中原中也终于出了声。

    太宰治一边搅着面前?的卡布奇诺, 一边对某个人?指指点?点?。

    中岛敦嘴唇张张合合，最后才说出一句：“院长。”

    中岛敦坐在清柚的对面，看上去?有?些担忧。

    “你?是他?的骄傲。”

    但一直避而不谈的过去?，却难免让这份真?心蒙上了一层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作为男朋友，重?力使所做的一切都无可指摘，他?无比细致而包容。

    清柚说道：“你?是他?的骄傲。”

    鹿岛看了眼?双手捧腮、一脸憧憬的佐仓，又看了眼?明显情绪低落的清柚：“那是童话?故事，现实中一般不是变态就是跟踪狂吧。”

    甚至就连昨天，他?还在努力周旋，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搅合进山茶孤儿院的事情，以至于徒增伤心。

    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尽管没有?下?雨, 清柚却总觉得此时此刻的他?简直像是一只被淋湿了的小狗。

    为了她学做饭，为了她去?戒烟，为了她每天早出晚归加倍努力、只为了和自己说上一句早安、晚安，也为了她放下?fia的警惕和戒备、为自己打造连廊、直通他?的家门。

    他?半靠在案几?上，背后是那棵经年的樱花树，头顶是被行云遮了一半的月亮。

    或许自己会喜欢上他?呢，或许他?们会意外的合拍呢。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一位院长都会冷哼一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从他?的描述里，那是一位吝啬、严厉、从不会表扬、只知道贬低和否定的男人。

    “又或者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小?蛞蝓，其实私下里烟酒都来什么的~”

    第90章 第 90 章

    “我总以为自己会开心，觉得他?恶人有?恶报，但并不是的……”

    “对于女孩子来说一定会超——级困扰。”

    后来发现的确如此。

    这样的事情她也曾经经历过。

    清柚与中岛敦道了别，正对着没有?半条讯息的手机发呆，就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

    这样多的形容词，这样多负面的词汇, 日复一日的堆积在他?的心底，堵塞在他?的咽喉，让他?无法也无能为力将那些事实说出口。

    电话?这头的她也是看着学术猫，觉得自己像是那只弱小又不知所措的蝴蝶。

    他?做了那样多的事情，任谁都无法说上一句虚情假意。

    清柚一愣：“谁？”

    “雨宫桑，你?真?的没事吗？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清柚笑?了笑?。

    久到已经错过了坦诚的最好时机。

    “他?……他?去?世了。”

    清柚：“他?在说，你?是他?的骄傲。”

    清柚扬起眼?睫，看向窗外那只逗着蝴蝶的学术猫，“他?为什么不能对我说实话?呢？”

    “就算假设不是杀猪盘，那么他?背地里偷偷观察了你?那么久，你?的喜好、性格、行为甚至社会关系他?都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就可以装作你?喜欢的样子?，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喜欢的是真?实的他?，还是他?所扮演的‘他?’呢？”

    见佐仓还想反驳，鹿岛继续说道。

    跨越了那样久的时日，清柚终于也与自己的过去?和解。

    鹿岛拧着眉头，难得一本正经，“一个?男人，并且是大了好几?岁、在社会上跌打滚爬了好几?年的男人，第一见面就当着你?的面求婚，后面又步步紧逼，又是搬到隔壁，又是一日三餐洗手作羹汤，怎么看都是杀猪盘的配置。”

    “明明那样讨厌我，明明……不是我的错也不容分说把我赶出去?流浪街头……”

    于是清柚才做了一个?时至今日都觉得自己大胆的决定。

    她觉得鹿岛说的挺对的，并且她说的这些，自己昨晚也实实在在的考虑过。

    “什么？”

    清柚笑?了一声，揉了揉中岛敦的脑袋，就像是跨越了那样久的岁月，揉了揉那个?不能和自己和解的小小的自己一样。

    “雨宫桑……”

    “我就知道，漆黑的小矮子?会把事情搞砸啦~”

    那一刻，中岛敦人生第一次在茶泡饭店里，众人的侧目之中放声大哭。

    清柚摇了摇头：“我没事的，说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敦君？”

    他?守着这样一个?叵测的秘密太久。

    “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荣幸请你?共进午餐呢？”

    说到这里，中岛敦将指节都攥的发白，瞪大了眼?睛，仿佛如果不是这样就会落下?泪来。

    “而你?将走过属于自己的灿烂人生。”

    她的声音太过温和，中岛敦只觉得自己压抑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绪就在那一刻决堤。

    “是有这样的事啦, 兜兜转转发现自己所托非人。”

    清柚记得第一次收到那样石破天惊的求婚后，她接到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可是这样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回答起来如此为难呢？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又?太过平和。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战胜心中的挂碍，能够再勇敢一点，能够再相?信自己一点，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太宰治倚在巷子?口的路灯下?，双腿交叠，甜甜蜜蜜的向清柚晃了晃指尖。

    但清柚只是温声说道：“敦君，节哀。”

    后来他?那样温柔又温和的闯进自己的生活，润物细无声的变成?了自己的习惯。

    *

    不论是沉重?的爱也好，轻盈的爱也好，都无法阻止你?从中汲取养分，然后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也没想到，等到下?了课，就看到校门口蹲着一个?白色的小脑袋。

    “我为什么会流泪呢？”

    听清柚这么说，中岛敦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硬的愣在那里许久，才攥紧拳头，咬着嘴唇，开了口。

    “是。”

    “或许会让你?受伤，或许会让你?迷茫，或许当你?觉得自己受够了想要逃离，兜兜转转却发现他?们原来用心良苦，自己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但那又怎样呢？”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始至终，她还是那个?被逗弄的她。

    一开始收到重?力使的表白时，清柚总觉得警惕、不理解，不明白作为敌对组织的干部，他?怎么能在那种场合下?对自己一见钟情。

    “诶！！！也就是说，那位先生很?早之前?就认识清柚了？但一直没告诉你?，直到被你?发现了才承认吗？”

    想到这里, 中原中也抬起头，短促的笑?了一声。

    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清柚一个?人主持完婆婆的葬礼，又一个?人回到冷冷清清的山茶文具店时一样。

    清柚看向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的中岛敦，弯了弯眼?睛。

    佐仓觉得不可思议，“呜哇，居然一直默默暗恋什么的，完全可以写成?小说了！”

    他?也曾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幻想着, 当有?一天清柚得知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缓缓抬起头, 那张向来沉稳清俊的脸上挂着一丝疲惫, 和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畅然。

    *

    ——谈着试一试。

    “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比你?知道的，要久的多。”

    总以为婆婆对自己没有?半点满意，觉得她不配继承雨宫家的衣钵。

    他?让中岛敦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处于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因此变得胆小、自卑、敏感，害怕自己没有?用处，因而会被抛弃。

    “既然你?喝醉了那么就下?次……”

    中岛敦一愣：“什么。”

    那中原中也呢？

    或许是自己问的太着急了吗？

    “而且脾气火爆又没什么耐心，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